矣。盖此病之治,如战争后之破屋残垣焉,主在抚辑流亡,助其缓缓修补及建筑,不在于攻敌。盖此破屋残垣中,已无疾病之大敌也。今将诸方全案,列之于后,以破吾书之例焉。

初治全案詹龙臣1954年6月6日初诊劳工苦力伤气,加以病后失调,正元难复。消化则影响胃肠,喘息则累及肺脏,久久未愈。其间时轻时重,洵至神经衰弱,心绪不宁,坐卧失序。一如《金匮》百合病篇之所述,且经误下失音,此大虚之证也。拟方缓以图之,屏去思虑,知命乐天,乃有可为。

蒸百合四钱生地黄五钱带皮芪(蜜炙)三钱怀山药四钱云茯苓(朱衣)三钱大麦冬三钱红枣十枚陈小麦一两(先煎)二诊:1954年6月27日前进百合地黄汤加味之方,渐有向愈之机。饮食较多,声音微响,面色亦较佳,惟大便干燥,此津液未复之故,不足为虑。拟方再求进步,佐以食疗。俟食复津回而便爽,则诸症可悉去矣。

蒸百合四钱生地黄四钱带皮芪三钱柏子仁三钱怀山药三钱南沙参三钱大麦冬三钱陈小麦一两(先煎)三诊:1954年7月23日进剂渐见好转,面色较华,步履亦较健,惟声音尚未全复。近日来舌苔稍厚,中夹浊滞,大便仍觉不爽,拟方再求进步。

南沙参三钱带皮苓三钱肥知母三钱怀山药三钱带皮芪(蜜炙)二钱火麻仁三钱土炒白术三钱大麦冬三钱杏仁泥三钱按:此时新百合已上市,即令其日以百合煮烂,加糖食之,早晚各一次,故方中未用蒸百合。

四诊:1954年8月7日原为久病神经衰弱,经治之大见进步。惟近数日来,天气炎热,新秋尚有暑热之邪,胸中烦热痞闷,治当舍本治标。

香薷二钱制夏二钱五分槟榔三钱神曲三钱藿香三钱蔻仁一钱五分蒌皮三钱苏梗三钱花粉三钱生姜两片竹叶四十片按:此方连服三帖,新感邪去。仍接服第三方,至十月初,而病愈音复。

再治全案詹龙臣1955年2月14日初诊客年重笃之百合病,即神经衰弱症,久病不愈。经用百合地黄汤加味方,渐见好转,约四阅月而愈。惟久病体弱,正元尚未十分恢复。近以他医谓有钩虫,用杀虫药及下药,病又反复如初,又变失音。拟方再求合辙,惟一再药误,恐较前为难治耳。

蒸百合四钱生地黄四钱大麦冬三钱远志肉二钱五分朱茯苓三钱带皮芪(蜜炙)三钱酸枣仁三钱陈小麦一两(先煎)二诊:1955年2月29日进剂幸渐转平,夜眠亦较佳,饮食亦较多。惟两腿尚觉无力,大便软溏,喉音未复。拟方再求进步。仍宜屏去思虑,事事乐天,则更易见功。

蒸百合四钱生地黄四钱南沙参三钱远志肉二钱五分补骨脂三钱淡玉竹三钱酸枣仁三钱朱茯苓三钱带皮芪(蜜炙)三钱陈小麦一两(先煎)按:此方连服至四月底,体渐复元,喉音渐响。至五月中旬,音亦完全复旧。

久疟(乱型久疟证)病者初患感冒,继转疟疾。五易其医,均未获效。且病者有阿芙蓉癖,延至半年,体愈不支,后即任之而已。但此后虽不觉重,而病型渐乱,发无定时。如此又延半载有余,饮食更少,赢弱不堪。余以首乌故纸汤,二服而病减食增,六服而完全治愈。接服补中益气汤,恢复健康。

在1941年,时余任上海中医专科学校教务长。有女生翁帼英者,家住浦东三菱塘。其父初患感冒,继转疟疾。经浦东附近医生治之,五易其医,而久久不效,因之厌医厌药。此后即偶尔就医服药,亦继续不常。且其人壮年,即有阿芙蓉癖,体失丰腴。此时年已五旬余,患疟至半年之久,其赢弱之情,可想而知矣。

如此而任之者,又数阅月。病状虽不见重,而病型则错乱无定矣。即有一日一至者,有二日一至者,有三日一至者,亦有五七日一至者,或有一日间二三至者。自病型一乱,而发作之时间,则无一定。久而久之,虽发时已渐轻,然而不能止也。如此又数阅月。前后计之,共有一年零七个月之久,体惫愈甚,饮食更渐减少,仅以芙蓉膏及稀薄粥,为维持生命之要素矣。

翁生于放秋假时,回至浦东,即劝其父来沪就医。父以不信医,故却之。即至将放寒假,翁生又函劝其父,来沪试行医药。俟考试完毕,偕同返家。经叠函苦劝,方始就道。

至沪后,翁生即请余诊。其未来之前,翁生已详告余,即临床诊视,骨瘦如柴,腹凹如舟,呼吸亦较微弱,白睛发青,肤干脱皮。舌质色绛而不泽,且根部中部,均现黑色,知其肾阴固亏,而阿芙蓉更灼其津液也。询其发作之情况,则依然如前所述。乃决定为方,因定名首乌故纸汤,令服两帖再诊。并以温语慰之,使其信医,而精神振作,始有补于服药也。迨两帖服后,于两日间只发作一次,但极轻微,且时亦颇短,饮食渐佳。惟大便未得畅解,干燥异常。因于方中加淡苁蓉及全当归,以熟附易肉桂。连服四帖,便爽食增,而寒热亦从此绝迹矣。复思此时可以大补矣,再为之处以补中益气汤。令服十帖,以扶正气。父女喜出望外,果然寒假大考完毕,相偕返回浦东,欢度旧历新年矣。

首乌故纸汤方制何首乌六钱破故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