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由皮毛经络而肌肉,而脏腑,积久愈热,决无忽反变寒之理,故直谓之热病。然 人禀赋有偏阴偏阳之不同,如太阴之人,虽暑月不离复衣,食饮稍凉,便腹痛泄泻,其平日阳气衰微 不振,阴寒久已用事,一旦感召风寒,斩关直入阴经,寒复加寒,阴盛于内,则逼阳于外,故有阴极似阳 之症。但此种偏阴之人,假阳之症,乃千百难逢一、二。附 录兹案,欲使学人临症,当知内经所云无者求之也,〕 十九 一妇,患热入血室,发狂欲杀人,医以伤寒治之。仲淳曰∶误矣,令先饮童便,继与 凉血,行血,安心神药,遂定。
二十 一人伤寒,热解后,复下血不止,以痢药投之,更甚。仲淳云∶此伤寒失汗之余症也。
用地榆、麦冬、知母、竹叶以代仲景诸血症药,遂愈。
二十一 一人患伤寒愈,愈而复,复而愈,愈而再复,不知其几。面色黄白,六脉微弱,大便 不通,胸中不快,亦不思食。仲淳曰∶胸中不快,虚而气壅,非实邪也。不大便者,久病津液枯,气弱 不能送也。投以人参五钱,麦冬两许,枳壳八钱,尽剂而愈。
二十二 崇明蒋中尊,病伤寒临危,求肉汁淘饭半碗,食毕,大叫一声而逝。人问其故,嘉言曰∶ 今人外感病,兼内伤者多,用药解全用分别。如七分外感,三分内伤,则治外感药中,宜用缓剂小剂,
及姜、枣和中为引,庶无大动正气汗血等累。若七分内伤,三分外感,则用药全以内伤为主,但加入透 表药一味,而热服以助药势,则外感自散。盖以内伤之人,才有些微外感,实时发病,不似壮盛之 人,必所感深重,其病乃发也。蒋中尊者,向曾见其满面油光,已知其精神外用,非永寿之人也。人惟 歉然不足,方有 余地、可以应世,可以当病。若夫神采外扬,中之所存,宁复有几耶?近闻其宦情与声色交浓,宵征 海面,冒蜃烟蛟雾之气,尚犯比目之戒,则其病纯是内伤,而外感不过受雾露之气耳。雾露之邪,其 中人也,但入气厘清道,原不传经,故非发表攻里所能驱,惟培元气,浓谷气,则邪不驱而自出。设以 其头晕发热,认为太阳之症,误表其汗,则内伤必转增,而危殆在所必至矣。且内伤之人,一饱一饥,
早已生患,又误以为伤寒,而绝其食,已虚益虚,致腹中馁惫,求救于食,食入大叫一声者,肠断而死 也。此理甚明,如饥民仆地即死,气从中断,不相续也。又如膈病,展转不能得食,临危每多大叫而 逝,以无外感之邪乱其神明,是以炯炯自知其绝也。果有外邪与正交争,其人未死前,先已昏惑 不省矣。问曰∶每见人之神采外扬者,病发恒多汗而躁急,不识何药可以治之?曰∶上药在以神治神。
盖神既外扬,必须内守,方能逆挽。若夫草木之性,则取其下达而味沉浓者,用之恒使勿缺,仿灌园之 例,频频予沃之以水,而防其枯竭可也。问曰∶临危索饭之时,尚有药可救否?曰∶独参汤可以救之。
吾尝治一孕妇伤寒,表汗过后,忽唤婢作伸冤之声,知其扰动阳气,急迫无奈,令进参汤,不可捷得。
遂以白术三两,熬浓汁一碗与服,实时安妥,况人参之力,百倍白术耶!
二十三 一人昔年感症,治之不善,一身津液尽为 邪热所灼,究竟十年,余热未尽去,右耳之窍尝闭,今夏复病感,缠绵五十多日,面足浮肿,卧 寐不宁,耳间气往外出。盖新热与旧热相合,野狼狈为患,是以难于去体。医者不察其绸缪胶结之 情,治之茫不中肯,延至秋深,金寒水冷,病方自退。然浅者可退,深者莫由遽退也。面足浮肿 者,肺金之气,为热所逼,失其清肃下行之权也;卧寐不宁者,胃中之津液干枯,不能内荣其魂魄 也;耳间大气撞出者,久闭之窍,气来不觉,今病体 羸,中无阻隔,气逆上冲,始知之也,外病 虽愈,而饮食药饵之内调者,尚居其半,特挈二事大意,为凡病感者,明善后之法焉。盖人当感后,
身中之元气已虚,身中之邪热未净,于此而补虚,则热不可除,于此而清热,则虚不能任,即一半 补虚,一半清热,终属模糊,不得要领,然舍补虚清热外,更无别法,当细辨之。补虚有二法∶一补 脾,一补胃。如疟痢后,脾气衰弱,饮食不能运化,宜补其脾。如伤寒后,胃中津液久耗,新者未 生,宜补其胃。二者有霄壤之殊也。清热亦有二法∶初病时之热为实热,宜用苦寒药清之;大病后 之热,为虚热,宜用甘寒药清之。二者亦有霄壤之殊也。人身天真之气,全在胃口,津液不足,即是 虚,生津液即是补虚,故以生津之药,合甘寒泻热之药,而治感后之虚热,如生地、麦冬、骨皮、人 参、梨汁、竹沥之属,皆为合法。仲景每用天水散以清虚热,正取滑石、甘草,一甘一寒之甘寒也。
设误用参、 、苓、术补脾之药为补,宁不并邪热而补之乎?至于饮 食之补,但取其气,不取其味。如五谷之气以养之,五菜之气以充之,每食之间,便觉津津汗透,将 身中蕴蓄之邪热,以渐运出于毛孔,何其快哉!人皆不知此理,急于用肥甘之味以补之,目下虽精采 健旺可喜,不思油腻阻滞经络,邪热不能外出,久久充脊完固,愈无出期矣。前哲有鉴于此,宁食淡 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