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解官兵照例给赏,领取回文,回到沧州总兵衙门去投回文。
不说官兵出京,再说金台收禁天牢,诸多寂寞。可怜举目无亲,朋友一人多不见,秽恶难闻。等到黄昏时候,四野吁吁鬼哭,亦无牀铺枕衾,封锁在囚车内。金台想:“宁可一刀两段,这般磨难实在难禁。”
书中少说金台吃苦,且表柴王也进京来了。只因扮做差官,所以无人认得。早到帅府门前忙下马来,上前呼唤管门人。只见走过两个千总官,上前问道:“何处差来的,到此何干?”柴王道:“我乃沧州横海郡柴王千岁差来的,有桩机密事情面见帅爷,相烦传禀。”千总官听说是柴王千岁所差,不敢怠慢,倒是笑瞇瞇说道:“请少待。”去不多时,出来说道:“帅爷传你进去,这里来。坐骑在此,不妨事的。”千总官前面先行,柴王随在后边,杨元帅坐在堂前,一见柴王,一惊不小,即忙出来迎接见礼,分宾坐下。元帅就叫千岁道:“不知何事到来的?”柴王就把金台的事一一从头细说:“要与元帅商议怎样安排救此人呢?”杨元帅道:“啊呀千岁,若说别事还可处分,这金台的罪名犯得大了,叫我如何救得来呢?这个念头休要想他,从今之后丢开罢。”便吩咐安排酒席款待。柴王千岁愁容满面,满心懊悔来差了。想后思前没有主裁,酒完便辞别杨元帅,免得奸贼闻知。杨元帅道:“啊千岁,既到东京那有就去之理!且在本帅这里担搁几天,玩耍玩耍,不往外边,那怕奸臣知道呢?只因圣上龙体欠安,故而连日不朝。金台收禁天牢,且待龙体康宁,把金台定罪,怎生正法,然后回转沧州不迟,省得时时挂心。”柴王便权居在元帅府内,谈谈国务,吃吃酒。来朝圣上仍不坐朝。
等到第三天,那澹台惠闲坐书房,好生寂寥,正要出门玩耍,只见门官走进来禀道:“启上太师爷,今有安南国使臣王傲在外求见。”澹台惠道:“那国王倒也来得有信,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即便吩咐传使臣进见,手下人答应一声。不多一回,王傲进来,后边随着二十八个小番,二十四个抬了一十二只皮箱,箱内多是金珠首饰,彩缎绫罗。四个小番抬着一座铁笼,笼内藏着一个白猿,身高五尺有余,火眼金睛,浑身雪白,项挂金铃,出在安南国石块之中,为此安南国内的人多叫石猴。自小收伏,养了三年,异常凶狠,差不多些的武将打他不过,一个不小心,眼珠吃挖去了,肾囊扯破了,肚皮挖碎了。安南国王要想大宋江山,故而把这石猿差官送到中国。要知金殿打石猴之事,下文再表。原说外边走进差官来,见了礼,坐在侧边。箱子铁笼多放下,用茶已毕。澹台惠道:“料想贵使到来非为别事,必然进贡到中原来的。”王傲道:“啊,老太师,小邦狼主原有进贡之心,今有石猴一个,命小官送到中原。如若上邦有人打得掉石猴者,喏,十二箱金珠宝贝彩缎绫罗作为进贡之物,并有降书降表,自今以后,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如若上邦人打不掉石猴者,要将花花世界让与我邦狼主。不肯让国,我邦狼主要兴兵杀进来了。”太师爷听说,笑道:“你狼主原无见识,那小小石猴希什么罕。一拳打得他一命呜呼。不如早早回去,岁岁来朝,两国和好罢。”王傲道:“老太师休得把这石猴小看了。小邦的武将马儿沙、吉里哈、元得多、元答少、漫漫罗、色我巴,多是万夫不当的英雄,却个个打不过他。料想上邦也无此勇将。太师明日奏明天子罢。”澹台惠道:“呵呵呵,小小石猴有何大力?今日也不必多讲了,且待万岁爷龙体安好临朝,奏明天子便了。”王傲道:“老太师吩咐敢不遵命。”澹台惠叫声:“过来。”说道:“着你们相同来使存顿金亭馆驿,备酒款待。每天食用好生供给。”手下答应一声。王傲作别太师,就叫小番把皮箱铁笼抬往金亭馆驿中去。天天美酒佳肴供给。他那二十八个小番也有酒吃的,只有那猴儿吃不惯中原食物,原要吃安南的番果,所以小番带来的照旧天天喂他。
隔了两天,嘉□龙体健了,便坐朝,众臣参见,武在西边,文在东边,万岁爷有旨道:“百官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班。”澹台惠便出班奏道:“臣首相澹台惠奏闻陛下:今有安南国国王差下难邦官王傲进献金珠一十二箱,石猴一个。如若我邦有人打掉石猴者,他那里年年进贡,岁岁来朝,一十二箱金珠宝贝为进贡之礼;如若我邦人打不掉石猴者,要我王让位与安南。倘若不依,要动兵的。那难邦官现在朝门外等候吾王旨意。”列位,那金台先到东京,为何澹台惠不奏金台之事,反把迟到的王傲先奏呢?想那金台巳是笼中之鸟,网中之鱼,不怕他飞上了天去的。那王傲性急如火,等了两日不耐烦了,况且难事大,故而先奏王傲。天子闻奏,也不惊慌。登时宣进难邦官来。王傲上殿参见,就把前情奏明,便抬进铁笼十二箱宝贝金银。那文武各官心内想道:无非一个石猴,难道勇将打不过他的?天子便问西班武将们道:“谁把石猴打掉,赐金百两,官职加升。”万岁爷降旨下来,就闪出一人说道:“臣五军都督樊仲愿打石猴。”传旨王傲开了铁笼,放出石猴。石猴从不曾到过中原,见了中原文武官员,便欺生了。一双火眼团团的看。樊都督看得他了然得很,喝声:“逆畜休狂!”便照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