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金台,今朝只好做矮人罢。八个门军多不睬他,足足跪了两个时辰。也是张其的造化,里边走出一个人来了,是柴王得用的家将,名唤蒋勇。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跪在这里?敢是呆的么?”张其细说前情。蒋勇想道:“王爷时常提起金台犯法脱逃,放心不下。不想如今在此捉住,解往东京,必然性命难保了。不免待我禀知千岁,自有好处。”要知柴王搭救金台情由,请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 柴千岁进京议救 安南国献猴难邦
话说那蒋勇问悉张其缘故,忙去禀知千岁。柴王听说大惊,命传张其进见。张其进内说:“千岁爷在上,小人张其叩头。”柴王道:“你叫张其?”张其道:“小的叫张其。”柴王道:“什么事情来见本藩?起来细细的讲。”张其答应一声,便细将前情说了一遍。千岁闻说心内想道:“金台行事好不应该,全不想自家身犯王法,大胆公然去去来来,又不更名改姓,仍旧叫金台。再遇了这冤家澹台寿,如今好似鸟入牢笼。别样事情尚可救得,他的罪犯得太大了,叫我如何救呢?”便回复张其:“难以搭救。”莽夫仍旧跪在地上。好像磕头虫再世,要求千岁安排:“千岁爷若不把金台救出,小人撞死在阶前了。”柴王见了,叹声咳:“我想那张其与这金台也不过是个朋友,看他这般光景倒也来得义气,可敬啊可敬!孤家若不救金台,枉做国公了;若还不把金台救出,要笑杀江湖上众兄弟了。事在两难,难以处置。”柴王登时面上起了愁容,偏偏又被张其跪倒在地。千岁长,千岁短:“王爷若不出头,小人死在阶前有何足惜?可怜杀了金台,把一个小辈英雄付于流水了。况且他四海英雄朋友极多,恐防不服,要动干戈的。只求千岁把金台救出,内外安宁。”柴王听说,自笑道:“可笑这张其把着孤家的心激动了。”但是救人计策一些勿有。左思右想只管摇头。吓,有个道理在此了。待我进京去见杨元帅,或者可救金台。便将情说与张其知晓。张其叩头拜辞千岁。
出了王府,逢人便问,问到了招商店,看七个英雄一个没有,便道:“啊,店家,我们这几个朋友那里去了!”店主道:“外势去哉。叮嘱我叫张客人勿要走开,他们就来的。”张其道:“如此,打酒来吃。”店主答应一声去拿酒来。张其吃酒,心中想道:“咳,原来俺们不好。好好的进了柴王府,纵使官兵也捉不牢。不应该叫金台去打雷蓬。打掉了雷蓬天已晚了,去见柴王来不及,只好寻个下处。可恨那乌龟狗入澹台寿,损人利己,去献功劳,有一朝撞在我张其手中,砍这王八千万奴才,消我的气。弟兄们不知那里玩耍去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好不寂寞人也。”张其自家饮酒,自家筛酒,忽见他们一起来了,张其细说柴王府的话:“我去告禀其事,他全然没有主裁,竟不知叩了头儿多多少少,喏,额角皮儿多叩开了,他才说进京去见了杨元帅,细细商量,再定主裁,总出力救金台的。”郑千说:“他不知去也不去,岂非误了一桩大事了!”张其道:“咳,什么说话!他官爵居王位,必然能说能行的。君子之话可抵万金,决不哄俺的,必然连夜进京,大家不必疑心。”云龙说:“虽只柴王应允,未知杨元帅有救无救,我们总是放心不下。何不同到东京,当心打听,岂不是好?”多道:“说得有理。”商议已定,算清了房钱饭钞,一同起身径往东京打听金台的消息。此言少表。
且说柴王要救金锭,如若差人进京,尤恐泄漏机关不稳当;欲待自去,但不宣不召,擅自进京,亦当有罪。只得扮了差官的模样。随身带了几十颗金锭,等到黄昏时分,作别夫人,上马扬鞭出后门而走。
丢下西边又要讲东边。话说小英雄被官兵解往东京,一路渴饮饥食。金台不是贪生之辈,并不忧容。只有娘亲丢不下,难抛小妹,故而略带三分愁容,余外全无挂念。一日,到了东京,投了相府。可笑那老奸雄哈哈笑道:“妙啊,我想金台杀我孩儿,此仇未报,又与妖道张鸾们结党,必有谋叛之心,行文天下拿捉已久,难得贤弟将他拿住,解进京来。怎奈圣上龙体欠安,五日不坐朝。且待圣驾临朝,奏明天子,将他正法便了。但久慕他小辈英雄,顶魁无敌,且待我今朝看看他面看,不知怎样如狼似虎。”便付了回文,吩咐把金台连囚车抬进来。下人答应一声。不多时,抬了进来,启禀相爷。金台当面便连着囚笼放在地上。太师一见顿然呆了:我道他怎生一个长大汉子,原来是姣弱身体,莫不是护解官贪了财李代桃僵,解这假金台来的?又将文批上边身躯长短、面目眉貌一看,十分相对,一一验明,丝毫不错,料想不是假的。便问道:“啊,金台,你乃贝州一个马快,奉公守法才是,怎么本官差你捕盗,反与强人成群结党,擅敢杀人,死有余辜!又与妖道张鸾为伍,连捉连逃,故违国法。今已被擒,有何分辩么?”金台道:“澹台惠,俺金台只知犯法于朝廷,听候朝廷取罪,谁要你来多言问我么?”澹台惠道:“呵呵呵,好一个大胆的金台,到此地位,还敢把我当朝首相这等挺撞么?”金台道:“不是奸臣决不挺撞的。”澹太师一想,不好再与他说,再说要骂起来了,便吩咐把金台收禁刑部天牢,着令狱官好生看管。手下人答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