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及淫邪,置之案头翻阅,不无稍补。爰志数语以备。
时光绪丁丑年季冬望日兰陵树棠谨识
序二
盖闲书杂说固各有议论宏深,言辞雕凿者,以悦人耳目而已,惟《金台》一传,忠孝信义足为人世之榜图。且喜邪僻淫词毫不侵犯,即闺阃中亦可作淑性陶情之快睹也。惜乎原本敷成唱句,未免拘牵逗凑,抑且近坊鎸刻讹错不乏,令阅者每致倦眼懒怀。余兹精细校正,更作说本,付诸石印,极为爽目醒心,别生意趣。亲炙焉则得之矣,故有是艺之续序云。
时光绪乙未年孟春月中浣瘦秋山人撰并书
第一回 泗洲城积善延嗣 宁辉山混一真元
词曰:
鹧鸪年丰足,田园积善家,奈何有树不开花。平生正直惟修福,悉听人来说吾差。绝外务,甚闲暇,一注清香一碗茶;但愿麟儿天赐吾,黄韭淡饭也为华。
话说盘古以来,英雄不少,如养由基矢射七札,项霸王力举千钧,皆足垂名宇宙,□耀一时,兹姑勿论。单说宋朝嘉佑年间,有个冯员外,号明道,表字楚江,泗洲人氏。积祖务农,家传孝友。安人顾氏,同庚五十二岁,并未生育。虽有家财七十余万,并无一子传宗。一日,明道吃了一杯酒,同安人在房内说道:“安人,吾家世代善良,为何天绝我后?真真可叹!”安人道:“不须烦恼,吾自有道理。”明日,安人即唤了许买婆来,同员外纳了一个妾,姓范,名叫春霞。不上一年,居然春霞受喜。其时正当秋深之际,员外独坐书房叹道:“祖宗啊,祖宗!但愿春霞生得一个儿子,就是吾冯楚江万分之幸了。目下已经十月满足,不知何故还不分娩。今日乃是中秋佳节,天气晴明,已命厨下准备酒筵,摆在玩月楼上,与妻妾二人赏月陶情。此时已是日向西去,月出东方,不知酒筵可曾完备,待吾进去看来。”那冯员外年纪虽有半百,须发未花,走路不用拐杖,如同少年一般,满面笑容,慢慢进去。恰见丫环秋菊手执灯球,从瑞兰轩下走来。一见东君,忙忙住步,面带笑容说道:“员外进来哉。”员外说:“啊,秋菊,你出来何干?”秋菊说:“安人叫吾来请员外的。”员外说:“安人在那里?”秋菊说:“安人同了二娘娘在堂楼底下。”员外说:“如此,吾也进来了。”秋菊说:“员外,看仔细。”员外说:“不妨。”丫环一路照了员外走到堂楼下。但见月照庭阶,满天星斗。安人范氏看见员外进来,连忙立起身来,叫声:“员外啊。”员外叫声:“安人。”范氏道:“员外,春霞万福。”员外哈哈笑道:“二娘少礼。”安人说:“员外请坐。”员外说:“安人、娘娘请坐。”夫妇三人便挨次而坐。丫环先送一盘茶来,员外说:“啊,安人,今日喜逢中秋佳节,月色甚好,所以命厨房里端整些酒菜来赏月。”安人说:“啊,员外,方才丫环报说,酒席已经完备,故而妾身打发秋菊,特请员外进来登楼共赏。”“如此,丫环张灯。”两个丫环走来,即将茗杯收去,各执灯球照了他们夫妇三人一同往玩月楼中赏月。员外即唤丫环锦榴来,吩咐道:“二娘有孕之身,行走不便,小心扶好。”再向范氏道:“啊,二娘,慢慢的走阿。”范氏答声:“晓得。”前面夫妇同走,后面锦榴扶了范氏。范氏说:“锦榴放了手,不要扶得的。”锦榴说:“丫头扶了走的好。”范氏说:“自己走倒爽快些。”锦榴说:“扶了走倒觉勿便哉阿是?”范氏说:“正是。”正说话间,已到了玩月楼边,范氏缓步上楼,丫环先将窗子开开,一席酒已早端正好的了。朝南两把眉公椅,员外夫妇并肩坐下,侧首范氏坐,两个丫环筛酒。范氏先敬冯员外一杯,后敬安人一杯。安人回敬范氏一杯。正是初更时候,月明如水,丹桂飘香,三人说说谈谈,异常欢乐。对此情景不觉想起心事来了,安人说:“员外,我与你年过半百,膝下无儿,朝朝烦闷,夜夜愁眉。今喜冯门有幸,娶得贤妹如珠,目下已经十月满足,但愿产生贵子。”员外说:“安人,若得二娘生子,皆叨祖上扶持的。”“员外,慢说祖宗有幸,还是皇天所赐。”员外道:“是啊,如果麟儿早降,留传一脉宗嗣,年年朝拜名山,格外多行善事。”安人说:“员外说得有理。”
少谈玩月楼中夫妇之乐,且说安僮小使们等。一个说:“阿哥,兄弟,吾们的员外真正是好人。今夜中秋佳节,厨房下好勿闹热。杀鸡打鸭,端正办酒席,叫吾们四个人一桌,大家有得吃。”那个说:“兄弟,这个是年常规矩,有例不可缺的。”一个说:“啥说话,员外勿吩咐,谁送与你吃?”又一个说:“勿要喷咀,大家吃罢,看看月华,再作道理,那个说得勿差!”一个说:“阿哥,请啊。”那个说:“岂敢,岂敢。兄弟请啊。”众人饮酒,多是兴高采烈。还有后面丫环妇女们一体,四个一桌,大家吃得酩酊大醉。
且慢说冯家的事情,把另有一件奇事来讲与看官们听。那西方佛国如来佛祖升坐莲台,两旁边序列着诸神众佛谒谛阿罗,讲经说法已毕,吾佛如来便说:“大唐黄巢杀人八百万。后有天门阵内,宋将身亡。这些怨鬼冤魂俱沉地狱,无由超升,欲差一星官下凡,降投人世为僧,超度这些冤魂早转轮回。不知那位星官愿往?”道言未了,早有孔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