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详细。冯二也替他欢喜,还赞他机警权变,骆青相欢喜的了不得,两处一转,时候已是不早。骆青相肚里也饿了,祇得回家去吃饭。果然,有钱使得鬼推磨,不到五天,骆青相就委了巴县,济大人的川东道也就揭晓。济大人同骆青相各自欢喜,骆青相又备了一分重礼,去送济大人,济大人是照单全收,又荐了两个门丁。骆青相的房东也荐了两个人,并且说明,一个要做稿案的,姓施名贵。那一个姓周名升,随便派件好事罢了。骆青相祇为用的是他的钱,不能不答应,祇得收了下来。又忙着去送冯二的礼,冯二早就叫人对他说不要东西,骆青相既挂了牌,省里也自然是活动了许多,立刻去写了五百两一张票子,去送给冯二。冯二意思里嫌少,骆青相祇得答应他,到了任再补情,冯二也就没得说了。
过了几天,是济大人动身的日子了。那一天接官厅上送他的人真也不少,却祇有这位骆大老爷不在那里。看官要晓得,骆青相是最会巴结人的,他这巴县,又是受过济大人的成全,岂有不在这里候送的理?祇因这位骆大老爷性情乖巧,自看过那《升发项知》后,他又化出许多法子,立意与众不同。大家这里送济大人,他却先到三十里铺去,预备下一座上好的公馆,挂灯结彩,在那里伺候。这边,济大人辞别同寅上了轿,轿夫一口气走了十几里,济大人也有点饥渴。早望见一个戴红缨大帽子的,拿着手本扑面走过来。
早有戈什过去问了明白,便来到济大人轿子前回道:“骆大老爷在前面预备下公馆,菜饭各样现成,伺候大人。”济大人听了,心上甚喜,就吩咐轿夫快走。不多一会功夫,早已到了村口。祇听见放了三声大炮,骆青相已是在村口打躬迎接。济大人要下轿,骆青相再三拦阻,这纔一直进了村子。到了公馆门口,果然是非常华丽。
济大人下了轿,到得里面看了一看,极目夸赞。接着就是骆青相手本上来,立刻请见。济大人说了多少的抱歉的话,骆大老爷说了多少沐恩的话。接着又谈别事,说个不了。还是骆青相道:“大人走了一天,也有点乏了,卑职暂且出去招呼他们。”济大人别的到也不妨,就是烟瘾来了。见他要出去,便也不十分款留。当时骆青相辞了出来,便招呼先送上点心等件。到得上灯的时候,里外都是点起蜡烛,照耀得如同白日。大人前是一桌上等的燕菜酒席,冯二那边也是一样。其余戈什等均是上等鱼翅席,轿夫跟人等均是海参席。骆青相就在厨房门口一样一样的看过,方纔端上去。济大人吃过饭,过了瘾,天已不早,济大人也就睡了。
次日一早,又是照样预备。无奈,吸烟的人早上是不能吃东西的,略略的应酬了一点。轿夫等均已齐备,济大人又对骆青相说了多少客气的活,方纔上轿。骆青相又先到村口去送,一直等济大人的行李人等一齐走完,方纔收拾回省。这一番预备,骆青相也很要难为几个钱。他却是从这《升发须知》里推广出来,自出心裁的办法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覆雨翻云心思刻毒 偷天换日手段高强
再说骆青相刚刚到家,不多一刻,就有人来拜会。骆青相一看帖子,是黄伯旦,也是杨愕的门生,是自己平时极投合的人,立刻请了进来。骆青相接着笑道:“我还是刚纔回来呢。”黄伯旦道:“到那里去?”骆青相道:“我在三十里铺送济大人。”黄伯旦道:“怪不得,我昨天在接官厅没有看见你,你原来想出尖,到那三十里铺去。有你这一来,把我们都盖下去了。”骆青相道:“这不相干,各人有各人的交情,也如何便能把你们盖下去呢?”
黄伯旦道:“我今天早上听见一句闲话,特来请教你。有一位京官李子亭,是同你认识的么?”骆青相听了,不由的心上一跳道:“不错,我们总算同乡,怎么样?”黄伯旦道:“他见了制台,很说我们官场的闲话。什么钻营奔竞,什么忘廉丧耻,并且说老哥有意的拿他开心,糟踏他,叫个当底下人的坐在他上首吃饭,叫他陪着,不把他当个人。难道我们当穷京官的,连个底下人都不如?这到底是怎样一件事?”
骆青相心上老大发慌,呆了一呆,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我心眼太实了。那天,济大人的家人冯老二,他虽说是当家人的,人家说他儿子已进过学,也就不算低微了,况且如今世界,祇要有钱有势,什么叫作官?什么叫做家人?那日,他在我这里吃饭,我因为李子亭也是要请的,就把他找了来吃顿便饭,不晓得李子亭这张穷嘴,到了席上,没有住。后来切树到根的一问,偏偏这位冯老二也不好,被他问住了,说了实话。他便大发雷霆而去。在我的初意,不过是想省两个钱,不晓得,倒弄得两边不讨好,这纔是有冤没处诉。你听见制台怎样回复他的?”
黄伯旦道:“制台莫名其妙,不过敷衍了他几句,他还是悻悻而去。我是有闻必告,劝你以后遇事要留点心,不要这等的随便。至于李子亭这个穷京官,料想也捣不出鬼来。就算他是制台的前辈,难道制台就会听他挑拨么?”骆青相道:“现在世界,总要随和点好。我祇当他在外多年,阅历深了,好意请他吃顿饭,不晓得他仍然还是老脾气呢。这样人,我到敢说一句话,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