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何蒙反请小弟?难以克当。今日小弟偶有些小事,明日屈仁兄驾至弟舍,小弟备一薄酒与大哥接 风 何 如?” 陆 宾 说:“愚兄借花献佛,无非一肴一酌。并无外人,惟贤弟同我二人而已。若是贤弟弃嫌,就不必去。” 谢廷说:“既是如此,小弟领情便了。”遂起身同陆宾往陆家而来。正是:
乌鸦喜雀同来报,吉凶全然不得知。
不多时到了陆宾门首,陆宾让谢廷至内宅重新见礼,谢白春又与刘氏嫂嫂见了礼,一同落坐吃茶。谢廷见刘氏今日打扮得与往日大不相同,但见:
乌云梳就绳紧扎,银簪横别,朵朵鲜花插。与左右脸搽脂粉,香气喷人。身穿布服布裙,下露出那三寸金莲。打扮得齐齐整整。
这刘氏在谢廷面前妖妖娆娆、袅袅娜娜,使尽风流体态,就坐在谢廷对面。陆宾旁坐,叙谈了些在外贸易之话,遂一同饮酒。陆宾说:“我知贤弟好食脚鱼,今日特意精精致致烹庖一品,请贤弟叙谈叙谈。” 谢廷说:“多谢兄嫂美意盛情,小弟久已戒之,不食此物。如此小弟心领了。” 陆宾口呼:“ 贤弟平日最喜此物,怎么一时就戒了,却是何故?”谢廷说:“小弟因人相劝,已戒之一月了。大哥休怪,这满桌之菜足充小弟之腹。” 陆宾说:“既然如此,不好有屈。”遂问:“ 娘子可用些么?” 刘氏回答:“ 我也不食此物。”陆宾说:“这是愚兄心不虔诚,为贤弟预备的,反是愚兄自己受用了。”随将别的菜奉与谢廷,把一盘脚鱼摆在自己面前,细嚼烂咽吃了个落花流水,不亦乐乎。
陆宾尽意用完,点滴俱无,复又斟酒相劝谢廷,又说了些常话,自己又饮许多酒,不由的浑身发其痒来。用手抓还是痒的实难忍耐,便起身走到后房,忙命安童快些烧水。安童立刻烧了热水,陆宾连称:“ 好热水,这才能烫浑身之痒。”
不表陆宾在后房洗澡,再言刘氏陪着谢廷吃酒,见房中无人,遂挨近谢廷身畔,以言语挑之。口呼:“叔叔未曾娶婶婶,在家中自然寂莫难过,必然常到那秦楼楚馆、妓女之家走走么?”谢廷闻言,不由的满面飞红,口呼:“ 嫂嫂将话说哪里去了?小叔在家终日读书,从不曾在外闲游。至于秦楼楚馆、乐户人家绝迹不到。” 刘氏笑说:“叔叔虽这般说,恐其未必!”遂起身含笑满斟了一杯酒,自饮了半杯,余着半杯酒,口呼:“叔叔,你用了此半杯酒,我自有好处到你那里。”谢廷便正言厉色,口呼:“ 嫂嫂好生无理,廉耻二字全然不顾,竟来调戏于我。况我读书之人光明正大,君子非礼无言,非礼勿动。我前程远大,岂可作此丧心之事?古云:‘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妾不可戏。’ 我与大哥结盟,你是至亲嫂嫂。按理说叔嫂不同坐,又岂可做此淫污狗贱、败名失节之事?” 这一番言词,说的刘氏满面通红,哑口无言,甚是没趣,恨不得一头钻入地里去。正是:
纵教掬尽湘江水,难洗今朝满面羞。
不言前面刘氏与谢廷二人之事,且言陆宾在后面洗澡,只见安童从后面惶惶张张跑来,只喊:“不好了!” 刘氏忙问:“有甚么事这等大惊小怪的喊嚷。”安童说:“大爷在后面洗澡,谁料大爷的身体化了一盆血水,只剩了发毛白骨在血水盆内。”这谢廷与刘氏不信,同言:“岂有此理。” 随同至后面,举目一看,果然竟剩发毛白骨一盆血水。谢廷心中大惊,不由的纳闷。这刘氏近前扯住谢廷喊嚷:“你强奸不从,就下毒药,药杀我丈夫。咱今同到公堂辨理,替我丈夫报仇!”这陆家的四邻闻其喊嚷,众邻人走进陆宅。谢廷向众人将刘氏怎样调戏于我,陆宾身痒在后房洗澡,不知怎么就化了一盆血水,竟剩白骨发毛细诉了一遍。众人闻言,皆道:“这件事甚实诧异,骇人听闻。奇怪!奇怪!” 又闻刘氏这样说,谢相公又是那般讲,众人不能分剖,只得同乡长、地保去报盐城县。
这县主姓花,乃是两榜出身,为官清正。今见报呈,随即传齐仵作、刑房、三班衙役,竟赴陆家相验。这街邻纷纷传说:“谢相公见陆宾之妻有几分姿色,因奸不从,暗用毒药谋害陆宾,化成血水,今已报官,即刻就来相验。” 此事传在乳公谢纯耳内,只唬得面如土色,胆颤心惊。暗想:“我少主人往陆家吃酒,如何有此大变?我先往家内送信,再到县前探听明白,再作道理。”
不知知县怎样相验,且看下回分解。
第 四 回 侠士探监淮安府 天师巡察城里妖
词曰:
青山无数,绿水无数,那白云无数。灞陵桥上望西行,动动八千里。去时节春暮,来时节秋暮,回首又早是冬暮。想人生会少离多,叹光阴能有几度?
话表保甲人等在陆家预备公案等件,恭候知县花老爷前来相验。不多时,花知县带领人役来到陆家门首。陆刘氏喊冤道:“因奸不从,毒死人命,事关重大。叩求青天大老爷作主,为小妇人伸冤!” 花知县一摆手,吩咐起去。花知县在验尸棚落坐,饬仵作验尸:“ 因何毒而死?” 忤作答应:“是。”走至盆前验看已毕,回禀:“ 大老爷,只有血水一盆,内有发毛白骨,无处检验,并没毒气。” 县主吩咐说:“既无毒,可将白骨、发毛、血水携至郊外掩埋。” 刘氏禀道:“后有空院,可以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