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晓得?你母子的性命也就难保!如今大冤已白。”当下就把济公怎样进门,怎样将叶大魁等分别拘至县衙,问明口供,怎样把他母子救活,统统说了一遍。叶王氏随即就来谢了济公活命之恩。济公忙止住道:“不必这些形象,俺不欢喜。你且去把家当查点查点,可曾被这些家奴盗去私财,如有短少,可趁知县老爷在此,说明了方好同你追查。”王氏当时进里,把那要紧的物件查了一查,并未移动一点,只少了两千五百两银子、一只皮箱。看官,试问叶大魁等既然把他的家当搜罗了一阵,归并一只箱子拿回,就便济公复行用法术代他送回,怎样会一点不曾移动呢?须知济公他的法术灵细不过,他将物件追回,逐一仍代他归了原处,晓得他是一个妇人,若翻乱了,便摸不着头绪,所以此时叶王氏一查便知。当查明白了,方到前面回覆济公。此时却已才把差人方坤治活,一群看的人没一个不口喊奇怪。
王氏见了知县、济公,便将所少银数同箱子说明。济公暗道:怎样又多少去五百银子的呢?忽然想道:俺明白了!初时还给了二百银子把差人,加之几日的用度,大约也差不多了。想罢,便向王氏道:“所少的这银子,那五百两已被这些贼花去,其馀二千两,俺已代你追回,现时张钦差、杨魁率领军马四千剿灭小西天,仍然缺了粮草,俺已做主代你充着军费了。”王氏见说,又想了一想,道:“请问师父,现今张大人的大营扎在何处?不瞒师父说,这天福父亲在日,积了白米六千石,如今一家只剩得母子二人,用度甚小,可用不着居积谋利。小妇人预备一并送到大营,以充军粮,所以小妇人要问大营所扎何处。”济公见说,拍手便哈哈的极口称赞道:“好呀好呀!俺说俺救的人没有个不贤德呢。”当下又说道:“你有若干米谷,可交这位知县老爷解送大营,可保万无一失。”叶王氏随即走到里面,拿出六张栈票,交代赵知县。赵知县见各事已毕,便向济公道:“在下还要委屈圣僧一同回衙,把四人的罪名定一定才好。”济公道:“你请便,俺和尚就来是了。”赵知县随即回了衙门。走至后堂,恰巧一个亲随由里外出,赵知县低低向他问了几句,不觉嘴里只喊奇怪。毕竟赵知县奇怪的是一回什么事件,且听下回分解。
第172回 雷音寺圣僧求佛 小南海天神交兵
话说赵知县在叶家将各事理毕,别了济公先回。那知才进后堂,只见济公坐在里面吃酒。恰巧一个亲随由里外出,赵知县便低低问道:“这和尚那时来的?”亲随道:“他由老爷走后吃到此刻,又不曾起身,何尝外面去呢?”赵知县好生奇怪,匆匆走进上房,换了便服走到前面,只见济公敲着筷子,嘴里唱道:
好奇怪,好奇怪,俺看真正不奇怪。吃酒还要带吃菜,人在家中身在外。寄语俗人莫烦心,这叫做和尚修心真自在。
唱毕,见赵知县到来,指一指喉咙笑问道:“被那丸药塞住可受伤么?”赵知县道:“圣僧休得取笑,足见法力无边,在下感激得很了。但差人方坤、叶王氏母子复活,那牢中叶大魁、叶力、叶勇、叶名四犯,应若何减等问罪,还请圣僧-夺。”济公见说,大笑道:“知县老爷,你这算是笑话了!俺和尚那知做官的律例?你应该将他们怎样便了。”赵知县道:“叶大魁、叶名谋财害命,当议抵;叶力、叶勇失手丧人,亦当议抵;叶王氏母子、差人方坤复活,皆是圣僧意外的机会,照例均不得以不死减等,应当仍照议抵定罪。但在下须体圣僧好生之心,均作减等,改绞监候,在圣僧看,这样定罪可合当吗?”济公听说,把头摇了两摇道:“用不得!用不得!俺和尚议人的罪,欢喜敲斤敲两,他怎样犯罪的,俺便怎样办他的罪。俺想叶力、叶勇打死方坤,委实是俺拿他取笑,他的罪过并不在此;要论叶力、叶勇的罪过,仍当归并叶大魁谋产案里,方为正格。俺现今想有一法,也不打他,也不杀他。当先他们想把叶王氏母子害死,闭在马房里饿了五日,如今这四人也把他们闭在牢里,禁止牢头暗给饮食,照样也饿他五日。饿死了饿不死,皆凭他们的造化罢了。”
赵知县听说,果然如法炮制,将狱卒唤过,腾出一间空号,将四人拘在一起,那例行的稻草席条,也分付撤掉,将四人放在地下,坐也由他,睡也由他。第一日到了晚间,知县已查狱回来,仍陪济公吃酒。不到片刻,济公道:“那四个贼囚,可是睡在地下的吗?”赵知县道:“在下适才查监并留心查点,委实那号里连草都没一根。”济公微微笑了一笑,顺手就将手旁的一些果壳肉骨抓了一把,吹了一口气,直向西南抛去,赵知县那知其意。
但那叶大魁等由昨晚收进监去,叶大魁、叶力、叶勇不懂罪人的规矩,身边所存的银两统统被牢头搜去。叶名是个公门出身,他岂有不知之理!当下把兜包里存的三十多两银子,暗暗用裤带扣紧,向裤裆里面一系,差人搜到左边,他身子一偏,那银坠到右边;差人搜到右边,他身子一偏,那银坠到左边,果然不曾被搜得出。到了第二日,刚要吃饭,只见狱卒进来说道:“恭喜你们四位,如今打死的方坤、饿死的叶家母子,已统统被济颠僧救活了,现老爷同和尚议定,你们将叶家母子关在马房里饿了五日五夜遇救,也把你们发在狱里饿五日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