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捆缚。
原来这两人都是王承恩的师弟,一个蓝脸的叫妻子都,一个青脸的叫方倬桥。这两个人,就在此山背后前后房居住,都有家眷儿子,家中也很可过去。只因都不习上,学了一身本领,即无所不为,暗里人了小西天党羽,在此山拦路抢劫,与刘香妙也自少要好。王承恩虽然也同他同师学习,因他不务正业,专一与绿林中人为友,奸抢掳掠,无所不为,所以不给他往来。自从被马如飞在张公子宅中把他一抢白,他一气就出来,心中想道:吾受了济颠和尚这般的苦,正要报仇,不料马如飞竟帮了他,把吾们赶散,难道就是这样罢了不成?正在那里踌躇,见苏莲芳、冯志坚也从里面出来了,三人都气的面如土色,半晌不言语。倒是苏莲芳先开口说道:“吾们被他一赶,这和尚就难道放松他不成?”王承恩道:“他在这里,谅想还要住上一二天,将来必要回到平望去的。吾有两个师弟,在平望城东后住,极有本领,吾去合他入伙。他本是小西天的党羽,与这和尚有冤仇,没有不答应的。”苏莲芳道:“既有如此机会,吾们就此走罢。”于是三人就渡江走到这座金龙山来。
上了山坡,走到姜子都家中,刚正方倬桥也在那里,三人上前见了礼,这才落座。姜子都一问来意,王承恩把以往从前之事说了一遍。方倬桥大怒道:“这和尚真可恶,他竟敢如此欺人,现在刘香妙被他捉去,生死存亡不可预卜,须先差个精细人去探探消息看。”说罢,就叫手下一个人名叫张筌,到张公子宅之左近,专一打听和尚同马如飞等去住消息及刘香妙如何发落;又叫妻子李氏过来,接苏莲芳到家住着。姜子都又叫厨房排酒,须臾,酒已排好,四人吃着谈心。等到傍晚,那人回来,见和尚等一行两人已渡江来,快要到了。当时依冯志坚的主意,就要报仇。王承恩道:“我们若要报仇,须得安排妥当方好动手。现在若同他对敌,只须被他念动真言,用手一指,就把我们给定住,岂不白白送了性命。依吾之见,现在探听他到什么地方去,我们候他出来,再行报仇也不迟哩。”冯志坚道:“对。”于是又叫姜子都另差一人跟着济公,叫前差的人去张公子宅中探听刘香妙的消息。
过了一夜,到明天午刻,忽张公子处探事人回来,说:“刘香妙于昨夜解往府中,今天早上,已被镇江府请了王命正法了。”四人闻言,都吓的目瞪口呆。苏莲芳刚正从姜子都家中走过来,一闻此信,放声大哭,哭的死去活来,四人再三劝慰。
正在吵闹之际,忽平望城内探事人回报,说:“昨天和尚同马如飞渡过长江,直到平望县,坐了一刻,就出城去把强盗头儿江标招降,喝散众人,一同进城。不到片刻,就有镇江张宅家人来请他到张大人行辕中去,不知为着何事。现在这家人已先走,从此经过,他们吃好酒,也要走了。”姜子都闻言道:“他到张大人行辕中去,必要经过这里的。我在前山坡掘下陷井,平日专陷过往客商,待他掉下去,我就派人把他钩起来,结果他性命,取他财物。现在他既从此经过,只须派个人去引他一引,等他一赶,就好把他掉下去了,但不知那一位敢去?”冯志坚道:“我去罢。”说着,往外就走。走到林子一等,苏莲芳、姜子都、方倬桥、王承恩也带着许多钩手,手中各带着兵器走近前来,彼此呼哨一声,暗中打了个照会,眼见都藏在山凹里去了。
不到片刻,就见和尚带着四个人远远走来,脚步歪斜,像喝醉酒一般。看看走的切近,冯志坚故意从林子里探出头来一望,使他瞧见,果然济公一喊,撒腿就追。冯志坚一转,方进山凹,就听“扑通扑通”的乱响,知已中计,大众忙抢出来,把钧叉搭起,一个个捆缚起来。马如飞虽被捆着,还是破口大骂;雷鸣、陈亮、江标,也是咕噜咕噜的直嚷;惟有济公只闭着两眼不言语。众人上前一瞧,见他已是气息奄奄,像将死的人一样,大家笑说道:“和尚是没用的,已跌死过去了。”马如飞一想:真诧异,怎么济公如此本领,连一跌也跌不起?雷鸣、陈亮就从眼中掉下泪来。须臾大众检点人数,一共三十五人,只有三十四个,点来点去,总缺一人。大家诧异不了,只得抗着五人回到家中。
一进门,就见一个穷和尚坐着,给方倬桥妻子李氏正谈的热闹。方悼桥一瞧,顿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就拔出腰刀,恶狠狠的对着济公就是一刀。和尚哈哈一笑,把身子一闪,口中喝道:“踏破铁鞋没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念罢,用手一指,念动六宇真经:“-嘛呢叭迷-!”霎时,三十余人一字儿排开,站在那里,不言不动。和尚一回身,又把李氏定住,这才走近前去,先把马如飞的缚解了,又解去雷鸣、陈亮、江标的缚。雷鸣见那个捆着的假师父不动了,过去一瞧,原来是个俗家人,戴着师父的破增幅,忙除下来,递给济公,问道:“师父,你方才用什么法术,把这人代掉下去,自己能彀脱身跑来?”济公笑道:“我是真掉下去的。他钩我起来,我就除自己的帽儿戴在这人头上,用一个金蝉脱壳法隐身逃去。众人这才把他捆起来,大约缚得太紧了些,竟把他捆死了。但此人是个忤逆子,又是绿林恶党,平素最凶狠,死了也不罪过。”说罢,走到众人面前,一个个给他相了一相。马如飞是恨极了,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