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送人屠杀,已是我们的深仇。他们却想到此,以致官军到了,便皆溃散,这便是他们取死之道了。”
正行若,只见河边几个人携着哭泣三人迎了上去,却是姜一心、屠靖仇、黄勃、成仁、花强中五人,彼此伤心了一会。只听姜一心对众人说道:“我姜一心不能丝毫报效国家,如今死着已是迟了。只是我心里尚望能替我国家保着一块剩水残山,下想一败至此。如今我的国家是定亡了,那曾先生一班也不知下落,想是死了。我们这中国是无望了。难道我姜一心尚要留着做个无国之民么?诸君且勉励着,再集同志,计议恢复。我姜一心心肠已是痛碎了,留着也不能有心力助着你们报这中国,不如死了。”说着,已跃下水了。诸人施救了一回,无从捞起。他们无可如何,也只得寻曾群誉诸人去了。
正走间,只见饶声的一支军士,拥护着仇弗陶、唐人辉、曾群誉等来了。点查人数,不见了女士金闺杰和姜一心。那成仁、黄勃等将姜一心投水的事说了。只听刘铭道:“方才我忙了,未说那金闺杰出监之时,她便挺身向前,抢了军士的一口剑、一匹马,直入官军。恰好刘余钊抚台乘马出来督兵,即被一剑刺死。又往洋营杀了好些洋兵,忽然中了一枪,自己也便死了。我是被一个洋兵拿着去的,拴在马上,所以她之事,我都一一着见。后那洋兵中了枪倒了,我故逃得回来。”众人也都伤感起来。
又复计议恢复之计。陈策道:“如今应从艾君前日之议,速速打算将满洲人赶了,然后不认满洲与各国所订之约。纵是诸国逞着强权,硬分吾土,我们且将满人杀了、驱了,也稍泄我们胸中之恨。不然,难道他把我们中国土地送与人,要我们汉人受那宰割屠灭的痛苦,我们却听他安然无事,仍聚着五百万丑类据着山西一省,依然是衣租食税,享着我一方汉人的供奉吗?况且彼等入关时侯,屠杀汉人,惨无人理。扬州屠城,至于三日;嘉定百姓,乃至三屠。而且纵彼丑类安坐而食吾民之膏血,名曰驻防,实乃分布要地,置我死地,使不得恢复耳。更有痛者,汉人见满人,必呼曰大爷,其妇人曰太太,儿童则曰阿哥,女子则曰姑娘,受骂不许还嘴,受打不得还手,且要说声多谢,这不是以我汉人为彼人之奴隶吗?而且我们汉人心知非变法不可以图存,彼等偏恐变了法,我们汉人乖起来,彼便不得奴役我们。宁可将我土地割与外人,也不许我们汉人得志,这不是我们的深仇么?我们在座诸人,当那满兵入关之初,哪一个祖宗不因着剃头受他的百般残酷呢?如今听说那满清的独夫,和他那偷汉的母氏,已往山西。只因山西现有土匪闯入,所以现今眈搁在河南。我们今要速速借了饶声的部下,紧紧的赶往,将那满人和独夫等尽数杀了,以复故仇,然后布告天下,重立起中国来。我料全国此时必能闻风响应。至于这里既然抚台刘贼刘余钊死了,先已去了内里的压力。可留数人,仍行收集从前踊跃起义的民兵,吹着死灰,待我们那里得势时,便可起来应着。”众人齐声赞成。
曾群誉道:“前日我见那我们中国南边新立兴华邦共和国独立布告之文,着实替那处同胞欣喜。后来闻说美国首先承认。这美国当各国此番分地,他并不曾割我片土,又先承认我们中国人的独立,看来是主持公道的。如今他有兵船八艘在我中国,泊在长江一带,保护商务。我今请往美国兵船,见他兵官,求他助我一臂之力,则我们全国独立之事,定可成功。”仇弗陶道:“此亦姑尽人力,吾料美国必不相助。”曾子兴道:“吾前在美国,彼中多有教我独立,且有嫌恨我们不能独立者。我想或且有望。”于是众人议决,留张万年、屠靖仇、应不降、李必胜留商州运动,曾子兴前往运动美兵,其余仇弗陶、岳严、钟警、史有光、商有心、犁水青、唐人辉、黄勃、艾满、国荣、夏光、华得兴、华得全、方光彩、轩辕适、刘铭、花强中、刘全身、欧阳震、纪念、陈策、成仁、仇达、史光一干人,尽入饶声营下,和着饶军扮作流民,潜往河南举事。商议已定,彼此分头去了。
今且按下商州一边,单说仇弗陶、唐人辉等一干人,和饶声并那一干兵士,或扮乞丐,或扮难民,或扮商民;那饶声又去招募了二千人,仍悬着饶千总旗号,声言前往河南随扈。不数日,大众到了河南境界。探知各省驻防满人,今因中国分了,都奉旨迁往山西住居。现有某某两省的驻防正到了河南省城见驾,然后随着皇太后、皇帝共往山西。唐人辉、仇弗陶等相议,先将这一班人杀了,以减其势。仇达道:“擒贼先要擒王,若把他的王杀了,余何能为?若先杀了那一些丑类,这独夫等闻知,必俗防备起来,岂不反弄了罪魁泄网,祸首逍遥。”唐人辉道:“不然。我们急急去他羽翼,他便胆丧心惊,手足无措,易可图矣。若令兵力加厚,诚恐难于下手。”陈策道:“如今尚是两头分办,一面去灭在省城的,一面拦击初来的,同时并举,使他不能相顾。”仇弗陶道:“我有一策,管教他们无一得逃,而省城又不晓是我杀的。”众问何计。陶曰:“如今河冰方盛,全仗着大堤壅住。方今他们正屯在低下之地,我们若将这大堤放塌了,那来的数十余万人,定然一齐淹死了。”众称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