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后来加罪。请将军先破了南京,我们自然归顺。』那贼将回复了史奇,史奇怒道:『他谅我们不敢攻城,好话劝着不依。我们再齐心并力去攻,不怕攻之不下。』遂造了几座云梯,推到城下。城中也防备甚密,见云梯刚到城下,连发大炮,将贼众又伤了数百。史奇见不能攻进,回营大怒。又差了贼将到城下说:『你们既然不降,可出来打降,见个输赢。』城中众人总不敢答应,只是坚守。贼将见没人答应,只得回营复命。史奇大怒道:『料他也不敢出来,我们且往别处去抢掳一番。』只留下数百人守营,余众分作七八路,到数百里之内,逢人便杀,妇女尽掳,金帛粮食都运到营中,一则取乐,二则为久困之计。且说马士英求救文书到了南京,史公见文书一日数至,谅必事在紧急,遂会同了众文武,在午门外公议谁人领兵前去救援。这些公侯伯都督众武职勋臣,一个个睹面相觑,没一个出头答应。史公见这般光景,知是畏刀避剑、明哲保身的大将。意欲派几个去,料他们不敢不遵。恐到了那里,丧师逃败而回,倒折了天邦说气。故作色道:『诸公食朝廷重禄,祖孙相继者二百余年,闲时谈兵说阵,何等威风?今闻寇至,便束手无策。本部今日不是姑息诸公,不遣领兵前去。但凤阳祖陵要地,恐到那里无用,反误了大事。』众武臣一个个羞得面红耳热,却不敢应承。乐公道:『虽无将可遣,但救兵如救火,不可迟缓。慕义等乃屡胜之师,须遣他们去,庶可成功,老先生尊意如何?史公道:『愚意正注在他三人,先生此言,正合愚意。但恐他众步卒已经两次奔劳,喘息未定,又命远去救援,未免疲钝耳。』此时慕义等正在城中,史公命传了他三人来,道:『适间连接飞报,流贼大队已回潼关,今分兵一枝来寇凤阳。本部的意思,要你们去应援,你们心下如何?』他三人齐声应道:『卑职上蒙朝廷天恩,又荷老爷提拔,虽赴汤蹈火,亦所不辞。既受皇家爵禄,这杀贼报功乃武臣分内之事,安敢辞劳?』史公大笑道:『众武臣都要似你们这般心胸,那些流贼早已拨灭尽了。奈何都是些慵儒之夫,以致天下四分五裂,令人可叹可恨。』众勋臣心下暗想,他这些话,明明道着下官,只好忍气吞声,谁敢回言辩驳。史公道:『但你们部下都是步卒,前次奔走劳苦了,可在京营中挑选几千兵马前去。若得建功回来,本部自当力荐。』他三人禀道:『蕞尔小寇,何须京营人马。卑职等三千步卒,留六百以守三县城堡,只带二千余前去,足以剿灭那些逆贼。』史公道:『我知尔等足能办事,但此行系应援地方的公事,都要给他们的行粮纔是。没有个替朝廷出力,还叫他自备口粮之理。』他三人道:『这是老爷天恩,这些兵卒自然感恩,效死以报。』史公向户部尚书牛道:『这些兵将,就是前日老先生所说弟迂阔之事,不急之需的那一起人。不但连次立功,且今日又去杀贼,老先生可肯给他们粮饷否?若老先生恐这些人没用,怕枉费了帑金,就烦举出一位将领来,督兵前去。』牛满面羞惭,答道:『此系军需紧事,老先生有文开敝衙门来,该用多少,敢不应付?』史公向他三人道:『你们到我署中,今晚关下钱粮,明日就都回去提兵,黑夜前往。』三人答应了出去。史公心有所触,莞尔而笑。乐公道:『老先生可故失笑?』史公道:『弟偶然想起这捐饷的贾进士来。他虽得中科甲,又未仕,食朝廷俸禄,他这项银子应留与子孙享用的了。况又不曾不朝廷掌管库帑,并无官守,就力助三万金。以今日人情论之,未有不笑其迂呆者矣,故不觉失笑。』那傅胜、牛明知史公是讥诮他,却做声不得,惟有低头含愧而已。众官散去,史公回衙,把他三人又鼓激了一番,都赏了马匹鞍银两绸缎。行文户部,关了一万五千两银子,每乡勇赏给银五两。又发牌文,凡经过地方,州县官供给粮草。次早,慕义、林忠、尚智都辞了回来,将银子分散,众人感激不尽。听得要去剿贼,他们本是屡胜之师,心雄气壮,无不踊跃欢喜。他三人商议了一番,每营留二百兵,一员千总领一百兵,帮城守指挥守城。一员把总领一百兵,同众百姓守堡。三处交与鲍信监督,不时轮流查核。他三人即日起身,先差伊策探听凤阳消息,叫他星夜回报。众人走了三日,伊策回来报道:『流贼领兵的贼将,就是前次我们杀败的一堵墙史奇,今领了三千人马来要攻凤阳。已经两次攻城,城中守御甚严,伤了数百卒兵。贼将十分忿怒,令他部下贼众各乡村搜寻少年妇女,拿来行乐。其老幼男妇尽杀之,以泄忿气。左近地方焚荡一空。城中只是坚守,没一个敢出来对敌。』尚智笑道:『这贼不知死活,此来定然授首。他欺凤阳无人,故孤军而至。我以计破他,如摧枯拉巧耳。此处离贼营还有多远?』伊策道:『还有一百余里。』尚智向林忠、慕义道:『贼众酷杀,以逞凶心。我们不可不速援救,以保百姓性命。但此贼连次未得便宜,如今是忿师了。他城下失利,听得有救兵来,他必奋死甘心。于我当设计诱之,先挫其锐。』二人道:『遵兄严令,努力共杀此贼,以苏百姓之命。』尚智道:『我引本部兵先行,他不知我们来应援,定大胆领兵来敌。我也假装他处懦卒,便佯败诱之,彼必放胆来追。林兄伏于数里之外,俟贼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