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中。
见铁氏睡在床上叫,疼喊痛,忙跪在床面前,用手替他抚摩,道:『奶奶我该死了,一时错吃了这口尿。【这句话用在此处,恰当至极。】打骂由你,不要气坏了身子。』原来这铁氏半日来欲火如焚,吃了几杯酒,淫兴愈炽,满心等童自大回来泻泻火气。听见他在书房中,疑他是醉了躲懒,故此出来,有个就教之意。不想又看见了这一幅活春宫,这一腔火如何咽得下去?虽然趺了一交,他浑身是内,如何得痛?故意装做着重的模样,好等他来赔罪,自然尽力,可泄这点欲火,有话明日再谈。主意打算定,有一只《黄驾儿》描写铁氏的心事,道:
忽念子孙椿,【此三字新鲜,不意此物又得一雅号。】动淫心往就尝。谁知他反偷奴脏,情慌意忙,魂途兴狂。变抽紧送骚模样,恼人伤,襄王别恋,枉自下高唐。
铁氏见童自大跪在面前,他也不;动声色,假做怒容,道:『你以来瞒了我,同小厮干得这样事。你自已说,该个甚么么罪了?』童自大忙分辩道:『奶奶,你看错了,我何尝敢做甚么坏事。我今日在宦哥家吃了块冷西瓜,以呷了几杯冷酒,回来小小肚子疼得。疼得我没奈何了,叫小厮拿热屁股替我烫烫肚子的。放着奶奶这样香喷喷的奸东西我不用反肯去钻那臭屁股门子,当真就到个田地不成?』【呆人说巧话,愈觉其呆。妙甚,趣甚。】铁氏明知道他们是干那事,也不认他的犯头,故意冷笑道:『你还说不呆。既然肚了疼难道小厮的热屁股烫,我的热小肚子倒烫不得的么?』那童自大以为这番进来,不知如何打骂,谁知反是一片好话,真是梦想不到,一跳起,脱个精光,忙爬上床来,一面说道:『我只道奶奶睡着了,不敢惊动。要知道奶奶还没睡,我早来求奶奶替我烫了』说着钻入被巾,模见铁氏脱得上下一丝皆无,仰卧着,真像浓浓一床大厚褥子铺着一般软得,好不动火。童自大便伏上身,一挺尽根,抽送起来。铁氏假意道:『我不见你的罪就够了,你还想来做这事?』童自大道:『我的娘,我这样分辩,你还疑我么?我要哄你,把臃子就烂掉了。』说着,将他两条桶粗的肥腿尽生平之力找将起来架在肩上,要图得他的欢心免祸。咬着牙「,瞪着眼,挣命似的竭力干比一度。童自大浑身汗流如水,力尽筋疲,下身来睡在枕上,张着嘴只是喘气【夫妻间干此事曰为交欢,若皆似童自大如此,则苦之至矣。】那铁氏遍身火热了这半日,得此一番狂弄,虽不能大幅其欲,觉得比先也泄去许多,便酥酥睡去。一觉醒来,已是半夜,余兴未了,看那童自大时,呼呼鼾睡。忙摇醒了他,问道:『你此时的肚子疼好了一些没有?可还要熨熨」我这会的小肚子倒壤热的呢。』童自大每常在他跟前,稍有失意,非打叩骂,今日这场大难,轻轻恕过,反讨了温存言语,真是感恩无地,死亦弗辞。明知他还要弄弄的意思,诡答道:『隐隐的有些呢。你着不嫌烦,再替我熨熨更好。』又挣起来,没力扛起他的腿,只将肥臀垫得高高的,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将出来,又做了一番。方纔睡到天明。
二人起来,铁氏本来满腔醋气,一则见他夜来殷勤,将功赎罪:二来还要他竭力报效做那春宫中解数,【这一本春宫,竟是童自大护身符。】恐一时发将出来,不好收转,只得捺住。但将美郎说他龋惰无用,交与媒人转卖。童自大虽然心疼不舍,但自已免了大祸,已是檄天之幸了,可还敢护庇小厮」只得由他卖去。
这日,宦萼来请仙去说话,也没有吃酒,老早回来。路上遇见抬着两口棺材出殡,街上人指指溯溯,纷纷的笑骂。又听不明白,不知是甚缘故,叫个家人童清去打听明白了来回话。童自大先到了家,不多一会,童清也来了。说方纔那棺材是阮大铖老爷家的。小人去访问,一个人说死的一个他的爱妾,就是当年白占去白家的那女旦,一个是他的大儿子。都说是为奸情死的,却问不出详细。
你道这死的是谁?原来是阮最。固患时疫,病倒在床。延医吃药,服了几剂,毫无效验,他便不肯再吃。终日昏卧,有时醒来,郏氏同丫头没一个在面前照看。天气既热,又是那心里发烧,一时口渴起来,要杯茶吃,也没人递。害得一丝两气,叫得声又不高,叫上几十声,没一个人答应。等得郏氏同丫头过来,他怒道:『我害着病,你们就不着一个守着我,连要杯茶也没有。都躲在那屋里作甚么」难道怕瘟病就过了你们么?』郏氏也不答不睬,次日仍复如是。阮最心中动疑,却也猜科不出。过了几日,觉得身上略好些,隐隐听得西屋有人声嘻笑,又听不明白。他挣了起来,走不得,拿过一根窗户栓拄着,慢慢的挪出房来。见西屋门关着,悄悄到窗外,往里一张。月见郏氏仰卧在一张醉翁椅上,爱奴赤着身子大弄,丫头在后面推掇。阮最气得昏了过去,一交跌倒在地。他三人正做到处,忽听得窗外一声,爱奴忙拔出,走到窗前,向外一张,原来是主人公睡在地下。吓得心惊胆战,向郏氏说了。郏氏也心中着忙,连忙穿了衣服出来。将阮最扶起,抬到屋里床上,蹶救了一会,纔醒转来。怒说道:『你们做得好事,等我好了起来替你们算账!』郏氏也放下脸来,道:『算甚么账」我不过是个死,还要拉两个伴儿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