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柳与刘。或虑语言泄,传之落冤仇。”又《岳阳别窦司直》云:“爱才不择行,触事得谗谤。前年出官日,此祸最无妄。”又《和张十一忆昨行》云:“亻丕文未扌前崖州炽,虽得赦宥常愁猜。近者三奸悉破碎,羽窟无底幽黄能。眼中了了见乡国,知有归日眉方开。”又有《永贞行》以快亻丕文之贬,其末云:“郎官清要为世称,荒郊(郡)僻野嗟可矜。具书目见非妄征,嗟尔既往宜为惩。”
则知阳山之贬,亻丕文之力,而刘、李(柳)下石为多,非为李实所谗也。〔葛常之,同上〕
韩《香奁集》百篇,皆艳词也。沈存中《笔谈》云,乃和凝所作,凝后贵,悔其少作,故嫁名于韩尔。今〔观〕《香奁集》有《无题诗序》云:“余辛酉年戏作《无题诗》十四韵,故奉常王公、内翰吴融、舍人令狐涣相次属和。是岁十月〔末〕,一旦兵起,随驾西狩,文稿咸弃。丙寅岁在福建,有苏以稿见授,得《无题诗》,因追咏(味)旧时,阙忘甚多。”予按《唐书》韩传,尝与崔嗣定策诛刘季述,昭宗反正,为功臣,与令狐涣同为中书舍人。其后韩全诲等劫帝西幸,夜追及,见帝恸哭。至凤翔,迁兵部侍郎。天二年,挈其族依王审知而卒。以《纪运图》考之,辛酉乃昭宗天复元年,丙寅乃哀帝天二年。
其序所谓丙寅岁在福建有苏授其稿,则正依王审知之时也。稽之于传,与序无一不合者。则此集韩所作无疑,而《笔谈》以为和凝嫁名于,特未考其详尔。
《笔谈》云:又有诗百篇,在其四世孙奕处见之。岂非所谓旧诗之阙忘者乎?
〔同上,同上〕
汉史载韩信教陈反,有挈手步庭之议,且曰:“吾为公从中起。”汉十年,果反,高祖自将兵出。张文潜曰:“方是时,萧相国居守,而信欲以乌合不教之兵从中起,以图帝业。虽使甚愚,必知无成,信岂肯出此哉!”故其诗曰:“〔何待〕陈侯乃中起,不思萧相在咸阳。”又一诗云:“平生萧相真知己,何事还同女子谋!”则又责萧相不为信辨其枉也。余观班史,吕后与萧相谋,诈令人从帝所来称已破,群臣皆贺。相国给信曰:“虽病,强入贺。”信入,吕后使武士缚信斩之。则斩信者相国计也。纵使其枉,相国其肯为辨之哉!信死则刘氏安,不死则刘氏危,相月岂肯以平日相善之故而误社稷大计乎?文潜后有一绝云:“登坛一日冠群雄,钟室苍皇念蒯通。能用能诛谁计策?嗟君终日(自)愧萧公。”〔丹阳集》,同上卷七〕
汉成帝时张禹用事,朱云对上曰:“臣愿赐尚方斩马剑,断佞臣一人,以厉其余。”上问:“谁也?”对曰:“安昌侯张禹。”上大怒曰:“居下讪上,罪死不赦。”御史将云下,云扳殿槛折,曰:“臣愿从龙逢比干游于地下。”如云者,可谓忠直有余矣。后世思其人而不可得,则作为韵语,以声其美。肃宗时,元载用事,故杜子美诗云:“千载少似朱云人,至今折槛空嶙峋。”武后时,傅游艺用事,故卢照邻诗云:“昔有平陵男,姓朱名阿游。愿得斩马剑,先断佞臣头。”言当时立朝之士不能如云以二人之恶而告于上也。若二人者,奸谀百倍张禹矣。腥臊之血,岂足以污尚方之剑乎?朱(宋)景文云:“朱游英气凛生风,滨死危言悟帝聪。殿槛不修旌直谏,安昌依旧汉三公。”信乎,去佞如拔山也!
〔同上〕
五王之诛二张也,张柬之启其谋,桓彦范任其事,敬晖、崔元、袁恕己各效其力,坐使天后还政,中宗即阼,诚为社稷之奇勋。然尚有可恨者焉。薛季昶劝除武三思,〔而彦范乃谓如机上肉,留为天子藉手。”彦范辈岂不知中宗非刚断之主乎!彼之意以为三思方乱韦氏,而中宗孱懦,一听其所为。苟诛三思,必不利于己,故不肯诛耳。不旋踵而自罹杀身之祸。实自取之也。张文潜云:“系狗不系首,反噬理必然。智勇忽迷方,脱匣授龙泉。区区薛季昶,先事仅能言。留祸启临淄,败谋岂非天!〔同上〕
高祖《大风》之歌,〔虽止于二十三字,而〕志气慷慨,规模宏远,凛凛乎已有四百年基业之气。《史记乐书》谓之《三侯章》,令沛得以四时歌舞宗庙。
盖欲使后之子孙知其祖创业之勤,不可怠于守成尔。武帝《秋风词瓠子歌》已无足道,及为赋以伤悼李夫人,反复数百言,绸缪恋谬于一女子,其视高祖岂不愧哉!《艺文志上自造赋》二篇,其一不得而见耶?〔并同上,同上〕
●卷十七·评史门
老杜《课伯夷幸(辛)秀伐木》,则曰:“报之以微寒,共给酒一斛。”
《遣信行修水筒》,则以浮瓜裂饼以答其恭谨。陶渊明告其子,则曰:“辄遣一力,助汝薪水之劳。此亦人子也,可善遇之。”盖古人之役仆夫,其忠厚率如此。
《初学记》载王褒买便了为奴,作约使苦作,以致“听券而泪下,鼻涕长一尺”
有“不如早归黄〔土〕陌,令蚯蚓钻额”之语。其少陵柴桑之罪人哉!〔葛常之《韵语阳秋》卷二○〕
建安七子惟刘公干独为诸王子所亲。曹操威焰盖世,甄夫人出拜,诸人皆伏,而公干独平视,虽输作而不悔,亦可嘉矣。故梅圣俞诗云:“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