舻百千,扬帆冲关。倘搜缉消息,持挺放火,群拥拒捕,莫可呵阻。夫百万淮课,九边急需,而粮艘敢公然搀贩,大损国储,此其目中宁有三尺哉?合无请敕会同督漕抚按申饬各卫官,遇船交卸,必亲自押空回南。更敕户部行文天津、直、沽各地方官,出示晓谕,仍立石:“奉旨禁贩私盐,违者依律处治。’凡各船到彼,听委官验明无弊,方准放行。各取押运官结状,如前途有犯事发,一并连坐。如是委掣得人,以清于内,又押空有官,以清于外,内外交清,私贩路绝。然私盐之禁,总期官盐之行。而行盐之官在外,自行盐道而外,莫亲于守令,亦莫急于守令。其间行盐之口岸与引盐之数目,皆其职掌。令以后务实令府、州、县官照引行盐,盐完引销,更汇销汇缴,由县而府、而道、而院,确查其销缴之分数,以为殿最。有不及额者,照例参处。庶督责严而商本、国课有其实济乎!”得旨:“盐法关系甚大,运司官屡有旨精择优升,如何不遵,还申明着实行。其余并即议奏,务绝奸弊,以充国课。”丁丑,南京御史游凤翔言:“南都钱法大坏,咎在工部司官。尚书张辅之不能指名参处,庇属抗旨,不堪司邦土。”上以辅之方简任留工,何得轻行指摘。不允。
十二月丁未,差户部陕西司员外郎程士奇管通州大运仓,江西司员外郎赵铉管淮安仓。南直应天府、苏、松、淮、扬等处同日地震。扬州倒卸城垣三百八十余垛,城舖二十余处。
四年正月戊寅,苏州府同知杨姜削籍。以织监李实奏其减袍服,得严旨。巡抚周起元言:“姜守官清正,时谒织监,不行属礼,亡罪被诬,竟夺职。”起元之祸蘖矣。(《两朝从信录》:姜素廉直。会织监李实,恶其强项,诬以迟误织造,严旨逮之。抚臣周起元力诤,得夺归职里。又是年三月,应天巡抚周起元奏口:“苏、松袍段四十万,分为十八运,按运支银,原编正额,止有此数。同知杨姜奉法急公,并未擅减。乃李实来苏、杭,一味营利兼饶辣,讲属吏之礼,罚府官之俸,开密访之门,捉民机为匠,人甚苦之。又背违成宪,侵渔岁改,擅增袍船。镇、徽、宁、广各府向无貂珰之迹,一旦添一中涓骚动其间,不但参随络绎,驿递怨咨,万一奸民构出事端,诚恐祸生不测。臣之所虑不徒在为有司存累年之规,而深为地方防意外之隐患。近来数郡中攫取,已收去银巨万,并未闻一缕解京济用,则无益公家,而有害于地方,不再计而明矣。且太、安、池等府四司料银,陵工与惠、桂府第及买铜筹钱等事,坐给予此,皆累奉有明旨,实图兼并,挟有司尽停诸项急需,不敢起解,是实以一岁改而妨国家一切公务者也。袍船每岁八支,神宗已裁定着为例,刘、吕二监行之久矣。今忽增造二只,岁岁加派修造之费,驿驿要设处夫廪之费,李实不过得奸猾船头等些小微利,而有司加派之扰不顾也,万里挽曳之苦不恤也,漏关闸万千之税不念也。大凡管织造之官,多劝皇上奢侈,少劝皇上节约。臣何敢以盛德事望实,但望其照旧例循行,不至格外作耗,足矣!仇士良言,固宠之术,必使其人主广侈其耳目,而后我辈可以得志。吕强每事直谏,力求先裁一切之虚冒,实自视于此二人者何?则所谓不敬莫大乎是。伏乞皇上严谕李实,岁改袍船,但令照旧,勿听宵人拨置,恣意更张,此江南之大幸,皇上之至明至断也。杨姜虽已飘然远引,甘为圣世逸民,更当论其无擅减之罪,曲赐轻处。则职言见采,地方蒙休,虽加三褫,臣有余荣矣。”(《熹宗旧记》:苏州府同知杨姜,忤织造太监李实。苏松巡抚周起元,发实侵渔违禁诸罪。)不报。
二月丁酉,沈儆炌仍南京工部尚书。癸卯,总督两广、兵部右侍郎胡应台为南京刑部尚书。戊申,南京贡鲥、鲟限十三艘,毋扰驿。
三月壬戌,太仆寺少卿魏说为应天府尹。
五月戊申,江南大水,巡按应天周起元告灾。壬戌,总理河道南师仲为南京礼部尚书。
八月辛亥,李维祯为南京礼部尚书。
十月乙酉,余懋衡为南京吏部尚书。
十二月己丑,周希圣为南京户部尚书。乙巳,巡抚应天、右佥都御史周起元削籍。以疏救同知杨姜,悖旨曲庇及前劾苏松道朱童蒙也。
六年正月癸丑,升太常寺少卿李逢节为应天府府尹。甲子,改南京右都御史毕自严为南京户部尚书。庚午,升南京太仆寺少卿胡东渐为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提督操江。
二月庚辰,升礼部右侍郎来宗道为南京礼部尚书。戊戌,提督苏杭织造太监李实,参原任应天巡抚周起元:“违背明旨,擅减原题袍段数目,指勒袍价,又不容臣驻彼地方,故纵苏、松二府连年误运。且起元抚吴三载,善政罔闻,惟以道学相尚,引类呼朋,而邪党附和逢迎者,则有周宗建、缪昌期、周顺昌、高攀龙、李应昇、黄尊素,俱与起元臭味亲密。每以私事谒见,言必承顺起元之意,不日内监文移何足准行,则曰袍臣钱粮足宜缓处。起元因是愈恣暴慢,乃假名铸钱,以太、安、池三府协济袍段银十余万两,铸造滥恶薄钱,眩人耳目。将皇上急需之袍价,尽入私囊,致机匠苦于陪累。迄今吴民恨不能食其肉而寝其皮也。然黄尊素愈为可恨,辄与臣掌案司房黄自新以其桑梓甘为侄辈,俾自新倚势西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