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国朝用刑寛恕,笞杖十减其三,故笞一十减为七。今之杖一百者,宜止九十七,不当又加十也。」议者惮于变更,其事遂寝。流则南之迁者之北,北之迁者之南,大率如是。至于死刑,有斩无绞。盖尝论之,绞斩相去不至悬绝,钧为死也,特有殊不殊之分耳。然已从降杀一等论令,斩首之降即为杖一百七籍流,犹有幸不至死之理。乌呼仁哉!
五服
昔者先王因亲立教,以道民厚,由是服制兴焉。法家者用之以定轻重,其来尚矣。然有以服论而从重者,诸杀伤奸私是也。有以服论而从轻者,诸盗同属财是也。大要不越于礼与情而已。服重则礼严,故悖礼之至,从重典。服近则情亲,故原情之至,从恕法。知斯二者,则知以服制刑之意矣。国家初得天下,服制未行。大德八年,饬中外官吏丧其亲三年。至治以来,《通制》成书,乃着五服于令。嗟夫!先王所以正伦理、明等威、辨疏戚、别嫌疑,莫大于是也。岂特为法家者设哉!
十恶
人之罪无大于十恶者矣,王法之所必诛也。故历代之律,着之首篇。国家任子之法,举人之条,皆曰不犯十恶者,始得预列。嗟夫,之二者之选,岂必其人有是恶而后绝之哉!言不犯者,意其必无也。意其必无,而犹慎之,知人之难也。
八议
八议者,先王用法忠厚之至情也,故自《周官》至于《唐律》具载之。国家待国人异色目,待世族异庶人。其有大勋劳于王室者,则固当有九死无与之赐,十世犹宥之恩欤!若夫官由制授者,必闻奏而论罪,罚从吏议者,许功过之相赎。岂非八议之遗意乎!故仍古律旧文,特着于篇,以议法之君子。
○卫禁篇
人君一身,天地民物之所寄,宗庙社稷之所托。故君门九重,出警入跸,非自卫也,所系重焉。国家肇基,淳德驭下,乘舆行幸,岁以为常。起居缉御,扈从番直,亦既周且慎矣。今上皇帝入正大统,内严管钥,外肃辇毂,侍正置府,通籍创符,其为长治久 【原文作冬,据文义径改。】 安之策,所以幸万世者。岂过计哉!敕时几,弭奸慝。作《卫禁篇》第二。
○职制篇
日月运,四时行,法度彰,百官理。至元班禄以来,常任则有省部诸院,准人则有台臣宪司。立民长伯,则总而方镇,分而郡县,以及府兵伐阅之世袭,宫邸汤沐之树建,星列而棋布焉。居积典守有官,工肆视成有官,河有防,赋有漕,驿有置,冠盖往来则有王人之衔命,岳牧之移委。受事既殊,随事为令。其间御暴而司平,则捕盗典狱专庀厥司。是故国中共守者,曰总例则揭之,化外羁縻者,用轻典则传之。于是职制备矣。呜呼,人君之遇臣下,岂务恃法哉!由夫才谞之不齐,资践之杂进,然后罪列公私,赃论多寡,而风纪之责望日益重矣。定官箴,谨侯度。作《职制篇》第三。
○祭令篇
国有大事,祀其一焉。我朝稽古,禋祀郊庙。先齐择日,集执事官朝堂读誓诫以徇,朝服再拜,听受而退。祭之日,御史二人服其廌冠以莅之外,而郡邑通祀部使者纠之如御史。于是承事者罔敢不敬。质神明,壹臣志。作《祭令篇》第四。
○学规篇
法至于学规,轻之至者也。而至重焉。太宗皇帝始为国都学规。世祖皇帝广为国子学规。今上皇帝亲为王宫学规。夫法不从吏议而出圣裁,重之至矣乎!本王化,厉士节。作《学规篇》第五。
○军律篇
国家经武,耆定四方,师律尚矣。庙算之折冲,将略之制胜,固非言之所可传者。惟夫仁义节制,并行当时,载之简书,有可征焉。缵戎功,奋武卫。作军律篇第六。
○户婚篇
井田废而廉让之道缺,争敓之俗兴。民无恒居,田无恒主,婚姻不以其时,而狱讼作矣。教化不足,然后制之以刑,而非得已也。法常兴,原人情。作《户婚篇》第七。
○食货篇
治财之道,厚民为本。民者财之府,财者民之命也。故治财者,先义而后利,教民顺,先利而后义,教民争。故治财者,先民而后国,国常富,先国而后民,国常贫。治财而有刑,所以防奸欺,制期程,非治财之本也。作《食货篇》第八。
○大恶篇
天地之道,至仁而已。国以仁固,家以仁和。故国不仁则君臣疑,家不仁则父子离。父子离,无所不至矣。君臣疑,亦无所不至矣。故《易》着履霜之戒,孟子有仁义之对,审哉!几乎去仁,恶足为国家哉!作《大恶篇》第九。
○奸非篇
王化始于闺门,故关雎之化行,则天下无犯非礼,桑间濮上之音作,则男女相奔,强暴相陵,尊卑无别,而上下失序矣。文武道在,施之则行。古者圣人以礼防民,制刑以辅其不及,后世因之。作《奸非篇》第十。
○盗贼篇
夫盗贼岂人情哉!或迫于饥寒,或驱于苛政,或訹于诱胁,出于不得已者,十常八九。至于白昼攫金于市,略人以为货,皆有司不能其政所致。使人人各得其所,乌有盗贼哉?作《盗贼篇》第十一。
○诈伪篇
霸代王而淳朴散,利胜义而诈伪生,其来亦久矣。夫孔子曰:「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明王道,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