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揖,占嗫耳语,堂吏数十人,抱案后从,由是恣为奸利,窃弄威柄,骤引其妇兄韩为户部侍郎,媒ろ密谋,斥逐朝士,创宣和库式贡司,四方之金帛与府藏之所储,尽拘括以实之,为天子之私财。宰臣白时中、李邦彦惟奉行文书而已,既不能堪。兄攸亦发其事,上怒,欲窜之,京力丐免,特勒停侍养,而安置韩黄州。未几,褫绦侍读,毁赐出身敕,而京亦致仕。方时中等白罢绦以撼京,京殊无去意。帝呼童贯使诣京,令上章谢事,贯至,京泣曰:「上何不容京数年,当有相谗谮者。」贯曰:「不知也。」京不得已,以章授贯,帝命词臣代为作三表请去,乃降制从之。
钦宗即位,边遽日急,京尽室南下,为自全计。天下罪京为六贼之首,侍御史孙觌等始极疏其奸恶,乃以秘书监分司南京,连贬崇信、庆远军节度副使,衡州安置,又徙韶、儋二州。行至潭州死,年八十。
京天资凶谲,舞智御人,在人主前,颛狙伺为固位计,始终一说,谓当越拘挛之俗,竭四海九州之力以自奉。帝亦知其奸,屡罢屡起,且择与京不合者执政以尼之。京每闻将退免,辄入见祈哀,蒲伏扣头,无复廉耻。燕山之役,京送攸以诗,阳寓不可之意,冀事不成得以自解。见利忘义,至于兄弟为参、商,父子如秦、越。暮年即家为府,营进之徒,举集其门,输货僮隶得美官,弃纪纲法度为虚器。患失之心无所不至,根株结盘,牢不可脱。卒致宗社之祸,虽谴死道路,天下犹以不正典刑为恨。
子八人,先死,攸、翛伏诛,绦流白州死,UL以尚帝姬免窜,余子及诸孙皆分徙远恶郡。
卞字元度,与京同年登科,调江阴主簿。王安石妻以女,因从之学。元丰中,张ロ荐为国子直讲,加集贤校理、崇政殿说书,擢起居舍人,历同知谏院、侍御史。居职不久,皆以王安石执政亲嫌辞。拜中书舍人兼侍讲,进给事中。
哲宗立,迁礼部侍郎。使于辽,辽人颇闻其名。卞适有寒疾,命载以白驰车,典客者曰:「此,君所乘,盖异礼也。」使还,以龙图阁待制知宣州,徙江宁府,历扬、广、越、润、陈五州。广州宝贝丛凑,一无所取。及徙越,夷人清其去,以蔷薇露洒衣送之。
绍圣元年,复为中书舍人,上疏言:「先帝盛德大业,卓然出千古之上,发扬休光,正在史策。而实录所纪,类多疑似不根,乞验索审订,重行刊定,使后世考观,无所迷惑。」诏从之。以卞兼国史修撰。初,安石且死,悔其所作《日录》,命从子防焚之,防诡以他书代。至是,卞即防家取以上,因芟落事实,文饰奸伪,尽改所修实录、正史,于是吕大防、范祖禹、赵彦若、黄庭坚皆获深谴。迁翰林学士。
四年,拜尚书左丞,专托「绍述」之说,上欺天子,下胁同列。凡中伤善类,皆密疏建白,然后请帝亲札付外行之。章惇虽钜奸,然犹在其术中。惇轻率不思,而卞深阻寡言,论议之际,惇毅然主持,卞或噤不启齿。一时论者以为惇迹易明,卞心难见。
徽宗即位,谏官陈、任伯雨、御史龚疏其兄弟奸恶,并数卞尊私史以厌宗庙之罪,伯雨言:「卞之恶有过于惇。去年封事,数千人皆乞斩惇、卞,公议于此可见矣。」遂陈其大罪有六,曰:「诬罔宣仁圣烈保佑之功,欲行追废,一也;凡绍圣以来窜逐臣僚,皆卞启而后行,二也;宫中厌胜事作,哲宗方疑,未知所处,惇欲召礼法官通议,卞云:'既犯法矣,何用礼法官议?'皇后以是得罪,三也;编排元祐章牍,萋菲语言,被罪者数千人,议自卞出,四也;邹浩以言忤旨,卞激怒哲宗,致之远谪,又请治其亲故送别之罪,五也;蹇序辰建看详诉理之议,章惇迟疑未应,卞即以二心之言迫之,惇默不敢对,即日置局,士大夫得罪者八百三十家,凡此皆卞谋之而惇行之,六也。愿亟正典刑,以谢天下。」诏以资政殿学士知江宁府,连贬少府少监、分司池州。
才逾岁,起知大名府,徙扬州,召为中太乙宫使,擢知枢密院。时京居相位,卞礼辞,不许。帝谋复湟、鄯,问于卞,卞以王厚、高永年对。与京合谋,竭府藏以事边,募商人运粮,不复问其直贵贱。鄯、廓至斗米钱四千,束刍钱千二百,秦中骚困。及取三州,进金紫光禄大夫,永年竟为帐下执去以降。自是西方交兵,连年不息,追仇任伯雨所言,曲自办理。至欲会狱证治,诸人坐贬。
卞居心倾邪,一意以妇公王氏所行为至当。兄晚达而位在上,致己不得相,故二府政事时有不合。京以中旨用童贯为陕西制置使,卞言不宜用宦者,右丞张康国引李宪故事以对,卞曰:「用宪已非美事,宪犹稍习兵,贯略无所长,异时必误边计。」帝令中书行之。京于帝前诋卞,卞求去,以资政殿大学士知河南。
妖人张怀素败,卞素与之游,谓其道术通神,尝识孔子、汉高祖,至称为大士,坐降职。旋加观文殿学士,拜昭庆军节度使,入为侍读,进检校少保、开府仪同三司,易节镇东。
政和末,谒归上冢,道死,年六十。赠太傅,谥曰文正。高宗即位,追责为宁国军节度副使。绍兴五年,又贬单州团练副使。
攸字居安,京长子也。元符中,监在京裁造院。徽宗时为端王,每退朝,攸适趋局,遇诸途,必下马拱立,王问左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