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须得勉励清修,十年五年,方能感格天心,乃有仙真降鉴,譬如单寒之士,非力自振拔,无人汲引,故比上种较难,至其成功则一也。不得一以凉德薄才希图大道,犹如井底之蛙仰盼云霄,终难自致;即果得真传,不思积功累行,硬自操持,真仙不到,凶魔必来,徒害自身,岂不深可惜乎?
初学之士,定力尚浅,要识我所从来。如何可以识得?当修持之际,心地灵通,犹如宿解纷纷,妙悟不一而足,便是有圣贤在空中指点,暗里护持,为上等根器之人。若自用苦功,多历岁月,做得一分方有一分,做得二分方有二分,《中庸》曰: " 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 " 如此苦心,难道仙真不发慈悲去救他?少不得有个日子。此为中等根器之人。若心虽慕道,作辍靡恒,或在家恋妻子之乐,或在外溺交游之欢,性不耐静,念与道违,此为最下等无根器之人,虽圣贤与居,亦无可奈何得他。今生如是,来生可知,一失人身,难乎难矣!修真之士,处于暗室屋漏之中,如在光天化日之下。有此真品,便是真仙,蹈虚无而登寥廓,乃其本分内事。
人能以豪杰之才为圣贤之学,以慎独之功养浩然之气,则日后升天,定居高位,超拔幽冥,福荫子孙,功名事业,顾不伟哉!吾今见流俗之士,未有寸善寸长可以度越流众,而妄自希于坎离水火之术,俗情未除,而胎仙岂结?志在温饱而梦想清虚,不几令大罗天上无数高真闻言尽为绝倒哉?吾今明明为众人说破,不是圣贤豪杰,切勿指望成仙;不是一代儒宗,莫作玄门弟子。天律最严,天听至卑。妄念一生,殃及七祖。
是经所在,有祥光紫气上冲云霄,诸天生喜,众圣来观,功德无边,不可思议。倘有不肖之徒,本昧玄修,妄加诋毁,当有飞天神王击其本身,旁及眷属,生罹奇疾,死堕酆都,万劫茫茫,虽悔何及,可不慎诸!
后 序
觉行年三十有九,不知修真为何事也。直至己酉之岁,行年四十,受炼元皇笔录大法,承青华道父祖师降坛,诲诠谆谆,始知天地间有长生不死之道,人人可为,不择圣凡,求之即得。
自此以后,每日穷究丹经,探索义理,见其假名立象,厚自秘匿,喟然叹曰:丹经之作,本以度人而觉世也,如此深藏不露,殆非所以度人而适以迷人也,非觉世而适以惑世,虽颜、闵复生,亦何能窥其万一哉?
如我青华道父,直指真诠,为万世含灵廓开荡荡平平一条大路,坦然行之,可以直达三清,与元始天王心心相印者乎?
夫丹经之所以厚自秘匿者,诚恐误传匪人,违太上之科禁也。我道父既以炼心两字为广大法门,则传受自然得体,匪人自不能参。夫天下安有匪人而肯炼心,与炼心而为匪人?授受之际,又何疑乎?至于采取火候,盖微言之。即此微言之中,至理已备。人果炼心得灵,则此理自然悟出。于戏,我道父之立法,可谓简而严,直而巧,宽而不滥,大而能精,从古以来,未之有也!
觉奉侍道父三载,屡度奇厄,危墙两次崩摧,父子不致殒命,以致盗贼过门而不入,邻患瘟疫而不侵,恶疮毒疟宿疾尽蠲;蔬食布衣,不求而足。小子觉以流俗下尸,荷元皇道父天光主照,向上有阶,备父母师保之恩,沾覆载生成之德。盖以传经敷教,千载难逢,既值其时,不可虚度。道父所以护持小子,实欲小子护持此经,传之后世,以至一劫万劫无穷劫也。觉不自勉,以答道父意乎?
法嗣洞阳鹤臞子谨序
跋
孔子曰: " 道二,仁与不仁而已矣! " 吾玄门之道亦有二,何也?正法与邪见而已矣!固于正者,难惑于邪,亦犹之胶于邪者,难挽以正一也。独是将溺而未沦于深,与夫思入正则未能固执,尚介于可成可败之间者,则余犹有说焉。夫大道之要,原自虚无而生有,其儒者之所谓: " 始言一理中,散为万事 " 者乎?既则自有而归无,以还我太虚一体之本初,即释氏所谓 " 万法归一,一归于无 " 之说也。类而推之,草木之花实,岁时之春秋,人事之荣枯,贞元之通复,皆不过此原始要终、屈伸往来之定理耳,又何疑焉?所可怪者,儒者《中庸》之道,若青天白日之长耀于古今;释氏正觉之宗,如洪桥巨筏之四布于宇内,独吾道教清净正理、性命真诠,几如敝屣之见弃于谈玄者流,此何以故?良由邪说旁门滋蔓肆毒之深也。苦哉余也!其亦受病之酷而中毒之惨者矣!颠倒十数年来,驰驱几遍海内,乃一旦翻然悔悟,今复得反自然矣!吾安能以吾当年困心衡虑之行,发而为感慨悲歌之苦!今复得反自然之乐,大白于天下,拯玄门之沦溺者,尽超登道岸乎?
岁庚子,流寓楚南攸邑,偶观鹤臞子笔录青华上帝《唱道真言》五卷,三复而玩味之,有如梦将觉而闻晨钟,漾春暄而饮以温醴也,万簌齐鸣,容光必照。奈何此经不公诸世,为吾辈清流作正知见哉!余方怀梓布,而愿未舒。今岁秋余,徒罗子一纯偕海宁贯三陈子,自南昌重来,访余于吉水金牛洞中。余素不知贯三居华胄而苦志吾道,第细聆其生平所访闻者,强半皆如余向者受时师所传乾龙坤虎、敲竹鼓瑟之说。余以一日之长,且迹其胸次洒落、语言解脱,殆所谓以豪杰之才而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