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孝肃奏议 宋 包拯

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六

包孝肃奏议

诏令奏议类二

奏议之属

提要

臣等谨按包孝肃奏议十巻宋包拯撰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天圣五年进士厯官御史中丞知开封府终礼部侍郎枢密副使赠礼部尚书谥孝肃事迹具宋史本传案宋志载拯奏议十五巻今此本为拯门人张田所编自应诏至求退分三十门止有十巻田序亦称十巻与史志不同然宋志颠倒悖谬为自来史家所未有不可援以为据殆误衍五字欤惟是田所编次多不可晓文献通考引汪应辰序曰公奏议分门编类其事之首尾时之先后不可考也如请那移河北兵马凡三章其二在八巻议兵门其一乃在九巻议邉门其不相贯穿如此所言与此本相符序又云今考其岁月系于每章之下而记其履厯于后若其岁月见于章中与夫不可得而考者不容以不阙也庶读者尚可以寻其大槩是应辰于是编固每编皆为笺注而此本无之盖应辰笺注久佚今存者仍原本耳序又云如劾罢张方平宋祁三司使而奏议不载岂包氏子孙所不欲以示人者耶案史称拯攻去张方平宋祁朝廷遂以拯代祁为三司使欧阳修有蹊田夺牛之奏拯家居避命者久之应辰所云盖指此事然拯之刚正岂逐人而觊其位者修虽有此奏特宋人好为议论之习拯之心迹天下后世皆可谅之遽讳而削其稿反若拯实有此短者此张田编次之无识非拯志也张田字公载澶州人嘉佑中尝知庐州甚着清誉盖能不愧其师者此书第九巻中有进张田边说七篇状并附以赐张田勅书与他篇例异知确为田之所编应辰以为其子孙讳之非其实矣

乾隆四十二年五月恭校上

总纂官 臣纪昀 臣陆锡熊 臣孙士毅

总校官 臣陆费墀

●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六

包孝肃奏议集目録

诏令奏议类二

奏议之属

巻第一

  应诏(一篇)

  仁宗皇帝开天章阁亲制策问

  致君(九篇)

  请建太子

  进魏郑公三疏

  七事

  论委任大臣

  论大臣形迹事

  谨天戒

  论赦恩不及下

  上殿札子

  论冗官财用等

巻第二

  任相(一篇)

  晏殊罢相后上

  言灾异(三篇)

  论日食

  论地震

  论星变

  明体(一篇)

  论台官言事

  明礼(二篇)

  论百官致仕

  请两制官祀九宫贵神

  戒渐(一篇)

  论内臣事

  慎命令(一篇)

  论诏令数改易

  论功(一篇)

  请谥王明

  论赏(一篇)

  论李用和捉获张海乞依赏格酬奨

  慎差除(一篇)

  请复封驳选举(四篇)

  论取士

  请先用举到官

  请依旧封弥誊録考试举人

  请依旧考试奏荫子弟

巻第三

  择官(二十四篇)

  请选谏议大夫

  请复御史里行

  请选用提转长吏等

  请令审官院以黜陟状定差遣先后

  请选河北知州

  请选广南知州

  请选利州路转运使

  再请选转运提刑请置发运判官

  请召还孙甫张瓌

  请复韩贽等台官

  论河北帅臣(二章)

  请除范祥陜西转运副使

  再举范祥

  请録用杨纮等

  请选人知虔州

  请选差河北令録

  请广南添差职官

  乞不用赃吏

  乞不遣杨景宗知磁州

  请选内外计臣(二章)

  省官(二篇)

  请罢廵驿内官

  乞罢河北提举修造军器使臣

巻第四

  去刻薄(一篇)

  请不用苛虐之人充监司

  抑侥幸(七篇)

  请絶内降

  论明堂覃恩

  请令江淮发运满任

  论先举三路知县不得令监当

  论县令轻授

  奏许懐徳上殿陈乞

  应修造使臣乞依宣命不得乞转官

  慎刑(一篇)

  请令提刑亲案罪人

  正刑(八篇)

  乞断韦贵

  请重坐举边吏者

  论疎决

  论内降

  请重断张可久

  乞断向绶

  请法外断魏兼

  请赃吏该恩未得叙用

巻第五

  明禁(六篇)

  请差京东安抚

  请速除京东盗贼

  请断销金等事

  请开封府司録左右军廵官属不得请谒并追赃事

  请止絶三畨取索

  请罢天下回易等

  去妖妄(三篇)

  论妖人冷清等事

  请安置鹿皮道者

巻第六

  按劾(二十五篇)

  弹宋庠

  再弹张尧佐(三章并中书札子二道)

  论李昭亮(二章)

  论丁度孙甫事乞辨明

  弹郭承佑(二章)

  弹李淑

  弹张若谷(二章)

  弹王逵(七章)

  请勘阎士良

  请罢知雄州刘兼济

  论李绶冐国亲事

  请追任弁官

  论阎士良转官

  请罢王涣榷货务

  辨理(一篇)

  请留吴奎依旧供职

巻第七

  民事(二篇)

  论歴代并本朝户口

  直勾衙前请限二年一替

  寛恤(二十五篇)

  请差灾伤路分安抚

  再请差京东安抚

  请罢天下科率

  请免江淮两淛折变(四章)

  请免陈州添折见钱

  请救济江淮饥民

  请支义仓米赈给百姓

  论江西和买绢

  论放欠

  请权罢陜西州军科率

  请将邢洛州牧马地给与人戸依旧耕佃(二章)

  请放髙阳一路欠负

  请免沿边人户折变

  请接送北使三畨

  请修商湖口

  请出内库钱帛往逐路籴粮草

  领陜西漕日上殿

  乞开落登州冶户姓名

  请罢同州韩城县铁冶务人户

  论瀛州公用

  请罢里正只差衙前

巻第八

  戒兴作(一篇)

  请不修上清宫

  兴利(一篇)

  请修蔡河堰并斗门

  言财利(四篇)

  论茶法(二章)

  言陜西盐法(二章)

  议兵(七篇)

  请留禁军不差出招置土兵

  请那移河北兵马事(一章)

  论宣毅军

  请移冀州就粮兵士归本州岛

  请移冀博深三州兵马

  请移配河北作过兵士往向南州军

巻第九

  议边(十五篇)

  进张田边说状(赐张田勅书附)

  论边将(二章)

  请选雄州官吏

  论契丹事宜(三章)

  论昊贼事宜

  论杨守素

  论保州事

  乞河北添籴粮草

  再请移那河北兵马及罢公用回易

  请择探候人

  论蛮事(二章)

巻第十

  粮道(五篇)

  奉诏河北计置斛斗日上殿

  请拨支汴河粮纲往河北

  请于懐卫修御河船运

  请河北及时计置斛斗

  请添河北入中粮草

  求退(七篇)

  求外任

●包孝肃奏议集题辞

仁宗皇帝临御天下四十年不自有其圣神明智之资善容正人延谠议使其谋行忠入有补于国卒大任以股肱者惟孝肃包公止尔或曰先朝任谏官御史多矣不四三年歘至侍从近列然类弗遂大用又多不得善名以去独孝肃之进终无他吝而天下不得异议者何哉曰包公一举甲科拜八品京官令大邑当是时同中第者虽下流庸人犹数日月以望贵仕公拂衣去养十年亡宦意其心无他止知孝于亲而为得也已而还朝天子噐其才髙行洁处之当路公上裨帝阙下瘳民病中塞国蠧一本于大中至正之道极乎是必乎听而后巳其心亦无他止知忠于君而为得也他人或才不胜任望不厌人方且死党背公挟憾复怨如鸷得搏若虺肆毒颠坠于憔顇泯灭之地以甘其心此众所以多不得善名以去公进无他吝而天下不得异议也初公之归养也至毕亲丧方复仕尝有诗云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卒践其言而得大位美矣虽然愚谓非会仁宗皇帝至明上圣有不可惑之聪公欲必行其道于时难矣乎孔子有言邦有道危言危行坤之六二亦曰直方大不习无不利此公所以逄辰也公薨后三年田守庐州尽得公生平谏草于其嗣子太祝君因取其大者列三十门凡一百七十一篇为十巻恭题曰孝肃包公奏议集遂纳诸家庙庶与其后嗣无穷也公之事业始卒官阀迁拜有国史与天下公论在此不敢輙书云张田题

●钦定四库全书

包孝肃奏议集巻一

(宋)包拯 撰

○应诏

仁宗皇帝开天章阁亲制策问

朕自纂绍庆基登临御?每夕惕以忘劳虑视听而有怠爰自近岁以来河朔之间民物散亡水灾流注甚可哀怜虽巳降指挥应灾伤去处并令赈济及暴露伤损之人各令照管外其所虑今契丹虽称币汛使忽来若非慕化之心虑有可虞之意复闻聚甲朔边议收西羌夙夜经心深可预防然事即未萌诚在安平之论或将来北使诣阙妄称西去之名共构衅端别有邀求之事诡谲多涂作何回答或以今来诈报西行傥有南顾之虞西北山川地形甚处可为控扼今以家国方面之材且无自荐辅翼之能实藉众推傥事有枝捂帅领何人洎数路偏将何人可补欲以威御绥宁何人堪为镇静其朔方自水灾冲破户口流移而轸救之外军储阙乏财赋屡空以何法得丰傥或急速之间以何为备其向去虽是丰饶将今所用财货如何更能省费致物力以渐从容及虑诸路冗兵尚众作何策精选勇杖复又战马阙絶如何敷足故事虽永兆有备无虞此系安危更可询于有位体朕焦劳得不周悉卿等宜在公忠理当尽瘁

对策

臣某昧死再拜言伏惟陛下有神圣文武之资绍祖宗大业以驭重柄三十年于兹矣睿谋神断丰功伟绩歴选明辟未之前闻犹于听政之余躬御便坐笔成圣策延问近臣思究当世之切务兹见陛下降意求治之至也臣闻酌言以择善莫若尽天下之议然万乗之贵不可使人人毕陈于前故用天下豪材杰贤叅寘近位就使其中三数人能悉意抗论于赤墀之前则天下得失之理如指诸掌矣况今广延羣论预谋安危将相迩臣博被清问独臣昏庸无状将何以奉承诏旨上副周爰谨竭素有一二条陈以闻愿陛下以至明择至愚则臣不胜大幸窃以契丹自先朝请盟之后边鄙无事四十余年向以昊贼逆命因敢上书悖慢倂以和亲割地为请朝廷寛大未即诛絶报遣使人増以金币又数年矣然契丹之性不愧贪不感义不让胜不耻败况内审吾计有不欲加兵之意乎故自去冬以来移帐云州以西讨为名驻兵未去今又无故遣使来此不有邀求则别生诡计但虑以不可从之事为言小不如意得以为词解仇协势启其衅端何况星文示戒水灾未弭天意人事未甚和顺惟陛下熟虑而审处之万一无他亦不可忽焉况今三路素为控扼之所中则梁门遂城南入镇定西则鴈门句注南入并代东则松亭石闗南入沧州然松亭以南数百里水泽艰险自北界而出者则塘水足以限其来路惟鴈门句注背长城而南地里稍广汉与胡人古今所共出入之路也自失山后五镇此路尤为要害先朝以骁将杨业守代州创筑城垒于今頼之縁代州去云州数程地又平坦或有侵轶此最可虞孙武曰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也无恃其不攻恃吾之不可攻也固不可信其虚声弛其实备矣臣闻将者人之司命而邦国安危所系择之不可不审且天下不患乏人患在不用用人之道不必分文武之异限髙卑之差在其人如何耳若得不次进用则必有成効荀子曰大贤不待次而举大恶不待次而诛谓进退贤不肖岂湏岁月哉今河北沿边卒骄将惰粮匮器朽主兵者非绮纨少年即罢职老校隐蔽欺诞趣过目前持张皇引惹之说训练有名无实闻者可为寒心谓宜委中外大臣精选其有实材者擢而任之其庸懦者黜而去之若不速为之具缓急旋图之则无所及矣且河北者国家根本之地存亡系焉近年黄河决溢水灾尤甚饥殍过半公私窘迫虽累下圣诏矜恤赈救使命相望而农亩荒废流亡未复仓廪虚竭不支数月此乃前日主中外计者之过也臣顷岁尝奉使送伴及出疆回日凡三上言乞支拨钱帛往河北当五榖贱时广谋计置以备凶荒终以位疏言贱不赐施行方今粒食翔贵之时有司虽竭力营办而财用不足何以取济若更因循不切措置恐非社稷之福惟陛下特出宸断锐意而遂行之免成后患臣尝读汉书宣帝时以西羌未平京兆尹张敞建议愿令有辠非盗受财杀人者皆得以差入榖赎罪欲乞下有司意其辠犯可以赎者条具事件差入榖多少俾河北州军得以赎■〈自上幸下〉此亦权宜济用之一端尔兼三路官员甚众伏见真宗皇帝朝以河北荒歉减省京朝官使臣幕职等七十五员其逐路部署押阵使军职自观察而下悉罢赴阙此先朝令典愿陛下遵而行之臣又闻河北屯兵无虑三十余万然备边防严武事不可阙也而老弱者众缓急又不可用当此艰食之际供费寖广万一粮储不继势必生变望令本路转运安抚司拣退老病冗弱以寛物力旦老弱去则精锐者勇物力寛则赡养者足其近里兵伍即令渐次抽那于有粮储州军就食不然则物力俱竭为患不细臣又见顷岁于郓同州置二马监各侵占民田数千顷乃于河北监内分马往逐处牧养未逾一月死者十有七八迄今为二州之害议者谓不若依旧尽归河北诸监以其地给民则马无所损民得其利矣縁马监直属羣牧司逐州官吏不得统辖利害无由而知今若委转运使兼领则廵按察视可以革去积弊岁继月及必致増羡又何患战马不足哉臣前所条陈皆国家之常务而言事者多及之臣谓今之切务者在择政府大臣敢当天下之责独立不惧而以安危为巳任者委以经制四方庶几可弭向者之患而纾陛下之忧矣臣愚以为言之者不难事行则为福古人有云言之必可行也又曰非知之难行之惟艰愿陛下叅举众善事符机会者思而行之则千虑一得庶少补于睿聪辞浅气索惟陛下财幸

○致君

请建太子

臣伏读前史见圣王之御天下也初纂大业即建储贰盖所以安亿兆危疑之心絶中外觊觎之望乃有国之常典而歴代所遵守者也伏自陛下绍隆丕构已逾三纪仁孝恭俭之徳格于上下孜孜求治未尝一日少怠兹固羣臣仰望清光之不暇但以东宫虚位日久天下之心忧危至切虽前后臣僚论列者多矣卒不闻有所处置未审圣意持久不决者何也夫万物皆有根本而太子天下之根本也根本不立祸孰大焉今既皇嗣未降亦当采诗人盘维之义固天下根本之地不可忽也臣愿陛下特出宸断宻与执政大臣协议精择宗室中亲而有徳望众所推重者优以封爵置在左右日加训朂仍与増补僚属选用厚重方正之士令就禁邸谕以善道益其闻见如此则不惟表异亲贤抑亦巩固王室可以挫奸雄观望之意也竢皇嗣诞育则以优礼而进退之此亦古今之通义陛下何惮而不为哉伏况艺祖以艰难得天下以圣继圣传于陛下垂及百年陛下岂可不念祖宗之业当传之无穷若乃徇目前之适忽经久之策必稔祸于将来恐非社稷之福也陛下得不留神而熟虑乎臣以疎外之迹累当言责之任今陛下以臣愚直擢在宪府若畏罪不言是上孤陛下委用之意臣不忍为惟陛下审其当否断而行之则天下幸甚

进魏郑公三疏札子

臣闻唐太宗英明好谏之主也魏元成忠直无隐之臣也故君臣道合千载一时事无不言言无不纳太宗尝谓左右曰朕即位之初或言人主必湏威权独运不得委任羣下或欲耀兵振武慑服四夷惟有元成劝朕偃革兴文布徳施惠中国既安逺人自服朕从其语天下大宁絶域君长皆来朝贡此皆元成之力也是致正观之风与三代比盛垂三百年抑有繇矣所上谏疏具在史册臣窃谓元成虽言于当日亦可行于方今谨条其三疏备録于左皆词理切直可为龟鉴伏望陛下万机之暇特赐观览傅说曰知之非难行之惟艰惟陛下少留圣意天下幸甚

七事

臣非材备位谏职思所以为补报者惟言责而巳然言不激切则不足开宸虑而补圣政谨条上七事皆当今之要务词理鄙直惟陛下留神省察

一事臣伏以陛下天纵寛仁海纳谋议是者取而施用非者存而掩覆羣下见圣度闳博不以是非皆能容受故奸邪敢肆矫妄持难明不然之事巧饰厚诬使人无由自辨而黙受排斥之祸致陛下明有所蔽疑贰忠良率以此也夫忠良见疑则忠义之臣欲竭节尽忠补报陛下者皆惧谗畏祸不敢挺然当国家之事矣由是阴奸得计滋长敝病不惟有亏圣徳致害时政一旦缓急乏才贤以使陛下持大任将谁付之臣愿陛下听纳羣下谋议之际留神深察如有持难明不然之事巧饰厚诬于人者请付有司责其明辨使真伪不杂是非较然则忠邪自分天下庶几于理矣

二事臣伏闻近岁以来多有指名臣下为朋党者其间奋不顾身孜孜于国奨善嫉恶激浊扬清之人尤被奸巧诬罔例见排斥故进一贤士必曰朋党相助退一庸才亦曰朋党相嫉遂使正人结舌忠直息心不敢公言是非明示劝诫此最为国之大患也夫圣明在上未尝闻有朋党朋党之来大抵起于衰闇故汉之党锢始安帝而极于桓灵唐之朋党由穆宗而甚于文武是皆衰闇之际以陛下用心图治功同尧舜讵可如汉唐衰闇之际而致有朋党乎斯乃臣下务相倾轧自快其志加诸其人不顾破壊陛下事业者也在昔刘向进谏于汉元帝曰孔子与颜渊子贡更相称誉不为朋党禹稷与皋陶傅相汲引不为比周何则忠于为国无邪心也又曰贤人在上位则引其类而聚之于朝在下位则思与其类俱进臣谓刘向之言垂千余年谈者以为至当臣诚学向者也不忍以熈洽之朝有朋党之说亏损至徳蔽塞大明臣实痛伤不能巳也臣愿陛下端虑以临下推诚以格物循名以核其实因迹以照其心使忠者邪者情伪毕见勿以朋党为意则君子小人区以别矣

三事臣伏闻顷岁大臣颛政颇恶才能之士有所开建则讥其近名或云沽激欲求进达遂使才能之士莫敢自効纵能不顾忌讳指陈事理固亦困于沮桡无得而施用矣且名者圣贤之所贵也孔子曰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贾子曰烈士徇名人不顾名何以趋善圣人所以贵也夫羣下虽众然士有志于国家之急者甚少其能处心积虑图报于上又困于近名之说是则志士仁人终无以奨进矣岂陛下之心哉此诚顷岁大臣之罪也臣愿陛下但顾其所否臧而亟行之勿以近名沽激求进为念则人得以尽其心矣

四事臣闻议者云陛下颇主先入之说臣以陛下通照于事务得情伪理必无之万一或有臣止可过虑而议不可闻之而不言也臣谓帝王行事但顾理道之如何尔固不计于先入后陈也必若主先入者以为是邪则奸罔之人逞其敏捷或巧中人或阴图事惟恐居其后矣得不惑乱于耳目哉臣愿陛下采纳羣议之际但顾其事之是非裁之以当则先入之患息矣

五事臣伏见近日以来科禁多有疑下之意如举御史湏荐二员上自点定仍有在京与外任之拘及见任二府曽举奏之人亦不详论至与中书枢宻院止许旬假见客及不许百官廵厅台谏官不得私谒并与刑法官接见雪罪叙劳之人等事皆非帝王推诚尽下之美政也以陛下至徳难名待物无间方将拟迹尧舜固非汉武雄猜多忌之比也斯盖不识大体之臣过防谬论上误陛下臣恐书之史册取讥万古愿陛下速革近制推大信于羣下以景佑初年之政为法则尽美矣

六事臣伏见近岁巳来灾异备至天象谪见地理倾震虫蝗为孽水旱作沴连绵三数年未巳而河北最甚其次利州京东西两浙河东路循环皆被大患矣以陛下焦劳求理恐一物失其所持此寅畏宁不感召和气格上天之福禄乎然而致如此者盖大臣不能同寅协恭知无不为切救时弊而陛下志虑亦或有疑沮未能委任忠贤以成垂拱之美也方今诸路饥馑万姓流离府库空虚财力匮乏官有数倍之滥廪无二年之蓄兵卒骄惰夷狄盛强即不幸继以凶年加之小冦则何人可以倚仗而枝梧哉臣所以夙夜怵惕思进苦言冀开悟陛下而不能巳巳也臣愿陛下切留宸虑宻以事诏今之执政谁能尽心敢救天下之弊敢当天下之责者果得其人愿陛下主张而委任之其阴拱循黙持禄取容妬嫉贤能以一巳为计者宜速罢免毋俾久塞要路则化危为安变艰于易如反掌矣陛下固不可失此时而不为傥失此时而不为祸变一发则虽欲为而不可为矣惟陛下深存念之

七事臣伏见近岁以来多有窜逐之臣或以无辠或因小过或为阴邪排陷或由权要憎嫉吹毛求其疵点洗垢出其瘢痕罪罟实繁刑网太宻甚伤清议大郁舆情昔匹妇含怨三年亢阳匹夫懐愤六月飞霜近岁窜逐之人讵止匹夫匹妇之伦也得不逆和气召灾沴乎陛下固宜矜体而深惟之传曰使功不如使过盖负责之人自忿废絶不能振起一旦为明主弃瑕録用则其自奋图报倍万常人愿陛下诏近岁窜逐之臣有才行効寔而本无过累洎坐累获罪之轻者或加牵复或加宠擢如此则圣造洪覆同天之仁使排陷憎嫉之风不敢复为矣

论委任大臣

臣尝读汉书谷永传曰帝王之徳莫大于知人诚哉是言也夫王者端居岩廊之上垂拱而仰成者以能知人能官人使之然尔或异于是则虽尧舜之焦劳癯瘠亦不能成无为之化也伏惟陛下以明睿之姿励精求治之切中外臣僚才与不才固无有能逃圣鉴者矣且丞弼之重最为今之极选而治乱系焉若乃挺然尽心敢任天下之责者即当委而付之设或拱黙取容以徇一身之利者亦当罢而去之惟在陛下神机洞照甄别而信任之尔若任而不择择而不精非止不能为治抑所以为害矣夫近臣中素有公望实才众所谓贤者陛下既得而知之亦宜亟擢而用之若知而不能用用而不能尽其才何以致理哉不可以边陲不耸恬然便谓无事况诸路饥馑相继则用不足府库虚竭士卒骄惰振举纪律杜絶萌渐正是可为之时固宜叅用贤者助成治体此尤不可缓也大抵今之居位者挟奸佞则蔽善而背公溺爱憎则卖直而嫁祸■〈言翕〉■〈言翕〉然但以势利相轧茍得无耻岂有援贤进能之意乎傥令如是辈比肩并进而望风俗日益美敎化日益成其可得哉论者皆曰今若以亷直退让有才之士择焉而用置诸左右则向日之失立可矫正而邪謟茍且忌剥奸险之徒当不令而去矣陛下何惮而不为哉臣以孤贱之徒叨居言责之任图所以为报者惟思倾竭愚虑庶可上禆圣政万分之一愿陛下少留神明则天下蒙幸

论大臣形迹事

臣伏见朝廷累年以来凡进用庶官裁处大事必避形迹以为公道上下相蔽习以为常有才者以形迹而不敢用不才者以形迹而不敢去事有可为者以形迹而不为事有不可行者以形迹而或行此盖茍避中伤以防后害尔为身谋则可为国谋则不当如是此最时政之大害也且天子择宰相宰相择诸司官长诸司官长叅举僚属俾公卿大夫而下各称其职然后推诚委任坦无疑贰则中外协济政务修举如此而不臻治古者臣所未喻也臣伏读唐书太宗朝或言魏征阿党者帝使温彦博验之无状因令彦博让之且曰今后不得不存形迹他日征入奏曰臣闻君臣协契义同一体岂可不存公道惟事形迹若君臣上下同遵此路则邦之兴丧或未可知帝瞿然改容曰吾巳悔之矣又髙宗尝责侍臣不进贤才李安期对曰圣帝明王莫不劳于求贤逸于任使设使尧舜苦巳癯瘠不能用贤亦王化不行况天下至广非无英彦但比近公卿荐引即遭嚣谤以为朋党况沈滞者未伸而在位者巳损所以人思茍免竞为缄黙若人主虚巳招纳广务捜访不忌恩雠惟能是用谗既不入谁敢不竭忠诚此皆事由君上非臣下所能致也髙宗深纳其言所以正观永徽之代最号太平者盖由广延纳之道推至公之心使之然矣宜乎载在史册焕为美谈伏自陛下嗣守神器巳逾二纪日御便殿孜孜求治虽古先格王未有如是之焦劳也而时多疪疠民未富庶国廪罕蓄邦计益削者何也盖知人用人之道恐有所未尽尔昔齐桓公问管仲曰何者害覇曰不能知人害覇也知而不能用害覇也用而不能信害覇也既信而又使小人参之害覇也夫管仲一诸侯佐尔犹慎于信用小人况巍巍盛徳复将有所间然乎伏望陛下奋干刚之威确然英断申命宰执进用贤儁斥去形迹之弊以广公正之路判忠佞抑侥幸察左右爱憎之说延中外谠直之议慎重名器振举纲目则可使敎惇于上民悦于下召天地之和气致邦国于永宁惟在陛下日慎一日力行而巳

谨天诫

臣窃见近者太白犯月于箕尾之分荧惑犯镇星于虚危之分而又冬雷震发雨木成氷博询前闻固不虚发臣谨按歴代五行志曰太白犯月月犯太白荧惑犯镇星皆外冦之兆雨木成氷者说者谓上阳施不下通下阴施不上达故雨木为之氷氷者阴之盛木者少阳贵神卿大夫之象亦曰木氷为木介介者甲兵之象又曰冬雷者所发之地主兵谓雷以二月出八月入也今年冬而震雷雨雹者阳不闭藏而发泄皆失节之异夫月者太阴之长后妃大臣诸侯之象亦主夷狄镇星所管宋卫陈郑之分若金火凌犯固不为福况又箕尾属燕虚危属齐设或内非其应则北人之患山东之忧亦须大为之防且顷岁有星孛之异近复有巨嵎之震不可忽也今四方灾旱流亡未复虽遣使绥抚贷粟赈给而上下困竭济恤攸艰此乃天意笃佑圣宋丁宁陛下如是之至也书曰歴象日月星辰此言王者当仰视天文俯察地理观日月消息候星辰躔次揆山川变动叅人民謡俗以考休咎若见灾异则退而责躬恐惧修徳以应之有不可救者则蓄储备以待之故宗社享无疆之福伏望陛下省灾异之来验休祥之应谨奉上天之戒以揆当时之务外则幅贠之广戎狄冦盗之可虞内则机政之繁号令赏罚之未信固宜进擢贤杰振张纪律广辟众正之路屏絶羣枉之门斥逺奸憸慎重聴纳近自宫禁逺及边陲杜渐防微中外协济如此则庶几后患可弭惟圣度裁处

论赦恩不及下

臣伏闻先帝时冬十二月雷震司天监奏主国家发惠布泽未及黎庶上召辅臣谓之曰此上天所以警朕也且河北闗西戍兵未息民人劳止又三司转运使率扰之事名类实繁大者宜即减省小者悉蠲除之将来改元赦书卿等宜尽采民弊着为条目务泽及黎庶也大哉先帝爱民之心如是之至以陛下求治之心亦先帝之心也臣窃见陜西用兵之后朝廷急于馈运多所经画丁夫征赋有常数矣若踰之则尽为无名之率其它酒税钱榖之类亦有定额矣而贪于宠利者惟务聚敛掊克于下前后剥暴竞以相胜前者増几十万遂用之后者则又増几十万以图优赏日甚一日何穷之有而民力困且竭矣所以疮痏天下于今未息用是观之其实岂为国乎果为国岂不以爱民为心哉礼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则先王顾生民何如哉今虽用度微窘而诸州旱潦相继亦当寛养黎庶固其大本大本不固则国家从何而安哉况朝廷比下诏令未尝不以寛民恤物为先而有司往往不即遵行是陛下有忧民之心而民无繇知使王泽壅于上民情郁于下此皆向者有司之失恐非所以流布恺悌慰安元元之深旨也臣欲乞应自西事以来一切权宜之事因循未厘革者将来明堂赦书尽采余弊着之条目悉与改正以为定制若民间夏秋二税除依例输纳外不得非横支移折变茶盐酒税课利一切依旧额趁办勿许擅有増减诸色欠负自来每遇恩贷不以存亡必根究本末但务追摄罕得除放乞令今后于理合该蠲免者更不缧系逮捕重为烦扰并令疾速检会除放若有司稽违必严行黜责如此则上可以遵先帝之意下可以救当世之患俾四方之人知陛下旷荡之泽实及于下则海内幸甚

上殿札子

臣窃见冬春以来天下旱干为虐而陛下避殿彻膳累下诏书勤求直言疎理刑狱寛省民力虽古之圣帝明王责躬罪巳无此之甚焉故诏音所至甘泽随降和气应于上民心悦于下天意圣徳合若符契当上穹眷佑之如是则陛下尤宜励精求治以答殊贶臣闻法令者人主之大柄而国家治乱安危之所系焉不可不慎縁近岁以来赏罚之典或尚因循且人知法令之不足信则赏罚何以沮劝乎昔唐文宗问宰臣李石天下何以易治李石对以朝廷法令行则易治诚哉治道之要无大于此伏望陛下临决大政信任正人赏者必当其功不可以恩进罚者必当其罪不可以幸免邪佞者虽近必黜忠直者虽逺必收法令既行纪律自正则无不治之国无不化之民在陛下力行而巳亢旱之灾天之常数固不足贻陛下深忧惟陛下留神省察

论冗官

财用等臣伏见景徳祥符中文武官总九千七百八十五员今内外官属总一万七千三百余员其未授差遣京官使臣及守选人不在数内较之先朝纔四十余年巳逾一倍多矣窃以唐虞建官惟百夏商倍之周设六官僚属渐广秦并六国郡县益众降及汉魏以至隋唐虽设官寖多然未有如本朝繁冗甚也今天下州郡三百二十县一千二百五十而一州一县所任之职素有定额大率用吏不过五六千员则有余矣今乃三倍其多而又三岁一开贡举每放仅千人复有台寺之小吏府监之杂工荫序之官进纳之辈总而计之不止于三倍是食禄者日増力田者日耗则国计民力安得不窘乏哉臣谨按景徳中天下财赋等岁入四千七百二十一万一千匹贯石两支四千九百七十四万八千九百匹贯石两在京岁入一千八百三十九万二千匹贯石两支一千五百四十万四千九百匹贯石两庆歴八年天下财赋等岁入一万三百五十九万六千四百匹贯石两支八千九百三十八万二千七百匹贯石两在京岁入一千八百九十九万六千五百匹贯石两支二千二百四十万九百匹贯石两况天下税籍有常数矣今则岁入倍多者何也盖祖宗之世所输之税只纳本色自后以用度日广所纳并从折变重率暴敛日甚一日何穷之有且天下田土财用比之曩时虚耗渐以不逮岂于今而能倍之乎非天降地出但诛求于民无纪极尔输者已竭取者未足则大本安所固哉臣以为冗吏耗于上冗兵耗于下欲救其弊当治其源在乎减冗杂而节用度若冗杂不减用度不节虽善为计亦不能救也方今山泽之利竭矣征赋之入尽矣幸而西北无事乃是可为之时若不锐意而改图但务因循必恐贻患将来有不可救之过矣伏望上体祖宗之成宪下恤生灵之重困谓设官太多也则宜艰难选举澄汰冗杂谓养兵太众也则宜罢絶招募拣斥老弱土木之工不急者悉罢之科率之出无名者并除之省禁中奢侈之僭节上下浮枉之费当承平之代建长久之治愿陛下留神省察申命宰执条此数事而力行之则天下幸甚

包孝肃奏议集巻一

●钦定四库全书

包孝肃奏议集巻二

(宋)包拯 撰

○任相

晏殊罢相后上

臣闻帝王之徳莫大于知人知人则百僚任职天工无旷矣夫宰相者上佐人主以道治天下固非庸材所堪当歴选羣卿以补其阙得其人则舆议厌伏非其人则大职堕斁治乱之本在兹一举可不慎之乎臣伏见晏殊罢免朝廷必再命相此乃陛下慎择贤材之时况今百度或阙生民未泰契丹等处交臂伺边宰相得人则可以上尊朝廷外威强敌陛下庶寛宵旰垂拱仰成矣若但取左右毁誉容易以付大柄恐非国家之福况近臣才与不才皆圣心所尽知在裁之圣断勿牵羣疑尔臣非次不敢求上殿进对惟陛下特留圣意

○言灾异(三篇)

论日食

臣伏见四月旦日当薄蚀陛下特降徳音亲决庶狱饰身修政以应天变此诚古之圣后明辟克谨天戒之至意也臣闻汉书云夫至尊莫大乎天天之变莫大乎日蚀盖日者阳之精人君之象也君道亏为阴所乗故蚀日者徳也月者刑也故圣王日蚀修徳月蚀修刑诗云彼月而蚀则惟其常此日而蚀于何不臧说者云月蚀非常比之日蚀固常也日蚀则不臧矣然于正阳之月法尤忌之由是有伐鼓用币之事故人君或遭兹变必避殿彻膳克己责躬明君臣正上下延纳众议以辅不逮如是之至也今正阳之月晻然日蚀而又亢阳益甚火灾继作害孰大焉得非上天有以丁宁垂诫于陛下耶伏望陛下奋干刚之至徳畏天地之大异发号施令审思乎利害赏徳罚罪无间于疎昵聴断不惑勤俭为先抑阴尊阳防微杜渐然后日御便殿博延公卿询访直言讲求古道励精为治以答天戒如此则积异消于上厉阶絶于下足以导迎善气驯致太平惟陛下留神省察

论地震

臣近闻登州地震山摧今又镇阳雄州五月朔日地震北京贝州诸处蝗蝻虫生皆天意先事示变必不虚发也谨按汉五行志曰地之戒莫重于震动谓地者阴也法当安静今乃越阴之职专阳之政其异孰甚焉又夷狄者中国之阴也今震于阴长之月臣恐四夷有谋中国者且雄州控扼北鄙登州宻迩东夷今继以地震山摧不可不深思而预备之也顷岁并代地震寻以昊贼拒命近者广南英连等州亦震而蛮冦内侵皆必然已应之兆耳臣近曽上言沿边将帅尤在得人乞委执政大臣精选素习边事之人以为守将俾训练卒伍广为积聚以大警备之不然惧贻陛下之深忧也况灾变之作未有无其应者惟陛下特留圣意

论星变

臣切见岁星逆犯房宿近钩钤之位于今月余未顺按天官云房四宿为明堂天子布政之宫亦曰四辅股肱将相位也北二小星曰钩钤房之钤键天之管钥主闭键天心其房心于辰在昴主豫州宋之分野夫五星者五帝司命应王者号令为之节度岁主岁事为其綂首好生恶杀安静中度吉变色乱行则不为福或有凌犯淹留不去咎在仁徳未修诛罚未当若犯房宿亦责在将相之不称职者伏况国家盛徳在火岁火二曜俱为福星房心又是宋之分野今岁徳失度逆守于房复近钩键之次徘徊未退本意亦谓人君指意欲有所为而未得其节也乃上天之意所以笃佑圣宋丁宁陛下如是之至夫变异之来各象过失以谴告人主犹严父之明戒可不寅畏恐惧乎古之明王必正五事建大中以承天心能应以徳则咎息不能应以善则灾至要在所以应之应之之速非诚不立非信不行伏望陛下奋精刚之徳挺独断之明内推至诚深思天戒以天下至大祖业至重不可谓承平无事而可以佚豫为治外则边于寛而敝在姑息官弛于茍简近下诏命澄汰流品而才者未之进不才者未之退盖有司务在因循惮于甄选尔且方内治乱在陛下所任经曰亦惟先正克左右未有左右正而百官枉者也中外臣僚其有老懦贪残苛剥奸佞不当居职者宜以时废退益选温良惇厚之士寘之于位令海内昭然知本朝之所贵岂不休哉然后掖庭之中简去幽旷宦竖之内裁抑重任发号施令在乎必行赏徳罚罪在乎不滥振举纲目杜絶萌渐如此则灾异消于上祸难息于下五纬循轨四时和顺召天地之协气致邦家于永宁愿陛下力行而巳臣本以孤危不知忌讳惟陛下不以位疎言贱留神省察则天下蒙幸

○明体

论台官言事

臣伏见近者台官以朝政阙失上章论列或令分柝或取戒励中外传闻于体不便且国家置御史府者盖防臣僚不法时政失宜朝廷用之为纪纲人君委之如耳目所以先帝特降诏书添置侍御史已下六员并不兼领职当时诏令不允官曹渉私措置乖方刑赏踰制并许弹奏虽言有过当必示曲全若事难显行即令留内盖先帝切于求治如是之极也伏自陛下临御以来将三十载遵守先训广开言路虚懐以待犯颜必容此皆陛下忧勤庶政之至深羣臣仰望清光之不暇矣臣欲望今后御史等凡有弹奏事或过当更不令分析及取戒励若乃阿意徇私即乞重行责降如此则上彰陛下好谏之徳下免朝廷过举之失

○明礼

论百官致仕

伏以人臣之义七十致仕着在礼经卓为明训所以优假老成遂其安逸既不违达尊之敎且开知足之端歴代所钦治宜敬切本朝典故尤所重之凡曰引年莫非延世推之半禄待以优恩其于惇劝之方可谓至乎其至也然而近岁寖成敝风搢绅之间贪冐相尚但顾子孙之计殊愆羞恶之心驰末景于桑榆负厚颜于钟漏不知其过自以为得诚非朝廷所以待士大夫之意又非士大夫所以遵礼义之常也臣思及此悚然汗下伏望特降指挥御史台将文武班簿检会应臣僚年及七十并令台牒讽其致仕如牒举后三两日内未见抗章祈请乞自朝廷降令致仕所责稍遏趋营之弊颇惇廉耻之风

请两制官祀九宫贵神

臣近者监察九宫贵神窃见以常朝官充摄太尉行事况属太祀深恐未便伏覩唐天寳年勑以九宫神实司水旱功佐上帝徳庇下民冀百榖岁登灾害不作每至四时令中书门下往摄祭者又准礼九宫次昊天上帝坛在太庙之上用牲牢璧币类天地神祗前代王者或亲行享祀縁累年以来四方水旱相继虑是有司供职不谨稍失精严欲乞向后四时祭子其摄太尉令两制巳上官所贵差重其礼以申崇奉之意

○戒渐

论内臣事

臣伏覩先朝实録窃见真宗皇帝因对辅臣言及前代内臣恃恩恣横蠧政害物朕常深以为戒至于班秩赐与不使过分有过未尝矜贷此辈常以畏惧王旦等对曰先代事迹昭然足以为龟鉴而圣虑言及于此实社稷之福也臣窃见近年内臣禄秩权任优崇稍过恐非所以保全之也以陛下英明神断有罪必罚此辈或不不敢为大过然在制之于渐庶免贻患于后伏愿陛下佩服先帝之言以为格训凡事更加裁抑则天下幸甚

○慎命令

论诏令数易改

臣窃见朝廷凡降诏令行之未久即有改张故外议纷纭深恐于体不便且诏令人主之大柄而国家治乱安危之所系焉可无慎乎縁累年以来此弊尤甚制勑纔下未逾月而輙更请奏方行又随时而追改民知命令之不足信则赏罚何以沮劝乎臣欲乞今后朝廷凡处置事宜申明制度不可不慎重或臣僚上言利害并请先下两制集议如可为经乆之制方许颁行于后或小有异同非蠧政害民者不可数有更易如此则法存画一国有常格伏望少留圣意天下幸甚

○论功

请谥王明

臣窃观太宗皇帝实録载礼部侍郎王明传言明之节义端劲功烈卓伟其始卒竖立冠于皇朝名臣当太祖太宗时戡靖乱略刬削僭伪驾驭英杰抚定区夏而明感会风云之际周旋金革之间勤饷王师生擒伪将卒能下岭表平江南继成大功论籍第一臣每见其事迹想其风采然叹惜明才未尽施而死于太平位未极显而恩不加谥名烂史谍徳晦泉壤臣素欲表闻于朝乞伸褒劝今忝边寄复睹明之曽孙雄州防御推官临所著家传国书之外补完遗实利人及物咸足称纪恭惟尊号陛下奉艰难之业懐忠力之臣宜漏宠灵下慰幽魄至如杨亿冯元官与明等或以文词侍从于先帝或以经文劝讲于东宫而皆崇以徽章追赐美谥矧明佐祖宗之休运垂竹帛之异勲既不沾赠爵之荣又未及易名之典使杰然大即殁有遗恨仰祈圣造特赐徳音降付礼官俾定谥法庶发明于茂烈足垂劝于将来今缮写明曽孙临所著家传谨具状缴连上进

○论赏

论李用和捉获张海乞依赏格酬奨

臣闻功疑惟重乃国之令规赏不踰时欲人之知劝抑先圣之格训又驭邦之大柄也伏见朝廷先以军贼张海等未获特立赏格召募使臣如捉获依傅永吉例优加酬奨近闻右侍禁李用和应募而往不踰数旬果能杀获张海等四人余众并巳溃散用和授东头供奉官阁门祗候中外闻之无不失望似非朝廷开示大信之旨也且张海一岁之内恣行残暴京西十余郡幅贠数千里官吏逃窜士民涂炭以至江淮州县无不震惊前后凡遣使臣悉多败衂臣窃谓张海之害甚于王伦用和之功优于永吉而永吉左班殿直阁门祗候凡超八资授诸司副使宣事舎人今用和止超四资功同赏异何以激劝将来且有明文岂宜降等况西鄙未定盗贼间起方当责効之际不可失信于人其李用和欲乞依准元降指挥比类傅永吉特与优改官秩如此上之出令贵乎必行下之立功乐于自奋

○慎差除

请复封驳

臣伏见朝廷近日凡有除授制命已行或物论未允者则臣寮上疏论驳因而追改者有之然未若精择而后用之之审也故外议喧然谓进退可否之柄不专于上流闻四方大损国体且两汉而下并以左曹给事中领驳正之任李唐尤重其选若权用未当则论列于内不显扬于外盖不欲明君之过沽巳之直也近代则不然但建一策议一官则必扬言于朝以为己功噫为臣之道岂当如是乎窃覩国家循旧例置门下封驳司以近臣兼领未尝见封一勑驳一事但有封驳之名而无封驳之实因循不振岂不惜哉且歴代典故沦废多矣此局幸而未坠秪在举而行之臣请特正封驳之职选两制以上慎重介直不挠者主之或命谏官兼掌应有除授之制并先由门下其不可者得以辨别是非封进诏勑如此则差易改正兼免漏泄少禆圣政

○选举

论取士

臣以孤逺之迹猥荷圣选擢升宪府退思所以为报则智识蒙浅无以副上旨之万一敢竭愚见唯明主裁之臣伏覩近降诏勑以官吏升陟贤否相溷世族补荫愚智不分并立新条以革旧弊有以见陛下求治垂训之深旨也臣闻天下大器也羣生重畜也古之圣王御大器保重畜盖各有其道焉以万务之无极也一统于上岂可以思虑尽之耶故立三公设九卿百执事以维持之俾羣材尽力而百工无旷则王者正其本执其要而天下之大务举矣故治乱之原在求贤取士得其人而巳汉书曰帝王之徳莫大于知人大抵斯人之情皆希荣进莫不饰正于外藏邪于内邪正所藴渊宻难辨而审之必有术焉以贤知贤以能知能知而用之之谓也且知人与不知人而任之乃得失所系而安危从之宜乎取士之际不可不慎焉夫三代取士之法阔略难议两汉而下莫若唐天寳之制自京师逮郡县皆有学焉每岁仲冬馆学课试乃与计偕其不在馆学而举者谓之乡贡并责成有司唯以得之与否以为荣辱得士者升失士者黜孰不公其心以进退乎其得第者但谓之选人有格限未至而能试文三道者谓之宏词试判三道者谓之拔萃中是选者得不限年而授职复有贤良之科焉所以区别才行慎重名器如是之审也故当时文物尤盛比隆三代基构绵逺垂三百年其有繇矣今之取士则异于是乡曲不议其行礼部不专其任但糊名誊本烦以绳检复于轩陛躬临程试三题竞作百篇来上不逾三数日升降天下士其考较去留可谓之精且详乎臣亦恐非进贤退不肖之长策也周礼升秀辨官司徒司马大乐正之职未闻王者躬其事也议者谓不若近约唐制归诸有司或曰取舍之柄当繇人主曰盍使礼部考试定其可否髙下混于奏籍赐第上前抑亦无失于国体矣然后复宏词拔萃之科明立条目寛限人数岁一设之其与选者比类奏举之人以次甄擢而任之有以得其实才矣顷年虽复贤良拔萃之科得人裁一二而巳又罢拔萃之举恐未足尽魁梧之选也且今之仕者非保任则无以自进若参以二科而精求之则取人之路岂不裕乎而又佥举之敝渐不可长其间或昵于私爱或迫于势要不得巳因而举之者众缪滥无别宜一警革若至其甚何所及焉方今天下多事边鄙未宁政失于寛而弊于姑息士弛于务而幸于因循固宜推择真贤讲求治道外则黜郡守县令不才贪懦苛虐之辈以利于民内则辨公卿大夫无状謟佞朋比之者以肃于朝杜絶回邪振张纪律可使敎惇于上民恱于下足以导迎和气驯致太宁不亦盛哉伏望陛下稽前代之成败验当今之得失政有未顺民有未安则思而图之图而行之行而终之则生灵受其福而宗社享无疆之休伏惟陛下鉴其区区恕其狂直一赐观采

请先用举到官

臣伏覩近者降勑节文委中书枢宻院选举主二十人令举堪充知州通判知县各一员者盖国家精择良吏之深旨也所有内外被举之人至今未见擢任兼访闻逐路转运使累有体量到州县长吏等其间不才贪猥之尤甚者欲乞所举人内先次进用令往彼冲替若候人数足日方议差除则疲乏之民受害深矣况幅贠至广官吏至众黩货暴政十有六七若不急务用人以革其弊亦朝廷之深忧不可不察

请依旧封弥誊録考校举人

臣伏覩新定贡举条制节文诸州发解令知州通判职官令録等保明行实更不封弥誊録者此乃三代里选之法盖朝廷欲先徳行而后词学责成有司不欲烦以绳检庶取士有以得其实才矣縁天下郡学自罢聴读之后生徒各以散去一旦诏下投牒求试者比比皆是长吏等又安能一一练悉行实哉不免秪凭逐人递相保委然而诈伪猥杂者亦无由辨明兼每州用试官一员是天下试官逾三百余员必恐未能尽得其人而悉心于公取也或縁其雅素或牵于爱憎或迫于势要或通于贿赂势不得巳因而升黜者有矣又何暇论材艺较履行哉洎取舍一谬则是非纷作不惟抑絶寒素窃虑天下因此构起讼端多矣况封弥誊録行之且久虽非取士之制稍协尽公之道若今来诸州发解举人且令仍旧封弥誊録考校于理甚便若以勑命方行难于遽改即乞特降约束其逐处试官监试官如稍渉徇私及请托不公并无常法外重行处置不然令别定刑名庶使官吏等各知警惧

请依旧考试奏荫子弟

臣伏覩先降勑节文应奏荫子弟京官年及二十五已上其选人遇南郊大礼限半年许令铨投状京官每年春季国子监投状差两制官于逐处考试内习词业者或论或诗赋习经业者各专一经试墨义等及格者与放选注官及差遣自勑下之后天下士大夫之子弟莫不靡然向风笃于学问诏书所谓非唯为国造士是乃为臣立家实诲人育材之本也近闻有臣寮上言欲议罢去是未之熟思尔且国家推恩之典其弊尤甚因循日乆推择未精今诏命方行遂欲厘革则务学者日以怠惰一旦俾临民政懵然其间不知治道之所出犹未能操刀而使之割也所伤实多其前项条贯如有闻说未尽事理欲乞只令有司详定依旧颁行

包孝肃奏议集巻二

●钦定四库全书

包孝肃奏议集巻三

(宋)包拯 撰

○择官

请选谏议大夫

臣谨按唐六典隋氏门下省置谏议大夫从四品下龙朔中改为正谏大夫开元初复旧凡置四人掌侍从规谏仗下后言朝政得失故其秩峻其任重歴代以至祖宗朝未尝轻授近岁殊不选择但以年叙迁如慎镛等辈昬瞶不才皆践此职是以朝廷名器容易假人紊黩典常莫斯之甚臣欲乞令后应少卿少监等该磨勘改官如曽经职司委是素有才望为众所推者方得转谏议大夫其余不得徇人止授以大卿监所贵官无滥进流品益清

请复御史里行

臣谨按唐制御史府其属三十人所以重风宪之职国朝以来选任尤剧天禧中御史六员盖朝廷纪纲之地为帝王耳目之司必在得人方为称职自非端劲特立之士不当轻授近岁知杂中丞不专奏辟或命两省臣僚参举而条制约束罕得应诏虽素有才望又限以资考推择之际颇慎其选臣窃见顷年添置御史里行二员縁所举之人秩序差浅用之不次必无畏避自后因循而罢物议惜之方今台官员数最少抨弹之任所系尤重欲乞令中丞知杂依旧例于升朝亲民官内保奏堪充御史里行二员如稍不称职并严坐所知

请选用提转长吏官

臣闻王者之总治天下也内则宰臣百执事外则按察之官刺史县令而已若中外各得其人协心以济则陛下垂拱仰成无为无事矣夫转运使提点刑狱在乎察官吏之能否辩狱讼之寃滥以至生民利病财赋出入莫不莅焉事权至重责任尤剧茍非其人则一路受敝如州县之职不举按察之吏壅不以闻则朝廷无繇而知是一方之民有终无告者矣昔汉宣帝曰与我共理天下者其惟良二千石乎盖刺史县令耳目接于民事政令所出惨舒攸系今朝廷既巳轻授又数数更易其才者虽有育民济治之具亦乌所施设哉又况庸庸者乎今粗举一二条陈如左窃见近日除授转运使但理资序不甚选择如江西路刘纬利州路李熈辅皆智识庸昧众所共知其提点刑狱亦未甚得人若广西潘师旦江东令狐挺京西张士安河平席平皆素非干敏之才又无亷洁之誉猥当是选宜乎不任其职虽近例并委两制奏举然所举之人或才有合格以微文不用故不才者往往进焉乃是诃其细而忽其大恐非任才之意也欲乞今后应除转运使先望实而后资考则所得精矣凡举提刑若保荐之人不协公议即乞责其谬举别委他官如此则可絶徇私之请矣刺史县令前后条约非不丁宁其中滥进者亦众如曹琰自通判便授闰州大郡果非理决人至死又闻韩松知鼎州縁本州岛控接蛮界居尝屯治军马旧系武臣知州后乞选差文资况韩松累任以不治闻岂可当此边任乎欲乞今后应差知州并令有司精核治伏审验人才以州郡繁简要僻差而授之庶几不致败事所有奏举县令即令流内铨选注繁剧不治之邑是则民瘼少苏而和气可召矣伏望圣慈申命宰府举而行之则天下幸甚

请令审官院以黜陟状定差遣先后

臣窃见审官院差京朝官并循旧例以到院先后为限未尝较辨贤否论次殿最清浊一溷流品不分但以名次补阙而巳甚非委重近臣审择之意况国家设提刑按察之职察羣吏亷秽之状其治绩尤著者则必慰荐称举贪懦不治者则必体量按劾别白善恶悉以上闻而审官院署名于籍以为沮劝之本今则不然当除拟之时但以月日次第差而授之则向来黜陟之状委而不顾乃同虚设岂不惜哉且黎元之命系于长吏今郡守县令鲜或得人盗贼间起生民重困天下受敝职此之繇可不慎哉臣欲乞今后审官院应京朝官初任即令勘会在任有举主五人无私罪者升为上有举主三人以下或无举主及私罪者以为次其有私罪及体量者降为下等差授以为定制如此则进者知劝退者知惧旌别淑慝无失于此

请选河北知州

臣送伴北使往回窃见河北当路州军各系近边控扼之地所有知州等并是朝廷一一精选盖欲谨边防训士卒以为急务今则不然但能増置厨传迎送使人及曲奉过客便为称职则美誉日闻若稍异于此则谤议纷然往往因此降黜者有之縁每年非次人使往来动经七八个月逐处预为准备不敢少懈况三岁两度非次人使乃是一年之内迎送絶无虚日又何暇路谋训练哉兼访闻北人日夕点集兵马添创营寨但以西讨为名然契丹之心殊不可测议者虽云盟誓坚固万无负徳且安不忘危利或生害又况巳然之兆不可不预为之备也臣观一路武臣未甚得人但售进市恩结挟弭谤尔一旦急用必无成功加以边备未完边廪未实茍有骚动将何取济此朝廷所宜深虑也臣欲乞今后应縁边及当路知州部署钤害驻泊等并武臣中不以官位髙下但选擢有武艺将材可用者任之专责以守备抚驭之术如有实効不可以浮议数有移替俾军民安其政令缓急不至败事如允臣所奏即乞特赐指挥

请选广南知州

臣窃见广南应系知州例差奏荫京朝官初任知县及一考者伏况世禄之胄鲜惇义敎童孺之岁便忝仕籍未尝学政即使司民甫越朞年又移典郡且一邑之事尚未练悉六条之重安可责成地虽逺僻不可轻授方国家多务调率旁午逺民困重尤在得人臣前任端州日具知其事或无职官处只是知州独贠管勾其猥冗恣横之辈则惟务诛求庸懦懵昧者又全不晓事民罹其害无所诉告提刑转运使惮其逺恶复不能巡歴按劾但上下相蒙耳臣欲乞今后奏荫京朝官合该广南知州者并于次任知县内选有治绩及举主者方得差移并乞勘会元无职官处各选置一员仍令转运提刑司非时不得差出所贵闗掌郡事辑宁异俗

请选利州路转运使

臣伏见中书札子知巴州杨佐奏昨体量得巡捡顿士宁为事过当非理打骂兵士州司取勘及提刑转运使巡歴到州问顿士宁有何不协只一面按问所劾官况顿士宁与李熈辅有旧恩作本司采择施行若顿士宁指论臣诏法何以遵守又见本路提刑司奏巴州见禁巡捡顿士宁并兵士等及转运使李熈辅到彼审问据顿士宁口称屈抑及分析知其不公事一面行遣差官往彼推勘及差利州通判李世隆往巴州权交替知州杨佐赴置院照勘奉圣旨令提刑司选清强官依公尽理取勘施行窃縁杨佐见为长吏部下官属既有不公理合体量按问今李熈辅乃凭信顿士宁分析一面差官往彼交替杨佐赴推院照勘显是熈辅与士宁有旧挟私任性不遵诏勑若令举劾之妄被诬构便下所司与人对勘则今后部下官属有过长吏顾避不敢按问乃是废格诏勑而容长奸恶此尤事体不可之甚也兼熈辅不才庸谬众所共知臣先曽论列未赐施行况利州一路累经灾伤人民凋敝全藉按察之官绥抚镇靖其熈辅所为如此岂宜久居是职必恐别生事端欲望朝廷选差亷敏才识之士充本路转运以安逺民如杨佐显有赃私罪犯即令本路提刑司体量确实事状闻奏依条施行

再请选转运提刑

臣伏见诸路转运使并提点刑狱自来朝廷凡有差除皆以资序叙迁或用臣僚荐举间容滥竽未甚得人致一方之民必受其害如李熈辅张经等居按察之任当一路之重不能遵守诏勑振举职业而挟私逞憾无所畏惮妄构刑狱恣行追摄虽已冲替未足惩戒各乞重行黜降以警将来所有宣州廖询秀州边瑀不公事迹中外传闻昨因安抚奏劾方此彰露而本路提转殊失按举居职不称合正朝典臣欲望圣慈应今后差转运使提点刑狱臣僚并请选素有才能公直亷明之人充职不以资序深浅为限则逐路得人而官吏有所凛畏矣

请置发运判官

臣窃以京师众大之都屯兵数十万财用储廪皆仰给于东南主是任者制置发运使最为今之剧职固不可轻以授人况朝廷参用两制假以事权委付之重不谓不至伏见发运使许元先自判官凡莅职八年东南利害无不周悉所以岁运不乏者盖久任得人之明效也縁施昌言许元绩用颇着切虑别有进擢则后来虽有才者必恐未能究财用出入之敝则无繇辨集臣欲乞依许元例令置判官一员于朝臣内选差素有公望干才者充如前久任所以稔熟其事嗣守成规或昌言等缓急替移免致败事

请召还孙甫张环

臣近蒙圣恩擢预谏职固让则有嫌疑之端轻授则有忝冐之媿进退失措罔知宁处伏况谏议之才方今极选用人之得失系国之轻重固不可不慎也臣窃见起居舎人秘阁校理孙甫兵部员外郎秘阁校理张环禀纯一之性有端方之节危言笃论可以正阙遗博学逺识可以备顾问欲乞特与召还寘之近列则言路益广公议允协

请复韩贽等台官

臣窃见祠部员外郎韩贽屯田员外郎孙抗太常博士阎询等才识明茂资质纯正先任御史各以微累黜免多歴年所屡经恩宥勘会前来所坐原情且非大故弃瑕亦合録用况御史台阙官甚众奏举罕得其人如贽等求之方今实为精选臣以谓可复旧职必允清议伏望圣慈特召还台或不如所举臣甘当同罪

论河北帅臣

第一章

臣伏见河北自商胡决溢之后连岁水旱仓廪匮乏调度不足朝廷一切应副广有余年之蓄而流亡未尽复田亩未尽辟诸州长吏尤在得人其间茍且之辈但干寻常事务趋过目前其经乆利害茍不及其身率皆不为前后相承积弊巳极至帅臣亦未甚精选或有不乐乆任者乞后阙

第二章

臣伏见河北自商胡决溢之后连岁水旱仓廪匮乏可不深思逺虑而忽天戒也臣近上言以河朔连岁灾伤公私匮乏帅臣长吏尤在得人其有不愿乆任者乞于中外臣僚中推择谙知彼中事宜敢任大责者专委付之俾绥拊疲民经画逺图庶几后患可弭且河朔之于京畿犹心腹之与背膂义同一体休戚均之今灾异如是岂可坐视其敝恬然以为无事但欲因循惮于更张措置可乎臣实惧焉惟陛下留神省察以河北事体至大帅臣等可用可罢速赐神断天下幸甚

请除范祥陜西转运使

臣伏见近降勑命陜西盐法且依范祥擘画通商放行此诚国家大利便也而中外臣僚不详本末时有横议所赖朝廷特与主张兼范祥见充本路提点刑狱与转运司每常公事往来或至违异必恐不能协心以济深属不便欲望圣慈特许就除范祥权本路转运副使只理提点刑狱资序所贵擘画盐法利害计置沿边斛斗事归一局易为办集

再举范祥

臣先自陜西相度盐法回曽具札子乞除提点刑狱范祥权本路转运副使所贵擘画盐法利害计置沿边斛斗事归一局易为办集至今未蒙施行勘会范祥新法自皇佑元年正月至二年十二月终共收到见钱二百八十九万一千贯有零比较旧法二年计増钱五十一万六千贯有零三年春季又巳收到见钱七十余万贯兼籴到斛斗万数不少縁陜西累岁丰熟今秋又大稔正当计置之际况范祥显著成効可备驱策欲望圣慈允臣前奏特许就除范祥本路转运副使责其久任俾之一面制置解盐及将见钱收籴粮斛须管沿边军储大叚有备又免向云入中枉费榷货务见钱经乆之利无便于此

请録用杨纮等

臣读先朝实録大中祥符中并益二州岁久当代先帝偏阅侍从官姓名谓辅臣曰此等各有所长然求其文雅适用可委方面者鲜矣每念有唐名贤比肩而出何当时得人之多也王旦等曰方今下位岂无才俊或恐拔擢未至尔然观前代求贤不求其备不以小疪掩其大徳今兹立朝之士谁为无过陛下每务保庇之然流言稍多则亦梗于任使大都迭相称誉近乎党紏过讦非近乎公鉴(阙)爱憎唯托上圣诚哉是言至切至当縁近世之患正在于此以四海之广不患无贤而患在信用之不至尔且顷岁以来凡有才名之士必遭险薄之辈假以他事中伤殆乎屏弃卒不得用议者迄今痛惜之欲望圣慈申命宰执应臣僚素有才行先以非辜被谴如杨纮王鼎王绰等虽曽叙用未复职任者并乞复与甄擢或委之繁剧必有成効如是则风化日益美贤杰日益耸积之以乆和气洽乎上下矣

请选人知虔州

臣伏见虔州据江表上游南控岭徼兵民财赋素号重地累岁贼盗充斥如类行者结集匪党大为民害近方稍息今闻南雄傜贼唐才(安阙)等所至惊扰杀害官吏况封境与本州岛接连最是控扼之所全頼才干长吏以之绥辑备御昨朝廷特差余靖近复丁忧欲望圣慈特降指挥令审官院选差有方略强明臣僚往彼知州庶一方之民得获便

请选差河北令録

臣勘会本路州军令録判司簿尉等年老及懦弱不晓民事者甚多见不住体量行遣次右具如前切縁本路乆经灾伤流亡稍复而科率不能尽絶凋敝益甚州县之职尤在得人欲乞当司体量得前件官内如有委实年老及谬懦不晓民故虽无赃私罪犯彰露许令于部下奏举资序合入之人充替仍乞特降指挥流内铨今后应除注本路县令并以奏举人充判司簿尉亦乞选差所贵疲困之民得其存恤

请广南添差职官

第一章

臣先曽上言广南东西两路诸州元无职官处各令置一员闗掌郡事寻蒙降指挥下铨司至今未闻有人注拟虽该赦恩放选又例注家便及次逺以岭外遐僻惮其地逺兼访闻两路阙额甚多其十数年无正官处并差土人充摄官縁近年蛮贼侵挠民力困竭全藉亷干官吏多方绥抚今来铨司祇候合入逺选人及情愿者窃恐卒未差除得人深属不便窃见顷年以来广南阙官遂于江浙就移两任四考巳上簿尉充彼处县令自后因循不行欲乞特降指挥令铨司检详旧例于江浙荆湖等处近广路分诸州簿尉中选无公私罪犯两任五考巳上就除权职官四考巳上就除县令便令赴任如此则(阙)官无由幸免异俗得以辑宁

第二章

臣昨上言以广南诸州乞今后应奏荫京朝官合该往彼知州并于次任知县内选有治迹乃举主者方得差移并乞勘会东西两路元无职官处各选置一员至今多日未蒙朝廷施行窃縁岭服之表地最遐僻俗性犷悍易动难安今又蛮贼猖狂郡县搔挠长吏之任尤在得人况童孺之年未尝学政不当轻授重困逺民且近地牧守尚有通判职官更相禆赞而岭外逺郡乃令此辈独员管勾民罹其害无所控告甚非朝廷求治之本意也兼访闻所阙职官祗二十余州每州各置一员事理至便俾资闗掌郡务以安异俗伏望圣慈令检会臣先进札子速赐施行

乞不用赃吏

臣闻亷者民之表也贪者民之贼也今天下郡县至广官吏至众而赃污擿发无日无之洎具案既上或横贷以全其生或推恩以除其衅虽有重律只同空文贪猥之徒殊无畏惮昔两汉以赃私致罪者皆禁锢子孙矧自犯之乎太宗朝尝有臣僚数軰犯罪并配少府监隶役及该赦宥谓近臣曰此辈既犯赃滥只可放令遂便不可复以官爵其责贪残慎名器如此皆先朝令典固可遵行欲乞今后应臣僚犯赃抵罪不从轻贷并依条施行纵遇大赦更不録用或所犯若轻者只得授副使上佐如此则亷吏知所劝贪夫知所惧矣

乞不遣杨景宗知磁州

臣窃闻观察使杨景宗知磁州物议喧然以为不可按景宗累经外任并皆不了昨自郓州亦以所为恣横非次召还縁禀性不常用刑过当今若委之为郡以亲民政不惟一州生灵枉被残害或虑不公事发须依法施行恐非所以保全戚属之道也其景宗欲望且令依旧与在京差遣事体至便

请选内外计臣

第一章

臣窃见天下财用积年窘乏近自明堂礼毕赏赉纔罢又行特给支费浩瀚帑藏虚竭且朝廷所仰给者江淮两浙逐路旱涝相继兼又茶法随废商算不行东南州军钱帛粮斛自不足用则四方岁入之数所得几何今之总邦计者内则三司使外则转运使当此财用窘乏之际居职者尤宜别求才杰之士俾之兴利除害庶几可济若乃上下循黙恬然以为无事不务更张措置必恐日甚一日有不可救之患矣伏望圣慈申命有司以今之一岁出入较近年用度耗登之数则断可知矣所有内外总计之臣欲乞特出宸断精加推择选任能者责以实効庶免将来败事惟陛下留神省察

第二章

臣近以天下财用公私窘乏而主使之吏近则三司使外则转运使乞精加选擢委任能者免致将来败事兼吴奎陈旭等累曽论列终未蒙施行窃縁三司使张尧佐早縁恩幸骤阶华要任至内府委以大计而本职隳废利权反复公私困敝中外危惧按歴代后妃之族虽有才者亦未尝假以事权又况贪庸不才者乎但富贵保全之则无害矣臣伏见本朝自祖宗以来当帑廪丰盈用度充足之际尚乃慎选计臣如陈恕魏羽等辈用之其余亦尽一时之选况今上下窘迫如是岂可专任此人乆居是职哉失天下之望误天下之事臣实为陛下痛惜之伏望特出宸断授尧佐以他职别求才杰之士委而任之责以实効一二年间庶几可济不然大惧贻陛下之深忧也且宗社至重财用至急而安危繋焉惟陛下特留圣意臣无任激切恳迫之至

○省官

请罢廵驿内官

臣窃见自京至雄州人使馆驿专副尽是差乡民有家产者勾当一年一替仍须是三人巳上方可管勾得前及年终亦多逃避者盖信使往来二畨取给实为烦费虽有条贯约束其诸州乆例为敝难为止絶乡民不敢伸诉以此荡尽产业臣仔细询问縁更有逐处专切提举馆驿家事内臣每一经过捃摭微过恣意诛求其费数倍以至亲随吏人藉势勒索献遗方可免于刑责臣伏覩诸路馆舎各系所管本军逐时修葺既提举使臣于上秋间方始出巡居常只凭文字行移州县依例施行此职诚为虚设有害无利欲乞今后只今本路转运司逐季指挥辖下州县应人使经过路分馆驿家事等并须管预前一例修饰排办毕备或更差逐州通判职官先次提举可不差内臣出外如此则乡民免于暴敛稍得存济不至逃亡况接伴使副初离京亦可专委沿路因便查检必无误事

乞罢河北提举修造军器使臣

臣窃见河北近年添置提举修造军器使臣两员凡勾当一二年即授阁门祗候替日又得升擢差遣侥幸恩赏无甚于此况修造军器逐处自有知州部署统辖都监等逐日逐旬点检按试莫不精专又转运提刑非次巡歴并开库一一点检臣近到河朔州军体问得其提举使臣只是一年一次略到逐处但取索文字照会何益于事及至年终即具数申奏以为己功虚取优赏诚为虚设乞行废罢

包孝肃奏议集巻三

●钦定四库全书

包孝肃奏议集巻四

(宋)包拯 撰

○去刻薄

请不用苛虐之人充监司

第一章

臣窃见诸道转运司自兼按察及置判官以来并提点刑狱等体量部下官吏章疏相继颇伤烦碎兼闻审刑院大理寺日近奏案尤多倍于往年况无大叚罪名并是掎摭微累不辨虚实一例论奏孤弱无援者则按以深文权势豪猾者则纵而不顾内则狥一身之利以殖其私外则窃振职之名以图其功効尤无耻惟恐不及至有公清守节之人或不曲谄左右为众所嫉者即被加诬构成其罪遂使守巳之士或负终身之玷可不痛惜哉且治平之世明盛之君必务徳泽罕用刑法故董仲舒曰阳为徳为春夏当和煦发生之时阴为刑为秋冬在虚空潜伏之处以此见天任徳不任刑也王者亦当上体天道下为民极故不宜过用重典以伤徳化昔暴世渉网凝宻动罹酷害不下堪命卒致溃乱老子曰其政察察其民缺缺其政闷闷其民淳淳臣愿圣明鉴于此言而无忽焉方今民力凋残国用窘迫若乃专用刻薄好进之吏则民不聊生窃恐非国家之福也虽朝廷累降诏命约束罕或遵禀此弊不去为患寖深欲望圣慈宣谕执政大臣应转运提刑等并令精选亷干中正之人以充其职苛细矫徼之辈屏而不用天下幸甚

第二章

臣先曽上言以诸道转运使自兼按察及置判官以来并提点刑狱等体量部下官吏颇伤烦碎兼审刑院大理寺奏案尤多倍于往年况无大叚罪名并是掎摭微累不辨虚实一例论奏此盖茍图振举之名以希进用之速尔遂使天下官吏各懐危惧谦慎自守者则以为不才酷暴非法者则以为干练人人相効惟恐不逮民罹其患无所诉告殆非陛下委任之本意也其被体量悯虽欲改过其道无繇岂不痛惜哉兼访闻天下茶盐酒税逐处官吏曲徇转运使之意以求课额羡溢民则例遭配买商旅则倍行诛剥为国敛怨无甚于此且朝廷设按察提刑之职盖欲去贪残之吏抚疲瘵之俗今乃务为苛细人不聊生窃恐未为国家之福也比者幸属郊禋盛礼大霈庆泽欲乞于赦书特行约束凡官吏先被体量者情非重犯咸许自新后或不悛必寘于法庶使悔过之人免负终身之累其诸处茶盐酒税亦乞除元额外不得擅増课利搔挠人户应系自来诸般调率且乞权罢以安海内生灵之命伏望圣慈少赐省察

○抑侥幸

请絶内降

臣窃见天圣中凡有内降莫测夤縁尽由请托葢倾邪之辈因左右之容假援中阙乆渎圣化幸陛下亲览庶政首革兹敝侥荣滥赏人不以幸得今数年以来此路寖启妨公害政无甚于此臣欲乞今后应中外之人阴有交结或冐陈劳効以图荣宠或比縁罪犯茍希横贷伏望圣慈特降诏旨一切迸絶如更妄有陈乞并令中书枢宻院三司使核议等处详先降指挥依公执奏母得阿徇上累圣明

论明堂覃恩

臣伏覩明堂赦书应文武百官内臣并与迁转臣先以风闻曽具论列并乞召对不蒙闻可退用忧迫弗皇启处窃以爵禄者天下之公器而邦国之大柄也惟士之有功与徳所宜处之非此二者不可滥与夫人君者固宜慎之惜之茍轻用之则壊公器而失大柄一纲或紊百目皆隳虽善为治者亦末如之何况今吏员益众财用益殚为国计者自当澄汰冗杂以寛调度岂可不辨能否普加官爵是于太平之世行此姑息之事但恐赋租之广不足充其禄仓廪之多不足充其欲纪律一弛天下荡然有必致倾覆之弊矣臣又伏读近降诏旨今后应内降特与恩泽及免减罪犯并仰中书枢宻院并所承受官司具前后诏勑执奏不得施行有以见陛下厉精革弊求治之切至也惟此覃恩颇蠧政之甚伏望陛下上禀祖宗之训下为社稷之计所有今来迁转恩乞赐特行裁处免千古之下以累圣徳之万一臣过叨宠擢位疎责重区区之恳不能自已伏望陛下留神省察天下幸甚阙

请令江淮发运使满任

臣闻东南上游财赋攸出乃国家仰足之源而调度之所出也主是任者可不慎选哉臣观唐室如韩滉杜佑王播辈并以将相大臣出镇淮南浙西专总是职或十年或二十年盖以利权之重得人是藉今则不然凡莅其局者但为杨歴之资耳旦方受署夕巳望迁广纳苞苴交结势要市恩售进惟恐不及其财利丰耗馈运欺隠未尝校视则建明利害裁制出入岂暇留心哉秪如近年林潍李宗咏杨日华等各未逾三数月旋即罢去移易之速甚于传舍不独送故迎新寖成大弊抑亦老胥猾吏縁此为奸不可不察也臣欲乞今后应差江淮制置发运转运等官各于臣僚中选择素有清望干才者并令任满数周年或有成绩就与进秩所冀弊原渐革邦储増益

论先举三路知县不得令监当

臣伏覩先降勑节文以河北陜西河东知县比之诸路民赋边备岁计不少尤须得人委臣僚选择兼勤干事之人于前任职官令録内同罪保举充京官知县者自降勑文之后臣僚或有保举之人降告勑于本任改京朝官仍于本处待阙候逐路有知县员阙即便就差盖朝廷以边鄙未宁财用不足安民集事尤在得人所以委羣僚精择良吏不循常格就转优秩用绥疲俗以济调度之深旨也其所举之人秪合并充三路知县访闻数内著作佐郎魏及甫见监河中府白家盐场大理寺丞唐叔夏见监并州军贵库大理寺丞何澄见监并州永利监著作佐郎叶仲馆见监沧州盐山税著作佐郎董之邵见知坊州録事参军臣细详勑意为比逐路税赋科率稍重诸县阙人是以不次甄擢其前项官显是不合差于逐处监当并知録深属不便其魏及甫等欲乞依应元勑各与改差本路知县切恐更有似此不系亲民者亦乞勘会一例移改所冀繁剧之邑无可责成侥幸之人免或避事

论县令轻授

臣闻古之所重为民父母者县令耳今之所贱而不能振起风敎者亦县令耳盖擢用之际未精其选凡有清流素望或稍挟权势之人即茍谋佗官耻为县道但庸人下品甘于其职虽郡隶吏卒皆能诃制茍免罪戾之不暇欲振起风敎为民父母其可得乎且今朝廷仕进清选大臣子弟偶缘文墨或希辟命即自下僚擢升馆职不然才出外任列为佥判不繇为县便作通判知州洎为长吏昧于民情懵然其间不知治道之出况四方多务令长尤在得人欲乞今后贴职并佥判及京朝官凡歴任中不曽任县令及知县者不得便为长吏按察之官且令知县方得入通判知州如此则宰邑得其人长吏亦不能幸求而至

奏许懐徳上殿陈乞

臣伏详近降条贯应系臣僚上殿不得陈乞恩泽并令阁门报告如违仰御史台弹奏者窃见近日臣僚殊不遵禀例以奏公事为名因而侥求者多矣昨兵部郎中马绛差知越州因上殿叙述乞改官续又羣牧判官吕昌龄自河北印马回上殿亦乞省府差遣虽各有台谏官论列然并免勘罚致今来马军副都指挥使许懐徳复上殿乞转观察留后縁懐徳近授观察使累任别无显效而不顾邦宪冒渎圣听人之寡亷一至于是欲望特赐取勘施行仍乞今后但是臣僚因奏事陈乞恩理者或有弹奏并乞依条勘劾重行朝典庶使僭妄之(阙)

应修造使

臣乞依宣命不得乞转官臣伏见三司修造案见管营房仓库店宅等四百余处计屋四万余间并系合该修盖今来重建太祖开先殿虽功用甚大然王者崇奉之意诚不可阙所有看池楼福圣院等并准传宣权住窃虑非次别降指挥依前兴作縁近年土木之功未尝暂息材植工匠即日阙乏兵士劳役动有咨怨兼逐处并差内臣监修不以有无准备立须办集惟务速毕以图转官况国家仓廪未实财赋有限费用无极将何取济伏望圣慈省察候开先殿毕功日除营房仓廪等合修葺外应系寺观园苑不必一时集办乞一切权罢兼详景佑二年二月八日宣命节文应修造了毕使臣一员工匠等并不得乞改转酬奬如显有功绩即等第与支赐如违当行勘断欲望今后监修使臣等并依宣命指挥更不得陈乞改转如有实効只与支赐

请令提刑亲案罪人

臣伏见国家设按刑之司盖虑郡县长吏或不得人刑罚寃滥俾之紏察而大狱出入未尚按问细故増减即务举劾是小过必察而大罪不诃何以副圣人钦恤之意哉今敢略举一二以明之臣昨任端州日狱中重囚七人具案巳就适会提刑司巡歴将至闻其未断即迁延引避又邻近春州禁勘罪人追捕甚众缧系二百余日凡该大辟罪者四五人徒罪不少亦不闻提刑司推究淹延之状洎转运司取公案委官定夺果有失入死罪等虽官吏悉行重典而死者不可复生窃恐天下刑狱似此寃枉者至多虽前后累降诏勑丁宁罕或遵守臣欲此今后诸州凡勘大辟罪不以军贼百姓五人巳上并出违日限者并委提刑司昼时亲往审问决断所冀刑狱无或寃滥

○正刑(八篇)

乞断韦贵

第一章

臣伏覩宣命以权保州兵马监押供奉官韦贵降兖岳州监税中外闻之无不惊愤况韦贵当兵士构叛之时不能死节为其戎首同恶相济致朝廷用兵攻取累降诏谕方且开门纳欵今若酬其后效特贷深刑此而可容孰不可恕夫人臣无将将则罪死无赦且将有其意尚无可免之理况悖逆之状如是之甚乎兼闻韦贵尝发妄言激成逆志迨凶徒之窃发叶奸计以图全悖理乱常天共弃及上师之进讨据坚城而请命要求抚纳以盖前愆质诸人祗所难容舍致之刑辟允为得宜设欲从轻免其孥戮只乞于逺恶处安置亦朝廷屈法推恩之寛典也

第二章

臣近者上言以新降充岳州监税韦贵欲乞重行处置以伸国法至今未奉指挥窃縁保州云翼兵士见谋背叛戕贼长吏固守城壁其巡检使王守一走马承受刘宗言不从逼胁相继遇害而韦贵不能死节仍助凶威主领叛徒凡二十日刼夺财物戮辱良善一城生聚死者几半以至登陴拒守累抗王师及攻具外合众心内溃窜伏无路方乃开门请命要君怙乱无甚于此朝议録其罪愆使图后效免死为幸况冐难致死者曽未甄録而同恶相济者又不谋责臣窃恐无由奨激忠议而垂诫将来也其韦贵如未欲便行严断即乞于逺处编管

请重坐举边吏者

臣伏覩近降勑命以枢密直学士知益州蒋堂为奏举前保州通判秘书丞石待举不当罚铜四十斤放案石待举残虐屯兵刻削廪食羣凶相扇固守城壁杀害民吏几成大患原其情状免死犹未塞责而保任之者止从轻典窃恐不足以诫其监举也縁河朔三路军民财赋事务繁剧长吏僚佐尤在得人所以申命近臣同罪保举盖国家慎重选擢如是之至也而论荐之人不能体认朝廷求实才备急用之意但縁其雅素或昵于爱私或迫于势要或通于贿赂势不得不因而举之又何暇论材器较治行之详悉哉致一旦用之为国生事不可不深虑也臣欲乞今后应河北陜西河东知州军通判兵马都监巳下依旧令两制巳上臣僚举曾厯三路差遣谙悉边事京朝官及武职等委是精当方得以次选用如擢用后稍下如举状并乞同坐重行朝典

论疎决

臣窃见常年四五月内皇帝亲临疎决罪人并从减降巳成定制窃闻当四月后三司开封府等处应有收坐干连人合行追勘公事及寄杖人多是用情拖延等候疎决深成敝幸欲乞指挥今后纔人三月应有合行结絶公事严紧催促了当仍令当职官员躬亲检举庶絶奸弊

论内降

臣访闻军巡院见勘周景为于庆厯五年二月系内东门手分发意同胡可观与杂买务同情盗用罗帛等入巳事发其杂买务监专并该决配内用景为首合得绞胡可观为从流配千里外牢城其用景避罪逃走三司寻具申奏乞不原赦减降至三年三月内捉获奉圣旨决脊杖十七配黄州牢城为患未决本州岛不详前来指挥却原赦减降决臀杖十七为患未区分昨驾船上京遂告嘱造军器及北作坊手分等指射充本坊皮匠近押赴省司断先寄仗数遇夜未决依前逃走寻巳捉获窃闻奉传宣札子令免徒罪只配比作坊工匠縁周景原情至重减死巳优若更免刑深属长恶况可观为从尚该徒配岂可为首之人却全免罪刑罚一滥则狡吏得以为奸无所畏惧欲乞圣慈特降指挥下三司子细根勘依元降徒罪更不令充工匠改配逺地州军牢城收管所贵顽猾之辈不能幸免

请重断张可乆

臣等伏见佥书武信军节度判官厅公事呉奎奏勘前淮南转运按察使司勲郎中张可久招伏不合在任日于部下兴贩私盐一万余斤等情罪案下大理寺窃虑本寺引用应犯违禁等物并以见捉获斤两条贯定断今张可乆贩私盐巳经卖过别无见在议罪必轻况前件条贯本为细民所投按张可乆本庸鄙之资滥按察之任为朝廷之倚重乃一方之表帅而巧图财利冒犯禁宪虽前后职司臣僚或有以赃滥获罪然未有如可久之甚者此而可恕孰不可容其张可乆乞不原近降疎决特于法外重行逺地编管以励将来仍乞今后应臣僚等或犯兴贩诸般违禁等物者不以见在或废用并以元犯斤石罪名定断其诸色人等所犯即依旧条施行所贵贪猥之辈稍知警惧

乞断向绶

第一章

臣窃闻太常博士傅莹近沧州制勘回向绶准前变变一行干系九十余人依旧收禁窃縁向绶飜变前后三四次况证验分明絶无疑虑原情至重坐死犹轻若候具案定罪必致淹延月日干连人等盛暑之际枉被禁系实可伤悯其向绶欲望只据累次勘到罪状特行重断俾幽寃得伸狡吏知惧

第二章

臣近者上言以向绶恐迫通判太常博士江中立自缢身死累次勘鞫拒抗翻变只乞据前后勘到情欵定断寻于沧州取到案巻送下法寺至今多日切恐有司执守常制引用律文未得允当况向绶本意怒中立欲擿发所为不公事件遂抑勒诸色人等诬罔陈首中立罪犯今制勘所又巳一一辨明假中立所犯有状自有朝廷之法向绶何得輙用威势凌迫一至于是中外无不愤惋若不特行诛窜则今后长吏恣为不法同官僚属稍有言议即便行捃拾置于非所或迫令自尽或鍜成重罪必无由理雪所系事体甚大欲望圣慈特于法外重赐裁断以警戒将来

请法外断魏兼

臣访闻勘到前淮南转运使工部郎中魏兼以先在任日于部内置买物业并剰量过职田斛斗等罪犯奏案巳下法寺详断魏兼蚤践周行荐叨烦使专总察之任在表率之地固当正身莅下竭节奉公而乃不顾朝章自为非法窃虑疎决在近乞不从原减之例臣伏见先朝以崔端知华州日于部下创置物产事发被劾先帝置之散秩摈弃终身其魏兼伏望圣慈特出宸断法外重行以警贪猥

请赃吏该恩未得叙用

臣窃闻太宗朝臣僚或犯赃罪并配少府监隶役及该赦宥谓近臣曰此既犯赃污只可放令遂便不可复以官爵其责贪残慎名器也如此且两汉以赃私致罪者尚禁锢子孙矧自犯之乎今明堂大赦应系贬降臣僚例该録用若张可乆先任淮南转运使日以自贩私盐剰收职田黜削累经叙用巳任蔡州节度副使见监陈州粮料今来不可更复正官欲望且与散官量移差遣其余应以赃滥致罪者乞不一例録用所贵赃吏稍知警惧

包孝肃奏议集巻四

●钦定四库全书

包孝肃奏议集巻五

(宋)包拯 撰

○明禁(六篇)

请差京东安抚

臣闻京东河北两界州军见今贼盗充斥并畿内东明襄邑等县亦有刼贼并未捕获虽巳选差武臣切恐结集转多为患不细兼访闻东路州军以近年科率差役频并民力困重不逞之辈因而啸聚所在窃发况曹兖沂淮阳等州军山林深逺素号出剧贼之所不可不令实时诛灭也顷岁京东西军贼等作过差侍御史仲简监察御史蔡禀监督捕捉今欲乞选差台官一员乗传往逐处体量民间疾苦假以便宜俾之抚绥兼督责州县所贵官吏效命不敢顾避速得剿除其逐处长吏兵官等稍畏懦者亦乞精择有方略强干臣僚对替庶免败事

请速除京东盗贼

臣窃见江淮两浙京东河北累年以来旱涝相继物价涌贵民食艰阻两浙一路灾疫尤甚虽朝廷寛免租赋优加赈恤而迄今未得苏息近闻京东济郓河北徳博淮南宿亳等州盗贼充斥所在窃发州县不时擒捕颇甚凶猛盖长吏与巡检县尉罕得其人上下蒙蔽不以实闻必恐稔成大患为朝廷深忧不可不速行处置也顷岁淛东鄂邻淮南王伦京西张海等皆起自仓卒结为巨盗刼害居民郡邑悉不能制御幸而殱灭无谓邪小蜂虿有毒且四方藩郡兵伍絶少多者不逾数百辈皆厮役羸卒又骄惰难用寛之则逾慢急之则王祸心不更训练目不识行阵驱之御冦必先事而败虽乌合啸聚莫能久长而生灵涂炭矣则国家将何道而猝安之况今国用窘急民心危惧凡盗贼若不实时诛灭万一无赖之辈相应而起胡可止焉伏望陛下督责有司精择逐路按察之官及诸州长吏有不任职者即令黜罢其巡检县尉等并委安抚转运提点刑狱司专切举察如庸懦不才者速具体量充替应有盗贼不以多少逺近并须捕捉净尽免成后害或少渉弛慢并乞重行朝典

请断销金等事

臣窃见中外臣僚士庶之家衣服首饰之类多用销金工匠于阛阓之中任意制造殊不畏惮臣伏详编勑节文除大礼法物外上从中禁下暨庶邦但系衣服装着之类土木玩用之物并不得以金为饰如违并科违制之罪其元业匠人輙更造作犯者当行处斩此盖真宗皇帝躬行俭徳以化天下故自中禁以及庶邦凡衣服玩用以金为饰者一切禁断工匠置于极典致数十年间中外絶无犯者而自近年以来时俗相尚销金之作寖以公行近日尤甚其戚里及臣僚士庶之家衣服首饰并用销金及生色内间金之类并无避惧盖是匠人等故违条制厚取工钱上下相蒙无敢言者若不速行禁止切虑縻壊金寳扇长浇风竞事浮华大损圣化欲乞严赐指挥申明旧制上以遵先帝崇俭之意下以絶臣庶好奢之渐

请开封府司録左右军巡官属不得请谒并追赃事

臣昨于八月十七日上殿进呈札子内一道以开封府司録左右军廵院刑禁最繁其官属等但务请谒本局之事罕所究心欲乞今后应司録司本职官员及左右军巡判官如勘大辟罪人非公事不得出入请谒所贵阅实狱情不至寃滥并一道起请凡诸处勘鞫盗贼公事合追取典卖寄留赃物并须子细根问确实月日件号钱数具牒所属州县仍先检索簿歴照证委无差异即取索典解及收买受寄入等的实因依文状入案方得追取逐件赃物牒送仍于回牒内一一附録簿歴上月日件号及逐人分析因依文状以凭照会行遣免致抑勒人戸陪备赃物枉陷平人兼申明先降条贯至今多日未见指挥伏望圣慈特令检会所进札子施行

请絶三番取索

臣昨奉勑差送伴契丹人使伏覩三番诸司人依例于接伴使副进发前四五日离京凡经过驿顿并先次取索羊麫鸡鸭鱼兎之属广设酒肴以待两番使臣所费物料不少并专副自备供应及至雄州动经旬日本州岛日供三番下一行使臣等并散直殿侍长行使臣及手分亲事官酒食约七十余分十日之内纽计甚多其余呼索之物仍不在数况常年两次国信使自有乆来体例过界月日亦须候接伴使副到雄州方有过界之期兼接伴使副到本处尚住三两日亦足可祗应臣欲乞特降指挥下国信所今后三番使臣等只得于接伴使副前发一日出行其送伴即先两日分顿仍只得于当顿排办祗应如合依衮过驿顿即不得妄有取索互以酒食逓相管设及馈运并乞严行止絶兼候送人使过界即令使副前一日回京庶沿路州县驿顿易为供给稍免搔挠官司

请罢天下公用回易等

臣窃见天下州军公用钱自降指挥许令回易之后诸路尤被其苦而河北之害尤甚前后累有臣僚论列乞罢回易虽近降条约罕或遵行縁逐路不以逺近广令兴贩并将物货抑配人戸不惟诛剥细民兼又阻絶商旅以致卖贩盐酒违禁之物无所不为本路盐酒税课利逓年以此大叚亏少盖侵夺使然是致用度不足未免重烦朝廷况逐州合破官钱不少若只用管设军员犒劳宾客自亦有余但好进之辈图规厚利交结权幸以为身计尔臣欲乞应系有公用钱处依先降指挥更不得回易其沿边及人使路分即与量添钱数则公私之利无便于此其互以公用酒食及匹帛之类往来相馈遗者并望严赐止絶如敢犯乞坐违制之罪

○去妖妄

论妖人冷清等事(二章)

第一章

臣奉勑差与赵槩等録问冷清公事臣寻往军巡院将公案看详据冷清欵招伏前后狂言非一原其情状法所无赦致之极典固在不疑兼详放停军人髙继安欵先因罪犯配鼎州寻却入京托病放免而妄谈幻术交结权贵所至之处多以祷祠为名扇惑州县顷年于潭州即将带冷清随行沿路累造妖言知而故纵不以告官及冷清事发则敎令诈作心风果得免罪寻又敎以狂悖之语所不忍闻且都城之内岂可令此辈轻慢宪法惑乱大众若不速行显戮以戒未来则启奸邪之心为国生事防微杜渐不可忽也乞令尽法施行

第二章

臣近以开封府勘到冷清髙继安等乞早行显戮免惑中外况狂伪之状灼然明白决无可疑天地所不容人神所共弃岂宜引用常法迁延不断此而可忍孰不可恕兼风霾暴作日色无光上下蒙蔽之象故天示此变所以警悟人君如是之至也伏愿陛下察变异之来顾宗社之重特出宸断速令诛夷免奸邪之类别起衅端寖成大患

请安置鹿皮道者

臣闻善为国者必务去民之蠧则俗阜而财丰若蠧原不除治道从何而兴哉窃见兴国寺僧鹿皮道者绍宗自残支体稔懐奸诈扇诱聋俗聚集凶党创修寺宇镕铸佛像糜费货寳不知纪极方国家多事财用窘急岂容此辈恣行掊刻且佛者觉也在乎方寸假有万像之广不出五藴之中但平等慈悲即成正道有为功果非所崇尚昔唐朝欲造大像狄仁杰上疏论列实时罢役伏望皇帝陛下俯矜庶品博采羣议凡所兴造速赐禁止其僧绍宗亦乞于外处安置庶免惑众

包孝肃奏议集巻五

●钦定四库全书

包孝肃奏议集巻六

(宋)包拯 撰

○按劾(一十五篇)

弹宋庠

臣等今日中书传谕奉圣旨宣示宋庠自辨及求退等事臣等蒙陛下擢任处之谏垣惟采取天下公议别白贤不肖敷闻于上冀陛下倚任常得其人以熈大政不使贪冒非才者得以胶固其位害败于事乃臣等之职分陛下所责任者也固不敢縁私诋欺变白为黒惑乱陛下耳目动揺大臣爵位以取竒誉巧资身计斯亦臣等所自信陛下所明照者也臣等昨于二月二十二日具札子论列宋庠自再秉衡轴首尾七年殊无建明略效补报而但阴拱持禄窃位素飡安处洋洋以为得策且复求觧之际陛下降诏未及断章庠乃从容遂止其请足见其固位无耻之甚也今乃自辨谓臣等议论暗合巳意臣等亦谓宋庠本意暗合天下之议论斯不近于欺乎陛下所深察矣且云无过则又不然臣等窃以前代至于祖宗之朝罢免执政大臣莫不以其谟明无效取羣议而行也何则执政大臣与国同体不能尽心竭节灼然树立是谓之过宜乎当黜非如羣有司小官之类必有犯状挂于刑书乃为过也唐宪宗朝权徳舆为宰相不能有所发明时人讥之俄以循黙而罢复守本官宪宗聪明仁爱之主也徳舆文学徳行之臣也当时罢免只縁循黙不必指瑕末致罪名而然也至如祖宗朝罢免范质宋琪李昉张齐贤亦只以不称职均劳逸为辞未尝明其过也近岁方乃摭拾细故托以为名扬于外廷斯乃不识大体之臣上惑圣聴有乖举措非所以责大臣之义也宋庠岂无细过臣等不言之者盖为陛下惜此事体臣等所陈惟陛下圣度详处若以为是则乞依前来札子早赐施行倘以臣等为谤讟时宰敢肆狂妄亦乞治正其罪重行降黜臣等无任激切竢命之至

再弹张尧佐

臣伏见张尧佐除宣徽南院使淮康军节度使兼景灵宫使又同羣牧制置使制命一出中外惊骇縁张尧佐久以非才滥司大计利权反复物论沸腾臣等累次论列陛下欲务保全乃曲假宠荣并领要职求之前代则无例访以人情则不安臣实忧危罔知所措窃惟陛下临御以来凡所行事悉遵守祖宗旧制未尝踰越若乃进用臣僚于先朝则李至可谓自尚书参知政事授节度使钱若水旧任枢宻副使由工部侍郎只得观察使于今朝则钱惟演以枢宻使兵部尚书授节度使李士衡以三司使兼尚书右丞利瓦伊以翰林学士承旨兼刑部尚书陈尧咨以翰林学士兼工部侍郎并授观察使郑戬以资政殿大学士尸部侍郎知并州二年只授宣徽使踰年方加节度使此皆国朝之旧典也自非徳望兼着亦不轻授今尧佐何者而兼是四职乎况执政大臣与国休戚不能执守建明曲有阿徇成此过举俾天下窃议谓陛下私于后宫不独于圣徳有损抑又事体不可之至甚者也伏望陛下以祖业为重以天下为意免使奸幸有所窥伺特出宸断罢尧佐宣徽使之命任以外镇庶可稍息天下之议

第二章

臣等近以除授张尧佐宣徽使以物议沸腾曽具奏陈乞诏中书明降指挥向去更不除使相及不许归本院供职仍促发赴河阳庶几稍弭谤讟未蒙俞允实切忧虑臣伏以陛下凡事克巳鲜有过举止于尧佐厚甚不无众口交非若厌物情理须降抑然自去冬言争此事陛下幸赐开纳天下皆仰圣度能虚懐以徇谏也今来重申前命所以不即论列乞行追夺者盖为朝廷曲全事体耳其如大恩不可频假羣心不可固违假之频则损威违之固则兆乱伏望以国家至计为念检会臣等前后所上札子早赐施行不胜恳切之至

第三章

近为台諌官累奏乞罢张尧佐三司使之职及言亲连宫掖不可用为执政之官至于优与官爵富贵于体无妨遂除淮康军节度使充宣徽使兼巳指挥中书后妃之家今后并不除两府职任质之公论经久为允今来台谏官却入章疏仍相率请对坚称尧佐不当授此官职乞行寝罢显是前后议论翻覆及进对之时喧哗失礼若以常法便当责降朝廷务存政体特示含容宜令诫谕知悉

中书札子第一道

知谏院包拯陈旭吴奎等札子奏臣等伏见张尧佐除授宣徽南院使制命始下物议腾沸况臣等以言为职岂敢私自顾虑以身为计哉直以诞告再行若固守前议复乞追夺于朝廷亦似未安所以进退皇惑不即论列虽然事体有必须裁制者不可不深察臣等不得不极陈也张尧佐怙恩宠之厚侥求觊望不知纪极始欲得宣徽使今讫行前命付与之矣虽出领近镇将来必求入觐即图本院供职以至使相重任名器之大者尽可阶縁恩私无求而不获必快巳欲以熏灼天下此不可不深察也伏望思巳前之失为杜渐之制特降诏旨申勑中书门下谕以尧佐比縁恩泽不次超擢享此名位巳为过越将来更不令处使相之任及不许本院供职仍趣赴河阳任所庶几厌塞人情防杜间隙臣等不胜为国纳忠激切之至

中书札子第二道

又据知谏院包拯陈旭吴奎等札子奏臣等以除授张尧佐宣徽使物议喧腾曽具奏陈乞诏中书明降指挥向去更不得除使相及不许归院供职仍趣发赴河阳庶几稍弭谤讟未蒙俞允自去冬力争此事幸赐开纳天下皆仰圣度能虚懐而徇谏也今来重申前命所以不即论列乞行追夺者盖为朝廷曲全事体耳其如大恩不可频假羣心不可固违假之频则损威违之固则兆乱伏望以国家至计为念检会臣等前后札子必赐施行不胜恳激之极取进止今年八月二十二日进呈奉圣旨如今后张尧佐别有迁改恩命检会此札子进呈执奏仍今后宣徽使不得过二员

论李昭亮(二章)

第一章

臣等伏见宣徽南院使新知澶州李昭亮因赴任到阙朝见复有指挥且令本院供职虽天恩寛假人欲必从然于事体有不可者尤须为国家顾惜纲纪也窃闻昭亮在延州日尝累乞移近郡而澶渊据北道之会扼大河之津朝廷素择重臣以镇之是委遇之意不为不优矣州境与畿甸相接兼得以便私家之事如昭亮所请不为不从矣以至増南院宣徽之重诞告于廷而遣之今始得觐又欲遂留京师前命废而不行为昭亮计诚可矣恐非朝廷所以命大臣而大臣于出处间自持慎重之体也外议多云比来河流颇虞决溢之患昭亮以此恳辞不去又不可之尤甚者也古所谓大臣者能与天下国家同其休戚也今其名位兼中外之重亦可以同休戚矣而计较一小利害不肯宣力矧天下利害固有大于此者朝廷欲谁使哉大臣举措果如此将何以励小臣哉伏望陛下依前降指挥趣令赴任上以全出命之体下以存承命之信无复开侥幸觊觎之路由大臣始克如此事体所系不细臣等故敢极论之惟望圣虑必赐裁择

第二章

臣伏见宣徽南院使李昭亮近移知澶州到阙朝见遂乞留京师复求边任臣等寻具论列蒙指挥赐告三月满日赴任候边帅有阙许令就移未逾数日却除昭亮知真定府移李昭述知秦州替吕公绰赴阙中外闻之无不竦骇且昭亮先在延州日累求便郡朝廷优进职名特移近辅既而又图边任遽有此命是可否在于昭亮而朝廷之命令不行此岂大臣之所为哉兼昭述初授成徳公议巳为不允所莅之处惟务姑息在成徳尤甚缘秦州宻接蕃部最为巨屏兵马素经训练习知节制向来未尝轻授若一旦令昭述处之遂用成徳之政必致士卒骄横缓急决不得用俾陜西沿边诸镇传闻害事岂不大哉伏望圣慈特降指挥趣令昭亮依旧发赴澶州昭述别与一郡或且令在任公绰候将来满日别选臣僚移替如此则朝廷命令必行不使侥幸觊觎之人得计则纪纲自正矣事体所系不细臣故敢再三极论之必望圣虑裁择

论丁度孙甫事乞辨明

臣等窃闻翰林学士承旨丁度累上札子称于召对日奉圣旨面谕右正言孙甫言度曽上殿求入两地今丁度乞赐辨证至今未见指挥物议喧然窃縁任用大臣出于圣断如丁度实曽上殿妄自求进颇失事体或孙甫所言虚诳中伤近列即乞各与辨明特赐行遣且丁度孙甫俱处侍从之班日被顾问今互有论列未辨曲直若朝廷姑务含容不行降黜则好进者无所警惧言事者得以离间疑惑圣聴隳紊朝纲无甚于此也欲望圣慈将丁度累上文字早赐降出施行

弹郭承佑(二章)

第一章

臣等近曽再具论列郭承佑以其上僭不法等事乞朝廷重行降黜今开改差许州部署虽罢知州之权然依前为节度使在承佑所损无几于朝廷威令则所损至重至深也何则承佑以新以旧曲被优恩有大罪而蒙生全无微功而叨将领便蕃富贵出入宠荣假使杀身未能报徳而乃恣逞奸慝渎乱国经身拥节旄而姑息士卒职邻枢近而僭越典常命之抚俗而残民委之留务而生事喧然众口谓之蓄谋迹其用心实亦不顺此其可恕则天下之恶无不可容者矣虽人主曲全臣下过示优矜而凶人不顾君亲胡为愓厉况当熈洽之际敢萌跋扈之为是诱藩臣非曰戎首若不痛绳以法斯则漏彼吞舟使包藏祸乱之人何以戒惧而自戢哉兼臣等仍闻承佑在南京非理决配过人及一二百数昨扬孜分析纔四十五人而巳实有未尽意其谓何臣等乞再下南京令子细分析承佑在任日决配过军人百姓依法不依法作两项声说的实数目闻奏候文字到日乞朝廷别赐裁处

第二章

臣等巳三次论列郭承佑乞朝廷据其迹状重行降黜至今未奉俞旨臣等实以为忧然所忧者非谓以言未从及身计也诚忧国家威令不行则凶人无以戒惧开奸宄之隙发贼乱之萌贻戚将来固不细也圣人思患预防君子见几而作皆慎于微小则其祸易除及事变之后虽有智谋即能戡定所伤亦巳多矣承佑猖獗奚足顾忌但因之生事则祸亦不轻臣等所以区区不能自止也传曰除君之恶惟力是视臣等虽其力微不能感动天聴以摧压横猾至若自爱其身遇事面从则不忍也陛下何惜一幸臣不正其罪使威令行朝廷肃明示四方之臣庶耶臣等实甚惜之伏乞检会前来札子必赐施行无任恳激之至

弹李淑(二章)

第一章

臣等伏覩除授李淑充翰林学士兼端明殿学士侍读学士者窃以李淑未丁忧间只带侍读端明两职尝坐吟咏刺斥前朝语渉怨尤事干烈祖以此差知南京自陈亲老遂乞侍养相次又却充职当时物议以谓纔乞养亲遽乃求仕无致养之乐有谋身之端又以其前过至深不可处之亲近羣言未息旋即居忧今来服除始还旧贯仍居学士之职乃处禁林之重何故崇署之至如此哉臣等所未谕也且李淑素行前后言者多矣陛下亦具悉矣臣等不复一一陈数但指其甚不可者陛下裁处无使万世之下致讥于朝廷则臣等之责塞矣非于李淑有嫌隙也臣等读汉书见辕固与黄生争论于景帝前及汤武受命事当时犹为隠避不终其说汉景帝与汤武相去千余年非其祖宗尚乃置而弗论何则嫌其类也以仲尼之将圣于区区鲁国亦为之讳盖礼则然矣李淑父子蒙国厚恩其身久处清华官职俱显秪以累守外郡未获大用意懐怨愤遂假前代为名讥切本朝迹其用心诚罪不容诛者也暨縁羣议稍示薄责淑乃曲辨益肆妄端欲遂一巳之非以易大典之序此而可恕谁不可恕哉又于吕夷简墓志有遏猾鸡晨之语臣等伏以陛下奉事章献太后于母子之际无纎毫之间烝烝孝治格于羣黎谓之鸡晨实累上徳其中更有甚不可者臣等不忍言也淑之所为敢尔悖慢陛下仁恻笃顾旧物虽隠其甚恶不赐显诛在乎物情巳为恩贷今又増一学士处之禁涂众议諠諠实甚不平况母年八十别无侍子臣等伏望陛下宸断落其翰林学士与一外任或令侍养如此则懐奸隠慝之臣有所戒惧不敢谤讟矣

第二章

臣近者两次论列以李淑前过至深不可处之亲近乞与外任或令侍养今闻祗罢翰林学士依旧充侍读之职况李淑父子荷国厚恩荣幸俱极輙敢私懐怨望讥切祖宗非所宜言天下共愤昔汉宣帝时杨恽但以怨刺之言尚坐弃市迹淑罪状不赐显戮巳为寛贷兼母年八十别无侍子在乎礼律不合从政而贪冒宠利殊无畏惮且陛下日御讲筵博询经义当用笃厚方正之士以备师臣之列岂宜以奸险悖慢之臣得预进读于前哉此尤不可之甚者也伏望陛下检会臣前后札子特出宸断与之外任或令侍养庶几稍塞中外之议

弹张若谷

臣闻引年致政抑有定规殉禄贪荣颇伤清议窃见龙图阁直学士兵部侍郎知洪州张若谷年近八十自登膴士亟践清涂久越从心之年未有乞骸之请虽圣朝眷待近侍进退以礼而大臣去就之义安可罔然不知伏况江西重地为一都会兵赋繁盛控扼上游尤在得人以之镇靖兼检会御史台先有起请乞行颁示而张若谷未能引退尚此冒居人之寡亷一至于是欲乞申明前命谕之致仕或与别移一郡

弹王逵(七章)

第一章

臣访闻江南西路转运使王逵行事任性不顾条制苛政暴敛殊无畏惮州县稍不徇从即被捃拾吏民无告实可嗟悯按王逵先任荆湖南路转运使日非理配率人户钱物上供以图进用山下居民苦于诛求逃入蛮洞结集凶党致此大患于今未息沿江重地幅贠千余里财赋戸口尤盛亦与蛮界接连不可久任匪人切恐为国生事且杨纮但以体量官吏过当尚降差遣况王逵害民蠧化众议不容欲望圣慈特与降黜则天下幸甚

第二章

臣近以江南西路转运使王逵所为任性加以残酷不可令久居表率之任乞降差遣窃知下本路提刑司体量且提刑与转运使俱是按察之官事相闗连宁无私徇纵使情状的着恐未必能遵朝旨兼王逵先任荆湖之日以非理配率钱物臣僚奏劾降知池州寻该赦宥移福州未几又自扬州移今任虽遇霈泽弃瑕录用然刻暴之性难以悛改凡所为事布在朝野无不具知且非暧昧臣与王逵素不相接但以物议不允须至上言伏望圣慈特出宸断只令依杨纮例降一小郡所贵天下酷吏稍知警惧

第三章

臣近者两曽上言以新授淮南转运使王逵累任皆以惨虐不法降黜差遣纵该赦宥不可复任职司乞追还勑命至今未蒙施行按王逵前后三四任转运使惟务掊克生灵凌辱官吏任性率易不顾条制虽朝廷未欲废弃只与一郡巳是寛恩于逵何损且赦文优厚所以轸念黎元之至深也今淮南幅贠数千里最为富庶财赋错出朝家仰给若命酷吏为之职司而令一路之民独受其患是一夫之幸而一路之不幸也切恐伤陛下爱民恤物之心况薛绅杨纮止以体量官吏过当别无罪状尚降任使未与牵复以王逵所在残暴猥滥之状彰灼如是而上下蒙蔽曲加擢用亦何以示惩戒于后哉实为朝廷惜之欲望圣慈特降指挥令只依薛绅杨纮例与移一藩郡则为害差小

第四章

臣先曽上言以江西转运使王逵行事任性所为酷暴不可令居表率之任乞降差遣寻蒙中书札子下本路提刑司体量无何提刑髙良夫未到间提刑李道宁又移知泸州却系王逵权兼管勾泊见朝廷指挥必是妄疑前知洪州卞咸到阙说其残虐之状遂令诸色人等首告卞咸在任事件一面差官根勘且卞咸替罢近及一年以朝廷体量之故即虚有猜嫌方行捃拾以逞私憾又令前提刑李道宁録状举留乃是轻侮朝廷之甚所有卞咸被人陈告不法之事乞从别路差官照勘其王逵不可令更在本任亦乞与移别处差遣免致鍜成大狱枉陷非辜

第五章

臣伏闻就差知徐州王逵充淮南转运使中外闻之无不骇愕按王逵累任荆湖南北路江南西路转运使并以所为惨虐黜降差遣昨任江东转运使恣性狂率愈甚于前未几降知光州又改今任虽该霈泽弃瑕録用然刻暴之性难以悛改凡所行事布在朝列无不具知固非暧昧且陛下轸恤生灵惟恐不及岂忍以一方民吏俾王逵残害伏望圣慈特赐追寝诏命且令依旧知州

第六章

臣近者上言以就差王逵充淮南转运使乞追还诏命且令依旧知州未蒙施行按王逵先任荆湖南路转运使日非理科率人戸钱物致山下居民苦于诛求逃入蛮洞结集凶党为国大患近年方息臣僚论奏遂降知池州次任江南西路转运使又枉行徒配民吏不少寻朝廷下本路提刑司体量乃妄疑前知洪州卞咸到阙说其残虐之状遂行捃拾以逞私憾凡追摄干系五六百人在禁鍜成大狱及别路差官再勘仍推究出王逵罪犯尤多朝廷亦不曽尽理施行却除河东转运使自到本任凡所行事愈更率易殊无畏惮寻以旧事发觉被劾秪降知光州未几又移今任虽该霈泽録用縁王逵奸险惨毒之性无改悔之理且淮南财利错出朝省仰给发运司岁运军储六百万石亦藉本司公共协济方能办集以王逵狠愎任性必也违戾败事不止一路官吏军民独受其害矣据其事状众议所不容岂可更令居表率之地且与一郡乃是朝廷之寛恩也

第七章

臣近者与陈旭吴奎凡六次论列以新授淮南转运使王逵乞与改授藩郡至今不蒙施行盖臣等之言不足取信于朝廷如是之甚俯仰惭惧不知所措臣今略具王逵逐任事状伏乞圣慈特赐睿察按王逵先任湖南转运使日非理率配数十年役过里正令纳见钱只潭州系七百余戸虽子孙沦殁及卖过产业者并令见佃人陪纳凡干连数千戸其部下诸州率皆类此一路之民例遭枷锢逃移死亡者无数及臣僚论奏朝廷特与放免又隠匿朝省指挥数月并不遵禀一向催纳因事发觉遂降知池州其它违越之事不更条陈故臣僚上言伏见王逵凶暴无识残忍有余列位簪绅心同蛇蝎因縁奸诈遂忝职司在湖南日酷法诛求财利茍图进擢民被杀者罔知其数黜降之后潭州父老数千人共设大会以感圣恩与人去害在城数万家三夕香灯彻曙又被苦之家并刻木作王逵之形日夕笞挞其人心憎恶如是及任江西转运使依前残酷枉法徒配民吏恣行威福台官举劾遂下提刑司体量适属髙良夫未到李道宁移任王逵权本司公事乃妄疑前知洪州卞咸到阙说其事迹遂追捕平民数百人只于本州岛倚郭两县收禁构成卞咸之罪况卞咸替罢将及一年方行捃拾以逞私憾中外莫不扼腕愤嗟臣僚继有章疏遂移荆湖北路未几复授河东所为恣横愈甚于前尝至抚州筵上与郭志髙酒醉诟争逺迩惊骇寻又张珪进状指论前知福州日在任赃滥不法事件俱有实状竟不曽尽理勘劾止降知光州据其罪名不可悉数虽该赦宥不可复付以表率之任且执政大臣所宜与国家进才良退苛暴规恢治体沮劝将来今乃不恤人言固用酷吏于一王逵则幸矣如一路不幸何臣实为朝廷重惜之伏望圣慈令取索前后臣僚奏状并章珉先勘卞咸狱收坐及张珪所论之事同送御史台依公定夺即显臣言非妄仍乞检会臣等累进札子早赐施行况杨纮薛绅王绰王鼎本无残虐之状只以行事或有过当尚降差遣不与牵复职司较之王逵彼实非辜臣所以不避烦猥重此部述惟陛下特赐裁处

请勘阎士良

臣伏见许州通判太常博士张士安奏准勑赴蔡州制勘驻泊都监阎士良与知州陈述古互相奏论兼准勑连陈述古状据官员人吏僧尼等首阎士良强买骡马牛羊及乞取钱物共七十五状并据士良论述古私役兵士恣横不公事其出榜召到陈首阎士良八十七状不敢一例根勘巳送本州岛及申奏者窃縁阎士良陈述古互论不法事件至多所出榜召到陈首阎士良八十七状亦合昼时行遣不合却送本州岛显属避事欲乞特降指挥令本勘官将所召到陈首士良八十七状疾速理勘一就结案兼访闻一行干连人数不少炎酷方炽缧系颇久罪非本犯情实可悯且干连人等应系照证各有归着如该杖罪巳下之人亦乞令本处一面先次决遣疎放盛暑之际免淹刑禁

请罢知雄州刘兼济

臣近以新差知雄州刘兼济材庸识闇素无亷节当此边寄中外之议共以为不可乞选有材略武臣充替至今未蒙施行臣伏见圣虑以河朔事体至重故进任大臣节制一路诚为长策然沿边守将未甚得人此不可不精择也如祖宗朝用何继筠李汉超何承矩李允则以御北鄙皆极一时之选是致边方宁肃朝廷无北顾之忧盖委任得人之明効也方今不患乏材但患不能用尔縁雄州最为控扼重地尤不当轻授事机少失虽悔何及且戎虏之性诡诈万状殊不可测今既无名构是衅隙故必有为之谋者可不熟虑而预防之哉伏望圣慈特令检会臣前来札子早赐施行庶免缓急误事

论李绶冒国亲事

臣窃闻旧开矾铺进纳授官人李绶男与故申王宫承俊为亲将就婚卺中外传闻莫不骇愕检会御史台编勑节文应皇属议亲并令具门阀次第委宗正寺宫审覆须的是衣冠之后非阘冗庸贱之伍富商大贾之门差渉不实会赦不原其罪仍仰抨弹之官常加采聴又太常礼院勑大宗正司奏不是工商伎术之家聴许为亲其李绶男正碍条制窃以伉合之序贵于匹敌氏族之选属在名胜盖礼敎之重所宜谨严人地之华必资参择按李绶阘冗之余轩裳所絶向縁进纳巳滥宠恩岂可更冒渎国姻尘鄙公族使天支之秀下偶非类汨紊彛制亏损朝美臣请罢其婚媾别求徳阀仍乞申命有司今后国亲并须依勑选定

请追任弁官

臣伏见近降勑命以免追官勒停人任弁授太常少卿物论喧然未为允当访闻任弁先知汾州日所犯罪名至多除轻罪外凡额外占使兵士一百一十六人令织造駞毛叚子及打三黄鏁诸般私下杂作并是名目破剰人数计二万三千六百余工计庸纽赃绢一千六百余匹有零据法寺准律监官及主司于职掌之所私役兵防者计庸准盗论其任弁合于流三千里私罪上定断事该疎决降从徒三年私罪官减外合追太常少卿更罚铜一十斤放奉勑特免追官罚铜一十斤勒停者窃以长人之任表率为先既自犯于邦刑宜不齿于朝序按任弁本以庸质滥兹重寄不能正身莅下而乃徇利败官虽该赦恩例许録用原其罪状当置冗散岂可牵复旧职列在卿曹即事縁情实辜圣化况任弁虽免追官勒停亦合降资叙用欲乞追还新命无授他秩则赏罚不滥清浊有别俾天下贪猥之辈渐知警惧

论阎士良转官

臣等伏见六宅副使阎士良除授崇仪使罔测縁繇中外疑惑盖自明堂覃恩之后臣僚非着灼然功効未尝有超越迁转者按士良先任蔡州都监日以不法坐罪黜降不逾数年复升职任今又不次骤正使名物议喧然以为不可且河朔塘水当无事之时亦可助边防之固但存旧制公私为便顷岁杨懐敏兴修不巳大为民患累有臣僚论列遂令依旧自士良继领是职访闻复以创置屯田为名疏决水势飘浸乡村沿塞居民尤被其苦况逐州军自属长吏等筦构岂假更设斯局兼士良到阙奏事仅及两月迁延不去必是以此为功邀求进秩既得之后何所不至寖开侥幸之路或构戎虏之隙则为害不细伏望圣慈特许追夺前命以戒将来及移士良与别路差遣庶免向去别启衅端

请罢王涣榷货务

臣等伏见监榷货务王涣先任京官知济州巨野县日曽犯赃罪除名编管自后改除班行勾当作坊之时又犯赃罪去官其人赋性贪回用心狡狯善能交结以恣其为只如先降条贯勾当榷货务湏是三司副使同罪奏举方可差除王涣意欲侥求限以其制遂乃作计先授监左蔵库而后论列称奉内朝班次不便乞改差勾当榷货务朝廷不知其累犯赃罪因而聴从物议纷纭谓长奸计是乃狡狯之明验也且榷货务之于省司表里相济其任至要所系甚重施设出纳最须得人岂可使赃污之余妄居是职公然肆志无所顾忌商旅喧而上欣国家浸以遗利傥不速为解罢则其为害可胜言哉臣等以为王涣前后犯状彰明众所共弃乞赐停废永不别与差遣如此则憸人畏法莫敢自恣而流品一清矣兼闻马诰亦累乞解罢伏乞严降指挥三司副使选举晓财利有心力清亷强济朝臣使臣两员共干其任必能办集则大计有赖而国用庶几乎足矣

○辨理

请留吴奎依旧供职

臣伏闻勑差起居舎人吴奎知宻州臣近因上殿亲奉徳音宣谕以唐介弹奏大臣事及吴奎臣亦粗陈本末縁吴奎荷陛下不次擢用孜孜言事不避权幸以是忌嫉者众非陛下英明博照无保全之理况唐介轻妄之词诬罔天聴固圣鉴悉以辨明矣臣以无状待罪谏列不能补报以负天下之责岂可见朝廷事有过举循黙不言而令谏官横被恶名哉虽吴奎补郡私愿甚便然公议痛惜之欲望圣慈且令依旧供职臣区区之心非谓吴奎所惜者朝廷事体盖不欲使奸邪者得计则臣之责塞矣惟圣度曲赐裁察则天下幸甚

包孝肃奏议集巻六

●钦定四库全书

包孝肃奏议集巻七

(宋)包拯 撰

○民事

论厯代并本朝戸口

臣近者获登云陛亲奉徳音询及本朝并唐编戸多少之数臣虽粗陈梗概不足以上对清问退而徧考诸史尽见厯代本末窃以三代虽盛其戸口记籍莫得而详国史所起惟两汉最备谨按前汉元始二年人户千二百二十三万三千及后汉光武兵革渐息之后戸四百二十七万六百三十永寿二年増至一千六十七万九百六十此两汉极盛之数也三国鼎峙干戈日寻版籍岁减当时纔百四十余万耳晋自武帝平吴之后编戸二百四十五万九千八百自后南北幅裂戸无常数少者不盈百万多者不过三倍隋文帝平一天下至大业二年戸八百九十万七千五百三十六及乎唐之初年人戸不满三百万至髙宗永徽元年渐増至三百八十万明皇天寳十三载巳前最为全盛只及九百六万九千一百五十四自安史构乱之后屠戮生灵几尽干元已后仅满一百至二百万耳至武宗会昌年中其间相距百余岁纔増至四百九十五万五千一百五十一降及五代战伐相蹂日益耗散是时四分窃据之地逐处戸口各有数十万太祖皇帝建隆之初有戸九十六万七千三百五十三自后取劔南平岭表下江左辟湖湘所得戸口方逾百万至开寳九年渐加至三百九万五百四戸太宗皇帝至道二年巳増至四百五十一万四千二百五十七真宗皇帝天禧五年又増至八百六十七万七千六百七十七陛下御宇巳来与民休息至天圣七年凡计编戸一千一十六万二千六百八十九至庆厯二年増至一千三十万七千六百四十八戸八年又増至一千九十六万四千四百三十四臣以为前代戸口之目三代巳降跨唐越汉未有若今之盛者也臣闻蚩蚩生聚蕃息衰耗一出于时政之所陶化是故明主知其然也则必薄赋敛寛力役救荒馑三者不失然后幼有所养老有所终无夭阏之伤无庸调之苦此乃陛下日慎一日以致其盛若遂与之休养则可封之俗不异二帝之世矣

直勾衙前请限二年一替

臣窃见河北沿边诸州军只管一两县处其得替押録里正人数至少供应衙前不足遂于近下散戸内直差未充衙前客司执役应副重难差遣并无年限替期且自来条贯应得替押録里正充衙前三年及二年满日并放归农盖以先厯优轻令免重难一次所有直差衙前又不曽经厯优轻却令长入不与番替直候家产荡尽方得逐便若比押録里正先厯优轻又有归农年限则苦乐甚不均济欲乞将应河北诸州军直差衙前客司并与二年一替其情愿永充者亦聴从便

○寛恤

请差灾伤路分安抚

臣窃闻江淮两浙荆湖南北路近岁旱涝相继粒食踊贵淮南西路蕲黄等州尤甚去秋霖雨殒霜损害苖稼今夏大水飘流居人兼又官中配籴民间之蓄尽输入官官籴既多迨今五月不雨秋苖悉巳枯槁米价斗一百文纵江淮稔时米虽贱而民有饥者况遇凶年亦何卒岁为其无备故也今则民间之蓄尽为军储矣民失其赖流亡日众故贼盗充斥聚集成羣大者近百人小亦不下数十人所在剽虏官司不能禁自光寿以南距江亦皆如是州县上下逓相蒙蔽不以上闻使朝廷无繇知之况今秋苗稼既槁则望在来夏而雕残之民朝不谋夕岂能及来夏乎且天之降咎必在于凶年者盖年凶则民饥饥则盗起盗起则奸雄出奸雄出则不可制矣岂可不深惧而豫防之哉伏望圣慈申命执政大臣应江淮两浙荆湖等州军自去夏至今秋灾伤甚处选差臣僚遍令体量安抚从便宜而赈贷之夫救灾恤患国之常也若忽而不顾寖成大患得不为朝廷之深忧乎

再请差京东安抚

臣近以京东盗贼充斥曹兖等州长吏乞别选差有方略臣僚及遣台官一员徃彼体量安抚监督诸州县捕捉免成后患未蒙指挥縁京东素是出强贼处不可不实时诛灭若令结成羣党藏伏山林则为害不细况臣嵎山累年震动去春兖郓又地震兼春前岁星孛于虚危之次亦是齐分此皆变异之大者固不虚发不可忽天戒而不大为之防也且前代并本朝天下凡有灾伤盗贼即遣黜陟使或采访安抚等使循行郡国今之议者必谓虚有烦费若其得人可以按察官吏能否询访民间疾苦俾之便宜从事所济岂不大哉所有本路转运使亦未甚振职乞于别路对换有才略者不然则败事虽悔无及伏望圣慈特许检会臣先进札子所乞近差曹兖等州长吏并差台官安抚事早赐施行

请罢天下科率

臣伏见自西冦巳来急于馈运常赋之外调发相继天下民力殆巳竭矣且先朝当契丹未请盟之时宿兵两路干戈日寻讵闻有今之搔动乎盖郡县长吏鲜得其人或遇非次配率竞效苛刻贪官猾吏縁以为奸乗衅诛求不知纪极转运提刑又不能察其赃否各徇颜情而巳且民者国之本也财用所出安危所系当务安之为急安之在精择郡守县令及渐絶无名之率尔若乃横敛不巳人懐危虑或因岁之饥馑以吏之残酷相应而起涂炭海内此乃心腹之患况巳萌之兆可不深虑乎臣欲乞今后应系军需所用之物并令三司预先计度于出产州军置场收买或非次急切须至配率者亦乞勘会各于出产路分专委逐处长吏于形势物力戸内等第均配仍委知州通判亲自监纳兼令转运提刑专切提举体量稍有违越并乞重行朝典所贵重困之民渐获苏息

请免江淮两淛折变(四章)

第一章

臣窃见淮南江淛荆湖等州军数年以来例皆薄熟去秋亢旱尤甚可熟三二分当年夏税见钱一例科折内第一等折纳小绫每疋一贯六百六十文省官絁毎疋二贯八百五十文省其第二等巳下至客戸并折纳小麦每斗三十四文省续据发运司准中书札子据三司奏乞将庆厯三年上供额斛斗六百万石内将小麦一百万石大豆十五万石折纳见钱发运司遂相度小麦每斗并耗添估九十四文省大豆每斗并耗八十八文省比逐处见籴价例两倍巳上应该小麦一石纳见钱九百四十文省寻又准五月九日中书札子据发运司奏窃虑豆麦价髙人户难得见钱奉圣旨宜令本司疾速指挥逐路州军据合折夏税豆麦令人戸如愿纳见钱者即仰逐处依起纳日在市价例钱数送纳如只愿纳本色斛斗亦聴从便虽有前件圣旨指挥本处官吏并不遵禀但一面抑令人戸纳元估价钱不许纳本色斛斗以致豆麦益贱钱货难得下等人户尤更不易发运司但务岁计充盈不虑民力困竭上下相蒙无所诉告为国敛怨莫甚于此且民者国之本财用所出安危所系而横赋暴取不知纪极若因此流亡相应而起涂炭郡邑则将何道可以卒安之况巳萌之兆不可不深虑耳兼自淮以南及两浙荆湖从去秋至今春并未得雨二麦不秀耕种失时民心熬熬日懐忧惧欲望圣慈特降诏勑委逐路转运提刑不住巡厯体量应是诸杂科率权且停罢若向去蚕麦稍熟今年夏税诸色钱等除第一第二等户各令依旧折纳外其第三等巳下并客戸特与免诸般支移折变只令各纳本色庶使重困之民稍获苏息

第二章

臣近曽上言以江淮两浙荆湖等州军自去秋至今春未得大叚雨泽二麦不秀耕种失时并去年诸处夏税一例折纳见钱小麦每斗估价九十四文省民间钱既窘迫麦又无用应急贱粜纳官其直每斗不过三二十文中等巳下人户絶更不易今又时雨稍愆蝻虫复作民心愁苦深可矜悯况东南奥壤国家仰之如帑府尤宜保固以制诸夏若不急于优恤继之以重困兽穷则攫窃恐更为朝廷之忧尔臣先乞应系诸般科率权且停罢如将来蚕麦丰登中等巳下且令各纳正税本色钱等权免今年折变庶孤贫人戸稍获苏息至今多日未蒙指挥欲乞检会速赐施行兼乞下诸路转运司提刑司不住巡厯体量或有蚕麦不熟之处人戸申诉州县不得抑退并令依例疾速差官检覆开破逐色租税免致流亡

第三章

臣昨于四月九日札子上言以江淮两淛荆湖等州军自去秋至今春未得大叚雨泽其中等巳下人戸夏税乞不依去年折变见钱令只纳本色又于当月二十八日上殿札子亦乞令中等巳下人戸权免今年夏税折变至今多日未蒙指挥兼诸处见今纳夏税若令一例折变深属不便縁逐路今岁蚕麦薄熟雨泽久愆耕种失时蝗蝻复起秋成未保人心益怖而又民间钱货絶难出办若不特赐寛恤窃虑下等不济人戸以官钱窘迫必致流亡强壮者尽为盗贼老弱者转死沟壑不独搔扰郡邑抑亦离去畎亩矧国家财用所出尽在东南不得不深虑也又访闻京东京西河北河东陜西今夏蚕麦例皆丰熟此乃天意欲少寛东南之民若此数路稍旱调度或急则朝廷纵有矜悯之心亦无所及然臣职贱言轻宜无采録但事体至大乞留圣意伏望陛下特出宸断速赐指挥则一方生灵有再苏之望

第四章

臣近者累次上言乞江淮两浙荆湖等州军中等巳下人戸今年夏税权免诸般折变祗令各纳本色寻奉圣旨送三司相度访闻三司巳具申奏讫至今未降指挥縁诸路见纳夏税多日兼有路分絶逺之处若更稽缓窃虑后时即陛下矜恤之心恐无所及伏望圣慈悯此重困之民速赐指挥则天下幸甚

请免陈州添折见钱

臣访闻知陈州任师中昨奏为本州岛管下五县自去冬遇大雨雪冻折桑枣等并今年养蚕只及三五分二麦不熟全有损失去处除擘画不放省税外只乞与免支移折变巳奉圣旨令京西转运司相度闻奏窃知本路转运司牒陈州令将今年夏税大小麦与免支移只令就本州岛送纳见钱却令将大小麦每斗折见钱一百文脚钱二十文诸般头子仓耗又纳二十文是每斗麦纳钱一百四十文况见今市上小麦每斗实价五十文乃是于灾伤年分二倍诛剥贫民也则民间钱货从何出办兼将客戸等蚕盐一斤一例折作见钱一百文又将此一百文纽做小麦二斗五升每斗亦令纳见钱一百四十文计每斤土盐却纳三百五十文况一郡五县数十万口非常暴敛小民重困体实非便欲乞特降指挥令本州岛疾速依见今在市二麦实价估定钱数令民取便送纳见钱或纳本色庶使京辅近地不济人戸稍获苏息兼虑本路应系灾伤州军或有似此重行折变之处亦乞特行勘会速赐指挥若稍稽延恐无所及

请救济江淮饥民

臣闻天以五星为府人以九榖为命五星紊于上则灾异起于下九榖絶于野则盗贼兴于外天之于人上下相应故天变于其上则人乱于其下是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若变异上着则恐惧修省以谢于下年榖不登则赈贷予赉而恤其困盖不使天有大变而民有饥色则人获富寿而国享安宁矣方今灾异之变尤甚臣近巳论列详矣惟江淮六路连岁亢旱民食艰阻流亡者比比皆是朝廷昨遣使命安抚赈贷以救其敝而东南岁运上供米六百万石近虽减一百万石縁逐路租税尽巳蠲复则粮斛从何而出未免州县配籴以充其数由是民间所出悉输入官民储巳竭配者未巳纵有米价率无可籴父子皇皇相顾不捄老弱者死于沟洫少壮者聚为盗贼不幸奸雄乗间而起则不可制矣当以何道而卒安之哉且国家之患未有不沿此而致可不熟虑乎欲望圣慈特降指挥应江淛六路灾伤州县凡是配籴及诸般科率一切止絶如敢故犯并坐违制庶几少释疲民倒垂之急其上供米数若不敷元额即候向去丰熟补填仍令州县官吏多方擘画捄济饥民不得失所兼委逐路提转专切提举如不用心捄济以致流亡及结成羣党即乞一例重行降黜

请支义仓米赈给百姓

臣访闻江淛荆湖等路自去秋亢旱田苗一例灾伤即目米价甚高民食不足若不速令捄济必致流亡强壮者起为盗贼老弱者转死沟洫因此生事为患不细縁逐州除军粮常平仓外别无大叚斛斗准备窃知王琪见起请义仓所在见管米数稍多州县必未敢专輙支用若一一取候朝廷指挥往复数月当此艰食之际恐无所及欲望特降指挥下逐路转运司勘会辖下元系灾伤州县如委实人戸阙食即令昼时将义仓米速行赈济以济贫民如允臣所奏即乞早赐指挥

论江西和买绢

臣窃闻江南西路今年和买绢价转运司并以米盐充折并辖下州军和籴斛斗多是抑配人戸縁本路亦系灾伤地分民食甚艰若重有搔扰必致流亡伏覩庆厯七年南郊赦文内江西一路多以米盐充折绢价亏损下民仰转运司今后须管支见钱和买今本路转运司显是故违制旨专輙施行且命令者人主之柄而治乱系焉凡朝廷降一命令所以示信于天下若有承受委而不顾乃是命令之不足遵守俾四方何以取信则朝廷纲纪亦縁此寖隳矣欲望圣慈特赐勘问施行所有斛斗并令依旧例和籴不得抑配人戸

论放欠

臣伏覩明堂赦书应今日以前天下欠负官物并于干系保人名下催纳无非侵欺盗用或虽是侵盗见今本家并干系保人内委无抵当者并令本属及转运司保明闻奏其累经官吏保明三司未与除放者限赦到一月内令本处先具自来保明度数申本路转运司疾速保明缴连闻奏当议并与除放此诚陛下优恤元元如是之至也然臣厯观前后赦文凡所恩贷无不周悉而有司往往废格不即遵行臣窃闻真宗咸平年中亲御便殿放三司所引诸色违欠凡四千一百六人计物八万三千数盖先帝以恩诏每宥通责有司必究问本末或缧系追逮益为烦扰故命以籍引对而面释之大哉先帝忧民轸物之心惟恐不及伏望陛下特降指挥委三司将应系诸色逋欠人各具因依一一聚备録申奏并令引见详酌除放如此则恩出于上敝絶于下矣

请权罢陜西州军科率

一凤翔府斜谷造船务每年造六百料额船六百只方木物料等自来分擘与秦陇凤翔府诸处采买应付庆厯六年七年材料等共三十二万见欠七万有零庆厯八年材料等共二十一万七千有零全欠

一斜谷务又打造咸阳陜府桥脚船四十四只合用材料共三万一千有零见配买次

一修河桩橛共四十五万一千六百五十二条系七州科买

一上京材木共九万三千一百五条各系大料木植十四州科买

一采斫澶州河中府缆索竹一百五十万三千八百二十竿见差人司竹监斫次

一买上供肉羊兎千口系十九州岛军

一买紫草一万斤系十州军

一买红花四千斤系六州军

右具如前臣勘会凤翔府造船场每年额船六百只其方木料并是本府并陇州量支官钱收买及于秦州采斫所差衙前例各倍钱一二千贯前后人戸破荡家产不少每戸锢身者不下三两人经年未得了当时准三司牒买修河桩橛四十三万余条亦于永兴等七州军配买比之常岁多两倍巳上并河中府澶州要缆索竹一百五十万竿见差人司竹监斫次今又准三司牒采买上件材木九万三千条有零亦是分配永兴等十四州收买縁并系大料木植只是秦州出产又闻深入番界采斫至难其余不产州军须至差衙前分买况陜西州军一年之内三五次各是大叚科配兼又钱法改更之后民间即目大叚不易若稍不行寛恤则疲困之民无保全之望虽详省中书札子住九年十年科买又只闻说肉羊紫草红花之类并是小可物色亦易为应副所有逐年买造船场材木物料及桩橛等最为大害乞赐详酌指挥权与蠲免

请将邢洺州牧马地给与人戸依旧耕佃

第一章

臣窃见河北漳河淤地名为沃壤而广平监于邢洺赵三州共占民田约一万五千余顷并是漳河左右良田每牧马一匹占草地一百一十五亩兼知卫州淇水监每马一匹止占地三十一亩其广平监剰占八十四亩兼广平系两监自后停废一监三州共约退下草地七千五百余顷往岁官司遂令百姓请射出租课佃时年岁深逺耕为熟田就种巳成园林及作父祖邱茔其佃戸共九千三百四十余戸每年共约共粟八万七千五百余石小麦三万一千二百余石秆草五十五万六千余束绢八百余匹昨准羣牧司指挥令逐州作二年尽起遣佃戸却收其地入官今年限满人戸全不肯起移累经皷司进状及三司亦曽论列不报访闻广平虽再分为两监马只有五六千匹不及往时一监之数亦不销得此地枉有废为闲田纵添得马三二千匹况元占牧马一匹之地比淇水监可就牧三匹亦未为阙事縁河北西路惟漳河南北最是良田牧马地巳占三分之一东路又值横陇商胡决溢占民田三分之二乃是河北良田六分河水马地巳占三分其余又多是髙柳及泽卤之地俾河朔之民何以存济欲乞且令人戸依旧耕佃供纳租课若据一年所得亦可置数倍鞍马公私大利无甚于此伏望圣慈体念河北人戸累值灾伤流亡未复岂忍更夺其衣食俾之失所有伤和气无益仁化又况与国家岁出斛斗万数不少经乆实为穏便伏望出自宸断特降指挥

第二章

臣近为广平监牧马草地乞令人戸依旧佃种至今未降指挥切縁广平监元系两监于邢洺赵三州内共占民田一万五千余顷顷由停废一监共约退下草地七千五百余顷官司令百姓出租课请佃年岁深逺耕为熟田及作父祖邱茔其佃戸共九千三百四十余戸每年共约出粟八万七千余石小麦三万一千余石秆草三十五万余束绢八百余疋昨准羣牧司指挥令逐州作二年起遣佃戸收地入官今年限满人戸全不肯起移累曽进状不行况两监马只有五六千匹不及往时一监之数亦不销此地枉有废为闲田纵添得马三二千匹若比淇水监一匹之地可就牧三匹甚不阙事臣前进札子见下羣牧司相度必是妄说事端故要占留欲乞特出宸断指挥令人戸依旧耕佃输纳兼据一年所得亦可置数倍鞍马公私实为大利

请放髙阳一路欠负

臣昨任髙阳闗日以部下十一州军诸般欠负并系明堂赦前令该除放縁逐州军从前失于举行臣寻具欠折因依保明申奏乞与除放巳蒙三司送本路转运司再令勘会至今未尽结絶况前件欠负委是逃亡人户其间或有存者又无家业抵当即不是侵欺盗用今又该南郊大赦欲望朝廷特赐指挥检会臣前状尽与除放

请免沿边人戸折变

臣伏见河北沿边州军逐县户口至少虽有田土以迫近塘泊递年例皆渰涝秋夏未尝收熟极边之地民力重困不可不优与寛恤本路转运司依自来体例二税一切折变支移输纳不逮流亡者甚众欲乞特降指挥委转运司勘会应沿边州军见系塘泊接连之处人户二税今后只令纳本色更不得一例折变及支移使知朝廷惠养之意则缓急可用

接送北使三番

臣近闻圣慈以接送契丹国只使往来更不差三番只令近上使臣管押金器沿路充用并委逐州县长吏通判及令佐巳下一切应副中外闻之莫不欣忭以为数十年之弊而陛下一旦罢去使河北生灵有来苏之望今闻内降指挥复置臣未测縁由徒用惊骇且三番为河北之患积有岁年日甚一日诛求搔扰公私不胜其害臣顷年曽差充送伴人使且知蠧民残物之甚亦尝论列縁河北连绵灾伤流亡未复若不省猺役罢配率次寛养凋瘵是弃河朔也况陛下矜念哀悯之极故特行前诏此为至当今乃无故复置窃为陛下痛惜之惟陛下特留圣意且依前降指挥寝罢则天下幸甚

论修商胡口

臣伏覩近降勑命商胡口只候来年秋修塞合要物料令三司检会天禧年修河体例敷配所贵众力易集臣先奉圣旨与两制巳上定夺修闭利害以商胡经乆须合修塞方免河北水患今准指挥来秋修塞必是河水令归故道縁前来累经差官相度工役五十余万三二年间恐未了毕若河水汇住未得通快则商胡固难豫修修之则溃溢之害立可待也况顷岁之决秪以故道横陇壅阏水势不快遂致溃溢今若不先议开理水道使之浚流便欲修塞商胡不惟必有后患乃是重起八年科率之弊虚困六路凋残之民耳欲乞朝廷且据计度到故道工役先令差拨兵夫渐次开理或一二年内功可必就即委三司豫行计置物料若是全出民间事必难集盖诸路久经灾伤虽京东京西河北陜西近岁稍稔然富者竭于率敛贫者见巳流离倘不恤他虞遽兴大役臣恐朝廷之忧不独在商胡矣伏望圣慈特出宸断以河朔久罹水患须议疏塞即乞且辍郍内蔵库见钱百万贯令三司专功收管积薪聚粮豫为具备其余即令中等巳上人戸敷配候开淘旧道水有所归则商胡之塞一举可成所贵民力稍寛功用无乏

请出内库钱帛往逐路籴粮草

臣前年夏间因送伴比使回见河北麦熟价贱乞支借见钱及时收籴外可以实边备内可以寛国用虽寻差监察御史刘元瑜往彼催促縁河北钱帛有限竟不能广有积聚以备将来臣去秋赴任京东日窃见朝廷差仲简宋选陈荣古往三路便籴臣亦曽上言以逐处少得见钱恐难集事欲望特出宸断权于内帑支借见钱或绢帛百余万与逐路乗此之便广谋收籴俾边廪稍实有数年之蓄庶少寛圣虑而位疎言贱未赐开纳臣今蒙恩改授陜西縁西鄙用事以来闗中生聚凋残尤甚物货踊贵且朝廷所以纳元昊诚欵许之自新者盖欲少纾民力耳今边事虽粗宁息而屯兵防守调度浸广钱货积弊仓庾殆空如缓急有事亦未免重困生灵况财用一出民间当今之际切在安而勿扰之安之之道惟在不横赋不暴役若诛求不巳则大本安所固哉伏望陛下少留圣意大缓吾民以安天下应三路用度不足且以内帑钱帛借助以惠元元民心茍安则丑虏曷足虑哉

领陜西漕日上殿

臣昨任京东转运使日窃见辖下州军诸色人等系积年欠负官物钱帛斛斗等共约二万贯石其干系人数不少并是主持仓库以年岁深逺因循消折即无欺蔽或本身死亡或家产荡尽见今均在干连及保人处理纳皆是不济人户看详先降条贯合该除放臣在本任日累次保明申奏终未奉指挥省司凡下文牒催理州县逐次承禀举行终无毫忽钱物纳官但虚成搔扰重困疲民于国未有小益于民乃为大害官中纵不除放人戸亦无可送纳欲望圣慈令检详前状特降指挥庶破荡之家稍获存济兼恐天下诸般欠负官物内有别无欺弊合行除放见行催理者不少亦乞下诸路转运司勘会保明如依应得先降条贯并与放免

乞开落登州冶戸姓名

臣窃见登州铁冶戸姜鲁等十八戸先陈状为家贫无力起冶逓年只将田产货卖抱空买铁纳官乞依条例开落姓名臣在本路日累次保明申乞与除免又准省牒勘会逐官往彼相度兼臣亲自巡厯到登州莱州子细体量得姜鲁等逐家委是贫乏积年不曽起冶再具保明申奏至今未见指挥臣因访闻得旧来州郡最出铁货縁人戸先乞起冶之后或遇家产销折无铁兴作官中并不认孤贫一面监勒送纳元额铁数以致破荡资业沿及子孙不能免者比比皆是虽遗利甚厚而富民惧为后患莫肯兴剏所以铁货日削经久不兴欲乞今后应系冶戸或有委实家产销折无力造作者并仰差官子细勘会如无弊幸即昼时保明申转运司与除落姓名讫申省若州县故纵及人戸妄有规避即许人告首官吏重行朝典告人与赏钱一百贯文仍令州县常切多方招召诸色人起冶不得住滞邀难如是人戸乐为铁货増羡寛民利国无甚于此

请罢同州韩城县铁冶务人戸

臣近闻同州韩城县铁冶务自来定占七百余戸内二百余戸厚有物力比见充里正人戸并各髙强只以冶戸为名经今五十余年影占州县诸般差役其冶戸内系第一等者每戸逐年供给冶务诸般所出钱不过三贯文外更别无所费况官中所得铁货只及十余万斤仍官支买炭并工匠钱三百余贯更差专监使臣一员兼体问得本县人戸以冶务全占却上等力役及致下等人戸差役频并供应不前若将上件铁数据等第均在一县人戸上每约纳官铁岁不过十斤至二三十斤况本处见卖每斤价钱二十四五文每戸岁纳官铁约费三五百文虽自来官禁烹炼彼中私卖甚多令百姓取便烹炼必然铁价转下兼令赴本县送纳于民至便又减省得监官一员只令本县令佐专管给纳仍得二百余戸兼充重难役次颇甚均济臣在任日方欲行遣属以移任欲乞下本路转运司选差清干官员往彼相度施行

论瀛州公用

臣昨奉勑就移此住縁本路久经灾涝流亡未复臣自莅事以来应系兵民边防凡干利害敢不悉心措置然而路当冲要使介相望迎劳供费之繁因循浸久臣方欲裁损一二而议者亦已云云孤危之迹不皇启处勘会本州岛公使钱每年二千贯凡百用度尽出其数看详旧例纷委无算今若据犒设军员并依旧外其诸般用度顿行减罢则众论未以为允或且仍旧则支费至广未知所济臣遂将前任自皇佑元年八月至皇佑四年八月终三周年计算约费用过钱三万三千贯文省是每年约用钱一万一千贯文窃縁本路州军公使钱除雄州毎年五千五百贯文外自余瀛州莫州恩州例皆毎年二千贯文况瀛州自分四路之后屯集军马事体用度与恩莫州不同无虑数倍欲百端图画亦所不逮若不害公则必伤民臣设于用度中量减其半则毎年尚使钱近六千贯除省钱外亦少四千贯文若依近降指挥广务回易亦恐所得不能满数况又河朔连岁不稔水涝未巳民力重困岂忍过有诛削以逭不虞之谤哉欲乞朝廷以雄恩莫等州公使钱参校特赐详酌指挥或委本路转运使提点刑狱躬亲取索合破钱数并前后体例别立酌中定制俾经久遵行臣以无状猥叨擢用公家之事不敢顾避然饰厨传称过客上下承习为日持乆所积未及毫末议者巳骇闻聴窃虑爱憎之口因起中伤之语疎外难立孤直易揺臣固不以毁誉之私变初终之节伏望陛下俯矜愚拙曲赐保全或谤毁之縁生繄圣神之明辩誓殚勤瘁上答隆私臣无任惶惧激切屏营之至

请罢里正只差衙前

臣伏见知并州韩琦上言乞罢诸路里正逐乡税赋只委戸长催纳三司巳牒逐处转运司相度去讫臣昨任河北备见诸州军所差里正只是准备衙前其秋夏二税并是户长催驱重役之中里正为甚毎县或无上等即以中等戸充家业少有及百贯者须充衙前应副重难之役例皆破荡其逃亡非命者比比皆是怨嗟愁苦所不忍闻今若依韩琦起请悉罢里正如衙前有阙即委令佐于一县诸乡第一等中选差物力最髙者充役如更有阙亦如此轮差委是经久公私利便庶几凋残之民稍获存济又縁里正系正月内差若伺候诸路转运司相度必恐迟延欲望圣慈特赐详酌早降指挥施行

包孝肃奏议集巻七

●钦定四库全书

包孝肃奏议集巻八

(宋)包拯 撰

○戒兴作(一篇)

请不修上清宫

臣伏见十一月初二日夜上清宫火谨按春秋传例曰人火曰火天火曰灾汉书五行志曰人火天火同为灾异皆以朝廷政令参验得失而劝戒焉说者曰贤佞分别官人有序则火得其性若信道不笃或耀虚伪则火失其性自上而降滥熖妄起为火不炎上今上清宫者乃祖宗修建以崇无为之徳今火燔之者岂焚修之人不务精洁以副陛下严奉之旨乎不然其天意垂诫于陛下乎固宜励精治道谨修人事以荅天变可也风闻道路云陛下存留道众似有缮修之意未辨虚实咸懐危惧况天下多事调发旁午帑蔵未实边鄙未宁岂可先不急之务重无名之率哉且宫观之兴自于唐室非古制也若谓先圣真容理当钦奉则景灵宫会灵观殿宇宏壮可以奉安愿陛下推仁慈之徳念疲敝之俗且务安之安之之理岂忍重困之也然外议纷纭颇甚惑众欲乞特降诏告谕以安众心

○兴利

请修蔡河堰并斗门

臣前权度支判官日窃见蔡河毎年上供斛斗系定额六十万石见管三十五纲自去年以来般运絶少庆厯五年内只般到一十六万二千七百六十七石比祖额计亏四十三万七千七百三十三石縁本河所管纲船至多秋冬行运不絶盖是催纲使臣等不切用心往来催趁致此亏欠万数不少兼访闻诸处斗门例皆破壊并不修补其斗门放水自有时候多是官员客旅计会不依时候开放洎纲船来时到彼即无水可行欲乞下三司指挥逐县所管斗门限日近须管疾速牢固添修不得走透水势仍令催纲使臣与所辖官员常切提举如依前曲徇颜情及信纵公人受幸不依时候开放致有邀难住滞并乞严断所有纲运或准前拖延不及元额其催纲使臣并乞重行责罚

○言财利

论茶法(二章)

第一章

臣窃见国朝茶利课额自收复江浙之后总山场榷货务逐岁共得钱四百余万贯太平兴国之初并是实钱其后西北边急于刍粟入中遂添估耗江淮出茶之所西北入粟之地不相应会以是实直尽为虚钱至大中祥符六年七年亦各及三百万贯末年虽不及元额在京榷货务尚得引钱一百五十万贯自顷年变法以来惟存虚额其实入之数益少近岁尤甚访闻去年江淮共亏一百三十万贯即未知在京榷货务所亏数目昨准勑节文三司奏据榷货务擘画以河北客人入纳及配率斛斗给过三色交钞内茶交钞毎一百贯文贴纳三十四贯支与一百贯茶货近又准勑命应买下庆厯五年分茶钞减十五贯毎一百贯只贴纳十九贯其皇佑元年茶钞依旧贴纳三十四贯縁客人百姓等于河北入纳给得交钞到京毎一百贯只直三四十贯今虽量与减数亦是与配率无异而欲望客旅兴贩及招诱入官其可得乎近盐铁副使仲简上言利害见送三司相度况前后累经定夺终无捄之之效以致为害益深盖不能究其本原而急于近利使之然也且茶课岁入数百万贯所以助经费而寛调度不可不审议也欲望特降指挥令三司将新旧之法子细参详定酌中之制俾经久可行委得公私利便即具保明申奏更乞朝廷再赐详酌施行

第二章

臣访闻今岁江淮山场榷货务见积压累年茶货一千一百余万斤并无客人算请盖自在京榷货务擘画每茶引一百贯文更贴纳三十四贯方支得一百贯文茶货后来商旅阻节不行毎年课利并税钱亏欠数百万贯则国家财用仰给何以取济今发运使施昌言近巳到阙欲乞令昌言与三司使副将今来茶法子细公共从长定夺合如何擘画即得公私利济经久可行

言陜西盐法

第一章

臣奉勑差往陜西与转运使并范祥面议盐法利害縁臣前任本路转运使备知前来盐法自庆厯二年因范宗杰擘画禁榷之后差役兵士车牛及逐州衙前等般运盐席往诸州官自置场出卖以致兵士逃亡死损公人破荡家业比比皆是所不忍闻其衙前估计家业毎直一贯者即管认般盐两席虽家业巳竭而盐数未足嗟怨之声盈于道路前后臣僚累言不便乞复旧法通商以捄闗中凋弊有司执议终不施行昨因范祥再有起请兼叶清臣曽知永宁军见其为患之甚因乞依范祥擘画用通商旧法令客人于沿边入纳见钱收籴军粮免虚抬贵价入中斛斗于榷货务大支官钱兼寛得诸般差役劳扰此乃于国有利于民无害理甚灼然但以变法之初豪商猾吏悉所不乐而议者沿其岁入课利稍亏于前而横有沮议乞复旧法若旧法诚善复之无疑但恐为害浸深耳且法有先利而后害者有先害而后利者若复旧日禁榷之法虽暴得数万缗而民力日困久而不胜其弊未免随而更张是先有小利而终为大害也若许其通商虽一二年间课额少亏渐而行之必复其旧又免民力日困则久而不胜其利是先有小损而终成大利也且国家富有天下当以恤民为本今虽财用微窘亦当持经久之计岂忍争岁入数十万缗不能更延一二年以责成效轻信横议不惟命令数有改易无信于下而又欲复从前弊法俾闗中生灵何以措其手足臣细详范祥前后所奏事理颇甚明白但于转运司微有所损以致异同耳臣固非惮其往来之劳妄有臆说实亦为国家惜其事体不欲徇一时之小利而致将来大患臣欲乞候到陜西相度如沿边近里州军粮储有备钱物可以那容得行新法公私未至大害其间或有未便之事即与逐司将通商旧法与今来新法公共从长商量损益且令通行如沿边粮储阙乏公私为大不便即具画一事状乞朝廷详酌指挥

第二章

臣近奉勑差往陜西相度盐法自入陜西界沿路访闻民间恐朝廷改法颇甚忧畏盖以前来禁榷之后差役人力般运盐席不堪其苦臣因谕以朝辞日面奉徳音所议盐法只要便人况圣上恤念闗中生灵必不忍重困人力羣情无不感悦臣今与本路转运及制置觧盐司同议且乞依新法施行兼为客人疑惑未肯入中巳牒逐司告示讫其有未便事件虽有减损即不亏官委是公私利便臣窃见天下岁入钱帛万数不少而近年财用窘乏何也盖自西事以来三路并仰给三司逐岁入粮草支榷货务见钱银绢香茶纳数千万贯是所入有限而所出无限安得不窘乏乎方今边防无事亦当以国家大计为先若不锐意而速图之臣恐日削月朘为害不浅万一小有警急何以取济臣固谓致朝廷窘乏如是者三路使之然也但令三路各自足用则帑廪何患不实哉只如陜西自有觧盐之利若尽以付与令计置粮草一二年后可全减榷货务毎岁见钱银绢等五千七百万贯其河北河东虽无觧盐然出产丝蚕米麦最多兼诸般课利不少河北只以连值灾伤朝省权且一切应副若将来丰稔逐路稍减冗官冗兵或移那兵马近南就食令转运司多方擘画计置粮草渐减入中见钱以寛县官经费不踰三五年则东南财用尽聚京师帑廪必有丰盈之望若乃轻信横议不究本末图目前之小利忽经久之大计窃恐难以善其后也望陛下留神省察

○议兵

请留禁军不差出招置土兵

臣闻京师者天下之本也王畿之内列营屯众此强本之兵也而国家近年以来边陲有警乃一例调发则卫兵日削恐非固宗社制戎狄之长策也臣以为畿兵虽有大故不可多调发前所谓京师者天下之本也强本者畿兵耳本固且强繇中制外则天下何患焉若调发不巳则耗其财力而弱其根本不惟隳祖宗之制独不念李唐天寳建中之事乎善马精兵悉出于外扈卫骁锐为之一空卒以重其后害此朝廷尤宜深虑也今河北河东沿边兵寡财匮卒有急难惟有民兵可用往尝籍之矣籍之未甚长策又从而释之縁河朔之民皆禀气劲悍义勇奋发矧又生习边鄙之利害素谙戎人之情伪他路校之不逮逺矣且向时点阅舍客取主又责以戸之上下以是籍之所得几何窃见唐李抱真民兵之制事颇相近故当时招义一军雄视山东将适今之宜可如抱真之制约而行之不以戸下曰足曰不足悉以丁力众寡登降其数而籍之不及数者即舍之取其中稍富实者令差出榖(阙)钱货以给藉丁之贫家如此得兵可倍往岁亦可以少抑兼并而贫悴之戸有所仰矣一则供馈不费二则羣情乐为其处置训练之法即有祖宗之旧制焉河朔民兵既壮而禁军留实京师则内外安矣今北人诡诈万状声言西讨修筑城栅点集军马乗此之际沿边亦宜宻令缮完而议者但恃盟约殊不设备万一邀求不巳稍不如意伺衅而发曷以御之此亦必然之兆得无熟思乎况边上武将未甚得人且将者人之司命而邦国安危所系择之不可不审审将之道不当限以名位但辨其能之可否茍得实材则擢而用之专而委之必有成功若不素为之具缓急旋图之则无所及矣伏望陛下少留圣意特赐省察

请那移河北兵马事

臣闻屯兵备边古今常制所患民赋有限兵食不充必须广为经度以给用度或岁有凶歉或冦至益兵则暴敛横取何所不至民既困矣敌何御焉此亦必然之也河北自失山后六州之险无以固守则蓄兵积粟常患不足只如顷年敌忽生变虽复请和终非经久之计兼沿边沃壤又尽为陂塘租税既无所入皆仰给县官虽竭天下之财以赡一隅当无事之时日常窘迫无数岁之备若少有屯集如何取济岂可坐观其敝而不务捄之之策哉欲望圣慈特出宸断宣谕执政大臣应沿边及近里州军兵马除各留防守外其屯驻驻泊诸军或令归营就粮诸军即分屯于河南兖郓齐濮曹济等诸州况逐处地利富实粮储易致率三年一代遇有警急实时起发不旬日可到岂有后期不及者邪且前代防边之兵三时务农一时敎战公私自足未有冗而且众坐縻廪食虚困疲民如今之甚者然执干戈御戎狄固不可阙在养之敎之得其宜则上下无困乏之患缓急用之则沛有余力矣议者若以成兵不可全减即有往年义勇强壮十八万余人以充其数縁河朔之民禀性劲悍生习边鄙之利害素谙戎虏之情伪校之南兵絶为精锐一则不费供馈二则羣情乐为其训练之法则有旧制存焉若谓兵食粗足虏好方坚趣过目前以为成算惮于更张措置臣恐日削月脧中外益以殚竭一旦用武即暴加重敛民心怨叛则肘腋之下皆为仇怨岂暇御外寇哉此国家根本之患若不表里协心锐意而速图之临事无及矣惟圣虑裁择不任恳迫之至

第二章

臣近曽上言以河北沿边州军蓄兵愈多积粟常少乞留防守外其屯驻驻泊就粮兵士等或令归营及分屯于河南曹郓等诸州遇有警急实时起发必无后期不及之患若谓边兵不可全减即乞将义勇乡兵以代其数臣伏见庆厯年中朝廷于本路先钞点到乡兵内拣刺得少壮约十八万余人作两番敎阅毎番三个月自九月一日起敎至二月终罢续准枢宻院札子只委自逐县令佐分为两番敎阅自十月至正月终放免更不支口食访闻后来因循不敎恐非所以纾患预备之长策也虽议者欲省资粮以为惜费之一端又况乡兵十约支粮斛三十二万余石盐七十余万斤乃河北一州之赋耳以河北地方千余里二十余州军若以一州之赋给乡兵十八万人比之屯驻驻泊就粮兵士一月之费可充乡兵一岁之用计其费则甚寡校其利则至博兼土人生而劲悍若训练稍精足可代戍边禁旅分屯内地此则利害灼然甚明欲望圣慈特赐指挥检会臣前进札子必赐裁处指挥

论宣毅军

臣窃见近年天下添置宣毅指挥以为郡县之备诚不可阙也然初议招募之时例物稍厚故民间无状积恶之辈悉投名籍中官吏等又急于数足以邀旌赏岂暇一一选择今来所在屯聚乃大为州郡之害骄悍狂悖结成羣党与效尤相扇动不能制凡有小可差使亦不敢用例皆姑息之今海内无事此辈尚敢如此若缓急驱之御冦焉肯用命不为祸首幸矣况前后作过伤害官员不少若不早为处置必恐浸成大患其逐处宣毅兵士欲望特行指挥令分擘于诸州互换屯驻所贵散其凶党免贻后悔仍乞特降宣命严赐约束应有罪犯并行决配

请移冀州就粮兵士归本州岛

臣窃见冀州见屯兵一万二千五百余人每年约支人粮马料三十八万余石内四千余人却系真定府就粮约支人粮马料十三万余石其春冬衣赐紬绢共支十万三千余疋布一万六千五百余叚绵一十三万五千余两随衣钱一万四千余贯料钱等毎月八千余贯勘会本州岛夏秋税斛斗共纳四万三千余石夏税紬绢五千四百余疋绵二万七千余两外逐年所少斛斗三十三万七千余石紬绢九万八千余疋布一万六千五百余叚并是转运司逐时旋擘画应副大凡兵士就粮须籍储廪有余便于计置之处方可屯泊未闻本处军食不足而能更赡别路兵马縁冀州所出赋税至少兼不通水路无由般运北去髙阳闗四程又非控扼之所盖当时臣僚不为国家经久计虑更屯别路兵马在彼不惟枉费粮食兼亦絶难计置即今本州岛民力凋残公私匮乏若朝廷不切处置将来必成大患其真定府兵士十四指挥欲乞专委本路安抚司令宻切相度合作如何擘画令并家属渐次抽归本路州军安泊况西路易得斛斗事理至便如赐允许只作朝廷意度指挥

请移冀博深三州兵马

臣昨准枢宻院札子奉圣旨令计会河北四路安抚司并都转运司同宻切相度合那移是何军马却于甚处有粮草州军就食约减省得多少粮草仍具委得穏便联署闻奏臣寻与逐路安抚司并都转运司宻切相度那移军马及减省粮草数目巳联署申奏讫今具逐处那移军马减省得粮草画一如后

一冀州那移马军十一指挥人员兵士共四千三百八十二人马九百四十七匹往(阙)项州军阙就食粮草

八指挥系真定府所管

四指挥往真定府

骁锐第三指挥三百五十八人

云翼三指挥

第八指挥四百四十九人

第十一指挥四百七十三人

第十三指挥四百七十一人

两指挥云翼往大名府

第十四指挥四百六十二人

第二十一指挥四百七十人

一万捷第一指挥四百三十九人往懐州

一万捷第七指挥三百七十五人往卫州

两指挥系髙阳闗所管并骁捷右厢往恩州

第三指挥四百二十五人

第五指挥四百五十人

一冀州毎年减省得下项粮草

料钱一万四千七百七十五贯

粮四万五千一十二石

草一十五万七千三百一十一束

料一万五千七百三十一石

一博州那移振武两指挥人员兵士共九百四人往澶州

一博州毎年减省得下项军粮

粮一万二千余石

一深州那移马军云翼两指挥人员兵士共九百七十九人马四百一十四匹

一深州毎年减省得下项粮草

粮八千八百八十一石

草一十一万九千二百三十二束

料一万一千九百二十三石二斗

右臣实见冀博深三州粮食最为阙少近虽计置得约及一年巳来縁支多收少其冀州又不通水路即今民力困竭便籴辇运俱不能及须且那移兵士往前件州府况逐处军粮有备兼通黄御河易为般运伏乞圣慈令检详前状早赐指挥

请移配河北作过兵士往向南州军

臣窃见河北州军近年时有兵士结连为过其头首皆依法断遣外所是随从之人及诸般为非勘结之际情理偶未彰灼所司务从轻典各行降配多只于本州岛或邻近州军移配近下军分此辈元是上军一旦因事降配却于本州岛或邻近执役见有同类岂无惭悚则包藏祸心转欲为非扇惑兵伍深不穏便欲乞特降指挥下河北逐路安抚司应今后兵士等作过合行降配并令移配向南州军本城或牢城收管如合配广南逺恶处者自依元条施行

包孝肃奏议集巻八

●钦定四库全书

包孝肃奏议集巻九

(宋)包拯 撰

○议边

进张田边说状(赐张田勑书附)

右臣以懦庸之质荷边帅之任才轻责重不能称职进退殒越罔知所措伏自北虏请和以来边境无事垂五十载守御之备因循浸久将领之选未甚得人卒伍之辈复多骄惰若不精加擢择一旦缓急用人以庸谬之将总骄惰之卒必先事而败虽有犀甲利器焉所施哉况虏中日有事宜奸诈万状不可谓要盟甚固万无负徳往年之事亦可明矣孙子曰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也无恃其不攻恃吾之不可攻也若沿边长吏兵官悉得有才之士委而用之上下协济庶几后患可弭臣昨待罪谏署未尝不论列及此今叨边寄安敢循黙而不倾竭愚虑图所以为报哉臣窃见殿中丞通判信安军张田性质端劲文艺该博周知河朔之事尝着边说七篇词理切直深究时病輙敢缮写进呈伏望陛下万机之暇少赐观览则沿边利害粲然可见仍乞宣谕两府大臣参议可否锐意而预图之实天下幸甚凂渎宸聴臣无任悚悸激切屏营之至

勑书下安信军通判殿中丞张田

勑张田省髙阳闗路都部署兼安抚使知瀛州包拯奏窃见汝性质端劲文艺该博周知河朔之事尝着边说七篇词理切直深究时病輙敢缮冩进呈仍乞宣谕两府参议可否事汝举术精深志虑宏逺能穷边琐善启忠规文成七篇说通三训虽杜牧之之注孙子臧嘉猷之集羽书会稡研覃曽不是过也览观之际良深叹嘉故兹奨谕想宜知悉论

边将(二章)

第一章

臣近者累曽上言以河北沿边将帅未甚得人特乞精选其代州尤不可轻授縁代州与云应等州相去至近路又坦平古今最是难控扼之所太宗朝以骁将杨业守之业殁继以给事中张齐贤守之其慎重用人如此自后边鄙无事然亦用武臣中有材略者今朝廷委任郭承佑必恐败事按承佑累任无状朝野共知物议喧然以为不可且北人请命厯年多矣然恩过则生骄安久则忘备理之常也况西北二人自古尝恶其连盟协势以为中国之患以今观之衅端巳兆庙堂之上所宜窥之未萌而为国家锐意而逺虑也今天下不患乏人患在不用用人之道不必分文武之异限髙卑之差在其人如何耳必当考以应敌制胜之略词以安边御众之宜观辞气之瓌竒举动之方重者擢而用之则取人之要无大于此况河北河东同时地震变异如此不可不惧臣先进札子言之颇详其承佑欲乞早令召还别用能者沿边守将畏懦不胜任者亦乞速赐移易若不预为之具缓急图之则无及矣惟陛下特留圣意则天下幸甚

第二章

臣近到本任访闻契丹自贺干元节人使回后即目颇増幽涿等州兵官及不辍移易军马观其奸计殊未可测况沿途城寨如雄覇保等州安肃广信顺安等军最是要切之地与北敌接境路径平坦絶无险隘控扼之所全籍守将得人以为备御縁逐处知州并兵官向来轻授未甚选擢若非绮纨少年即是罢军老校但持张皇引惹之说以为身计其它训练备御之法有名无实此最河朔之大患也即今边任守将当无事之时俾莅一郡或无败阙若猝然用之御冦必先事而败矣欲望圣慈特赐指挥令于武臣中不以职位髙下但素有武艺才略可为将领者精选三数人若先有微累亦弃瑕録用俾分守沿边要郡训练兵甲大为之具庶几上下熟其节制缓急用之则沛有余力而后患可弭矣伏望圣慈早赐裁处施行

请选雄州官吏

臣昨送伴虏使到白沟驿窃见瀛莫雄三州并是控扼之处其雄州尤为重地今髙阳闗一路全藉塘水为固然雄州据塘水之地州城至北界只三十里路径平坦絶无蔽障之所其间居民又系两地供输以至本州岛衙校及诸色公人等多是彼中人戸充役凡欲商量处置事宜必被窥伺往往先意漏泄窃恐浸成大患若知州通判驻泊都监等各得其人则责以抚驭守边之术凡事递相闗防必无他虞万一轻授即未免为朝廷之忧縁塘州军可为边境之固者乃北倚雄州为重耳虽城壁坚峻而两界人戸悉处其中深可为虑也欲乞特降指挥今后应雄州通判驻泊都监等并令特选慎重有材略及武艺之人庶免败事兼髙阳闗主兵帅臣亦乞早赐差选

论契丹事宜(三章)

第一章

臣伏见契丹近遣人使复有请求今朝廷重遣使命以答其意者盖覊縻不絶之谊也且北敌自先朝请盟之后边鄙无事垂四十年近因昊贼背畔以来邀乞无厌情伪可见臣访闻契丹官吏薄于俸给人民窘于衣食故自将相而下以及族帐久萌南牧之心所未欲者特其主耳亦非甲兵用度之未足种落上下之未和其力固有余也所以然者以国家岁入数十万计往还聘问之礼未之或阙无衅而动佳兵不祥不欲曲在彼耳非有服仁义崇徳让之道也其贪而好利忍而好杀强则骄傲弱则卑顺率北方之天性也故自古圣王以要荒治之来则驱而御之去则备而守之此制逺人之常道然无代不为中国之患议者或谓四夷乃支体之疾夫支体之疾亦根于心腹矣茍支体未宁则心腹安得无患愿陛下深鉴于此慎无忽焉又虑陛下左右或言事者有以契丹无事以安圣意谓彼君臣乐我和好盟誓甚固万不负悳窃恐有误于陛下也兵法曰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也无恃其不攻恃吾之不可攻也今既无故遣使是必以不可从之事为请乃其诡计耳但小不如意则欲以为词况今夏地震于并代之境盖阴盛之象且北方者中国之阴也又震于纯阴之地此天之有以示戒也岂徒然哉彼必有潜谋构隙之志尤不可不深虑也臣窃知沿边诸将未甚得人皆售进市恩结援固宠不讲方略不训士卒抚驭无术劳逸不均以致边备未完边廪未实一旦急用必先事而败且河朔地方千余里别郡数十与辽界连接深入之患甚可虞也而郡无善将营无胜兵卒有来如疾电去如脱兎缓急之际曷以御之臣毎念至此寒生毛骨况观今来事势乃必然之兆虽命两府重臣往逐路宣抚措置更望陛下频召执政大臣与总兵将帅乞丁宁训谕俾图议谋策选求将帅精练卒伍广为积聚以大警备之不然则惧贻陛下之深忧也臣区区之心无所云补惟陛下裁择

第二章

臣闻北方为中国之患其来久矣以古揆今未有恃盟好舎武备而不为后患者国家自契丹请命逾四十年沿边卒骄将堕粮匮器朽主兵者非绮纨少年即罢职老校隠蔽欺诞趣过目前但持张皇引惹之说训练有名无实得不熟虑乎臣昨奉命出境辽中情伪颇甚谙悉自创云州作西京以来不辍添置营寨招集军马兵粮积聚不少但以西讨为名其意殊不可测縁云州至并代州至近从代州至应州城壁相望只数十里地絶坦平此汉与胡古今所共出入之路也自失山后五镇此路尤难控扼万一侵轶则河东深可忧也不可信其虚声弛其实备兼闻代州以北累年来蕃戸深入南界侵占地土居止耕田甚多盖边臣畏懦不能画时禁止今若不令固守疆界必恐日加滋蔓窥伺边隙寖成大害银方成等亦縁此而致切不可忽也况边上将帅尤在得人昔太祖经营四方选勇干忠实者分控边陲以何继筠沧景李汉超闗南以备北虏郭进邢州以御太原姚令斌庆州董遵诲通逺军以捍西戎倾心委之锡赉殊异皆一任十余年不迁卒获其效今则不然莅事未几即从迁徙又何暇于训练备御乎臣欲乞今后应沿边要冲之处专委执政大臣精选素习边事之人以为守将其代州尤不可轻授如得其人责以实效虽有微累不令非次移替所贵军民安其政令缓急不至败事

第三章

臣等昨于正月初五日离北朝四日夜正旦馆伴并生辰馆伴与生辰国信使张尧佐副使张希一及臣等共十人同坐欲排夜筵方吃茶了其生辰馆伴副使张宥等先言云请暂约退左右有事要说左右既退张宥等言云雄州开东南便门多纳燕京左右奸细等人询问北朝事宜随事大小各与钱物此事甚不穏便请说与雄州臣等与张尧佐等实时以理对荅且巳相次张尧佐等依例先退臣等饮酒易衣而罢至来日到中路未坐御筵之前先令人白馆伴欲要咨闻相次馆伴召臣等于厅上六人同坐臣等说与馆伴云昨夕示谕雄州之事为未知子细不复欵答及至饮罢之后召上节中曽有在雄州指挥者方子细询问开便门事其人言雄州日近不曽开门凡有门戸并是旧来开置臣等寻语馆伴云此事的不足凭设使雄州诱纳奸细自有正门出入何必创开一门若只是郡中创开门戸出入此亦州郡常事何闗两朝之事若或北朝燕京及涿州等处开门本朝岂可言议兼本朝毎戒沿边不令生事非不丁宁边臣岂敢容易只如北边臣僚近年侵入南界创立城寨必是北朝不知知之必不容许况两朝载言誓书若欲欢好无穷莫若遵守盟约各保疆界其馆伴见臣等如此言说但言极是颇有愧色及臣等到雄州子细询开门去处并是李允则巳前曽开后来别无创置臣等合具奏闻欲乞宻诫雄州凡有体探事宜更加慎重免致漏泄

论昊贼事宜

臣窃闻余靖近进北朝回书其意未顺今杨守素朝辞将发未审朝廷如何处置今若纳元昊诚欵仍赐誓书窃恐北朝因之得以为词于理未便縁北朝结好四十年矣事无纎巨莫不徇从一旦骤违其意非计之得也况事体至大若不出于成算岂可容易拟议哉设欲恃北人之旧好纳西戎之新欵纵无后患亦防他变得此失彼恐未为福万一敌情忿戾乗衅而动则曲在我矣驩盟一失追悔何及此乃系国家安危之机可不慎乎兼知元昊先所陈请或未尽从且可再令商量稍缓其事数月之内彼中事机尽见然后图之惟陛下特赐省察

论杨守素

臣伏见西贼再遣杨守素诣阙请命而朝旨方议纳其诚欵此亦安民御边之长策也风闻道路云元昊欲岁纳青盐贸易茶货然未审虚实縁元昊数州之地财用所出并仰给于青盐自用兵以来沿边严行禁约者乃困贼之一计尔今若许以岁进数万石必恐禁法渐弛奸谋益炽不惟侵夺觧盐课利亦虑浸成大敝闗防或未能制若稍行捉捕则弃前恩结后怨此亦必然之势也议者复欲令运于闗东支用或许客人禆贩则又不免配率车乗转成搔扰固朝廷所宜慎重此举如不获巳则不若于前来许赐帛缯茶货数量与増加亦可以弭亡厌之求兼此剧贼猖狂难保沿边塞栅备御之具亦不可少懈縁臣疎外之职素不预议但采于物论知所以然敢罄公言少禆万一

论保州事

臣伏见保州城内兵士等自杀害官吏以来朝廷累行招谕及一面进兵攻取至今固守未下况地据要害境接敌界兼访闻契丹见屯兵界上以防托为名其安肃军广信军切须以宿将重兵镇守控扼以备侵轶之患且兵家之法惟务拙速今若用兵进讨则城坚难拔降勑招谕又人心未信倘不别议借置必恐变故难测此诚事机危迫之秋也固不可以寻常容易处之欲望圣慈于内臣选择素有材辩可任者令赍宻诏往彼缒入城中以诏旨一二亲自宣谕俾逆党知朝廷并贷前罪普与昭洗之意纵逆党迷惑未即信从其间诖误胁从之人以使命在彼必有他变或翻然改图矣昔唐徳宗朝李懐光据河中叛累命将帅攻城不下乃以给事中孔巢父及中使持诏入城慰抚未久部将牛俊斩懐光以城降此亦前事之可验也若但以诏勑于城外招安縁此辈自知恶逆罪不容诛亦未审朝廷确然推诚信寛贷之恩以城壁坚固粮食充足且务偷生茍延月日虽欲必取又縁诸处卒伍素不训习攻城之具亦旋创造不惟进攻之后城中生聚枉遭涂炭兼恐兵士等所伤必甚万一别有他虞事体不小尤不可不深虑也以臣博采外议若令亲信内臣赍诏入城谕以赦宥许其自新事必可济于理亦便

乞河北添籴粮草

臣累曽上言以河北河东沿边守将未甚得人特乞精选帅臣训练卒伍广为聚积以防后患而位疎言贱未赐开纳臣昨奉命出疆询访契丹情伪亦甚诸悉盖彼处官吏薄于俸给人民苦于衣食其下族帐各萌南牧之心所未欲者独其主与一二将相而巳亦非兵力用度之不足盖利国家岁入数十万不欲无衅而动耳然点集军马创造兵器无日无之观乃所为其志不小而议者但欲少安圣意谓彼君臣乐我和好盟誓甚固万不负徳窃恐有误于陛下也孙武曰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况河北河东京东地震尤甚沿边大水并阴气极盛之象兼又五星屡失躔次此皆灾异之大者且天之示变盖不虚发所以警悟于陛下勤勤如是固不可推咎四夷以忽天戒也其边上事宜不可不速为备御之具今虽遣臣僚往三路便籴縁逐处少得见钱恐难集事欲望特出宸断许于内帑支见钱或绢百余万匹逐路乗此之便相兼收籴俾仓廪稍实有数年之蓄庶少寛圣虑然后日御便殿召执政大臣与总兵戎帅丁宁训谕俾谋议画策讲求将帅练习兵旅缮完城垒以先警备之况当此可为之际若不锐意速图但务因循惮于更张措置恐非宗社之福必贻陛下之深忧也臣区区之心不能自巳惟陛下留神省察

再请移那河北兵马及罢公用回易

臣窃见天下之患在乎三路而河朔为患最甚冗兵耗于上公用蠧于下内则致帑廪空竭外则致生灵困敝臣前后累次论列乞那移兵马于河南州军及罢诸处公用回易寻委逐处安抚转运司相度终未见果决施行况北敌请和四十余年岁遗金帛数十万者是欲寛国用而纾民力尔今边鄙不耸正是保国息民之时而屯兵益众用度益广毎年河北便籴粮斛三四百万石约支见钱四五百万贯仅有三二年之备虽朝廷竭力应副亦所不逮日甚一日恐数岁之后必有不可捄之患至如寳元以前天下无事财货充足一旦昊贼猖獗调发旁午公私窘絶迄今未复以今事势较之往日则不侔甚矣万一或有警急何以取济且燕云者四支也河朔者心腹也幸而外无敌国之虞而令河朔涂炭如此是防手足未然之患而自溃其心腹也则朝廷安可不深虑而务捄之之策乎若上下协心更张措置如反掌之易而有太山之安又何惮而不为哉欲望圣慈宣谕两府执政大臣应沿边及近里州军兵马除合留防守外其屯驻驻泊诸军悉令归营就粮诸军即分屯于河南兖郓等诸州率三年一代遇有边事实时起发不旬日可到岂有后期不及者邪其诸州公用钱除沿边及人使路分州军量与増添外诸路一切禁止并不得回易则国用民力渐可完复惟陛下矜念元元断在必行若更令逐路相度则互执所见益无涯矣臣区区之心不能自巳伏乞陛下留神省察

请择探候人

臣窃见沿边州军探候事宜于体最急旧日何承矩李允则识敌之情伪大小必得其实后来葛懐敏亦能使人自王徳基王仁朂后惟务邀功冒名所遣既不得慎宻之人且从而声张之是致契丹累次全家捉过汉人去界上多添巡逻验认于今全不能深入只是到得四榷场及幽涿间传得民间常语或虚伪之事便为事宜且诸处自有机宜一司所管金币不少自来只备支赐与探事人近年甚有侵借过处兼沿边守将类不得人但图进取殊不以此为意正恐一日贼及境而不知也欲乞应系沿边自来探候事宜州军宻令知州通判及旧例管机宜人等尽籍见在当事人姓名仍具机宜司见管金币多少自来毎得甚事支与何等物几月日可来一报仍令多方求访旧日曽经探事人使用新差少年不谙事者并令废罢及只令探首领所在任将相何人山前山后人哀乐如何诸国臣与不臣并训练点集兵马造作奸谋年岁丰凶转移粮草凡干大事即许申报自余打围移帐放赦修城细碎寻常众人所见虚伪传闻之事并不可纳徒废金币无益于事伏望圣慈特降指挥仍乞严赐约束不得漏泄所贵逐处官吏用心缓急免致误事

论蛮贼事(二章)

第一章

臣窃见广南东路钤辖司奏据连州申勘到行者孙之道称蛮贼等三千余人商量入连州打刼勘会彼中兵甲数少巳差奉职周僧辨带兵甲一百人前去防托者縁广南英韶连贺四州并与湖南郴衡道永等州相接自蛮贼骚动以来彼处稍有备拟卤略无得贼计必谓岭南无备有侵轶之意兼闻八月九日蛮贼五百余人打刼连州桂阳县两村人戸财物牛马不少今来贼势转盛所差兵级数少必难枝梧况广南州郡并无城壁及攻守之具加之兵力绵薄无堪用者若不速议措置使此贼得便乗虚深入曷以御之欲望圣慈特降指挥下本路转运钤辖司令于逐州界首可控扼之处相度添置寨栅屯兵防托以警备之不然恐为患转大贻朝廷之深忧也

第二章

臣窃闻广南东路钤辖司奏蛮贼二千余人入连州界打刼杀害人命及使臣等并转运司奏乞差禁军及选有将略武艺使臣前来防托捉杀者臣先曽上言以连贺英韶等州最与荆湖南路接界切虑蛮贼以岭南无备乗虚深入縁彼中州县并无城壁及攻守之具兵力绵薄山路险阻缓急捄援不逮乞于逐处要害可控扼之所相度创置寨栅屯兵守把今蛮贼累次打刼其势稍甚若不令速剪灭为患不少如候朝廷差拨禁军恐无所及縁北人乍到不谙风土多染瘴疫之疾窃见唐时或岭南叛扰并自江西起兵进讨况虔吉等州疆境相接民俗颇同若选差使臣往彼抽发兵士或召募就近应副事体至便地里不逺人心可用欲望速降指挥

包孝肃奏议集巻九

●钦定四库全书

包孝肃奏议集巻十

(宋)包拯 撰

○粮道

奉诏河北计置斛斗日上殿

臣窃见河北阙粮州军例皆屯泊军马不少虽朝廷多方计置粮储应副縁支多收少夏秋二税又无准望若不别作擘画必恐向去大叚阙食且河北天下之根本士卒絶粮势必生变伏望圣慈详审事机且将阙粮州军土客兵士各随近便去处量与移屯河东或近南有备州军就粮供赡缓急应用必不误事候将来计置稍备渐令复旧但虑议者以防边兵士不可轻动况北人方守盟约虽有西讨之名岁月之间必未有衅若军无糇粮万一腹心自相扰乱为患益甚则国家之忧在此不在彼必然之事不可不深虑也

请支拨汴河粮纲往河北

臣奉勑差往河北提举计置斛斗縁河北转运司近年失于计置自灾伤之后近里州军例皆阙乏粮储有只支得一两月去处虽本司于去年秋擘画预给三说文钞配籴三百五十万自后又为安抚司以配籴不便乃借支诸州常平仓及那拨封桩斛斗外只令籴三十一万石为一年准备其斛斗又并未般到阙粮州军虚作见管数目不过夏初渐已支尽勘会三司先于别州支拨斛斗应副内汴河纲四十八万石见在河阳积贮及于京西支拨二十九万石各巳差官装发往卫州通利军下卸两月有余方起发得十七八万石其京东三十五万石令转海往沧州虽闻和雇客船一运只装载得三万余石一年可发得两运亦未见报起发次第近准中书札子令更配籴一百万石充军粮况河北河东水旱相继人戸流亡殆尽虽有存者亦宜抚恤不可重有搔扰虽欲抑配必恐无由办集臣自受命以来夙夕疚懐縁河北军粮支用浩瀚毎月约支五十万石一年约支七百万石或缓急添屯军马所费转多今来若不自京师及早急速计置往彼秋初必致阙误至时卒难擘画应副河北腹心之地粮食稍絶必有他变为患不细近闻江淮发运司今春头运并是和雇客船非乂到岸当此水势调匀之际兼人船完备乞令三司相度便添钱和雇那拨斛斗二百万石往卫州或通利军下卸即不可更候第二运盖五六月后水势浩大官船必不能前去且捄济河北惟有此路舍是则无以为计若稍更迟疑即不及矣伏望陛下早赐指挥三司施行

请于懐卫籴米修御河船运

臣窃见御河上自懐卫通利军下至沿边州军顺流般运斛斗无便于此即目纲船大小只及三四百只兼多是损壊者北京虽有造船场縁累年巳来官司下切点检兵士物料等并是将别处支用日近方鸠集工匠打造又难得材植欲乞特降指挥下河北都转运司选差知次第干事官员于镇府界西山采斫木植作栰前来令本司更于诸处尽底刬刷工匠差官专监并手造船及添修损壊者旋支往本河辇运况懐卫州素号沃壤斛斗至贱可以计置应副沿边州军只患无船若得船三二千只舳舻往来衔尾不絶即边储无匮乏之虞兼免贵价入便枉费官钱

请河北及时计置斛斗

臣窃见河北今夏二麦大熟近朝廷支拨见钱及本路应系诸般封桩钱等并令收籴共及一百万石逐路粮食虽及年支亦须接续计置兼沿边便籴以三说新法全未有客人入中巳具事由闻奏乞令沿边且用见钱交钞入中一二年至今未降指挥今秋田苗甚好将来必是丰稔若不预为擘画必临时措置不及况积蓄军储无便于此时不可失也访闻边郡甚欲得银绢等博籴或朝廷以三说新仃不欲改法即望圣慈特许于内库支借银绢一百万疋两令转运司分配与沿边州军依见钱价例收籴诸色斛斗不惟边储有备兼免贵价入便大支却在京钱物等事体至便

请添河北入中粮草

臣伏读前汉赵充国传充国尝谓大司农耿寿昌曰于金城湟中籴榖三百万斛羌人不敢动矣寿昌请籴百万斛乃得四十万一失此册羌人故为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事既然矣若四夷猝有动揺相因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也是知粮储有备则边患不足恤矣臣窃见河北沿边州郡军粮未备屯兵少处约及二年如定州屯兵稍众只及一年有余况中山最是控扼之所若非次添屯军马不支数月缓急如何取济虽朝廷财用窘迫力所未及然河朔根本之地自强敌讲好观衅而动诡诈万状固不可信其虚声怠其实备孙子曰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也无恃其不攻恃吾之不可攻也今若计度粮草处置边事且循旧制不务施为臣恐日甚一日有不可捄之患矣故曰金城汤池带甲百万非粟不能守可不熟虑乎欲望圣慈特降指挥令三司应河北沿边州军且令依旧入中若以倍费官钱即乞支拨见钱百万贯趁今夏二麦丰熟之际于近便处及时收籴却自御河辇运往沿边州军以实储廪比之贵价入中其利甚厚仍乞速赐指挥施行

○求退

求外任

第一章

臣以极陋至庸之质过叨甄擢猥参近侍仍预谏职才微责重何以云补伏惟陛下以英睿之徳兼夷旷之度询求谠议容纳愚直此诚臣百千载之一遇也然以位疎言贱罕或施行上则负陛下求治之心下则忤执政用之之意且忠良介特之士在下既不能进奸猾苛暴之人居职又不能退公议日迫无以逃责久兹忝冒实不皇宁伏望陛下悯以无他矜乎不逮寛其罪戾赐以保全俾出领于单麾庶少图于薄效臣欲乞江浙一次知州任使臣无任恳愿激切之至

第二章

臣近者上殿曽具札子进呈乞江浙一次知州任使至今未奉指挥进退悚惧启处不宁窃念臣识闇材驽任优责重于国家之大事无可济于朝廷之庶务不能周献替既无所闻论议又不足信冒荣滋久腼颜不皇退揣至庸愿全素守伏望陛下曲回圣造俯谅愚衷特与保全俾从外任誓图报效靡惮捐糜臣无任祈恩竢命激切屏营之至

第三章

臣生于草茅蚤从宦学尽信前书之载窃慕古人之为知事君行巳之方有竭忠死义之分确然素守期以勉循而况亲逢盛辰骤被殊用寘诸侍从之列擢处谏诤之班臣于此时敢忘图报至于朝廷之政或阙国家之计所先爵宠非贤权幸干进臣尝披沥肝胆冒犯威颜寔忌讳之不知曷怨仇之足避滥当所职既竭乃心然才无所长愚有不逮虽间形于狂瞽徒仰紊于睿聦止成塞责之虚名讵见已行之实效犬马之贱岂惮沟壑之弃捐尘露之征无禆山海之髙大上则孤圣君之盛选下乃迫多士之公言势难茍安理宜知退向者屡陈封削未赐允俞尚出入于轩闱毎惭羞于面目伏望皇帝陛下察臣愚直匪为身谋悯臣孱微所忧任重从其危恳委以外藩献替之司庶免妨贤之咎循良之寄誓坚尽瘁之诚干触冕旒臣无任祈恩竢命恳迫激切屏营之至

第四章

臣近曽陈乞外任差遣蒙降中书札子奉圣旨令依旧供职者伏念臣立朝孤直荷圣奨知每竭肺肝勉图报塞虽夙夜匪懈务进于瞽言而岁月逾深讫无于善状臣当坚辞所职退避能贤思之甚详志方不夺伏望皇帝陛下察臣危迫惠此顽冥特霈俞音俾分便郡茍全要领幸出于回容誓竭糜捐终酬于覆载臣无任祈恩竢命激切屏营之至

第五章

臣近者累次陈乞外任差遣蒙降中书札子奉圣旨令依旧供职寻再具状陈乞未蒙指挥施行伏念臣夙以愚直无所云补久污髙明之地弥负素餐之责愿避贤路庶塞公议伏望陛下矜其拙讷赐以保全俾领郡麾少图涓效臣无任恳悃竢命之至

第六章

臣前后六次具状并札子陈乞外任差遣近又准中书札子奉圣旨以臣到院未及二年依天禧元年新降诏书令依旧供职者臣迹孤望轻才短责重上不能广圣主之徳下不及捄当时之弊若乃不愧屋漏罔恤人言虽茍逭于邦刑恐难逃于阴谴伏望皇帝陛下察其审分鉴此由衷特推从欲之恩免罹非据之咎冒渎宸聴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第七章

臣近以起居舎人吴奎差知宻州曽具论列未赐施行进退忧惶罔知攸措伏念臣孤危之迹多仇少与待罪谏列垂及二年竟不能有所建明少禆万一而陛下圣度渊深终赐保全虽明主之恩不忍轻去在愚臣之分固难自处伏望圣慈指挥检会臣前后累次陈乞外任差遣因依许除江浙一便郡誓殚薄效上荅鸿恩臣无任恳迫竢命之至

包孝肃奏议集巻十

●包孝肃奏议集原跋

孝肃包公名塞宇宙小夫贱隶类能谈之第其平昔嘉谟谠论闗国家大体者虽搢绅间或未尽闻庐江帅毗陵胡公彦国倅建安章公籍一日相与言曰此邦素多竒士如包公实间出也惜其后无显人弗克为之发扬因搜访遗藁欲传之为不朽计有摄助敎苏林进曰林旧蔵公奏议集十巻亡于兵火今淮左总司属官徐公修家有是本请往求之遂不逺数百里手抄以归前所谓嘉谟谠论悉粲然在目矣帅倅得之喜曰兹可以广吾志也乃俾祗若是正讹谬镂板郡学且命録公传及祠记逸事附于末其好贤乐善之诚盖如此不可以不识绍兴二十七年九月望日左修职郎充庐州州学敎授括苍吴祗若书

孝肃包公奏议十巻绍兴间胡帅治庐以公本庐人丘墓祠堂在焉命置板郡学艰难悉为煨烬独岁时蒸尝之奉得不废祀典淳熈元年春郡既肇新学宫别作公像迎致于东序惧其书之弗传将敬慕有时而怠乃访旧本于学正汤氏家敎授霅川吴公芸又从幕属假番阳辛氏所蔵补亡书七篇是正讹谬及遗脱计二百八十六字遂为缮本锓版以附新学或公之道未坠于地读者必慕其为人且以遗君子之乡知名节取重于世尚友先烈庶几乎遗风之不泯是磻老区区建学刋书之意也夏五月书成合肥假守东平赵磻老敬书其后 附录: 包孝肃奏议十卷 右皇朝包拯字希仁合淝人天圣五年进士权御史中丞知开封府为人刚严闻者惮之虽闾里童稚妇女亦知其名性不苟合未尝伪色辞以恱人平生无私书不受干请虽故人亲党一皆絶之(四库全书·史部·目录类,经籍之属·郡斋读书志·卷四下) 包孝肃奏议十卷 鼌氏曰包拯字希仁合淝人天圣五年进士为御史中丞知开封府为人刚严无私闻者皆惮之汪玉山序公奏议分门编类其事之首尾时之先后不可考也如请那移河北兵马凡三章其二在第八卷议兵门其一乃在第九卷议边门其不相贯穿如此今考其岁月系于每章之下而记其履歴于后若其岁月可见于章中者不复重出与夫不可得而考者不容于不阙也庶几读者尚可以寻其大槩云如劾罢张方平宋祁三司使而奏议不载岂包氏子孙所不欲以示人者邪(四库全书·史部·政书类·通制之属·文献通考卷二百四十七) 包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也始举进士除大理评事出知建昌县以父母皆老辞不就得监和州税父母又不欲行拯即解官归养后数年亲继亡拯庐墓终丧犹徘徊不忍去里中父老数来劝勉久之赴调知天长县有盗割人牛舌者主来诉拯曰第归杀而鬻之寻复有来告私杀牛者拯曰何为割牛舌而又告之盗惊服徙知端州迁殿中丞端土产砚前守縁贡率取数十倍以遗权贵拯命制者才足贡数岁满不持一砚归寻拜监察御史里行改监察御史时张尧佐除节度宣抚两使右司谏张择行唐介与拯共论之语甚切又尝建言曰国家岁赂契丹非御戎之策宜练兵选将务实邉备又请重门下封驳之制及废锢赃吏选守宰行考试补荫弟子之法当时诸道转运加按察使其奏劾官吏多摭细故务苛察相髙尚吏不自安拯于是请罢按察使去使契丹契丹令典客谓拯曰雄州新开便门乃欲诱我叛人以刺疆事耶拯曰涿州亦尝开门矣刺疆事何必开便门哉其人遂无以对歴三司户部判官出为京东转运使改尚书工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徙陜西又徙河北入为三司户部副使秦陇斜谷务造船材木率课取于民又七州出赋河桥竹索恒数十万拯皆奏罢之契丹聚兵近塞邉郡稍警命拯往河北调发军食拯曰漳河沃壤人不得耕邢洛赵三州民田万五千顷率用牧马请悉以赋民从之解州盐法率病民拯往经度之请一切通商贩除天章阁待制知谏院数论斥权幸大臣请罢一切内除曲恩又列上唐魏郑公三疏愿置之坐右以为龟鉴又上言天子当明听纳辨朋党惜人才不主先入之说凡七事请去刻薄抑侥幸正刑明禁戒兴作禁妖妄朝廷多施行之除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尝建议无事时徙兵内地不报至是请罢河北屯兵分之河南兖郓齐濮曹济诸郡设有警无后期之忧借曰戍兵不可遽减请训练义勇少给糇粮每岁之费不当屯兵一月之用一州之赋则所给者多矣不报徙知瀛州诸州以公钱贸易积岁所负十余万悉奏除之以丧子乞便郡知扬州徙庐州迁刑部郎中坐失保任左授兵部员外郎知池州复官徙江宁府召权知开封府迁右司郎中拯立朝刚毅贵戚宦官为之敛手闻者皆惮之人以包拯笑比黄河清童稚妇女亦知其名呼曰包待制京师为之语曰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旧制凡讼诉不得径造庭下拯开正门使得至前陈曲直吏不敢欺中官势族筑园榭侵恵民河以故河塞不通适京师大水拯乃悉毁去或持地劵自言有伪增歩数者皆审验劾奏之迁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奏曰东宫虚位日久天下以为忧陛下持久不决何也仁宗曰卿欲谁立拯曰臣不才备位乞豫建太子者为宗庙万世计也陛下问臣欲谁立是疑臣也臣年六十且无子非邀福者帝喜曰徐当议之请裁抑内侍减节冗费条责诸路监司御史府得自举属官减一岁休暇日事皆施行张方平为三司使坐买豪民产拯劾奏罢之而宋祁代方平拯又论之祁罢而拯以枢密直学士权三司使欧阳修言拯所谓牵牛蹊田而夺之牛罚巳重矣又贪其富不亦甚乎拯因家居避命久之乃出其在三司凡诸筦库供上物旧皆科率外郡积以困民拯特为置场和市民得无扰吏负钱帛多缧系间輙逃去并械其妻子者类皆释之迁给事中为三司使数日拜枢密副使顷之迁礼部侍郎辞不受寻以疾卒年六十四赠礼部尚书谥孝肃拯性峭直恶吏苛刻务敦厚虽甚嫉恶而未尝不推以忠恕也与人不茍合不伪辞色悦人平居无私书故人亲党皆絶之虽贵衣服噐用饮食如布衣时尝曰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者不得放归本家死不得葬大茔中不从吾志非吾子若孙也初有子名繶娶崔氏通判潭州卒崔守死不更嫁拯尝出其媵在父母家生子崔密抚其母使谨视之繶死后取媵子归名曰綖有奏议十五巻 论曰拯为开封其政严明人到于今称之而不尚苛刻推本忠厚非孔子所谓刚者乎奎博学清重君子人也抃所至善治民思不忘犹古遗爱介敢言声动天下斯古遗直也夫听谏者明君所难以唐文皇犹弗终于魏征观四臣面诤鲠吭逆心或不能堪而仁宗容之无咈诚盛徳之主哉屼世孝淑问难进义问强敏恕高行不陨家声有足美云(四库全书·史部·正史类,宋史卷三百十六) 包拯字希仁庐州人天圣五年登进士第累擢天章阁待制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使嘉佑六年迁给事中正三司使数日拜枢密使迁侍郎辞不受七年薨于位年六十四赠礼部尚书谥孝肃子綖初拯以大理评事知建昌县辞以亲年髙改和州管库而亲不欲去乡里遂解官就养及亲亡庐墓侧终丧不忍仕久之知扬州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拯曰第杀而鬻之俄有告私屠牛拯曰已割其舌矣非私杀也盗色变遂引伏尝使北敌敌典客曰雄州开便门欲诱纳叛人刺候疆事邪拯曰诚欲刺之自有正门何必便门也此岂尝问涿州门邪敌有沮色为御史言诸道转运加按察使之名以苛察相尚奏劾官吏更倍于前皆捃摭细故使吏不自安诏为罢之除陜西转运使既行数日有他路监司对而求章服者上不悦因传宣中书曰包拯使陜西未尝自言也可赍三品服赐之及知諌院数论斥大臣请罢一切内降又録唐魏郑公三疏请置座右及别条七事言明慎聴纳辨别朋党爱惜人才不主先入之说荡去疑法条责臣下牵録微过其论甚美在陜西奏罢斜谷务造船材木十万及罢七州河椿竹索数十万奉使河北言牧马占邢洺赵三州沃壤万五千顷悉请以予民从之知瀛州除放一路所负回易公使钱十余万仍奏诸州毋得回易公使钱遂为着令开封旧制讼牒令知牌司收之于门外拯知府开门使径至庭下辨曲直京师大水拯以势家多置园第惠民河上岁久堙塞遂尽毁去宦者伪増地契歩数悉奏劾之权贵为之敛迹权中执法请立皇嗣陈教养宗室之法责诸路监司聴御史府自举属官谏官御史不避二府荐举两制得至执政私第减一岁休暇日皆施行及攻罢张方平三司使而除宋祁拯又屡击祁在蜀宴饮过度遂除拯三司使翰林学士欧阳修疏拯所夺蹊田之牛罚已重矣又贪其富不亦甚乎拯居家避命者久之在三司和市上供物以革科率之扰其为人不茍合未常伪辞色以悦人平居无私书故人亲党亦皆絶之人多惮其方严虽里巷妇人穉子莫不知其名仕至通显奉已俭约如布衣时少为刘筠所知筠无子为奏其族子为后而请还其所没田庐(四库全书·史部·别史类·隆平集卷十一) 包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也举进士以大理评事知建昌县辞以亲年髙改和州管库而亲不欲去郷里遂解官就养及亲亡庐墓侧终丧不忍仕久之知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拯曰第杀而鬻之俄有告私屠牛者拯曰已割其舌矣非私杀也盗色变遂引伏徙知端州入为监察御史建言国家取士用人不得实岁赂戎狄非御戎之策又言诸路转运加按察使之名以苛察相尚奏劾官吏更倍于前皆捃摭细故使吏不自安诏为罢之使契丹敌之典客曰雄州开便门欲诱纳叛人刺候疆事邪拯曰诚欲刺之自有正门何必便门也此岂问涿州门邪敌有沮色为三司户部判官出为京东转运使改直集贤院徙陜西路又徙河北入为三司户部副使奏罢斜谷务造舩材木十万及罢七州河桥竹索数十万奉使河北言牧马占邢洛赵三州沃壤万五千顷悉请以予民事多施行擢天章阁待制知谏院张尧佐挟贵妃以请自三司使拜宣徽节度景灵羣牧四使拯上疏切谏语在尧佐传卒夺其宣徽景灵二使拯数论斥大臣请罢一切内降又録唐魏郑公三疏请置座右及别条七事言明察听纳辨别朋党爱惜人才不主先入之说荡去疑法条责臣下牵録微过其论甚美除龙图阁直学士复为河北转运使知瀛州除放一路所负回易公使钱十余万仍奏请诸州毋得回易公使钱徙扬庐二州庐即拯郷里也亲党有犯法者拯无少贷焉坐失保任降知池州徙江宁府召知开封府旧制讼牒令知牌司收之于门外拯使径至庭下辨曲直吏民不敢欺京师大水拯以势家多置园第惠民河上岁久湮塞遂尽毁去中贵人伪増地契歩数者拯奏劾之权贵为之敛迹嘉佑三年除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上疏请立皇嗣曰东宫虚位日久天下以为忧羣臣数以为言而陛下持久不决何也夫万物皆有根本而太子者天下根本也根本不立祸孰大焉仁宗曰卿欲谁立拯曰臣乞陛下豫建太子者为宗庙万世计耳陛下问臣谁立是疑臣也臣行年六十且无子非徼后福者仁宗喜乃曰当徐议之拯又上疏陈教养宗室之法责诸路监司听御史府自举属官谏官御史不避二府荐举两制得至执政私第减一岁休假日皆施行之张方平为三司使拯攻罢之而除宋祁拯又撃祁祁罢遂除拯三司使欧阳修疏拯所谓牵牛蹊田而夺之牛罚已重矣又贪其富不亦甚乎拯家居避命者久之六年拜礼部侍郎枢密副使七年终于位年六十四赠礼部尚书谥曰孝肃拯为人不茍合未尝伪辞色以恱人平居无私书故人亲党亦皆絶之人多惮其方严仕已通显奉已俭约如布衣时少为刘筠所知筠无子为奏其族子为后而请还其所没田庐有奏议十五卷(四库全书·史部·别史类·东都事略卷七十三) 包拯  孝肃公 字希仁庐州人举进士事仁宗至枢宻副使 公知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公使归屠其牛鬻之既而有告私杀牛者公曰何为割某家牛舌而又告之盗者惊伏徙知端州州岁贡砚前守縁贡率数十倍以遗权贵人公命制者纔足贡数岁满不持一砚归(巵史) 公在言路极言时事复为京尹令行禁止至今天下皆呼包待制又曰包家市井小民及田野之人凡狥私者皆指笑之曰你一个包家见贪污者曰你一个司马家天下称司马公曰司马家(家塾记) 公尹京号为明察有编民犯法当杖脊吏受赇与之约曰今见尹必付我责状汝第呼号自辨我与汝分此罪汝决杖我亦决杖既而包引囚问毕果付吏责状囚如吏言分辨不巳吏大声诃之曰但受脊杖出去何用多言包谓其市权捽吏杖之十七特寛囚罪止从杖坐以沮吏势不知乃为所卖卒如素约小人为奸固难防也公天性峭严未尝有笑容人谓包希仁笑比黄河清(笔谈) 公始及第以亲老侍养不仕官且十年人称其孝知开封府为人刚严不可干以私京师为之语曰闗节不到有阎罗包老(记闻) 公知谏院列上唐魏郑公三疏请置座右以为龟鉴为中丞奏曰东宫虚位日久天下以为忧羣臣数有言者卒未闻有所处置未审圣意持久不决何也太子者天下根本也根本不立祸孰大焉仁宗曰卿欲谁立公曰臣非才备位所以乞豫建太子者为宗庙万世计耳陛下问臣欲谁立是疑臣也臣行年七十且无子非邀后福者唯陛下裁察仁宗喜曰徐当议之(四库全书·史部·传记类·总录之属·宋名臣言行录前集卷八) 包孝肃公拯  曽巩 包拯字希仁庐州人天佑五年登进士第累擢天章阁待制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使嘉佑六年迁给事中正三司使数日拜枢宻使迁侍郎辞不受七年薨于位年六十四赠礼部尚书谥孝肃子诞初拯以大理评事知建昌县辞以亲年髙改和州管库而亲不欲去郷里遂觧官就养及亲亡庐墓侧终丧不忍仕久之知扬州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拯曰第杀而鬻之俄有告私屠牛拯曰已割其舌矣非私杀也盗色变遂引伏尝使北彼之典客曰雄州开便门欲诱纳叛人刺候疆事耶拯曰诚欲刺之自有正门何必便门也此岂尝问涿州门耶彼有沮色为御史言诸道转运加按察使之名以苛察相尚奏劾官吏更倍扵前日捃摭细故使吏不自安诏为罢之除陜西转运使既行数日有它路监司对而求章服者上不恱因传宣中书曰包拯使陜西未甞自言也可赍三品服赐之及知諌院数论斥大臣请罢一切内降又録唐魏郑公三疏请置座右及别条七事言明慎听纳辨别朋党爱惜人才不主先入之说荡去疑法条责臣下牵録惩过其论甚美在陜西奏罢斜谷务造舩材木十万及罢七州河椿竹索数十万奉使河北言牧马占邢洺赵三州沃壤万五千顷悉请以予民从之知瀛州除放一路所负回易公使钱十余万仍奏诸州无得回易公使钱遂为着令开封旧制讼牒令知牌司收之扵门外拯知府开门使径至庭下辨曲直京师大水拯以势家多置园第惠民河上岁久湮塞遂尽毁去宦者伪増地契歩数悉奏劾之权贵为之敛迹权中执法请立皇嗣陈教养宗室之法责诸路监司听御史府自举属官御史不避二府荐举两制得至执政私第减一岁休假日皆施行及攻罢张方平三司使而除宋祁拯又屡击祁在蜀宴饮过度遂除拯三司使翰林学士欧阳修疏拯所夺蹊田之牛罚已重矣又贪其富不亦甚乎拯居家避命者久之在三司和市上供物以革科率之扰其为人不茍合未尝伪辞色以恱人平居无私书故人亲党亦皆絶之人多惮其方严虽里巷妇人穉子莫不知其名仕至通显奉已俭约如布衣时少为刘筠所知筠无子为奏其族子为后而请还其所没田庐(四库全书·史部·传记类·总录之属·名臣碑传琬琰之集下卷六) 包拯字希仁合肥人举进士以亲老不就州县职后二亲继没庐墓终丧始入仕知端州端产砚拯岁满不持一砚归寻拜监察御史后知谏院数论斥权幸大臣请罢一切内降曲恩除龙图阁直学士歴知开封府拯立朝刚毅贵戚宦官敛手人以拯笑比黄河清语曰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讼诉者径造庭下前陈曲直吏不敢欺自三司使拜枢宻副使卒谥孝肃(四库全书·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江南通志卷一百三十八) 包孝肃祠在府治南濠内祀宋包拯(附)明黄金孝肃书院记(包孝肃公宋之名臣也其精忠直谏可比汉之汲长孺而过之视唐魏郑公出处尤正其廉节冠一时赵清献而下不论也其载诸宋史者炳炳与日月争光其传与天地相为悠久卓乎不可尚已苐公为庐人仕于庐者往往以簿书期会为心求能表章先贤以风后进则寥乎未之有闻监察御史阳城宋君克明来守是邦未踰年六事渐举百废具兴谓公乃乡贤顾可漫不加之意乎郡城有河河之中有洲旧为浮屠氏所据太守至是撤而去之因相其地庀材陶瓦鸠工事事南面建屋五间中坐公之像东西翼以夹室植竹木于四围而环之以墙前建大门其地峻迭石为梯数十级登焉题其额曰包公书院新杰壮伟过者为之改观择庠俊张福辈十余人读书其中而公二十四世孙大章亦与焉太守尝于祭毕谓诸生曰士学宜师圣贤若公乃表表焉百世可师者也吾欲尔曹居家行已则师公之孝立朝事君则师公之忠庶不负建新院之意福辈奉教帷谨间以书来属予记之呜呼为政贵识大体不务末节严先生祠堂范仲淹构之韩昌黎潮州庙王涤新之以其所关者大也孝肃之风足以廉贪立懦其有功于名教大矣不比之重而务其它可乎太守善斆乃及于是有以激人心而观风化可谓得其大体与况其所费悉出自规画一无所取于民其才之长又有过人者继自今庐之士气丕振或以直谏显或以廉节着忠臣孝子之门上绍先贤之芳躅未必不由此举基之是太守亦有大功于名教也于是乎书)(四库全书·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江南通志卷四十二) 包孝肃极子繶为潭州通判卒遂无嗣先是孝肃有出媵生子育于外繶妇崔素抚其母使谨视之及繶死乃取之归名曰綖人传包无后不知实有嫡嗣在也(四库全书·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江南通志卷一百九十六) 包拯字希仁合肥人过虔师事邑人陈晦之于崆峒山中(贑县志)(四库全书·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江西通志卷九十六) 包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仁宗时权知开封府旧制凡讼诉不得径造庭下拯开正门使得至前陈曲直吏不敢欺中官势族筑园榭侵惠民河以故河塞不通适京师大水拯乃悉毁去或持地劵自言有伪増步数者皆审验劾奏之迁谏议大夫京师谚云闗节不到有阎罗包老又曰笑比黄河清内外皆称为包待制云后谥孝肃立祠署左春秋祀之(四库全书·史部1地理类1都会郡县之属·河南通志卷五十五) 包孝肃公祠(在府治东祀宋开封府尹包拯明成化九年建嘉靖七年修明胡谧记开封府故有包孝肃公祠葢祀其知开封时功也前后公知是府者多名人奚独祀公葢公其尤也公所歴诸官皆有绩奚独祀公知府功葢开封京府其功可以该诸绩也惟公之在开封也刚毅不阿贵戚宦臣为之敛手犹若居御史諌议之论斥而且开门听讼吏不敢欺即广其知天长时断割牛舌讼之明也劾毁势家侵惠民河园榭即推其转运河北时请以牧马地赋民之惠也自奉俭约无异布衣诫子孙不敢犯赃罪即充其知端州时归不持一砚之操也与夫知瀛州而请罢回易在三司而置埸和易以免民供上之物则皆繇京府以达诸外郡者也然则公扬歴中外之绩举于是乎该矣故京师为之语曰闗节不到有阎罗包老人以其笑比黄河清童稚妇女亦知其名呼曰包待制云比卒太常乃并其亲老不赴调亲没庐墓之行谥曰孝肃葢实法所宜祀者此开封所由以祀公也而当时知是府者前公如陈文惠康肃兄弟继尹薛简肃威严如之后公如欧阳文忠吕正献济以寛简然皆为他善所掩其知是府功则莫与公并者此开封府所以独祀公也祠在府治厅事北创始未详岁月歴金元以迄我朝府列外郡祀事岁修不废祠则屡葺乃成化癸已前知府孙侯瑜以址隘宇将压相得府治巽隅隙地遂徙建焉工未就绪而孙侯卒令知府张侯岫至亟缮完之中为屋三间左右翼两厢各三间前竖门楼周缭以墉肖公像其中黝垩髹漆焕然一新张侯手书其扁曰包孝肃公之祠爰率僚佐落之而告慰公神如礼每春秋用牲醴致祭着为仪且裒公遗事奏议载锓以广传焉其尤知慕公者哉佥谓斯举不可无记以告将来张侯屡以为请因述开封府所以祀公之意俾人知公之功不独在开封也)(四库全书·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河南通志卷四十八) 包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第进士累官陜西转运使入为三司户部副使解州盐法率病民拯往经度之请一切通商贩后以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贵戚宦官为敛手拜枢密副使卒谥孝肃拯性峭直恶吏苛刻务敦厚虽甚嫉恶而未尝不推以忠恕也平居无私书尝言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者不得放归本家云(四库全书·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西通志卷八十六) 包拯字希仁合肥人天圣五年进士除大理评事调知天长县有异政徙知端州莅事明察不遗隐伏人称之为神明端产砚前守縁供贡率取数十倍以事权贵拯命制者止足贡数岁满不持一砚归寻拜监察御史疏请选广南知州又奏请广南添差职官章再上从之擢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尹拜枢密使人以其笑比黄河清童稚妇女亦知其名京师语曰闗节不到有阎罗包老卒谥孝肃(四库全书·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广东通志卷三十九) 题端州郡斋  包拯 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修干终成栋精刚不作钩仓充燕雀喜草尽兔狐愁往牒有遗训无贻来者羞(四库全书·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广东通志卷六十一) 宋包孝肃新祠记  张诩 端之名宦每以宋包孝肃公为首称而公之善政每以清正为之本观其自赋诗云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可知矣按史公立朝刚毅贵戚宦官为之敛手平居无私书故人亲党皆絶之至比其笑为黄河清又相目为阎罗包老虽古之遗直弗过也虽贵自奉如布衣时遗戒后裔出仕有犯赃者生不得归本家死不得祔祖葬虽古之真清弗过也故其守端也往往以直清着端产土砚前守缘贡悉取数十倍以遗权贵公命制者纔足贡数皆本乎直中来也及官满而归一砚不持皆本乎清中来也坐是地方千里民乐耕桑水蜑山猺趋庭向化端之父老至今传诵之不衰祭法曰法施于民则祀之若公者非其人耶端旧有祠以祀公在郡署仪门之左宋熙宁中郡守蒋续新建其后修废不一明混一之九十年为成化乙酉知郡事黄瑜始疏入祀典岁春秋飨以少牢之礼又四十年为弘治甲子总督都宪潘公以祠限郡署内凡东西往来瞻谒者弗之便也乃委郡守黄侯于郡署外之西百步许相地而改祠焉佥宪许公实赞襄之告成之日黄侯征诩文以记诩窃尝叹夫今昔生民之不幸也莫甚于官吏之贪亦莫甚于政刑之弗平盖贪则浚民膏血而凋瘁其本矣政刑弗平则赋敛繁而下疲于供应法网密而民无所措手足矣生意沮而廉耻丧礼让衰而盗贼起职此之由也又窃怪夫世之贪夫佞士事苞苴总货寳脂韦淟涊趋炎附势以争怜取宠为得计纵富敌郿坞贵穷公卿不旋踵祸败相继卒之身名俱丧间有幸而免者亦贻殃于子孙其视公之清风直道浩然天地之间尸祝俎豆名流百世之逺得失相去奚啻霄壤哉然则救其敝当若何是故惟直可以塞邪枉之路惟清可以澄贪虐之源昔舜命伯彛为秩宗曰直哉惟清夫交神明且不能外是而他求焉则以之而正心治人孰谓其不可哉此我都宪公注意乎是祠之迁也岂但寓怀贤之意而已耶将俾食禄与夫宦游而道出于兹土者造祠登拜之顷覩庙貌之焕然瞻遗像之如在肃然兴其仰止之心勃然笃其思齐之志殆见播清风而秉直道济济乎其人也则于世道端有赖焉都宪名蕃字廷芳崇徳人佥宪名暄字景辉开化人黄侯名颙字伯望莆田人观其好尚可以知其政矣祠经始于是年正月六日落成则四月朔日也弘治年月日(四库全书·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广东通志卷六十) 枢宻孝肃公包希仁(拯 天圣知江寜府) 讃曰孔门四科尤重政事岂其冉季而曰俗吏惟孝肃所至民物吐气直干必栋精钢讵钩磊落平生斯言卒雠蜚英乡耆鋭先推贤致飬亲闱寕不调官行通乎神明气塞乎天渊朝端惮其严毅邦计仗其斡旋京师伟其弹压牧伯赫其旬宣迅一时之剖决纷万口之流传民到于今姓而爵之今之从政者尚矩矱之(四库全书·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景定建康志卷三十一) 包孝肃公祠(包拯希仁尝尹开封有异政厥后汴人思之立祠于府治厅事之北始建岁月无考国朝成化间知府孙瑜徙建于府治之东隅隙地) 胡谧撰包孝肃公祠记 开封府故有宋包孝肃公祠盖祀其知开封时功也前后公知是府者多名人奚独祀公盖公其尤也公所歴诸官皆有绩奚独祀公知府功盖开封京府其功可以该诸绩也惟公之在开封也刚毅不阿贵戚宦臣为之敛手犹若居御史谏议之所论斥而且开门听讼吏不敢欺即广其知天长时断割牛古讼之明也劾毁势家侵惠民河园榭即推其转运河北时请以牧马地赋民之惠也自奉俭约无异布衣诫子孙不得犯赃罪即充其知端州时归不持一砚之操也与夫知瀛州而请罢回易在三司而置场和易以免民供上之物皆由京府以逹诸外郡者也然则公扬歴中外之绩举于是乎该矣故京师为之语曰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人以其笑比黄河清童稚妇女亦知其名呼曰包待制云比卒太常乃并其亲老不赴调亲没庐墓之行谥曰孝肃盖实法所宜祀者此开封所繇以祀公也而当时知是府者前公如陈文惠康肃兄弟继尹薛简肃威严如之后公如欧阳文忠吕正献济以寛简然皆为他善所揜其知是府功则莫与公者此开封所以独祀公也祠在府治厅事北创始未详岁月歴金元以迄我朝府列外郡祀事岁修不废祠则屡葺乃成化癸已前知府孙侯瑜以址隘宇将压相得府治巽隅隙地遂徙建焉工未就绪而孙侯卒今知府张侯岫至亟缮完之中为屋三间左右翼两厢各三间前竖门楼周缭以墉肖公像其中黝垩髹漆焕然一新张侯手署其扁曰包孝肃公之祠爰率僚佐落之而告慰公神如礼毎春秋用牲醴致祭着为仪且裒公遗事奏议载锓以广传焉其尤知慕公者哉佥谓斯举不可无记以告将来张侯屡以为请予因述开封所以祀公之意俾人知公之功不独在开封也(四库全书·史部·地理类·古迹之属·汴京遗迹志卷十一) 包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也举进士以大理评事知建昌县辞以亲年老改和州管库而亲不欲去乡里遂解官就养及亲亡庐墓侧终丧不忍仕久之知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拯曰第杀而鬻之俄有告私屠牛者拯曰已割其舌矣非私杀也盗色变遂引服徙知端州入为监察御史建言国家取士用人不得实岁赂戎狄非御戎之策又言诸路转运加按察使之名以苛察相尚奏劾官吏更倍于前皆捃摭细故使吏不自安诏为罢之使契丹敌之典客曰雄州开便门欲诱纳叛人刺候疆事邪拯曰诚欲刺之自有正门何必便门也此岂开涿州门邪敌有沮色入为三司戸部副使奏罢斜谷务造船材木十万及罢七州河桥竹索数十万奉使河北言牧马占邢洛赵三州沃壤万五千顷悉请以为民事多施行擢天章阁待制知諌院张尧佐挟贵妃以请自三司使拜宣徽节度景灵羣牧四使拯上疏切谏阻尧佐卒夺其宣徽景灵二使拯数论斥大臣请罢一切内降又録唐魏郑公三疏请置坐右及别条七事言明察聴纳辨别朋党爱惜人才不主先入之说荡去疑法条责臣下牵録微过其论甚美除龙图阁直学士复为河北转运使知瀛州除放一路所负回易公使钱十余万仍奏请诸州毋得回易公使钱徙扬庐二州庐即拯乡里也亲党有犯法者拯无少贷焉召知开封府旧制讼牒令知牌司收之于门外拯使径至庭下辨曲直吏民不敢欺京师大水拯以势家多置园第惠民河上岁久湮塞遂尽毁去中贵人伪増地契步数者拯奏劾之权贵为之敛迹嘉佑三年除右諌议大夫御史中丞上疏请立皇嗣仁宗喜乃曰当徐议之拜礼部侍郎枢宻副使终于位谥孝肃 拯为人不茍合未尝伪辞色以悦人平居无私书故人亲党亦皆絶之人多惮其方严仕已通显奉己俭约如布衣时(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名贤氏族言行类稿卷十九) 包拯察牛舌 枢宻包孝肃公名拯字希仁知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公使归屠其牛鬻之既而有告杀牛者公曰何为割某家牛舌而又告之盗者惊伏(四库全书·子部·法家类·疑狱集卷四) 盗割牛舌皇朝包拯字希仁举进士以大理评事知建昌县辞以亲年高改和州管库而亲不欲去郷里遂解官就养及亲亡庐墓侧终丧不忍仕乆之知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拯曰第杀而鬻之俄有告私屠牛者拯曰已割其舌矣非私杀也盗色变遂引服徙知端州及除御史中丞上疏请立皇嗣仁宗喜乃曰当徐议之礼部侍郎枢密副使终于位谥孝肃(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锦绣万花谷续集卷二十一) 包希仁 嘉佑七年五月辛未枢密副使包拯薨车驾临幸其第拯字希仁庐州人进士及第以亲老侍养不仕宦且十年人称其孝后歴监察御史为天章阁待制知谏院迁龙图阁直学士知瀛州又迁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为人刚严不可干以私京师为之语曰闗节不到有阎罗包老吏民畏服逺近称之歴御史中丞三司使枢密副使薨拯为长吏僚佐有所闗白喜面折辱人然其所言若合于理亦幡然从之刚而不愎此人所难也 二 王禹玉曰包希仁知庐州庐州即乡里亲旧多乘势扰官府有从舅犯法希仁挞之自是亲旧皆屛息(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事实类苑卷二十三) 不持一砚 包拯字希仁天性严厉未尝有笑容人谓包公笑比黄河清 知端州岁满不持一砚归 为京尹令行禁止闾里童稚亦知其名语曰闗节不到有阎罗包老天下呼为包待制又曰包家 诗曰直干终为栋直钢不作钩 宋庆厯中为御史中丞 拜枢密 谥孝肃(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氏族大全卷七) 王禹玉曰包希仁知庐州即乡里也亲旧多乘势扰官府有从舅犯法希仁戮之自是亲旧皆屏息(四库全书·子部·小说家类·杂事之属·涑水记闻卷九) 嘉佑七年五月辛未枢密副使包拯薨车驾临幸其第拯字希仁庐州人进士及第以亲老侍养不仕宦且十年人称其孝后歴监察御史为天章阁待制知谏院迁龙图阁直学士知瀛州又迁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为人刚严不可干以私京师为之语曰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吏民畏服远近称之歴御史中丞三司使枢密副使薨拯为长吏僚佐有所关白喜面折辱人然其所言若中于理亦幡然从之刚而不愎亦人所难也(四库全书·子部·小说家类·杂事之属·涑水记闻卷十) 包孝肃尹京号为明察有编民犯法当杖脊吏受赇与之约曰今见尹必付我责状汝第呼号自辨我与汝分此罪汝决杖我亦决杖既而包引囚问毕果付吏责状囚如吏言分辨不已吏大声诃之曰但受脊杖出去何用多言包谓其市权捽吏于庭杖之七十特寛囚罪止从杖坐以抑吏势不知乃为所卖卒如素约小人为奸固难防也孝肃天性峭严未尝有笑容人谓包希仁笑比黄河清(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说之属·梦溪笔谈卷二十二) 包孝肃笑比黄河清 包孝肃尹京号明察有编戸犯法当杖脊吏受财与约曰今见尹汝但号呼自辨我与汝分罪决杖我亦决杖既而包引囚问果分辨不已吏诃曰但受脊杖出何用多言包谓其弄令牌之于庭特寛囚罪止从杖坐不知乃为所卖孝肃峭劲未尝有笑容人谓包希仁笑比黄河清(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类说卷四十八) 华州西岳庙门里有唐玄宗封西岳御书碑甚髙数十丈砌数叚为一碑其字八分几尺余其上薄云霄也旧有碑楼黄巢入关人避于碑楼上巢怒并楼焚之楼既焚尽而碑字缺剥焚损十存二三也京兆姚嗣宗知华阴县时包希仁初为陜西都转运使纔入境至华阴谒庙而县官皆従行希仁初不知焚碑之由礼神毕循行庙内见损碑顾谓嗣宗曰可惜好碑为何人烧了嗣宗作秦音对曰被贼烧烧了希仁曰县官何用嗣宗曰县只有弓手三四十人奈何贼不得希仁大怒曰安有此理若奈何不得要县何用且贼何人至于不可捉也嗣宗曰却道贼姓黄名巢希仁知其戱也黙然而去(四库全书·子部·小说家类·杂事之属·默记卷中) 华州西岳庙有唐玄宗封西岳御书碑其髙数十丈接连数段为一碑八分书字几尺余旧有碑楼黄巢入闗人避于楼上巢怒并碑焚之楼既烬而字亦缺剥十存二三京兆姚嗣宗知华阴县时包希仁初为陜西都转运使才入境至华阴谒庙而县官皆从行希仁初不知焚碑之由谒神毕循行庙内见损碑顾谓嗣宗曰可惜好碑为何人烧了嗣宗操秦音对曰被贼烧了希仁曰要县官何用嗣宗曰县中只有弓手三四十人奈何贼不得希仁大怒曰安有此理若奈何不得要县官何用且贼何人至于不可捉也嗣宗徐曰都道姓黄名巢希仁觉其戏已嘿然而去(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说之属·湛渊静语卷二) 嘉佑四眞 嘉佑中富韩公为宰相欧阳公在翰林包孝肃公为御史中丞胡翼之侍讲在太学皆极天下之望一时士大夫相语曰富公眞宰相欧阳永叔眞翰林学士包老真中丞胡公眞先生遂有四眞之目欧阳公之子发棐等叙公事迹载此语可谓公言(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考之属·容斋随笔五笔卷三) 包孝肃公尹京时民有自言有以白金百两寄我者死矣予其子其子不肯受愿召其子予之尹召其子其子辞曰亡父未尝以白金委人也两人相让久之公因言观此事而言无好人者亦可以少愧矣人皆可以为尧舜盖观于此而知之(四库全书·子部·儒家类·童蒙训卷上) 先生因泛言交际之道云先人曾有杂录册子记李仲和之祖(见居三衢)同包孝肃同读书一僧舍每出入必经由一富人门二公未尝往见之一日富人俟其过门邀之坐二公托以他事不入他日复招饭意厪甚李欲往包公正色与语曰彼富人也吾徒异日或守乡郡今妄与之交岂不为他日累乎竟不往后十年二公果相继典乡郡先生因嗟叹前軰立已接人之严盖如此方二公为布衣所志已如此此古人所谓言行必稽其所终虑其所敝也或言近有为乡邑者泛接部内士民如布衣交甚至狎溺无所不至后来遇事入手处之颇有掣肘处曰为邑之长此等处当有限节若脱畧绳墨其末流之弊必至于此包李之事可为法也(时举)(四库全书·子部·儒家类·朱子语类卷一百二十九) 李仲和之祖与包孝肃同读书一僧舎出入必经由一富人之门未尝往见之后招饭李欲往包公正色曰彼富人也吾徒异日或守郷郡今日妄与交岂不为他日累乎后十年二人果相继守郷郡古谓言行必稽其所终虑其所弊也(四库全书·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卷三十八) 包孝肃(拯) 公一笑比黄河清关节不到惟阎罗包老而能恕人以情(四库全书·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卷五十) 李见居与包孝肃同读书一僧舎毎出入必经由一富人门二公未尝往见之一日富人候其过门邀之坐二公托以他事不入他日复招饮李欲往包公正色与语曰彼富人也吾辈异日或守乡郡今妄与之交不为他日累乎竟不往后十年二公果相继典乡郡盖二公为布衣时所志已有如此(以上记警轻赴人席)(四库全书·子部·儒家类·人谱__人谱类记卷下) 吕原明云京师人有以金银实二筐托付于其友数年而死其友往语其子子曰我父平日未尝一言此且无契券之验殆长者之误也其友曰我躬受之尔父岂待契券与汝汝必与闻哉两人相推无敢当其友遂持以白官时包孝肃尹京兆究其实断还其子世俗皆谓今人无复良心惟知有利耳闻是两人之风可以释世俗之疑矣(四库全书·子部·儒家类·人谱__人谱类记卷下) 包孝肃拯字希仁始及第以亲老侍养不仕宦且十年人称其孝(四库全书·子部·医家类·寿亲养老新书卷二) 京师人有以金银缯锦实二箧附放其相知数年而死彼人归诸其子子曰我父平日未尝一言及此且无契券之验殆公之误也其人曰我躬受之尔父岂待契券与汝必尝预闻哉两人相推无敢当其人持以白于官府时包孝肃公尹京验究其实断与子世俗之说皆谓今人无复良心唯有利耳闻是二人之风可以释一时之疑(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说之属·吕氏杂记卷上) 包孝肃为中丞张安道为三司使攻罢之既又自成都召宋子京孝肃复言其在蜀燕饮过度事改知郑州已而乃除孝肃遂就命欧阳文忠时为翰林学士因疏孝肃攻二人以为不可而已取之不无蹊田夺牛之意孝肃虽尝引避而终不辞元佑间蘓子由为中丞攻罢许冲元继除右丞御史安鼎亦以为言二人固非有意者然欧阳公之言亦足以厚士风也(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说之属·石林燕语卷十) 包孝肃公之尹京也初视事吏抱文书以伺者盈庭公徐命阖府门令吏列坐阶下枚数之以次进取所持案牍徧阅之既阅即遣出数十人后或杂积年旧牍其间诘问辞穷葢公素有严明之声吏用此以试且困公公悉峻治之无所贷自是吏莫敢弄以事文书益简矣天府虽称浩穰然事之所以繁者亦多吏所为本朝称治天府以孝肃为最者得省事之要故也(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说之属·却扫编卷中) 包拯 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天圣五年进士厯官龙图阁直学士御史中丞知开封府权三司使枢密副使迁礼部侍郎辞不受卒谥孝肃 书端州郡斋壁 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仓充鼠雀喜草尽兔狐愁史册有遗训母贻来者羞(庐州府志)(四库全书·集部·诗文评类·宋诗纪事卷十一) 诗言志秀干终成栋精刚不作钩包孝肃之志也人心正畏暑水面独摇风丰清敏之志也(若璩按清敏名稷字相之鄞人官枢宻直学士文彦博尝品稷为人似赵抃及赐谥皆以清得名 诗要句中有人此条合后司马公东坡公之诗可谓四公在焉呼之或出)(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考之属·困学纪闻卷十八) 包孝肃公家训 包孝肃公家训云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共三十七字其下押字又云仰珙刋石竖于堂屋东壁以诏后世又十四字珙孝肃之子也(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考之属·能改斋漫录卷十四) 包孝肃公训其子曰后世子孙仕宦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死后不得塟大茔之侧欧公与侄书曰汝欲买朱砂来在官宜守廉何得买官下物吾在官所除饮食外不曽买一物(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说之属·吹剑录外集) 包孝肃在言路极言时事复为京尹令行禁止至今天下皆呼包待制又曰包家市井小民及田野之人凡徇私者皆指笑之曰你一个包家见贪污者曰你一个司马家天下称司马公曰司马家(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仕学规范卷七) 吕许公夷简闻包拯之才欲见之一日待漏院见班次有包拯名颇喜及归又问知居同里巷意以拯欲便于求见无几报拯朝辞乃就部注一知县而出尤竒之遽使人追还遂荐对除里行自此擢用(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仕学规范卷七) 包孝肃公拯出知扬州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拯使归屠其牛鬻之既而有告私杀牛者拯曰何为割某家牛舌而又告之盗者惊伏拯立朝刚严闻者皆惮之至于闾里童稚妇女亦知其名贵戚宦官为之敛手旧制凡讼诉不得径造府吏坐门先収讼牒谓之牌司拯即命大开衙门使径至庭下自道曲直吏民不敢欺(已上出仁宗朝名臣传)(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仕学规范卷十五) 包孝肃公拯为三司户部副使奏罢秦陇所科谷务材木数十万及罢七州所赋河桩竹索十万民皆便之(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仕学规范卷十八) 包孝肃公知端州州歳贡砚前守縁贡率数十倍以遗权贵人公命制者纔足贡数歳满不持一砚归其知开封府为人刚严不可干以私京师为之语曰关节不到阎罗包老吏民畏服逺近称之为长吏僚佐有所关白喜面折人然其所言若中于理亦畨然从之刚而不愎此人所难也(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仕学规范卷二十一) 参政欧阳文忠公修三年加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事所代包孝肃公以威严御下名震都邑公简易循理不求赫赫之誉有以包公之政励公者公曰凡人材性不一用其所长事无不举强其所短势必不逮吾亦任吾所长耳闻者称善(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仕学规范卷二十二) 苕溪渔隐曰包孝肃拯合肥人及出守本郡不肯少屈法以阿乡曲之好故流俗稍稍谤议公乃为诗以见意其间一聮云直干终为栋衠刚不作钩其守正不回如此(四库全书·集部·诗文评类·渔隐丛话前集卷二十六) 欧阳公知开封日承包孝肃政猛之后一切循理不事风采或以包之政励公者公答曰凡人材性不一各有长短用其所长事无不举强其所短政必不逮吾亦任吾所长尔闻者服其言(吕氏家垫记曰包拯字希仁尝为京尹令行禁止天下皆呼为包待制又曰包家故市井小民及田野之人见徇私者皆指笑之曰你一个包家见贪污者曰你一个司马家葢当时亦称司马君实为司马家)(四库全书·子部·小说家类·杂事之属·何氏语林卷六) 李待制在仁宗朝当为州县官因邸吏报包希仁(包拯已见)拜叅政或曰朝廷自此多事矣承之正色曰包公无能为今知鄞县王安石者眼多白甚似王敦他日乱天下者必此人(四库全书·子部·小说家类·杂事之属·何氏语林卷十五) 司马温公言昔与王介甫同为郡牧判官包孝肃为使时号清严一日牡丹盛开包公置酒赏之公举酒相劝某素不喜酒亦强饮介甫终席不饮包公不能强也以此知其不屈(四库全书·子部·小说家类·杂事之属·何氏语林卷十八) 张某公以御史为执政包孝肃公代之建言台官不迁二府无所幸望则尽言矣张文定公方平为三司使孝肃极言其失遂罢归院宋景文公代为使文公亦为上言故事执政惟三司使知开封府与御史中丞耳包拯自府入台又言台官不为执政所可假以进者惟三司耳极力攻臣冀得其处而用宋祁其势必复攻祁不遂与之则三司使无其人矣孝肃逐景文公而代之遂迁西府孙文节公抃自西府迁右省御史韩绩言其不可仁宗曰御史谓谁可参知政事者韩素不经意卒然对曰包拯可仁宗熟视而笑曰包拯非昔之包拯矣(四库全书·子部·小说家类·杂事之属·后山谈丛卷一) 嘉佑中禁林诸公皆入两府是时包孝肃公极为三司使宋景文公守益州二公风力乆次最着人望而不见用京师谚语曰拨队为参政成都作副枢亏他包省主闷杀宋尚书明年包亦为枢宻副使而宋以翰林学士承旨召景文道长安以诗寄梁丞相略曰梁园赋罢相如至宣室厘残贾谊归盖谓差除两府足方被召也为承旨又作诗曰粉署重来忆旧逰蟠桃开尽海山秋宁知不是神仙骨上到鳌峰更上头(四库全书·子部·小说家类·杂事之属·东轩笔录卷十一) 旧开封府有府尹题名起建隆元年居润继而晋王荆王而下皆在焉独包孝肃公姓名为人所指指痕甚深(四库全书·子部·小说家类·杂事之属·癸辛杂识别集卷上) 欧阳公知开封日承包孝肃拯政猛之后一切循理不事风采或以包之政励公者公答曰凡人材性不一各有长短用其所长事无不举强其所短政必不逮吾亦任吾所长尔闻者服其言 宋均常言吏能弘厚虽贪污放纵犹无所害唯苛察之人身虽廉而巧黠刻剜毒加百姓识者以为确论(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宋稗类钞卷二) 京师人有以金银缯锦二箧托付于其相知数年而死彼人归诣其子子曰我父平日未尝一言及此且无劵契之验殆长者之误也其人曰我躬受之尔父岂待劵契与汝必预闻哉两人相推无敢当其人遂持以白于官时包孝肃公尹京究验其实断与其子(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宋稗类钞卷九) 包孝肃家训云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塟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共三十七字其下押字又云仰珙刋石竖于堂屋东壁以诏后世又十四字珙孝肃子也(据史孝肃无子当是嗣子(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宋稗类钞卷十三) 宣和中有反语云冦莱公之知人则哲王子明之将顺其美包孝肃之饮人以和王介甫之不言所利此皆贤者之过人皆得而见之者也(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宋稗类钞卷二十二) 包弹对杜撰为甚的包拯为台官严毅不恕朝列有过必力弹击故言事无瑕疵者曰没包弹杜黙为诗多不合律故言事不合格者曰杜撰世言杜撰包弹本此湘山野録载盛文肃度撰文节神道碑石叅政中立急问曰谁撰盛卒对曰度撰满堂大笑文肃在杜黙之前则知杜撰之说其来久矣(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宋稗类钞卷二十五) 同巷不亲 宋包孝肃公与人同巷亦不相亲(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山堂肆考卷二十八) 座右龟鉴 宋包孝肃公拯字希仁为司諌数论斥大臣权幸请罢去内降曲恩又列上唐魏郑公三疏请置座右以为龟鉴(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山堂肆考卷六十一) 关节不到 宋包拯字希仁合肥人仁宗时知开封为人刚严不可干以私京师语曰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至于闾里大小男女皆知公名宦官为之敛手旧制凡讼诉不得径造府吏坐门收讼牒谓之牒司拯即大开正门人径至庭下自道曲直吏民不敢欺(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山堂肆考卷六十四) 不事风采 欧文忠公修嘉佑中知开封承包拯威严之后治尚循良不事风采或以为言公曰人性各有长短予诚不能舍所长强所短也至于宠贵犯禁令又求茍免者必寘于法虽诏命有所不从(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山堂肆考卷六十四) 乞立根本 宋仁宗嘉佑中以包拯为中丞拯言东宫虚位日久天下以为忧夫万物皆有根本太子者天下之根本也根本不立祸孰大焉帝曰卿欲立谁拯曰臣非才备位所以乞豫建太子者为宗庙万世计耳陛下问臣欲立谁是疑臣也臣年七十且无子非邀后福者帝喜曰徐当议之(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山堂肆考卷六十八) 不持一砚 宋包拯字希仁合肥人为端州守州岁贡砚前守所取輙数十倍以遗权贵公命制者纔足贡数后官满一砚不持以归又陶岳亦尝知端州余靖过端访诸父老言前后刺史不求砚者唯包公与陶公二人(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山堂肆考卷七十三) 亲老不仕宦 宋包孝肃始及第以亲老侍养不仕宦且十年人称其孝(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山堂肆考卷九十七) 真先生 宋嘉佑中有四真之目富彦国真宰相包希仁真御史欧阳永叔真学士胡翼之真先生又元伯颜称廉希宪曰宰相中真宰相男子中竒男子(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山堂肆考卷一百三) 不交富人 朱子语録先人甞有杂録册子记李仲和之祖与包孝肃同读书一僧舍毎出入必经由一富人门二公未甞往见之一日富人俟其过门邀之坐二公托以他事不从他日复招饮意甚勤李欲往包公正色曰彼富人也吾徒异日或守乡郡今妄与之交岂不为他日之累乎竟不往后二公果相继典乡郡前辈立已接人之严如此(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山堂肆考卷一百十) 包拯衣纱 宋时一朝士五月五日起居衣纱公服为台官所弹三司使包拯亦衣纱公服阁门使白易之拯诘曰有何条例答曰不见旧例只见至尊御此耳遂从而易之(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山堂肆考卷一百八十八) 包孝肃 包拯字希仁合肥人宋仁宗嘉佑中尝知开封府为人刚正贵戚宦官皆为敛手闻者惮之以其笑比黄河清童稚妇女亦知其名呼为包待制京师语曰闗节不到有阎罗包老后除谏议大夫御史中丞迁礼部侍郎枢宻副使卒赠礼部尚书谥孝肃(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山堂肆考卷一百三十五) 笑比河清包孝肃尹京号为明察有编民犯法当杖脊吏受赃与之约曰今见尹必付我责状汝第呼辨我与汝分此罪汝决杖无我决杖既而包引囚问毕果付吏责状囚如言纷辨不已吏大声呼之曰但受脊杖出去何用多言包谓其市权斥吏于庭杖之十七特寛囚罪上从杖坐以沮吏势不知为其所卖卒如所约小人奸回难防也孝肃天性峭严未尝有笑人谓希仁笑比黄河清(笔谈)(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天中记卷三十四) 包老诫滥 宋包孝肃公拯知开封府京师语曰闗节不到有阎罗包老尝有家训云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没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中不従吾志者非吾子孙共三十七字下押字又云仰珙立石于堂东壁以诏后世(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纯正蒙求卷中) 衣纱公服 一朝士五月五日起居衣纱公服为台司所纠三司使包拯亦衣纱公服合门使白易之诘曰有何条例答曰不见旧例只见至尊御此耳乃易之(杂志)(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前集卷九) 各任所长 欧阳公知开封府所代包孝肃公以威严御下名震都邑公简易循理不求赫赫之誉有以包公之政励公者公曰凡人才性不一强其所短势必不逮吾亦任吾所长耳(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前集卷三十一) 眼多白 李承之在仁宗朝官州县因邸报包拯参政或曰朝廷自此多事矣承之正色曰包公无能为今知鄞县王安石眼多白甚似王敦他日乱天下者此人也(邵氏录)(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前集卷三十九) 亲老不仕 包孝肃公拯始及第以亲老侍养不仕者且十年当时莫不称其孝(言行录)(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后集卷三) 笑比河清 包孝肃峭严未尝有笑容人谓包希仁笑比黄河清(墨客挥犀)(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后集卷二十一) 守本郡不阿 包孝肃拯合肥人出守本郡不肯少屈法以阿乡曲之好故流俗稍稍谤议公乃为诗以见意其间一聨云直干终为栋真刚不作钩其守正不回如此(苕溪渔隠)(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续集卷四) 不能强之饮 司马温公尝曰昔与王介甫同为郡牧司判官包孝肃公为使时号清严一日郡牧司牡丹盛开包公置酒赏之公举酒以劝光素不饮酒亦强饮介甫终席不饮包公不能强也光以此知其不屈闻见录(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续集卷十四) 寄金相让 包孝肃公尹京时民有自言以白金百两寄我者死矣予其子不肯受愿召其子与之尹召其子辞曰亡父未尝以白金委人也两人相让久之(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续集卷二十五) 包弹 蔡绦云包弹者以包孝肃多所抨弹故云(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别集卷六) 反堕吏奸 包孝肃尹京号明察有编户犯法当杖脊吏受赇与约曰今见尹汝但号呼自辩我与汝分罪汝决杖我亦决杖既而包引囚问果分辩不已吏诃曰但受脊杖出去何用多言包谓其弄令牌之于庭特寛囚罪止从杖坐不知乃为所卖(青琐髙议)(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别集卷二十二) 亲旧屏息 包拯知庐州即乡郡守亲旧多乗势扰官府有从舅犯法希仁挞之自是亲旧屏息(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__古今事文类聚新集卷十) 一砚不持 包拯为端州守州歳贡砚前守所取輙数十倍以遗权贵公命制者纔足贡数岁满一砚不持归(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__古今事文类聚新集卷十) 不阿乡曲 苕溪渔隠曰包拯合淝人守夲郡不屈法阿乡曲有诗曰直栢终为栋衡刚不作钩(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__古今事文类聚新集卷十) 数斥大臣 包孝肃公拯字希仁知諌院数论斥大臣权幸请罢去内降曲恩又列上唐魏郑公三疏请置座右以为龟鉴(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__古今事文类聚新集卷二十一) 关节不到 包希仁知开封为人刚严不可干以私京师为之语曰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涑水记闻)(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__古今事文类聚外集卷十) 告牛盗伏 包孝肃知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公使归屠其牛鬻之既而有告私杀牛者公曰何为割某家牛舌而又告之盗者惊伏(言行録)(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__古今事文类聚外集卷十四) 吏民畏服 包孝肃公知开封府为人刚严不可干以私京师为之语曰闗节不到有阎王包老吏民畏服远近称之(言行录)(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__古今事文类聚遗集卷十三) 闾里知名 包拯召知开封府立朝刚严闻者皆惮之至于闾里大小男女亦知其名宦官为之敛手旧制凡讼诉不得径造府吏坐门收讼牒谓之牒司拯即大开牙门人径至庭下自道曲直吏民不敢欺(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古今事文类聚__古今事文类聚遗集卷十三) 包孝肃公始及第以亲老侍养不仕宦且十年人称其孝(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言行龟鉴卷四) 包孝肃公吕文靖闻其才欲见之一日待漏院见班次有包拯名颇喜及归又问知居同里巷意以拯欲便于求见无几报拯朝辞乃就部注一知县而出尤竒之遽使人追还遂荐对除里行自此擢用(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言行龟鉴卷五) 包孝肃公知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公使归屠其牛鬻之既而有告私杀牛者公曰何为割某家牛舌而又告之盗者惊伏(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言行龟鉴卷七) 包孝肃公拯字希仁家训云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共三十七字其下押字又云仰珙刻石竖于堂屋东壁以诏后世又十四字珙者孝肃之子也(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自警编卷三) 吕荥阳公希哲尝言世人喜言无好人三字者可谓自贼者也包孝肃尹京时民有自言以白金百两寄我者死矣予其子其子不肯受愿召其子予之尹召其子辞曰亡父未尝以白金委人也两人相让久之公言观此事而言无好人者亦可以少愧矣人皆可以为尧舜盍观于此而知之(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自警编卷四) 京师人有以金银缯锦实二箧托付于其相知数年而死彼人归诣其子子曰我父平日未尝一言及此且无契劵之验殆长者之误也其人曰我躬受之尔父岂待劵契与汝必预闻哉两人相推无敢当其人遂持以白于官时包孝肃公尹京验究其实断与其子世俗之说皆谓今人无复良心惟知有利耳闻是二人之风可以释一世之疑(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自警编卷四) 吕许公夷简闻包拯之才欲见之一日待漏院见班次有包拯名颇喜及归又问知居同里巷意以拯欲便于求见无几报拯朝辞乃就部注一知县而出尢竒之遽使人追还遂荐对除里行自此擢用(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自警编卷五) 包孝肃在言路极言时事复为京尹令行禁止至今天下皆呼包待制又曰包家市井小民及田野之人凡徇私者皆指笑之曰你一个包家见贪污者曰你一个司马家天下称司马公曰司马家(吕氏家塾记)(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自警编卷六) 孝肃公拯知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公使归屠其牛鬻之既而有告私杀牛者公曰何为割某家牛舌而又告之盗者惊伏(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自警编卷七) 包拯 包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举进士仁宗时歴官天章阁待制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拜枢密副使谥孝肃(宋史) 包孝肃擅豪翰其迹见羣玉堂法帖中(书史会要)(四库全书·子部·艺术类·书画之属·六艺之一录卷三百三十七) 荥阳公尝言世人喜言无好人三字者可谓自贼者也包孝肃尹京时民有自言有以白金百两寄我者死矣予其子其子不肯受愿召其子予之尹召其子辞曰亡父未尝以白金委人也两人相让久之公言观此事而言无好人者亦可以少愧矣人皆可以为尧舜者葢观于此而知之(四库全书·史部·传记类·总录之属·伊洛渊源录卷七) 李师中 苏明允预识荆舒之奸人皆服其先见同时李待制师中因邸吏报包希仁参政或曰朝廷自此多事矣师中曰包公无能为今鄞令王安石者眼多白甚似王敦他日乱天下必此人明允拟之王夷甫卢杞师中拟之王敦其识不相上下皆不减张安道吕献可今人但知老泉何也(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说之属·池北偶谈卷九) 司马温公尝曰昔与王介甫同为羣牧司判官包孝肃公为使时号清严一日羣牧司牡丹盛开包公置酒赏之公举酒相劝某素不喜酒亦强饮介甫终席不饮包公不能强也某以此知其不屈(四库全书·子部·小说家类·杂事之属·闻见录卷十) 包孝肃公尹京人莫敢犯者一日闾巷火作救焚方急有无赖子相约乗变调公亟走声喏于前曰取水于甜水巷耶于苦水巷耶公弗省亟命斩之由是人益畏服(四库全书·子部·小说家类·杂事之属·独醒杂志卷一) 包拯 龙图京尹政号神明小夫贱隶皆知姓名弹劾权贵澄清辇毂遗风凛然谥为孝肃(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纯白斋类稿卷十九) 孝肃杖吏 包拯知开封有犯杖脊徒罪者吏受财与之约曰今见尹须使我责状汝但号呼自辨我当与汝分罪各受杖决既而引责囚如吏言分辨不已吏入大声呼之曰但受脊杖出去拯谓其招权捽吏杖之特寛囚罪亦令从杖公知以此折吏势不知乃为所卖弄也 按元鲁斋许文正公告世祖防欺之要备载是事且曰孝肃刚严峭直而卒为吏所卖盖在上者难于知下欲其不见欺也难矣今考孝肃由进士除大理评事出知建昌天长二县拜监察御史歴三司判官改工部员外直集贤院出知端瀛扬庐池五州四为京东陜西河北转运使迁三司副使天章阁待制知谏院升龙图阁直学士知江宁府由江宁召拜京尹歴练不为不深声望不为不重资禀不为不高然为吏人所卖若此况初学古入官之士乎桂氏载于篇中而愚特取以终编者盖欲读者知所警也噫(四库全书·子部·法家类·棠阴比事) 唐柳氏家法居官不奏祥瑞不度僧道不贷赃吏法此今日士大夫居官者之法也宋包拯戒子孙有犯赃者不得归本家死不得葬大茔此今日士大夫教子孙者之法也(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考之属·日知录卷十三) 包拯自御史直谏院危言正议倾动朝野仁庙常温颜优纳近侍以为难帝曰忠鲠之言固苦口而逆耳葢有所益也设或无益亦无所害又何必拒而责之大圣之度慈厚若此(四库全书·子部·小说家类·杂事之属·墨客挥犀卷一) 包枢宻知府礼上日众吏前请讳公曰何讳也吏曰公祖先之名羣吏当避之公瞋目曰吾无所讳惟讳吏之有赃污者吏惧而引去吁公儒者之通敏者也任府尹十余年民吏称为神明然为大尹十余年近世亦稀有(四库全书·子部·小说家类·杂事之属·墨客挥犀卷十) 赐枢密副使包拯生日礼物诏 勅卿抱峻清之节济沉逺之谋眷秉轴于宏廷省梦熊之嘉月方宠政涂之望特将私馆之颁续尔寿祺昭予礼遇(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华阳集卷十八) 赐枢宻副使包拯免恩命不允断来章批答 省表具之夫左右近司盖均于执柄之路夙夜宻命则归乎拥枢之廷朕常登进杰髦稽合猷虑以制二边之靖以佐万几之平卿风力峻明噐懐端亮伏谏于陛屡形药石之忠秉宪于朝一屏奸邪之气虽正聨于财府终竚策于政均爰考佥谋遂倚大用况天下至公之进而君子百福之宜奚烦露章以格成命宜畧诚辞之挹徃同机务之寅昭发素懐垂永来誉所免宜不允(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华阳集卷二十六) 龙图阁直学士赵师民包拯刑部郎中 任莫重于有土功莫美于宜民故周设加地进律之典而汉着増秩赐金之令以劝能者朕折衷焉拯识清气劲直而不挠凛乎有岁寒之操师民经明行修敏而好学浩乎若天府之富俱备顾问并参法从屡献切直之议讲闻絶出之业而勤请为郡期于报政曽未期月翕然治声昔望之自以谏臣耻于补外而龚胜进以儒者窘于拨烦我图杰材无愧往哲宜程功次之久俾践刑曹之属褒善陟明孚我休命(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公是集卷三十) 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权三司使包拯加上轻车都尉食邑 祀者国之大事也而祫又加大焉朕既亲飨祖考承致多福庆赐所被自公卿大夫六师庶卫执干戈之人外薄四海罔不毕及搢绅欢呼士卒凫藻其调度费用一出大农固亦勤矣某强志尽瘁夙夜匪解任重权专不可以非理挠使吏谨其职下安其业民不加赋而国有余财以成朝廷之大礼可无褒乎古者叙六勲之等藏乎天府者固以旌有劳颁五爵之封衍以真食者固以优有徳有司其明按旧事申锡休命以称朕意(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公是集卷三十) 枢宻副使给事中包拯妻仁寿郡君董氏可进封永康郡夫人 勅鹊巢采蘩召南之风王教之本而公侯之事也具官某妻董氏出于盛族而有温惠之实归于良士而有辅佐之效今朕既以拯贰于公府而执机柄矣则其中壸礼命之数有常典哉其疏以名郡为汤沐以称小君之宠可(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西溪集卷六) 举包绶(元佑三年十月二十七日) 臣切见故枢宻副使包拯身偹忠孝秉节清劲直道立朝中外严惮先帝以其徳望之重擢为辅臣未尽其才不乆薨谢举朝痛惜之今其子绶见任宣义郎佥书濠州判官能世其家恬静自守不苟求进士人称之臣伏见近奨用刘敦夫吕由诚皆以其父吕诲刘庠之故如包拯之后惟绶一身孤立不倚臣以谓宜蒙奨擢以旌名臣之后取进止(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潞公文集卷四十) 赐知池州包拯进奉石菖蒲一银合勅书(八月十日) 汝识逺言忠身外心内乃因时物来効贡仪深体诚勤益増叹尚(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文忠集卷八十五) 论包拯除三司使上书(嘉佑四年三月) 臣闻治天下者在知用人之(一作在用人知)先后而已用人之法各有所宜军旅之士先材能朝廷之士先名节军旅主成功惟恐其不趋赏而争利其先材能而后名节者亦势使之然也朝廷主教化风俗之厚薄治道之污隆在乎用人而教化之于下也不能家至而谆谆谕之故常务尊名节之士以风动天下而耸励其偷薄夫所谓名节之士者知廉耻修礼让不利于苟得不牵于苟随而惟义之所处白刃之威有所不避折枝之易有所不为而惟义之所守其立于朝廷进退举止皆可以为天下法也其人至难得也至可重也故其(一无二字)为士者常(一作当下同)贵名节以自(一无此字)重其身而君人者亦常全名节以养成善士伏见陛下近除前御史中丞包拯为三司使命下之日中外(一作外议)喧然以谓朝廷贪拯之材而不为拯惜名节然犹冀拯能执节守义坚让以避嫌疑而为朝廷惜事体数日之间遽闻拯巳受命是可惜也亦可嗟也拯性好刚天姿峭直然素少学问朝廷事体或有不思至如逐其人而代其位虽初无是心然见得不能思义此皆不足恠若乃嫌疑之迹常人皆知可避而拯岂独不思哉昨闻拯在台日常自至中书诟责宰相指陈前三司使张方平过失怒宰相不早罢之既而台中寮属相继论列方平由此罢去而以宋祁代之又闻拯亦曽弹奏宋祁过失自其命出台中寮属又交章力言而祁亦因此而罢而拯遂代其任此所谓蹊田夺牛岂得无过而整冠纳履当避可疑者也如拯材能资望虽别加进用人岂为嫌(一作间言)其不可为者惟三司使尔非惟自涉嫌疑其于朝廷所损不细臣请原其本末而言之国家自数十年来士君子务以恭谨静慎为贤及其弊也循黙苟且颓(一作偷)惰寛弛习成风俗不以为非至于百职不修纪纲废壊时方无事固未觉其害也一旦突骑犯边兵出无功而财用空虚公私困弊盗贼并起天下骚然陛下奋然(四字一作天子)感悟思革其弊进用三数大臣锐意于更张矣于此之时始増置諌官之员以宠用言事之臣俾之举职由是修纪纲而绳废壊遂欲分别贤不肖进退材不材而久弊之俗骤见而骇因共指言事者而非之或以谓好讦阴私或以为公相倾陷或谓沽徼名誉或谓自图进取羣言百端几惑上听赖陛下至圣(一无二字)至明察见诸臣本以(一无此字)忘身徇国非为巳利谗间不入遂荷保全而中外之人久而亦渐为信自是以来二十年间台谏之选屡得谠言之士中间斥去奸邪屏絶权幸拾遗救失不可胜数是则纳谏之善(一作臣)从古所难自陛下临御以来实为盛徳于朝廷补助之效不为无功今中外习安上下已信纤邪之人凡所举动每畏言事之臣时政无巨细亦惟言事官是聴原其自始开发言路至于今日之成效岂易致哉可不惜哉夫言人之过似于(一无此字下同)激讦逐人之位似于倾陷而言事之臣得以自明者惟无所利于其间尔而天下之人所以为信者亦以其无所利焉今拯并逐二臣自居其位使将来奸佞者(者字一作之人)得以为说而惑乱主聴今后言事者不为人信而无以自明是则圣明(一作朝)用谏之功一旦由拯而壊夫有所不取之谓亷有所不为之谓耻近臣举动人所仪法使拯于此时有所不取而不为可以风天下以廉耻之节而拯取其所不宜取为其所不宜为岂惟自薄其身亦所以开诱他时言事之臣倾人以觊得相习而成风此之为患岂谓小哉然拯所恃者惟以本无(一作无本)心耳夫心者蔵于中而人所不见迹者示于外而天下所瞻今拯欲自信其不见之心而外掩天下之迹是犹手探其物口云不欲虽欲自信人谁信之此臣所谓嫌疑之不可不避也况如拯者少有孝行闻于乡里晚有直节着在朝廷但其学问不深思虑不熟而处之乖当其人亦可惜也伏望陛下别选材臣为三司使而处拯他职置之京师使拯得避嫌疑之迹以解天下之惑而全拯之名节不胜幸甚臣叨尘侍従职号论思昔甞亲见朝廷致谏之初甚难今又复见陛下用谏之效已着实不欲因拯而壊之者为朝廷惜也臣言狂计愚伏俟诛戮(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文忠集卷一百十一) 故枢密副使包拯男太常寺太祝繶之妻寿安县君崔氏可特封永嘉郡君仍封表门闾 敕崔氏汝甲族之遗孤大臣之冢妇夫亡子夭惸然无归而能誓死不嫁抚养孤弱使我嘉佑名臣之后有立于世惟汝之功昔卫世子蚤死共姜自誓诗人歌之韩愈幼孤养于嫂郑愈丧之朞若崔氏者可谓兼之矣其改赐汤沐表异其所居以风晓郡国使薄于孝悌者有所愧焉可(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东坡全集卷一百六) 庐州重建包马二公祠堂记  (宋)韩元吉 撰 (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南涧甲乙稿卷十五) 贤者之在天下其生也有以惠于人则死也亦有以怀其心故虽闾巷匹夫思慕而不能忘敬畏而不敢慢此岂或使之然哉惟其名乆而行愈彰身亡而道益着百世而下如一日也故古之为治者于一乡之贤一国之望必尊礼而敬事之或不可见则亦谨视其墓域严共其庙貌几若奉其先者非觊其威灵祸福也所以兴起其俗而动化其民使知贤者之不泯也宋有直臣曰包孝肃公庐之合淝人也其在庙堂不能一岁而薨而其乡人至今祠公于节妇台下盖公少以孝行闻于里闾擢第得官不忍去其亲之左右丧则庐于墓及移之事君当仁祖朝天下可谓承平而切切论諌有古诤臣之风海内称其姓位而不名至外夷之族愿赐氏以同其宗况其桑梓之地可得而忘之哉然节妇者亦公之子妇崔也始公之子诞通判潭州而卒崔守志以事舅姑公哀伤之甚以为无子崔则告曰公有幼子尚可弃乎公骇而问所以崔曰公曩所黜媵妾生子于父母家貌甚类公能诵诗书今七岁矣公喜顾其夫人取之以归拊之曰汝非崔氏不得为吾子也及公没他日崔氏一子亦死其母自荆州来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乃身送母至家而后归且曰若强我留当殡于尺组之下幸以尸还包氏也既乡人上其事朝廷既赐封邑旌表其门故公之旧宅毁于兵火而表台岿然独在号为节妇台云因相与塑公像以为祠凡雨旸疾疫必祷焉栋宇卑陋非所以为一郡之观先贤之礼者士民欲新之乆淳熙八年武节大夫延侯玺安抚淮西既再岁民和而政成始徇其欲而为之寓公之像于中而肖其张夫人与子及妇于后堂位貌显设俨如家庭侯则又曰忠肃马公亦是邦之杰也与公皆家合淝皆尝典其乡郡凛有惠爱今俱绘于学宫博士诸生以时奠其墓矣顾其祠乆废是宜幷祀而无疑者于是即其旁规地以建忠肃之祠二役既兴逺近嘉叹楝楹榱桷不日以具既告成崇扉邃宇规制甚备侯躬率僚吏奉而安之老稚骈观罗拜敛衽如复见二公端委正色于黄堂之上亦可谓不言之教矣乎惟孝肃讳拯字希仁自中丞三司嘉佑末仅为枢宻副使忠肃公讳亮字叔明由太平兴国起家歴事三朝出入侍从判尚书都省以太子少保致仕其位朝本末与崔氏之事有传在史固不待述而侯乃以庐人之意请为之记嗟乎世之论孝肃第以刚正敢言辨忠邪诋权幸犯天子颜色以议国本罢内降为难而某独叹其初为监察御史时首言国家取士用人未得其实岁赂绘币非御戎之策宣选将练兵以为边备此诚知天下大计为万世虑者忠肃公智略明敏虽不至枋用然识诸名公于未达自吕文靖田宣简宋元宪陈恭公而下期以辅相流知人之鉴其裁剸繁剧纵释逋负破械脱縳全活诖误前后千有余人领麾符者凡十有七善政固多而某独叹其在长沙口亡命卒剽掠为患有捕而杀之者吏坐以死公特贷之曰是为民除害也逮移江宁行次九江属岁旱民饥湖湘漕米适至公移文守将发以赈民饥不问其可否真识权知变而喜任事者非世俗拘挛之比也今延侯膺一道之寄来治于庐乃追美二公志之大者书而揭诸祠下庶几士大夫知而慕之不徒纪其岁月而己也淳熙九年十二月具位韩某记 跋包孝肃公诰词  (明)宋濂 撰 (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文宪集卷十三) 后右包孝肃公诰词一通其十五世孙宗礼所藏宗礼以古锦装潢成巻请濂为之题识濂不敢让因疏其事而归之其云龙圗阁直学士朝散大夫行尚书兵部员外郎知池州者宋制于庶官之外别加职名以厉行义文学之士出于一时恩旨非有必得之理所谓龙圗阁则大中祥符中建在会庆殿西以奉熙陵御书直学士则祥符四年置班在枢宻直学士下至祥符六年始诏结衔于本官之上尚书兵部员外郎即系阶序初不掌其部务乃元丰所改朝请郎若知池州则其职事也其阶自兵部员外郎转刑兵郎中者六部分二十四司其兵刑工三部非厯馆职任转运副使以上者不迁公尝为京东河北转运故有此擢然兵部员外郎在前行刑部郎中在中行由前行员外而陟中行郎中此超迁之法也其云中书令中书侍郎刑部员外郎知制诰臣宣奉行者凡中书所出命令皆承制画旨以授门下省令宣之侍郎奉之舎人行之留其所得旨为底而谓刑部员外郎知制诰者当时三省无定员故以他官掌之也其云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中书舎人判伟者中书舎人凡六员亦为所迁官实不任职复置知制诰及直舎人院主行词命与学士对掌内外制舎人有阙故以学士兼之伟当是杨伟时与欧阳修胡宿赵槩杨察并为学士也其云左右仆射不名者宋初命相必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乃为真拜而左右仆射皆为空官相衔带之亦以寓禄秩序位品而已时文彦博以吏部尚书同平章事冨弼以尚书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其衔当带之虽不名必知其为二公也其云礼部员外郎知制诰权同判绛兵部员外郎知制诰同判奎尚书司封员外郎充崇文院检讨判公著者绛乃韩绛奎乃呉奎二人者尝以言事被黜奎知寿州绛知河阳府召还尚书未久公着乃吕公着方居下僚后三十年始与文彦博共秉钧轴而谓判与权同判则真领其执事者也其云主事令史书令吏者三省皆有之呼为省吏唯尚书最多至于六十有四都事三主事六令史十有四书令史三十有五守当官六各分房分日而祗事也其云都事髙允迪受付吏部者盖门下吏上受之中书下付之尚书必厯三省而后备所以诰命聨着三省位衔也其云至和三年八月日下者至和止二年而三年为嘉佑元年今云然者三年九月庚寅命宰臣摄事于太庙辛夘恭谢天地于大庆殿大赦改元制下乃八月之初所以尚称三年也惟公居家孝友立朝刚正清风峻节百世师法有不待区区末学之所褒赞姑以旧闻疏之如右文质直而无润饰庶使世之读者咸悉其■〈帝上心下〉焉公平生迁官凡二十有七此乃二十一次所授制中谓白云之司盖黄帝时以秋官为白云公迁刑曹故行词者援其故事云 重建三报祠碑记  (清)宋荦 撰 (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西陂类稿卷二十五) 大河南北俱有三报祠祠宋孝肃包公明忠介海公及先伯曾祖庄敏公夫三公生不必同方任不必同时而同俎豆于一堂者何哉昔贤有云为天下国家惟刚者能守其法亦惟公者能以刚服天下公而刚若三公者其尽之矣以荦观孝肃事宋仁宗朝廷清明而危言谠论犹日闻于上开封之政贵戚敛手不敢为非忠介与先庄敏当明世穆神三宗之世忠介諌斋醮封事其言皆敌以下所不能堪者出抚三吴力锄豪族以恵小民先庄敏筮仕之始即不肯迎合上官意旨洊厯中外弊絶风清晩年秉铨尤以直道自任此俱刚者之效也而其心实以至公出之孝肃惟本于至公故禀峭直之性而不尚苛察能使见者自生畏惮忠介惟本于至公故遇世宗之暴而不以尽言受戮严霜烈日所至辄为小人所不便而亦不能诬其行先庄敏惟本于至公故强忮如江陵模棱如茂苑前后俱所不悦而生平大节卒归于不磷不缁然则刚以御其公公以养其刚虽古之聪明正直而壹而为神者其孰加于此乎今天下淫祀繁兴而吾乡所报事者独在三公焉盖孝肃昔尹开封于归徳为邻壤而忠介与先庄敏服官南北均为海内所称服因聚而事之一堂之上春秋歆荐凛凛焉若肸蠁之临其上而忾然有当于心吾知柔荏者感之其必刚偏私者感之其必公矣祠旧占关城东北隅地最荒僻又以典守无人日就倾圮荦致政归即肃谒于庭覩庙貌之将颓而惧其无以矜式乎乡邦也乃率族人相地西城醵赀庀材中起屋三楹以奉三公神像旁列厢廊用蔵祭器祠之后别为宇招僧居之且买地若干畞以供饘粥俾可守而不废鸣呼宋明以来爵位之崇髙声施之赫奕与三公并而湮没不传者多矣而三公独以其刚与公之名阅千百年而不朽是故刚者天地之正气而公者古今之常理也凡吾族人久服习乎庄敏公之遗训而又当由庄敏公以尚论孝肃忠介两公而今而后仕宦则耻为赃吏立朝则羞为妇人焄蒿凄怆人人知有所砥砺庶几于报事之义无憾若谓楹础既新徒以侈祈赛而希福利则非荦所为重建此祠乏意也夫 跋所刻包孝肃诗  (宋)朱熹 撰 (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晦庵集别集卷四) 此包孝肃公布衣时语蔡廷彦得之吴唐卿以语晦翁翁敬书之俾刻于白鹿洞 跋包孝肃公帖  (宋)周必大 撰 (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文忠集卷五十) 右包孝肃公自帅乡部坐失保任降知池州与同年手帖一通惟公刚正之名至今播在人口国史本传云性峭直然恶苛刻务重厚嫉恶虽至人情不及即推以忠恕未尝伪色辞以悦人不为苟合不作私书亲旧干请一切絶之今观此帖亦非絶物离人者也后有戒子孙石刻末云天禧四年五月男珙奉命勒石按公以天圣五年登甲科当天禧时公犹未仕而于数年前垂训如此当考嘉泰壬戌八月辛卯平园老叟周某书而归之临川梁克昌光逺 题包孝肃公奏议  (宋)汪应辰 撰 (四库全书·集部··文定集卷十) 包孝肃公奏议分门编类其事之首尾时之先后不可考也如请那移河北兵马凡三章其二在第八巻议兵门其一乃在第九巻议邉门其不相贯穿如此今考其岁月系于毎章之下而记其履歴于后若其岁月可见于章中者不复重出与夫不可得而考者不容不阙也庶几读者尚可以寻其大概云如劾罢张方平宋祁三司使而奏议不载岂包氏子孙所不欲以示人者耶本传云知瀛州除放一路所负回易公使钱十余万仍奏诸州毋得取回易公使钱遂着为令然着令乃在庆歴七年十一月时未帅髙阳也疑传之误 书莭行王夫人事  (宋)汪应辰 撰 (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文定集卷十二) 包孝肃公冢妇崔氏夫亡子夭惸然无归而能誓死不嫁拊飬孤弱以立包氏之门元佑十年诏封永嘉郡君表其门闾今观王夫人之莭行无媿于崔矣方宣和间一草一木之异州县辄以闻而独无以夫人节行为言者何哉 读包公奏议  (明)李贤 撰 (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古穰集卷九) 予读包公奏议乃知宋仁宗之贤三代以下絶无而仅有者其所以容受直言葢其天性之美初非出于勉强好名如唐太宗者嗟夫天下未尝无包公也第以仁宗为难遇耳包公奏议仁宗赐之也天下之士为谏职者果遇仁宗则其奏议未必下包公也若曰有仁宗为君而无包公之奏议尚何諌职之为乎 书包氏家训后  (元)金履祥 撰 (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仁山文集卷四) 包吾乡之望族于吾宗八行公以来世姻连故予知之审其先睦人也然少时见唐登科记睦之包一后见新定志自皇佑以来包之登进士者再绍兴后婺之兰溪登科者包又三人即清塘包氏也乡人尝曰包族诗礼相承簮缨累世宗支蕃衍非孝肃公之裔乎余曰不然孝肃庐人所谓阙下包是也初孝肃有庶子弃不收养至为人牧竖已而嫡子死无子其妇守节不嫁朝廷表其门闾世遂为阙下包云孝肃苦无后节为访其庶请收之于是阙下之包仅不絶夫父子相弃天性之伤孝肃之贤有此亦修身齐家者所当戒也永叔叙其祖之所自出而曰由睦徙婺及族之登科者遂安公凡三著名可谓不诬矣然吾闻叔孙穆子有言保姓受氏世不乏祀此谓世禄不可谓不朽而所谓不朽者则曰太上立徳其次立功又其次立言耳包有前辈长者子谦父与吾族祖升卿公尝游吕成公之门而子谦执经良久其所到尤逺今观永叔自着治家要略及三省斋记患难横逆解辞气典雅皆足以训其后故总名之曰包氏家训因知子谦父家学渊源所致抑亦古之所谓立言者也岂他日但为一家之训哉永叔老而不衰善行益着而子姓羣从尤多才尚勉振其家也哉 以下资料系摘自:安徽省志·文物志·第三篇 石刻、石窟寺及造像·第二章 碑刻、墓志铭·第二节 墓志铭(《安徽省志》(方志出版社出版 1999年9月第1版))

八、北宋包拯墓志铭

北宋包拯墓志铭,石质,一合两块。志盖长123 厘米,宽122 厘米,厚13 厘米。四周盖顶斜坡,中部平整,阴刻4 行篆书:“宋枢密副使赠礼部尚书孝肃包公墓铭”16 字。志石近正方形,长126 厘米,宽125 厘米,厚14 厘米,刻文51 行,每行59 至63 字不等,志文楷书,全文约3200 字。较《宋史·包拯传》为详。包拯,字希仁(999~1062年)合肥人,为官清正,公正兼明,世称“包青天”。墓志除叙述包拯生平事迹外,还记录了他的世系、病丧以及葬于合肥县公城乡公城里(即今合肥大兴集)及其子嗣们的有关情况。为我们研究北宋名臣包拯及其家族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

该墓志1973 年出土于合肥东郊大兴集双圩大队黄泥坎生产队东北部北宋包氏家族墓群。出土时碎为5 块,并有明显的打击伤痕,部分文字漫漶磨灭,已经辨认不清。1979年7 月被定为三级藏品,1994 年国家文物委员会专家鉴定组鉴定为一级文物。现藏安徽省博物馆。藏品号:2:22672。

附:包拯墓志铭

宋故枢密副使、朝散大夫、给事中、上轻车都尉、东海郡开国侯、食邑一千八百户、食实封四百户,赐紫金鱼袋、赠礼部尚书、谥孝肃包公墓志铭并序

枢密副使、朝散大夫、左谏议大夫、骑都尉、濮阳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赐紫金鱼袋吴奎纂。

朝奉郎、尚书屯田员外郎、知国子监书学兼篆石经、同判登闻鼓院,上骑教尉、赐绯鱼袋杨南仲书。

甥将仕郎、守温州瑞安县令文勋篆盖。

宋有劲正之臣,曰“包公”。始以孝闻于州闾,及仕,从□□□□□□□□□立于时,无所屈。□举有明效,其声烈表爆天下人之耳目,虽外夷亦服其重名。朝廷士大夫达于远方学者,皆不以其官称,呼之为“公”。□□□□□□□□□□其县邑公卿忠党之士,哭之尽哀。京师吏民,莫不感伤,叹息之声,闻于衢路,□相属也。公讳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天圣五年进士甲科,初命大理评事,知建昌县。时皇考刑部侍郎家居,皇妣亦高年,乐处乡里,不欲远去,公恳辞为邑,得监和州税。和邻合肥,皇考妣犹不乐行,遣公之官。公□□□□□□□□□□□□□□□□□□□□□□终养。积数年,皇考妣继以耆终,公居丧毁瘠甚,庐墓终制。□服除,又二年,方调知扬州天长县。□□□□□□□□□□□□□□□□□□□□□□□□□□□□□割牛舌,盗即款伏,进丞大理代。还知端州,州岁贡砚,前守率数十倍取之,以其余□□□□□□□□□□□□□□□□□□□□□□□东排岸司裁。数月,御史中丞王公拱辰援唐制,乞增置御史里行。遂拜公监□□□□□□□□□□□□□□□□□□□□□□□□□□□□□□□当选将练兵。国任宰相,系时安危,当取天□□议凡十数事,时边郡有□□□□□□□□□□□□□□□□□□□□□□□□□□深然□□□□□□□□□□河北河东所籍民兵,以户上下,故多隐□。如约李抱真之法,以丁□□□□□□□□□□□□□□□□□□□□□□□□□□□□□□□□□□□□□□□治□治□矣。选使契丹国。虏中神水馆之□舍,传有凶怪,人莫敢居,前此数日有三驺入其间,□□□□□□□□□□□□□□□□□□□□□□□□□□□□□□□□□□为京东路转运使。未几,改工部员外郎、直集贤院、陕府西路转运使。诏许朝觐,既辞。□□□□□□□□□□□□□□□□□□□□□□□□□□□□□□□包拯任陕西,当得金紫。亟令赍赐,行次华阴受服焉。徙河北路,未行。擢为户部副使。尝奏事。上□□□□□□□□□□□□□□□□□□□□□□□□□□□□□持政之仁暴,惟在薄赋敛,宽力役,救灾患,慎知三者,则衣食滋殖,黎庶蕃息话。上深然之。皇二年□□□□□□□□□□□□□□□□□□□□□□□□□□□□承贪暴不法。公力疏褫其宣徽使、南京留守。以散节为许州兵马都部署,典祀明堂。恩迁兵部员外郎。□□□□□□□□□□□□□□□□□□□□□□□景灵宫、同群牧置,□领四使,群义凶凶,公与同列及御史偕上极谏。事未即改,疏复连入。遂罢尧佐宣徽、景灵宫□□□□□□□□□□□□□□□□□□□□□□其忠恳,因定□后妃之家,不得任二府职事。又写上魏郑公三疏及条七事。其论□奥,深补于时。四年,进龙图阁□□□□□□□□□□□□□□□□□□□□□□□无事,时用不余,清移屯内地,以省大费。事寝,不报。至是,复陈其数,欲诸州才足城守外,屯泊之兵□俾还营,或散处垒□□□□□□□□□□□□□□□□□□□□□之患。议者复谓戍兵不可骤损,则可训练。曩所置义勇十八万。教义勇以秋冬三月番休,按阅补以粮,岁费不过屯兵一月。用□□□□□□□□□□□□□□□□□□甚明。上意向之,大臣议不合,乃止。数月,徙高阳关路都部署安抚使、知瀛州。自讲和契丹,北边为无事,守将以宴嬉馈遗为称职。□□□□□□□□□□□□□□□□□□□约其经用,罢公钱贸易,籍一路吏民所逋负积岁不能偿者十余万,尽奏除之。以丧子,丐便郡,得知扬州。旋改庐州。公性严毅,□□□□□□□□□□□□莫不□服。迁刑部郎中。至和二年,坐保任非其人,降兵部员外郎,知池州。明年,还旧官,徙知江宁府。俄召归。进右司郎中,权知开封府。府有□□□□□□□□□□□□□□□却不得径至廷下,因缘为奸。公才视事,即命罢之。民得自趋至尹前,无复隔阂。有讼贵臣逋物货久不偿者。公批状,俾亟偿。贵臣负□□□□□□□□□□□□□□□置对。贵臣窘甚,立偿之。中人有构亭榭盗跨惠民河表识者,会□诏书,废墀便河庐舍,完复旧坊。中人有言地契如此。公命□□□□□□□□□□□□□□□丈余,得河表识,即毁彻。中人自服。遂坐□官。尝有二人饮酒,一能,一不能饮,能饮者袖有金数两,恐其醉而遗也,纳诸不能饮者,□□□□□□□□□□□□□曰:“无之。”金主讼之。诘问,不服。公密遣吏持牒为匿者自通取诸其家。家人谓事觉,即付金于吏。俄而,吏持金至,匿金者大惊,乃伏。□□□□□□□□□□□□□□理检使。公之总风宪,法冠白□□立,□然有不可凌之势。其所排击,曲中理实,坏阴邪之机牙,□敢妄发。至于时事,多所建□□□□□□□□□□□使提点刑狱,以职事御史府自举属官。谏官御史,不避二府。荐举之人,待制以上,得至执政私第。损休假之日,皆自公发之。理检例为空名,及公□□□□□□□□□咸为□正。四年,除枢密直学士、□□□使。异时,管利柄之臣,概以丰财为意。公所莅职,常急吏宽民,凡横敛无名之入,多所蠲除。剖析裁量,转虚为□□□□□□□□□计□旧库,务所须官物,科于郡县,贾增数□□费称是。公为置场和市,民□科调之忧,物无虚直这耗。剑南酒户,岁入□布四十余万匹,甚患其□□□□□用之□□十余万,吏员失官缗帛,触罪罟械系,或数□□不能自存,或逃亡远地。其□□公皆释之。与为期以输。率如期至。三部诸司所举吏,承前判□□□□□□□用,公悉得当举之官,□□□得自举。六年,迁给事中,充三司使。数日,迁拜枢密副使。公之举目,以义以正,达于几微,敷奏明辨,娄引大体,裁国论之当□□□□□□□不□□□□□□假于人。正色昌言,时望弥洽。上所倚重。体念备至。七年五月己未,方视事,疾作以归。上遣使赐良药,辛未,遂以不起闻。车驾□□□□□□□□□□□□才五岁。上顾见,惨怆久之。谕左右曰:包拯公□□□□□□□□□□□御寺傍,吊赐交至。公幼则挺然若成人,不为戏狎,长弥勖厉操守,□□□□□□□□交游□□书无所不览,至于辅世康民,致君立节,可以训臣人之失。公□□□□□□□为国家事,词严气劲,剖析明白,闻者莫不竦然服从。其□□□□□□□□□□□□时尝令典客张宥,言雄州新开后门,诱纳亡叛,探□□□□□□□□□□□□□□□也。假令雄州欲刺此事,自有正门,何必侧门□□□□□□为言,本朝岂尝问涿州开门邪?虏意沮,不敢复言。其□□□□□□□□伤□□□□□□□□使,再以平□科输□□厚取于民,或水旱之灾□□□□□□□田租必改动之,裕于民而后已。广平两监牧地,占邢、、赵三州民田,万五千顷,多濒漳水。□□□□□□□民得自占,岁入得粟六十余万。群牧司复视其□□□□□□□奏言:为政,夺民膏腴为不牧之地,非仁厚之意,诏以还民。庆历初,范宗杰奏榷解州盐,官自置场,列置县所鬻之。转盐诸郡,吏承其役。破产者不可胜数。□□□□□□议者皆言其非。诏公往视,且经画之。公请复通商旧法,迄今为便。又奏罢秦陇所斜谷造船材木数十万,□□□所赋建河竹木亦数十万。□□□□□□□□□□□司专得天下逋负。公承诏,除数十年追胥未入者,总一千二百万。公虽甚疾恶,至人有□□推以恕心,故其□严而无□□□□□□□□君子□□□□□□□□□前朝名臣,既没,其嗣亦陨。公少为筠所知,及亲近恳请以筠族孙,为其嗣之后,丐还田宅。从之。公言治乱兴衰之迹,与人论辨□□□□□□□□□□□□□□□□□。公守法持正,敢任事□凛凛然有不可夺之节,盖孔子所谓大臣者欤!前后奏议为十五卷,皆授据古谊,究□时病,□德者之言。公曾祖□□□□□□□□□□□□氏追封荥际郡太夫人。祖讳士通,赠太子少傅。祖妣宣氏,追封冯翊郡太夫人。皇考讳令仪,赠至太保。皇妣张氏,追封□阳郡太夫人。初娶□□□□□□□□□□□郡夫人。子,太常寺太祝,先公卒。诞,五岁儿也。天子念公之忠录诞为太常寺太祝,及官其族子若孙。□□□□□女适陕州硖石县主簿王向,一女适国子监主簿文效。以公之,朝命效为保信军节度推官,俾护丧归。即以嘉癸卯八月癸酉日,葬公于合肥县公城乡公城里。铭曰:□□□□公□□□□□□□德行□躬。竭力于亲,尽瘁于君。峻节高志。人或曲随,我直其为。人或善容,我抗其辞。自始及终,言行必壹。□□□□□□□□□□□□□□□□□□□□□□□□□公忧国□□,视民哀恫。念虑所至,声乎无穷。维仁能力,维义能果。大奸必摧,不顾细琐。大义□发,每□□□□□□□□□□□□□□□□□□□□□□□□□止,能大其职,弗克远图,昊穹胡啬。维公逝没。圣主咨嗟。多赐秩物,厚抚其家。都人感怆,及乎□□为臣□□□□□□□□□□□□□□万□□□。惟令名之皎洁,与淮水而悠长。

九、北宋董氏墓志铭

北宋董氏墓志铭,石质,一合。志盖与志石大小相等,均长113 厘米,宽85 厘米,厚10 厘米。志盖盝顶,中部阴刻4 行篆字:“宋故永康郡夫人董氏墓志铭”12 字。出土时碎为7 块,并有明显的打击伤痕。志铭楷书,刻字24 行,满行35 字,共840 余字,少数字迹模糊不清。志文记载了“熙宁元年夏四月十有一日,故枢密副使赠礼部尚书孝肃包公之妃,永康郡夫人董氏,以疾终,享年六十有八。”可见董氏为包拯之妻,死于包拯之后。

北宋董氏墓志,1973 年4 月出土于合肥大兴集双圩大队黄泥坎生产队东北部包氏家族墓群。根据墓志碎损情况判断,包拯夫妇墓早年曾遭破坏。董氏墓志1979 年曾被定为三级文物,1994 年5 月国家文物委员会专家鉴定组鉴定为一级文物。现藏安徽省博物馆。藏品号:2:22673。

附:宋故永康郡夫人董氏墓志铭

朝奉郎、守太常少卿、直龙图阁、知广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事、□□提点□□□公□□□□□□兵马都钤辖、兼本路安抚管句经略司公事、轻车都尉、赐紫金鱼袋张田撰。

朝奉郎、守殿中丞、监庐州酒务、骑都尉、赐绯鱼袋钱勰书。

外甥将仕郎、守海州怀仁县令文勋篆盖

熙宁元年夏四月十有一日,故枢密副使、赠礼部尚书、孝肃包公之妃、永康郡夫人董氏,以疾终。享年六十有八。其年十一月二十有八日,衬于尚书之茔。先期其婿常州团练判官文效状其事,谓田辱孝肃之遇厚,宜为之志。不敢辞,而书云:董氏之先,源浚流洁,良史着于春秋,大儒尊于西汉,厥后文武耀,世有显人。至夫人之曾大父希颜,始占数于洛。艺祖有天下,以军功累宁州刺史,大门廷浚,内殿崇班。父浩,鄂州武昌令。夫人早归孝肃公,公初中进士甲科拜棘,平得大邑,以亲不乐去州里,即弃官归养。夫人佐公,承颜主馈,内克尽妇道,外不失族人欢心者,盖十三年。孝肃渐贵,夫人与公终日相对,亡声伎珍怪之玩,素风泊然。嘉末,仁宗自用孝肃为枢密副使,夫人以恩进永康郡,当入谢,椒涂见未被命服,叹曰:“此见包拯不邀阴幸也。”亟白赐之。孝肃薨,夫人扶丧归肥川。已葬,屏居阖廷,肃然若严,官府召老生笃行者,教子于外舍,未尝少假温色,期必能复门户。暇或阅佛书以适性理。包之中外亲,不足者,随宜之,非义相干,一丝不与也。初孝肃薨,有素丑公之正者,甘辞致唁,因丐为之志。夫人谢曰:“已诿吴奎矣”。既而谓家人云:“彼之文不足罔公而惑后世,不如却之之愈也。”此又识有出人远甚。二子:长曰,早卒;次曰绶,大理评事。二女:一适硖石县主簿王向;一适文效,皆士族佳器。妻崔氏者,□幼卒,且无子。孝肃与夫人意其盛少,将俾还宗。崔闻,泣拜堂下曰:“舅,天下名公也。得□□□□毕身足矣!况污家祠奉蒸尝于先庙之末乎?”由是卒不去。田尝为崔节妇传,言之详矣。文效妻尤纯孝,夫人寝疾,与崔未始离席间,药食不亲调不敢进。逮此,哀瘠有不识之者。绶方幼,二人素助母姑,鞠爱之若已出,然虽发于天性,抑亦公夫人教之致欤!铭曰:孝肃之道,天下不得非。夫人法,孝肃为宜。孝肃以为宜,人其可知。乃妇乃子,渐渍有徽。作兹铭考,实亡愧辞。南阳张友直男振同刻字。

十、北宋崔氏墓志铭

北宋崔氏墓志铭,石质,一合。志盖长125 厘米,宽118 厘米,厚16 厘米。盖上阴刻4 行篆书:“宋节妇永嘉郡崔氏墓志铭”12 字。志石长124 厘米,宽125 厘米,厚14厘米。阴刻楷书共23 行,满行30 字,约650 字左右。

崔氏,淮阳人,为包拯长子包 之妻。十九岁嫁于包 ,二年后守寡,志于孝养,终不改嫁。视包拯次子包绶如己子,长嫂如母,故有节妇之誉。戏文小说所谓包拯视嫂如母之说,实以崔氏为原型。志文记叙了崔氏的生平及其卒于绍圣元年的史实,为研究包氏家族提供了珍贵的资料。

1973 年4 月出土于合肥大兴集双圩大队黄泥坎生产队东北部包氏家族墓群。该墓志出土时底部垫土夯实,置放平稳,志石因此保存完整。1994 年6 月经国家文物委员会专家鉴定组鉴定为一级文物,现藏安徽省博物馆。藏品号:23673。

附:崔氏墓志铭

宋合肥包氏旌表门闾、故永嘉郡君崔节妇墓志铭并序

□□翰林学士、左朝议大夫、知制诰兼侍读、上柱国、会稽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一百户,赐紫金鱼袋钱勰撰

朝奉郎、充集贤殿修撰、权管勾西京留司、御史台、骑都尉,赐紫金鱼袋文及甫书。

承议郎、充福建路转运判官、飞骑尉、赐绯鱼袋文勋篆盖。

节妇,淮阳崔氏妇,年十有九,嫁为枢密副使包孝肃公长子太常寺太祝妻,二年而寡。有一子,文辅,守将作监主簿,五岁卒。初,哭昼也,舅姑以其妙龄,俾左右询其意。节妇即蓬首雨泣,以死自誓,遂尽志于孝养。孝肃晚得幼子绶,其母出,节妇慈养之如己。孝肃薨,侍姑夫人归合肥,节妇母吕氏,故相文穆公之家,时其除服也,至自荆南,曰:“今荆州吾兄龙图之子,年三十,为信州幕,其人足依也,吾已许以汝为妇,必往无疑。”妇与返复曰:“母不谅乎!傥欲嫁者,不俟今也!”母曰:“夫死守子,子死何待?”节妇曰:“舅丧姑老,有小郎,如儿子,其门户待我而立。”母怒,迫胁之甚力。又曰:“吾老,数千里而来,使我独归乎?”节妇曰:“送母省舅,犹之可也。”悉留其橐装而行,姑及里人,犹不之信。节妇曰:“苟不如志,即以尸还包氏。”至荆,见其舅,义之,亦不逼也。及还,姑夫人请于朝,特封寿安县君。知庐州事张田公载,豪士也,为着节妇传,元初,州以状闻,有诏旌表门闾,特封永嘉郡君,其制曰:“使我嘉名臣之后,有立于世,惟尔之功。”当姑夫人捐馆舍时,绶犹童孩,节妇迎师教导之,以至成人。为择取良妇,又艰关求访,得其所生。绶事节妇如母,复为立族子永年,为祝史嗣。因绘像恩官,假承务郎、调无为军巢县主簿。噫!终始之节备矣,节妇以绍圣元年七月戊申卒。享年六十有二。孙男一人,女二人。绶今为国子监丞,将以明年十月甲子合葬于庐州合肥县公城乡公城里先茔之次。□永年传来丐铭,铭曰:少寡自誓,□□□□;诗于国风,世固无有;□□□□,□□□□;如烈丈夫,呜呼节妇。

肥川张拱摹,杜规刊。

十一、北宋文氏墓志铭

北宋文氏墓志铭,石质,一合两块。长方形,志盖长114 厘米,宽98 厘米,厚13 厘米。上部有一深4 厘米,宽6 厘米的凹槽,上、下、左三边刻缠枝卷叶图案,阴刻篆书“宋蓬莱县君平阳文氏墓志铭”12 个字,志盖碎为7 块。志石长101 厘米,宽99 厘米,厚12 厘米,碎为2 块。上、下、右三边刻缠枝村卷叶图案,刻文楷书,共24 行,满行25个字,约520 字左右,少数字迹模糊不清。文氏为包拯子包绶之妻,志文记叙了文氏生平家世,及卒于崇宁元年(1102 年)的情况,是研究包氏家族的重要史料。

1973 年出土于合肥大兴集双圩大队黄泥坎生产队东北包氏墓群,现藏安徽省博物馆。藏品号:2:24673。

附:文氏墓志铭

宋故蓬莱县君文氏墓志铭

奉议郎致仕、赐绯鱼袋王撰。

新授临江军、新淦县丞张忠思书并篆盖。

蓬莱县君文氏,世为河东汾州人,河东节度使守太师潞国公讳彦博之季女,今朝奉郎包公名绶之夫人也。天圣初,夫人王父,赠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讳□,与朝奉公王父,赠太保讳令仪,同官阁中,时潞国公与皇舅枢密副使孝肃公讳拯,方业进士,相友甚厚。未几,同登天圣五年甲科。逮嘉间,继以才猷,直至参知政事,而包氏、文氏,仕契亦再世矣。尝愿相与姻缔,故以夫人归焉。夫人幼淑敏,事亲以孝闻。既归朝奉公,虽不及□□舅姑而□□□□□朝奉公先娶直龙图阁张公讳田之女,生子□,夫人鞠养成,视之与己子不异,待亲族和而有礼,蓄妾媵正而有仁,喜于周急,于财无所吝,薄于自奉,于物无所玩,以奉祭祀则勤,以相君子则且宜,由是闺门雍肃,而上下顺从。初,潞国公以将相之才,佐命天子,而孝肃公又以嘉言直道,显名天下,皆为当世荣耀。夫人虽兼而有之,曾不以是自居,未尝有矜大色也。赋性寡俗,尤□□□□□常下茹荤,以清静自将,行之终身不少懈。以朝奉公封蓬莱县君,崇宁元年正月庚申卒于京师。享年三十□,子男四人:松年、耆年、彭年、景年,皆习进士。女二人:长适国学生□□先夫人而卒。次尚幼。以崇宁二年十二月庚申,卜葬于庐州合肥县公城乡东村。铭曰:舅姑早世,孝不克施。以正承家,闺门是宜。鞠养幼稚,贤哉母职。逮于诜诜,德其均壹。禀性之良,宜寿而昌,命期不长,□□□伤。合肥杜规刊。

十二、北宋包绶墓志铭

北宋包绶墓志铭,一合两块。志盖呈正方形,长宽各100 厘米,厚15.5 厘米。盖上阴刻篆书:“宋朝奉郎包公墓志铭”9 个字,四周雕饰花边,其中左右两旁阴雕6 只仙鹤,翩翩起舞,嬉戏缭绕,翻飞在祥云瑞气之中,姿态各异、栩栩如生。上下两边则阴雕缠枝牡丹,布局巧妙,取姿优美,手法夸张,镌刻精细。志石长91 厘米,宽96 厘米,厚14 厘米,刻文楷书。共32 行,满行50 个字,约1600 个字左右。墓志记载了包绶卒于崇宁四年(1105 年)而归葬于政和丙申(1116 年)的史实。

北宋包绶墓志,1973 年4 月出土于合肥大兴集双圩大队黄泥坎生产队东北部包氏家族墓群,同墓出土的还有包绶妻文氏墓志铭,两墓志铭均藏安徽省博物馆。1994 年5 月国家文物委员会专家鉴定组鉴定为一级藏品。藏品号:2:22675。

附:包绶墓志铭

宋朝奉郎、通判潭州军州事,赐绯鱼袋包公墓志铭

中奉大夫、提举兖州岱岳观、咸阳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休撰。

朝散大夫、提点成都府玉清宫王盘书。

朝散郎、前提点筠州妙真宫宋□篆盖。

公姓包氏讳绶,字君航,世居合肥。故赠太子少傅讳士通之曾孙,故任虞部员外郎赠太保讳令仪之孙,故枢密副使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孝肃讳拯之子。孝肃学富才超,中天圣甲科,早以孝行着乡里,终以直节闻□□□□为天下归重。子二人:长先卒,公其次也。嘉中,孝肃公薨,天子录元臣之功,奠于其家,公方五岁而孤,天子闵然,以遗表授公将仕郎、守太常寺太祝,俾承其胄,而以不绝功臣之世为念。服除,加承奉郎,覃恩转大理评事。未几,以丁母郡太夫人忧,居丧尽孝,毕葬成礼,乡闾为之叹伏。服降,又加承事郎,初调官任濠州团练判官,公事郡守严毅,僚属畏惮。公下车奉公守法,倬有盛誉,守爱重之,遂不以势位自居,凡议事必咨公而后决。事有不可行,公则毅然面折,不苟从。其有补于郡事,不可一二数。秩满解官,人称廉洁,思惠爱,异口一辞。再以覃恩转宣义郎,赐绯鱼,授少府监丞。公夙夜尽心,裁判有序,若素宦于朝者。当涂巨公,剡书称荐,不求自至。咸曰:“名臣之后,得是举,宜矣!”迁国子监丞,公一提按,典籍遍举。复视公厨,饮食苟且,积弊为甚。一日,发其事而正之,诸吏肃然,弊亦顿革。磨勘转宣德郎,移将作监丞,营缮事,伙而领之,以勤济应期办事,为当时称。旋除通判瀛州,以家贫累重,丐免其行。复以通直郎授少府监丞,视事不异前日。年余,丁所生母孙氏太室忧,公归乡居丧,杜门诲子弟,家虽贫而无一毫有干于乡里,至有未尝识公之面目者。服除,授通判汝州,磨勘转奉议郎。加武骑尉,又以覃恩转承议郎。方位汝阳,寇贼为民害,公视事未几,闻公之清德,往往皆化而为良民,是必有以服人者。汝人正以得公为幸,岁余,受代,州人扶老携幼,争先出郊而饯之,且拜而言曰:“请公善归,台阁今待公矣!”逮至阙下,监进奏院,磨勘转朝奉郎,加云骑尉,复出通判潭州。舟而行,距黄州十余里,感疾逾旬,寝车怡然而逝,时崇宁四年十一月初七日也。公既终,发遗箧,诰轴著述外,曾无毫发所积为后日计者,益知公生平清苦守节,廉白是务,遗外声利,罕有伦比。孝肃以清白劲正光于青史,公可谓能克家者。孝肃之风,至于公而益炽也。公有寡嫂崔氏,素以节义闻,公以母礼事之。及其亡也,不远千里,助成丧事。崔氏有子,相与义居,至于终无异意。公初娶职方员外郎张公田之女,县封南阳,再娶故相太师潞国公之女文氏,县封蓬莱,皆先公而卒。公两娶贵家,视荣耀如蚊虻过目。尝率文氏,受上清法,洒然有方外趣。甫自童稚,御事有法。不喜苟佞,取友必端。博极群书,罔不通悟。壮年远仕,蔚有能声。所至民爱,所去民思。历官数任,卒乎位卑而不获骋,议者为公起淹回之叹,而公以命自处,盖恬然也,公享年四十八。子男四人:曰康年,曰耆年,曰彭年,曰景年,力求进身计。女三人:长早夭,次适提点刑狱张公之子,幼亦不育。公之亡也,自士大夫至于穷闾陋巷之间,无问其识与不识,悉能道公之姓氏,相与咨嗟曰:“善人去世,良可哀也。”其子耆年、景年,以政和丙申十二月庚申日,用葬公于合肥县公城乡东村,实先茔之次。泣血履不移,此道寥寥,克之其谁?公有遗迹,施于史册。盖嗣厥家,而传清白。弗累于位,弗志于利。终焉益贫,中也奚愧?德则罔愆,寿亦宜永。而已于斯,犹不得骋。淮水悠兮!淮山兮!□绪长存,铭诗墓□。

汤元功刊。

十三、北宋包永年墓志铭

北宋包永年墓志铭,石质,长方形。长1.36 米,宽0.81 米,厚0.1 米。志身左右两边刻缠枝叶图案,额上阴刻篆书:“宋宣教郎包公墓铭”8 个字。志文刻字24 行,满行50 个字,共939 个字左右,少数字迹漫漶不清。墓志铭记载包永年为包拯长子繶之养子,卒于宣和二年(1120 年)。

该墓志铭1973 年出土于合肥东郊大兴集公社双圩大队黄泥坎生产队东北部包氏墓群。出土时直立于棺外南端,刻字的一面外向墓壁,同墓还有瓷碗、瓷钵、铜镜、铜钱等物,为研究北宋包拯家族提供了极为珍贵的实物资料。现藏安徽省博物馆。藏品号:2:22676。

附:包永年墓志铭

宋宣教郎、知鄂州崇阳县事包公墓志铭并叙

宣教郎、新授江州司录事牛际可撰。

宣教郎、新差知宣州宣城县管句学事、管句劝农公事冯若德书。

修职郎、新授信州玉山县尉、管句学事马清臣篆。

宣和二年四月十一日,宣教郎、知鄂州崇阳县事包公,以疾终于家。其弟耆年、景年,卜以是岁七月十一日,奉公之丧,归葬于合肥县公城乡东村祖茔之次。公讳永年,字延之,世为庐州合肥人。曾祖讳令仪,故任虞部员外郎,累赠太保;祖讳拯,枢密副使、累赠开府仪同三司,赐谥孝肃;父讳繶,故太常寺太祝。包氏世有显闻,实自孝肃公始。元丰天子念孝肃忠烈,当追荣无穷。诏登绘像,春秋从享,俾若嗣若孙,加以恩赍。于是公之叔朝奉,上章沥恳乞官其侄。朝廷喜,从所请。粤七年,公受命未仕。元七年,始试法顶选。初调官无为军巢县主簿。将行,丁母节妇太室忧,杜门终丧,哀毁尽礼,乡闾称其孝。服除,任开封府咸平县主簿。咸平,剧邑也。公至邑,廉勤自守,蔚有政声,吏民爱思。久之,建中靖国改元,授袁州分宜县尉。在分宜,会与邑宰论事不协,以故毅然解秩退休,凡阅岁有六。大观二年,复调官授将仕郎,试处州遂昌县令。才一考,丁所生母萧氏忧。萧氏自公幼稚出从人,义不能夺。公既长,萧氏夫亦亡。公乃恳切请归,朝昏侍奉,益敦子职。逮萧氏去世,公居丧如礼。服再阕。政和二年,用荐者改通仕郎,任金州司工曹事。公到任,同曹事有不决者,皆画谋于公。则知公之材能设施,固不在人下。岁满,州人愿留公不可得,攀辕翳道,相与瞻望叹嗟,咸曰:“包公之后,信乎有是贤孙也。”八年,改宣教郎,知鄂州崇阳县事,礼上之明年,以疾告朝假归治,已而果不起疾。公享年五十有一。初娶朝请郎致仕、累赠朝议大夫李公庭玉之女,再娶宣教郎、知凤翔府县事成公抗之女,晚又娶吏部林公邵之女,林氏亦先公早卒。子一人,曰完,尚幼。女三人:长适同郡俊士赖持正,即故亳州县主簿扩之侄也。次适无为军庐江县俊士文贯。二婿皆以才行称于时。余一女,尚幼。公天资谨畏,乐善好学。视荣贵如□□者。故凡厥莅官临事,廉清不扰,而孝肃公之遗风余烈犹在也。公早孤,奉母至孝,先是母崔氏发节义□朝廷旌表,妇训姆则,畀于其家,则知公之行谊,禀绍有自矣。朝奉有子:曰康年,曰耆年、曰彭年,曰景年。□□□□□□□□□□□□□□□为学校上游,抑公率励之力也欤!惜乎康年、彭年,不幸未禄而卒。公之既亡,发所私,了无遗蓄。故丧葬之具,皆公二弟力营之。于是益知公生平刻苦,自筮仕以迄于终,曾无贪求苟得于下也如此。噫!其行已大节,可谓贤于人远矣!是宜有铭,以彰其德云。铭曰:孝以奉亲,义以检身。不苟于得,不戚于贫。凡厥莅官,罔替祖烈。所至民誉,曰贤之杰。德则克全,寿胡弗腆。唯善有福,没也□显。

包 拯(999~1062) 字希仁。宋庐州合肥(今合肥市)人。天圣间举进士,历任大理监事,建昌知县,转和州税监、天长知县、端州知州。迁殿中丞、监察御史。后任天章阁待制 、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使。嘉佑六年(1061)任枢密副使。知开封府时,以廉洁着称,执法严峻,杜绝吏奸,不畏权贵。其事迹为旧小说和戏曲取为题材,流传日广,被作为“清官” 形象,为历代民众所称颂。遗着有《包孝肃奏议》。中华书局于1963年出版了《包拯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