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诗,内云:“视身如传,苟完不求。山盘水嬉,习气未廖。风有翠帷,雨有赤油。匪车匪舟,亦可相攸。”则晴用布帷,雨用油幕可知。
唐子西云:“有轩数间,松竹迷道,庭花合围,值堂屋之后,人事之所不及,宾游之所不至。往往独坐于此,解衣盘礡,箕踞胡床之上,含毫赋诗,曝背阅书,以释忽忽之气自妙。”
《山家清事》云:“择故山滨水地,环篱植荆,间栽以竹,余丈,植芙蓉三百六十,入芙蓉二丈,环以松梅,入此余三丈。重篱外,芋栗羊枣桃李,内植梅。结屋前茅后瓦,入阁名尊经,藏古今书。左塾训子,右道院迎宾。进舍三:寝一,读书一,治药一。后舍二:其一储酒、谷,列山具农具;一安仆役庖湢。婢一,童一,园丁二。前鹤屋养鹤,后犬一二足,驴四谛,牛四角。客至具蔬食酒核,暇则读书课农圃,毋苦吟以安天年。”
潘岳《闲居赋》曰:“太母在堂,览止足之分,庶浮云之志,筑室种树,逍遥自得。池沼足以渔钓,舂税足以代耕。灌园鬻蔬,供朝夕之膳;牧羊酤酪,俟伏腊之费。凛秋暑退,熙春寒往,微雨新晴,六合清朗。太君升轻轩,御板舆,远览王畿,近周家园。席家筵,列子孙,柳垂阴,车结轨,或宴于林,或禊于汜。昆弟斑白,儿童稚齿,称万寿以献觞,咸一惧而一喜。寿觞举,慈颜和,浮杯乐饮,丝竹骈罗,顿足起舞,抗音高歌。人生安乐,孰知其它?”
王子猷尝暂寄人空宅,便命种竹。或曰:“暂住,何烦尔主?”王啸咏良久,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
柳子厚曰:“把荷锸,决溪泉,为圃以给茹。其隙则浚池沟,艺树木,行歌坐钓,望青天白云,以此为适,亦是老死亡戚戚者。”
孙公仲益曰:“新宅落成,市声不入耳,俗轨不至门。客至共坐,青山当户,流水在左,辄谈世事,便当以大白浮之。”
懿代崇佛法,迎佛骨至,起‘不思议堂’以奉之。
杜祁公别墅起薝卜馆,室形亦六,器用亦六角,以象薝花之六出焉。
陶学士曰:“余衔命渡淮,入广陵界,维舟野次,纵步至一村圃,有碧芦方数亩。中隐小室,榜曰‘秋声馆’,时甚爱之,不知谁家别墅,意主人亦雅士也。”
宜春城中有堆阜,郡人谓之袁台,地属李致。致有文驰声,众为筑室于袁台,取登东山而小鲁之义,榜为“小鲁轩”。
宣城何子华,有古橙四株,面橙建堂,榜曰“剖金”。霜降橙熟,开樽洁馔,与众共之。
陈犀罢司农少卿,省女兄于姑苏。适上元夜观灯,车马喧腾,目夺神醉,叹曰:“涉冰霜,泛烟水,乍见此高明世界,遂觉神朗。”顿还旧馆。
武陵儒者苗彤,事园池以接宾客,建“野春亭”,内中杂植山野花草,五色错杂。
李愚语人曰:“予夙夜在公,不曾漫游华胥国,意欲于洛阳买水竹处,作蝶庵,谢事居之。庵中当以庄周为开山第一祖,陈抟配食。若忙者,难为主籍供职。”
王震为国子博士,好观雨中浮沤疏稠出没,每雨,就四阶狭拥处,寓目而心醉焉。张麟瑞戏之曰:“公宜以此亭名曰醉沤。”
居室建置
熅阁
南方暑雨时,药物、图书、皮毛之物皆为霉溽坏尽。今造阁,去地一丈有多,阁中循壁为厨二三层,壁间以板弭之,前后开窗,梁上悬长笐,物可悬者,悬于笐中,余置格上。天日晴明,则大开窗户,今纳风日爽气。阴晦则密闭,以杜雨湿。中设小炉,长令火气温郁。又法:阁中设床二三,床下收新出窑炭实之。乃置画片床上,永不霉坏,不须设火。其炭至秋供烧,明年复换新炭。床上切不可卧,卧者病暗,屡有验也。盖火气所烁故耳。
清秘阁、云林堂
阁尤胜,客非佳流,不得入。堂前植碧梧四,令人揩拭其皮。每梧坠叶,辄令童子以针缀杖头,亟挑去之,不使点污,如亭亭绿玉。苔藓盈庭,不容人践,绿褥可爱。左右列以松桂兰竹之属,敷纡缭绕。外则高木修篁,郁然深秀。周列奇石,东设古玉器,西设古鼎尊罍,法书名画。每雨止风收,杖履自随,逍遥容与,咏歌以娱。望之者,识其为世外人也。
观雪庵
长九尺,阔八尺,高七尺,以轻木为格,纸布糊之,以障三面。上以一格覆顶面,前施帏幔,卷舒如帐。中可四坐,不妨设火餐具,随处移行,背风帐之,对雪瞻眺,比之毡帐,似更清逸。施之就花,就山水,雅胜之地,无不可也。谓之行窝。
松轩
宜择苑囿中向明爽之地构立,不用高峻,惟贵清幽。八窗玲珑,左右植以青松数株,须择枝干苍古,屈曲如画,有马远、盛子昭、郭熙状态甚妙。中立奇石,得石形瘦削,穿透多孔,头大腰细,袅娜有态者,立之松间,下植吉祥、蒲草、鹿葱等花,更置建兰一二盆,清胜雅观。外有隙地,种竹数竿,种梅一二,以助其清,共作岁寒友想。临轩外观,恍若在画图中矣。
高子书斋说
高子曰:书斋宜明凈,不可太敞。明凈可爽心神,宏敞则伤目力。窗外四壁,薜萝满墙,中列松桧盆景,或建兰一二,绕砌种以翠云草令遍,茂则青葱郁然。旁置洗砚池一,更设盆池,近窗处,蓄金鲫五七头,以观天机活泼。斋中长桌一,古砚一,旧古铜水注一,旧窑笔格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