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人参耳。盖此症原因,胃气之虚,以致暑邪之入,今加大吐则胃必更伤,
非用人参则不能于吐中而安其胃气也。且胃气素虚,而暑邪壅遏,虽用瓜蒂以吐之,
而气怯不能上送,往往有欲吐而不肯吐者,即或动吐,而吐亦不多,则邪何能遽出 乎。惟用人参至一两之多,则阳气大旺,力能祛邪而上涌。况得瓜蒂以助之,安得 而不大吐哉。邪因吐而遽散,而正气又复无伤。譬如内乱一定而民安物阜,仍是敉 宁之日,何至动四郊之多垒哉。
此症用参芦汤亦佳。
人参芦(二两) 煎滚汤(一碗,和之井水一碗,少入盐和匀饮之,以鹅翎扫喉,引其呕吐,
吐出即安,然不吐而能受,亦愈也。)
中暑热极发狂,登高而呼,弃衣而走,见水而投,人以为暑毒之侵,谁知胃火 之相助乎。夫暑热之入人脏腑也,多犯心而不犯胃。盖暑与心俱属火也,胃则心之 子也,胃见暑邪之犯心,即发其土中之火以相卫。胃乃多气多血之府,火不发则已,
发则其酷烈之威,每不可当。暑邪畏胃火之强,益遁入于心,而心又喜寒不喜热,
畏暑邪之直入,不敢自安,胃火怒,暑邪之直入于心中而不出,乃纵其火,以焚烧 于心之外,心又安禁二火之相逼乎?势必下堂而走,心君一出,而神无所根据,于是 随火炽而飞越。登高而呼者,火腾于上以呼救援也;弃衣而走者,憎衣之添热也;
见水而投者,喜水之克火也。此时心中无津液之养,皮肤之外,必多汗出亡阳,是 阴阳两竭之病,至危至急之候。苟不大泻其火,则燎原之焰,何以扑灭乎。方用三 圣汤∶ 人参(三两) 石膏(三两) 玄参(三两) 水煎数碗,灌之,一剂狂定,二剂神安,不可 用三剂也。另用缓图汤∶ 玄参(二两) 人参(一两) 麦冬(一两) 青蒿(一两) 水煎服。二剂而暑热两解矣。
三圣汤用石膏至三两,用人参、玄参各至三两,未免少有霸气。然火热之极,
非杯水可息,苟不重用,则烁干肾水立成乌烬。方中石膏虽多,而人参之分两与之 相同,实足以驱驾其白虎之威,故但能泻胃中之火,而断不至伤胃中之气。玄参又 能滋润生水,水生而火尤易灭也。至于缓图汤不用石膏者,以胃中之火既已大泻,
所存者不过余烟断焰,时起时灭,何必再用阴风大雨以洗濯之?故又改用麦冬、青 蒿既益其阴,又息其火,使细雨绸缪之为得也。或问∶因暑发狂,似宜消暑,乃三 圣汤但泻火而罔顾暑,何以能奏功耶?不知暑亦火也,泻火即泻暑矣。使泻火之中 加入香薷、藿香清暑之药,则石膏欲下降,而香薷、藿香又欲外散,转足以掣石膏 之手,反不能直泻其火矣。
此症用三清汤救之亦神。
玄参(四两) 石膏(一两) 青蒿(一两) 水煎服。一剂即安。
中暑热症自必多汗,今有大汗如雨,一出而不能止者,人以为发汗亡阳必死之 症也,谁知是发汗亡阴之死症乎。夫暑热伤心,汗自外泄,然而心中无汗也,何以 有汗?此汗乃生于肾,而非生于心也。盖心中之液,肾生之也,岂心之汗非肾之所 出乎。虽汗出亡阳,乃阳旺而非阴虚。但阴不能制阳,而阳始旺;亦阴不能摄阳,
而阳始亡。顾阴阳原两相根也,阴不能摄阳,而阳能恋阴,则阳尚可回于阴之中,
而无如其阳一出而不返也。阴根于阳,见阳之出而不留,亦且随之俱出,罄其肾中 之精,尽化为汗而大泄,试思心中之液几何,竟能发如雨之汗乎?明是肾之汗而非 心之汗也。汗既是肾而非心,则亡亦是阴而非阳矣。然则听其亡阴而死乎,尚有救 死之法在。方用救亡生阴丹∶ 人参(二两) 熟地(四两) 山茱萸(二两) 北五味(五钱) 茯神(一两) 白芍(一两)
水煎服。
此方熟地、山萸、五味子均是填精补水之味,茯神安其心,白芍收其魂,人参 回其阳,此人之所知也。阴已外亡,非填其精髓,何以灌注涸竭之阴;阳已外亡,
非补其关元,何以招其散失之阳。山茱、五味补阴之中,仍是收敛之剂,阴得补而 水生,则肾中有本;汗得补而液转,则心内无伤。又得茯神以安之,白芍以收之,
则阳回阴返,自有神捷之机也。
此症用人参青蒿汤亦神。
人参(二两) 生地 麦冬(各一两) 青蒿(五钱) 北五味子(一钱) 水煎服。汗止即生,
否则无救。
中暑热极,妄见妄言,宛如见鬼,然人又安静不生烦躁,口不甚渴,此是寒极 相战,寒引神出,有似于狂,而非热极发狂也。夫中暑明是热症,何以热能变寒而 有似狂之症也?盖其人阴气素虚,阳气又复不旺,暑热之邪乘其阴阳两衰,由肺以 入心。而心气不足,神实时越出以遁于肾,而肾中阴寒之气上升,则暑自出于心之 外,流连于肺经之内矣。暑邪既已退出于心外,而心君尚恐暑邪之来侵,乃根据其肝木 之母以安神。心神入于肝则肝魂不宁,乃游出于躯壳之外,因而妄见鬼神,而妄言 诡异也。魂既外游,而神居魂室,反得享其宁静之福。况肝木原无火旺,而肾中阴 寒之气,相逼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