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剂不取汗矣。病者乃得霍然。
聂久吾曰∶一友以医自负,禀性素热,惯服凉药。在京朝觐,因伤风久咳,求治于予。予曰∶咳因风寒,
必先除寒邪,而后可以清热,先用桑、杏、麻黄、防风等药。彼自是己见,以为素不用燥药,单用栀、芩、花 粉等凉剂,服多一日,声哑不出,复求治。乃戒之曰∶公能任吾意用药,勿参己见,则声可立出。若必自用,
不敢与闻。彼不得已而听予,因与加味三拗汤,一剂毕而声出矣。杏仁二钱五分,生甘草五分,羌活、桔梗各 八分,防风一钱,生姜三钱,水煎带热服。
魏玉横治孙敦夫女,十岁许。冬日感冒微嗽,专科与发散太过,反致身热不退。更医,投六君子加炮姜、
五味,一剂热退矣,而咳嗽转甚,下利频并,里急后重,中有白脓。医以热退为药对症,再与之,则面赤口燥,
恶食不眠。余适诊其大父,因求视。脉之虚而驶,曰∶四剂可愈,然必少衄血。与生熟地、杞子各四钱,天麦 冬、蒌仁各钱半。乃诧曰∶今病已泄泻,又从而滑利之,宁不增剧乎?余笑曰∶第服之,病自减。乃始进半钟,
觉咳嗽稍瘥。遂连进三剂,果愈四五。再以前方加酒芩、酒芍各一钱,不二剂,衄血一小盏,全安。或问故,
曰∶儿禀素弱,所病即俗名火伤风也,不治亦愈。乃以荆、防、广、半、芎、苏、前、桔诸燥药,鼓动三焦之 火,至阳扰而热盛。后医谓虚是矣,宜以甘寒润泽与之,则症自平。乃用六君燥补加以炮姜之辛温,五味之酸 敛,藉人参之力而热退,其内燔之火尽入于肺,若伤寒传里然。肺热甚则下迫大肠而为痢矣。其中白脓,乃 燥金壅热所化,与痢疾正同。兹但养其荣气,润燥清热,病自愈也。又问何以知其当衄?曰∶初时下痢,则火 从下泄,痢止,余热反走诸络而上溢。否则炮姜、五味之性,何由稍释?其衄也,亦犹伤寒阳明热邪,得红汗而解矣。
尤在泾曰∶评热病论云,劳风法在肺下,其为病也,强上冥视,唾出若涕,恶风而振寒,治之奈何?曰∶ 以救俯仰。巨阳引精者三日,中年者五日,不精者七日,咳出清黄涕,其状如脓,大如弹丸,从口中或鼻中出。
不出则伤肺,伤肺者死矣。读此可悟伤风不解成劳之故。劳风者,既劳而又受风也。劳则火起于上,而风又乘 之,风火相搏,气凑于上,故云法在肺下也。肺主气而司呼吸,风热在肺,其液必结,其气必壅,是以俯仰皆 不顺利,故曰当救俯仰也。救俯仰者,即利肺气,散邪气之谓乎。然邪气之散与否,在乎正气之盛与衰。若阳 气旺,而精气引者三日,次五日,又次七日,则青黄之涕从咳而出,出则风热俱出,而肺无恙矣。设不出,则 风火留积于肺中而肺伤。肺伤则喘咳声嘶,渐及五脏而虚劳之病成矣。今人治劳,日用滋养,而不少益者,非 以邪气未出之故欤。而久留之邪,补之固无益,清之亦不解,虚劳病之所以难治也。
徐灵胎曰∶凡人偶感风寒,头痛发热,咳嗽涕出,俗谓之伤风。非《伤寒论》中所云之伤风,乃时行之杂 感也。人皆忽之,不知此乃至难治之疾,生死之所关也。盖伤风之疾,由皮毛以入于肺。肺为娇脏,寒热皆所 不宜。太寒则邪气凝而不出,太热则火烁金而动血,太润则生痰饮,太燥则耗精液,太泄则汗出而阳虚,太涩 则气闭而邪结。并有视为微疾,不避风寒,不慎饮食,经年累月,病机日深。或成血症,或成肺痿,或成哮喘,
或成怯弱,比比皆然。误治之害,不可胜数。谚云∶伤风不解变成劳。至言也。然则治之何如?一驱风,苏叶、
荆芥之类;二消痰,半夏、象贝之类;三降气,苏子、前胡之类;四和营卫,桂枝、白芍之类;五润津液,蒌 仁、元参之类;六养血,当归、阿胶之类;七清火,黄芩、山栀之类;八理肺,桑皮、大力子之类。八者随其 症之轻重而加减之。更加以避风寒,戒辛酸,则庶几渐愈,否则必成大病。又加以升提辛燥之品,如桔梗、干 姜之类,不效即加以酸收,如五味子之类,则必见血。既见血,随用熟地、麦冬以实其肺,即成劳而死。四十 年以来,我见以千计矣。伤哉。
张路玉治姜如农长媳,患风热咳嗽,无痰,灼热自汗,而怀妊七月。先曾服和解清肺药二十余剂,其咳转 剧,胎渐不安。诊之,六脉皆濡大无力,右手寸关独盛而涩,曰∶此热伤肺气也。反与和解药逼汗出,致肺气 益燥,而咳逆愈甚。不得已复用苦寒折之,则火转郁伏而不散也。遂用大剂葳蕤,及川芎、杏仁、白薇、甘草,
取葳蕤汤之半,更以当归、桔梗、五味、黄 益气生津,因以敛肺。二剂,汗止咳减,胎亦向安。更加生诃子 皮,一剂而痊。
郁金岩,劳役后伤风自汗,胸满痰结,咳出青黄涕,大如弹丸。此即《内经》所谓劳风法在肺下也,与茯 苓桂枝白术甘草汤,加姜汁、竹沥,二剂而安。又治宋襄之女,素常多郁,干咳,春间感冒风邪,咳逆愈甚。
以小建中汤用蜜煎生姜,加蜜煎橘皮,外邪即解,而咳不止。次以逍遥散,仍用蜜煎姜、橘,更与异功散,用 蜜制白术、姜、橘而安。
吴佩玉女,伤风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