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因肾 气不温,经血凝滞,而胞胎失荫者,得此二味,则气煦血濡,不滞不漏,而胎自安矣。止为下虚上实者设也。故 胎坠而尺强寸弱者,动作少气者,表虚恶风汗时出者,心下悬饥得食则止者,一身之气尽欲下坠者,皆在禁例。
奈作俑者既不分辨明晰,流传既久,遂以为安胎圣药,总缘医理不明,药性不晓,证候不知,见方号为神验,虽 滑脱之妇,亦尔通用。岂知杜仲、续断原或因于跌仆,或下寒挟瘀而胎动者之妙剂,苟不知审顾区别而妄用之,则不但 不能安胎,反能催胎、坠胎,甚有殒其母命者,可不戒哉!愚按此二药余不甚用,而世人皆视为补益之品,得黄氏此论,
自信管见之未昏。
妇人临产,世俗每虑其饥寒,而不知饱暖以致难产。《治法汇》云∶如饥宜食稀粥,勿令过饱,宜稍饥为佳,
以饥则气下,气下则速产。若食肉及多食,或啖腻滞之物,则碍于上焦,气不得下,故产难,虽产下而食滞中焦,
则生寒热。医者不察,乱投温补,多致危殆。隆冬浅屋,固宜遮蔽密实,添设火盆;若盛暑必择清凉之所,但须 避风,切勿过暖,致生诸患。如无凉室,榻前可以新汲水盆贮映之。
《明史》载光宗谅暗,郑贵妃进美女四人,上不豫,内医崔文升用大黄药,一日夜三四十起,头目眩晕,不 能动履。杨涟疏劾之云∶有心之误耶?无心之误耶?有心则齑粉不足偿,无心则一误岂可再误!上宣涟入,目注 久之。方从哲荐李可灼进红丸。上饮汤辄喘,药进乃受。上喜称忠臣者再,顷之传圣体用药后,暖润舒畅。复进 一丸,明旦驾崩矣。从哲拟旨赏可灼银五十两,以王舜安疏改罚俸一年。于是言者蜂起,谓文升情罪不减张差,
而可灼次之,并劾从哲。从哲疏辨,自请削夺,可灼遣戍,文升发遣南京。愚谓此胜国三大案之一,实千古之大 疑案也。论者纷纷,迄未得其病情,以文人多不知医耳。吾友仁和徐君亚枝尝云∶李可灼进红丸于光宗也,先有 奄人崔文升之用大黄,故尤悔庵拟明史乐府有“大黄一下法不治,红丸虽进补已迟”之句。其谓文升误下固然矣,
而以红丸为补则非是。盖光宗之病,阳明实而太阳未罢之证也。史载进红丸后,圣体暖润舒畅,则前此用大黄时,
必恶寒无汗、周身拘急之证悉具。大黄下之,汤饮不受,明是误下成结胸之证。红丸者丸而色红,莫知所用何药。余意 必是开太阳兼陷胸之品,所以进后暖润舒畅。史载“上不豫”于“进美女”之下,或太阳经府均病,配红铅为经府双解 之剂,故其丸色红,则仍是下法,不是补法。嘉言所谓得其下之之力,非得其补之之力者也。至于明旦驾崩,或因小愈 而复犯女色,宫围邃密,外廷莫知,不然岂有得暖润舒畅之转机,未尝变证而甫隔一夜遽然长逝乎?因慨文人谈医,每 多谬误,如《两般秋雨庵随笔》载咏甘草云∶“历事五朝长乐老,未曾独将汉留候”,皆未读医书之故也。愚谓 虽读医书,而阅历未深者,尚有人为书囿之弊,故论病最非易事。
江阴陈定九《留溪外传》载前明崇明蔡指方神于医,尝云医家心动气浮,志歧欲侈,讹审察之微,失参辨之 宜,而用药舛谬,未有不杀人于顷刻者也。譬之良相治国,必举贤任能,因材器使,其心休休,其如有容,正己 无私,然后鼎鼐和,阴阳燮,而天下治。如或心术匪端,志向偏趋,而用人失当,欲求竣其功业,终其令闻者鲜 矣。故曰为医如为相,用药若用人。医道微矣,非绝欲无私,通神于微妙之乡,穷理尽性,研几于幽明之极者,
不足以传也。
歙吴畹清太守,世精外科,以家传秘法刊行寿世,名《攒花知不足方》。业外科者,当奉为圭臬也。又刻徐、
陈两家《易简方》四卷于苏州。其凡例首条云∶近来无论内外科,一病就诊,先求多衍时日,不肯使人速愈。在 有力者虽不惜费,不知病久体乏,受害端由于此;至于贫病,既不能一概送诊,务使早日痊愈,方可自食其力,
若亦久延,必至无力调治,奄息待毙,甚且因病废业,举室饥寒,忍乎不忍?愿行道者心存利济,力返积习,定获善报。
吕君慎庵所辑拙案《三编》,卷二第六页屠小苏令正案后附顾氏子证,蒙乌程汪谢城孝廉评云∶“覆杯即已”
下宜删去,以言过当也。若然则藜藿人温证、暑证,亦可用辛温矣。此评甚是,余极佩服。第杭城之饮食起居甲 于天下,虽苏、扬不及也,而席丰履浓人家之小儿,往往爱惜过分,因娇养而生饱暖之疾,亦甚于他处。非深历 其境者,不能悉知。余发此论,亦有为而言也。故下文特着“栉风沐雨”四字,如果“栉风沐雨”之人,虽感温 暑,似非一味清凉可治,当稍佐以辛散,始合机宜。又结以量体裁衣,勿胶瑟柱,正虑印定眼目,不敢说然也。
第二十二页所用之交泰丸,系黄连、桂心二物。吕君未注,亦附及之。
曩武进董兰痴鹾尹、贡海门茂才、四明项君新桥,咸谓余为袁简斋先生后身,余闻之愧不敢当。以袁公之聪 明孝友、政事文章,焉能望其万一,不过性情通脱有相类耳。定州杨素园明府云∶袁乃旷代之名医也。君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