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表里。单单只一和法。取七方中小方。而气味甘寒者用之。惟如神白虎汤一方。足以疗此。
盖中州元气已离。大剂急剂复剂俱不敢用。而虚热内炽。必甘寒气味。方可和之耳。但方须宜小。而服药则宜频。如饥人本欲得食。不得不渐渐与之。必一昼夜频进五七剂。为浸灌之法。庶几邪热以渐而解。元气以渐而生也。若小其剂复旷其日。纵用药得当。亦无及矣。如法治之。更一昼夜而病者热退神清。脉和食进。其 自化。
胡卣臣先生曰。病与药所以然之地。森森警发。
治伤寒坏证两腰偻废奇验
张令施乃弟伤寒坏证。两腰偻废。卧床彻夜痛叫。百治不效。求诊于余。其脉亦平顺无患。其痛则比前大减。余曰。病非死证。但恐成废人矣。此证之可以转移处。全在痛如刀刺。尚有邪正互争之象。若全然不痛。则邪正混为一家。相安于无事矣。今痛觉大减。实有可虑。宜速治之。病者曰。此身既废。命安从活。不如速死。余蹙额欲为救全。而无治法。谛思良久。谓热邪深入两腰。血脉久闭。不能复出。只有攻散一法。而邪入既久。正气全虚。攻之必不应。乃以桃仁承气汤。多加肉桂附子二大剂与服。服后即能强起。再仿前意为丸。服至旬余全安。此非昔人之已试。乃一时之权宜也。然有自来矣。仲景于结胸证。有附子泻心汤一法。原是附子与大黄同用。但在上之证气多。故以此法泻心。然则在下之证血多。
独不可仿其意。而合桃仁肉桂以散腰间之血结乎。后江古生乃弟。伤寒两腰偻废痛楚。不劳思索。径用此法二剂而愈。
胡卣臣先生曰。金针虽度。要解铸古熔今。始能下手。
辨黄起潜曙修时气伤寒治各不同
黄曙修与乃翁起潜。春月同时病温。乃翁年老而势轻。曙修年富而势重。势重者。以冬不藏精。体虚不任病耳。余见其头重着枕。身重着席。不能转侧。气止一丝。不能言语。畏闻声响。于表汗药中。用人参七分。伊芳表侄施济卿。恐其家妇女得知。不与进药。暗赠人参入药。服后汗出势减。次日再于和解药中。赠人参一钱与服。服后即大便一次。曙修颇觉轻爽。然疑药下之早也。遣人致问。余告以此证表已解矣。里已和矣。今后缓调。即日向安。不必再虑。往诊见老翁病尚未愈。头面甚红。谓曰。望八老翁。下元虚惫。阳浮于上。与在表之邪相合。所谓戴阳之证也。阳已戴于头面。不知者更行表散。则孤阳飞越。而危殆立至矣。此证从古至今。只有陶节庵立法甚妙。以人参附子等药。收拾阳气。归于下元。而加葱白透表以散外邪。如法用之即愈。万不宜迟。渠家父子俱病。无人敢主。且骇为偏僻之说。旋即更医。投以表药。顷刻阳气升腾。肌肤粟起。又顷刻寒颤切牙。浑身冻裂而逝。翁虽海滨一氓。留心管晏富国之略。而 志以没也。良足悼矣。其医于曙修调理药仍行克伐。致元气日削。谢绝医药。静养六十余日。方起于床。愈后。
凡遇戚友家。见余用药。率多诋訾。设知当日解表和中。俱用人参。肯舍命从我乎。是其所以得全者。藉于济卿之权巧矣。
附伤寒戴阳证
石开晓病伤风咳嗽。未尝发热。日觉急迫欲死。呼吸不能相续。求余诊之。余见其头面赤红。躁扰不歇。脉亦豁大而空。谓曰。此证颇奇。全似伤寒戴阳证。何以伤风小恙亦有之。急宜用人参附子等药。温补下元。收回阳气。不然子丑时一身大汗。脱阳而死矣。渠不以为然。及日落。阳不用事。
愈慌乱不能少支。忙服前药。服后稍宁片刻。又为床侧添同寝一人。逼出其汗如雨。再用一剂。汗止身安。
咳嗽俱不作。询其所繇。云连服麻黄药四剂。遂尔躁急欲死。然后知伤风亦有戴阳证。与伤寒无别。总因其人平素下虚。是以真阳易于上越耳。
胡卣臣先生曰。戴阳一证。剖析精详。有功来学。
辨王玉原伤寒后余热并永定善后要法
王玉原昔年感证。治之不善。一身津液。尽为邪热所烁。究竟十年余。热未尽去。右耳之窍尝闭。今夏复病感。缠绵五十多日。面足浮肿。卧寐不宁。耳间气往外触。盖新热与旧热相合。野狼狈为患。是以难于去体。医者不察其绸缪胶结之情。治之茫不中 。延至秋深。金寒水冷。病方自退。然浅者可退。深者莫由遽退也。面足浮肿者。肺金之气。为热所壅。失其清肃下行之权也。卧寐不宁者。胃中之津液干枯。不能内荣其魂魄也。耳间大气撞出者。久闭之窍。气来不觉。今病体虚羸。中无阻隔。气逆上冲。始知之也。外病虽愈。而饮食药饵之内调者。尚居其半。特挈二事大意。为凡病感者。明善后之法焉。盖人当感后。身中之元气已虚。身中之邪热未净。于此而补虚。则热不可除。
于此而清热。则虚不能任。即一半补虚。一半清热。终属模糊。不得要领。然舍补虚清热外。更无别法。
当细辨之。补虚有二法。一补脾。一补胃。如疟痢后脾气衰弱。饮食不能运化。宜补其脾。如伤寒后胃中津液久耗。新者未生。宜补其胃。二者有霄壤之殊也。清热亦有二法。初病时之热为实热。宜用苦寒药清之。大病后之热为虚热。宜用甘寒药清之。二者亦霄壤之殊也。
人身天真之气。全在胃口。津液不足即是虚。生津液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