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芟之、剔之,不顺其性也,
故《经》言达之。达之者,伐肝即所以补肝也。炎上者,火之性也,火性受郁,则不能炎上矣。如呜灰堆然,
则火气不升而将熄矣,非拨之、吹之,不顺其性也,故《经》言发之。发之者,升散无取乎逆折也。至于 土郁,如径之塞,如山之崩,而碍往来,非畚插除之不可也,故《经》言夺之。若夫金郁,如铸钟及鸣钲然,
失于过浓者,则无声,必须刮磨,然后应律,故《经》言泄之。或开肺窍,或通汗孔,或利水道,皆所以泄之 也。水性流行,本当无郁,或堤防阻焉,污秽塞焉,虑其横决,多其曲折以缓之,言分消也。汗、下、利酌而 用之,不拘一法也。(《医参》)
《内经》“木郁达之”五句,治郁之法也;“然调其气”一句,治郁 之余法也;“过者折之”三句,调气之余法也。夫五法者,《经》虽为病由五运之郁所致而立,然扩而充之,
则未尝不可也。且凡病之起,多由乎郁;郁者,滞而不通之义。或因所乘而为郁,或不因所乘,而本气自郁,
皆郁也,岂惟五运之变,能使然哉!木郁达之;达者,通畅之也。如肝性急,怒气逆, 胁或胀,火时上炎,
治以苦寒辛散而不愈者,则用升发之药,加以厥阴报使而从治之。又如久风入中为飧泄,及不因外风之入,而 清气在下为飧泄者,则以轻扬之剂,举而散之。此皆达之之法也。王氏谓吐之令其条达,为木郁达之。东垣谓 食塞胸中,食为坤土,胸为金位,金主杀伐,与坤土俱在于上而旺于天,金能克木,故肝木生发之气,伏于地 下,非木郁而何?吐去上焦阴土之物,木得舒畅,则郁结去矣,此木郁达之也。窃意王氏以吐训达,不能使人 无疑。以为肺金盛而抑制肝木欤?则泻肺气举肝气可矣,不必吐也。以为脾胃浊气下流,而少阳清气不升欤?
则益胃升阳可矣,不必吐也。虽然木郁固有吐之之理,今以“吐”字总该“达”字,则凡木郁皆当用吐矣,其 可乎哉?至于东垣所谓食塞肺分,为金与土旺于上而克木,又不能使人无疑。夫金之克木,五行之常道,固不待 夫物伤而后能也。且既为物所伤,岂有反旺之理?若曰吐去其物,以伸木气,乃是反为木郁而施治,非为食伤 而施治矣。夫食塞胸中而用吐,正《内经》所谓其高者因而越之之义耳,恐不劳引木郁之说以 之也。火郁发 之;发者,汗之也,升举之也。如腠理外闭,邪热怫郁,则解表取汗以散之。又如龙火郁甚于内,非苦寒沉降 可治,则用升浮之药,佐以甘温,顺其性而从治之,如升阳散火汤是也。此皆发之之法也。土郁夺之;夺者,
攻下也,劫而衰之也。如邪热入胃,用咸寒之剂,以攻去之。又如中满腹胀,湿热内甚,其人壮气实者,则攻 下之。其或势盛而不能顿除者,则劫夺其势而使之衰。又如湿热为痢,有非轻剂可治者,则或攻或劫,以致其 平。此皆夺之之法也。金郁泄之;泄者,渗泄 而利小便也,疏通其气也。如肺金为肾水上源,金受火烁,其令不行,源郁而渗道闭矣,宜整肃金化滋以利之。
又如肺气 郁,胸满仰息,非利肺气不足以疏通之。此皆泄之之法也。王氏谓渗泄解表利小便,为金郁泄之。
夫渗泄利小便,固为泄金郁矣,其“解表”二字,莫晓其意,得非以人之皮毛属肺,其受邪为金郁,而解表为 泄之乎?窃谓如此,则凡筋病便是木郁,肉病便是土郁耶?且解表间于渗泄、利小便之中,是渗泄、利小便为 二治矣。若以渗泄为滋肺生水,以利小便为直治膀胱,既责不在肺,何为金郁乎?是亦不通。故予易之曰∶渗 泄而利小便也。水郁折之;折者,制御也,伐而挫之,渐杀其势也。如肿胀之病,水气淫溢,而渗道以塞。夫 水之所不胜者土也,今土气衰弱,不能制之,故反受其侮,治当实其脾土,资其运化。俾土可以制水而不敢犯,
则渗道达而后愈也。或病势既旺,非上法所能遽制,则用渗水之药,以伐而挫之;或去菀陈 、开鬼门、洁净 府,三治备举迭用,以渐平之。王氏所谓抑之,制其冲逆,正欲折挫其泛滥之势也。夫实土者守也,泄水者攻 也,兼三治者,广略而决胜也,虽俱为治水之法,然不审病之虚实、久近、浅深,杂焉而妄施之,其不倾踣者 寡矣。且夫五郁之病,固有法以治之矣,然邪气久客,正气必损;今邪气虽去,正气岂能遽平?苟不平调正气,
使各安其位,复其常于治郁之余,则犹未足以尽其妙。故又曰∶然调其气,苟调之而其气犹或过而未服,则当 益其所不胜以制之。如木过者,当益金,金能制木,则木斯服矣。所不胜者,所畏者也。故曰∶过者折之,以 其畏也。夫制物者,物之所欲也;制于物者,物之所不欲也;顺其欲则喜,逆其欲则恶。今逆之以所恶,故曰,
所谓泻之。王氏以咸泻肾、酸泻肝之类为说,未尽厥旨。(王安道)
《经》云∶木郁达之。释者以达为宣吐;又云,用柴胡、川芎条达之。愚谓此不过随文训释,而于达之 之意,犹有未尽。夫木郁即肝郁也。《素问》云∶治病必求其本。郁证之起,必有所 因,求其所因而治之,则郁自解;郁解,而达自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