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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医学衷中参西录-第155页

在府之 病,又当另议治法,其治之主要,自当以白虎汤为称首也。
《伤寒论》原文∶伤寒脉浮滑,此表有热里有寒,白虎汤主之。(此节载太阳篇)
此脉象浮而且滑,夫滑则为热入里矣,乃滑而兼浮,是其热未尽入里,半在阳明之府,半在阳明之经 也。在经为表,在府为里,故曰表有热里有寒。《内经》谓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又谓人之伤于寒也,则为病 热。此所谓里有寒者,盖谓伤寒之热邪已入里也。陈氏之解原如斯,愚则亦以为然。至他注疏家有谓此寒热二 字,宜上下互易,当作外有寒里有热者,然其脉象既现浮滑,其外表断不至恶寒也。有谓此寒字当系痰之误,
因痰寒二音相近,且脉滑亦为有痰之征也。然在寒温,其脉有滑象,原主阳明之热已实,且足征病者气血 素充,治亦易愈。若因其脉滑,而以为有痰,则白虎汤岂为治痰之剂乎。
《伤寒论》原文∶三阳合病,腹满身重,难以转侧,口不仁 而面垢,谵语,遗尿。发汗则谵语,下之则额上生汗,手足逆冷。若自汗出者,白虎汤主之。(此节载阳明篇)
证为三阳合病,乃阳明外连太阳内连少阳也。由此知三阳会合以阳明为中间,三阳之病会合,即以 阳明之病为中坚也。是以其主病之方,仍为白虎汤,势若帅师以攻敌,以全力捣其中坚,
而其余者自瓦解。
《伤寒论》原文∶伤寒脉滑而厥者,里有热也,白虎汤主之。(此节载厥阴篇)
脉滑者阳明之热传入厥阴也。其脉滑而四肢厥逆者,因肝主疏泄,此证乃阳明传来之热郁于肝中,致肝 失其所司,而不能疏泄、是以热深厥亦深也。治以白虎汤,热消而厥自回矣。
或问∶伤寒传经之次第,原自阳明而少阳,三传而后至厥阴,今言阳明之热传入厥阴,将勿与经旨有 背谬乎?答曰∶白虎汤原为治阳明实热之正药,其证非阳明之实热者,仲景必不用白虎汤。此盖因阳明在经 之热,不传于府(若入府则不他传矣)而传于少阳,由少阳而为腑脏之相传(如由太阳传少阴,即腑脏相传,
《伤寒论》少阴篇∶麻黄附子细辛汤所主之病是也),则肝中传入阳明实热矣。究之,此等证其左右两关必皆 现有实热之象,盖此阳明在经之热,虽由少阳以入厥阴,必仍有余热入于阳明之府,俾其府亦蕴有实热,故 可放胆投以白虎汤,而于胃府无损也。
\x【白虎汤方】\x知母六两,石膏一斤打碎,甘草二两炙,粳米六合。
上四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汤成,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方中重用石膏为主药,取其辛凉之性,质重气轻,不但长于清热,且善排挤内蕴之热息息自毛孔达出也。
用知母者,取其凉润滋阴之性,既可佐石膏以退热,更可防阳明热久者之耗真阴也。用甘草者,取其甘缓之 性,能逗留石膏之寒凉不至下趋也。用粳米者,取其汁浆浓郁能调石膏金石之药使之与胃相宜也。药 止四味,而若此相助为理,俾猛悍之剂归于和平,任人放胆用之,以挽回人命于垂危之际,真无尚之良方也。
何犹多畏之如虎而不敢轻用哉?
白虎汤方,三见于《伤寒论》。一在太阳篇,治脉浮滑;一在阳明篇,治三阳合病自汗出者,一 在厥阴篇,治脉滑而厥。注 家于阳明条下,谓苟非自汗,恐表邪抑塞,亦不敢卤莽而轻用白虎汤。自此说出,医者遇白虎汤证,恒因其 不自汗出即不敢用,此误人不浅也。盖寒温之证,邪愈深入则愈险。当其由表入里,阳明之府渐实,急投以大 剂白虎汤,皆可保完全无虞。设当用而不用,由胃实以至肠实而必须降下者,已不敢保其完全无虞也。
况自汗出之文惟阳明篇有之,而太阳篇但言脉浮滑,厥阴篇但言脉滑而厥,皆未言自汗出也。由是知其脉 但见滑象,无论其滑而兼浮,滑而兼厥,皆可投以白虎汤。经义昭然,何医者不知尊经,而拘于注家之谬说也?
白虎汤所主之病,分载于太阳阳明厥阴篇中,惟阳明所载未言其脉象何如,似令人有未惬意之处。
然即太阳篇之脉浮而滑及厥阴篇之脉滑而厥推之,其脉当为洪滑无疑,此当用白虎汤之正脉也。故治伤寒者,临 证时若见其脉象洪滑,知其阳明之府热已实,放胆投以白虎汤必无差谬,其人将药服后,或出凉汗而愈,或 不出汗其热亦可暗消于无形。若其脉为浮滑,知其病犹连表,于方中加薄荷叶一钱,或加连翘、蝉蜕各一钱,
服后须臾即可由汗解而愈。其脉为滑而厥也,知系厥阴肝气不舒,可用白茅根煮汤以之煎药,服后须臾厥回,
其病亦遂愈。此愚生平经验所得,故敢确实言之,以补古书所未备也。
近世用白虎汤者,恒恪守吴氏四禁。所谓四禁者,即其所着《温病条辨》白虎汤后所列禁用白虎汤之 四条也。然其四条之中,显有与经旨相反之两条,若必奉之为金科玉律,则此救颠扶 危挽回人命之良方,几将置之无用之地。
吴鞠通原文∶白虎本为达热出表,若其人脉浮弦而细者,不 可与也;脉沉者,不可与也;不渴者,不可与也;汗不出者,不可与也,常须识此,勿令误也。
\x按\x∶前两条之不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