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与后期之皆系于忧乎?由是观之,伤于忧思而无子者,顺其心,养其神,犹可挽 回;伤于药饵而无子者,诵其经,祷其佛,难以救复。盖天地之大德曰生,而鼓其生机者,和风以散之,迟日 以暄之,雨露滋培,土膏润泽,自然生意婆娑。一经炎风之煽,烈日之焚,土脉焦枯,英华何由发越?天地犹 是也,而生机倦矣。人得天地之生以为生,而畅其生机者,静摄乃气,调和乃血,阴阳交错,子宫温暖,自觉 生育绵延。一经燥热之侵,辛温之耗,血元羞涩,胚胎奚自结凝?人则犹是也,而生机绝矣。道人一瓢一笠,
云游以来,见艰于嗣息求治者,盈门拥案。及阅前所服之药,无非温补之药;询前所延之医,无非温补之医。
比比皆然,令人万不可解。顾考其服药之初,亦觉与温补相宜,气体庞然而丰隆也,姿态嫣然而明媚也,饮食 纷然而并进也。医之用药,即此历之阶耳。惟是瓦积之场,不堪黍植;块存之体,安望熊占?所愿兰房淑媛,
绣阁名姝,体坤之道,顺月之恒,勿贪药饵,惟葆幽闲,以副天地好生之德,庶道人救世婆心(亦不至诋为饶舌耳)。
<目录>卷三<篇名>胎前全凭脉论属性:凭脉为的治病。而至胎前,其看症也,历历录录;其用药也离离奇奇。黄芩,安胎者也;乌头,伤胎者也。
而胎当其寒结,黄芩转为伤胎之鸩血,乌头又为安胎之灵丹(明党、焦术、砂仁、附片、建姜、秦归、炙草 )。焦术,安胎者也;芒硝,伤胎者也。而胎当热结,焦术反为伤胎之砒霜,芒硝又为安胎之妙品(芒硝五钱 、滚水澄去滓,调蜜服)。当此两命相关,以安为伤,以伤为安,而用之裕如者,夫亦曰权脉之迟结数促耳!
胆从脉出,而胆斯大;智从脉生,而智斯圆。无药不可以安胎,无药不可以伤胎,有何一定之方?有何一定之 药也乎?彼《本草》之注禁服,不过为初学导之先路。夫胎症,其显者也。由胎症而推,脉清而用得其当,信 石蜈蚣,无非参苓 术;脉溷而用失其当,参苓 术,无非信石蜈蚣。拘成见者,赵括读父书而丧师,荆公 用周礼而乱宋;知变化者,孔明添灶而退兵,楚王破釜而取胜。古今来,英雄成败,止争此一心之妙用,又何 恤乎人言。
<目录>卷三<篇名>产后不凭脉论属性:百脉空虚,瘀血留滞,二语足以括尽产后诸病。其用药也,补则足以填虚空,温则足以散瘀滞。温补二字,
在产后极为稳当。而见之于脉,则未可以一格拘也。有迟涩者,有沉细者,有洪数者,有弦紧者。迟涩沉细,
可温可补,若洪数弦紧,顾可漫无区别,而一于温之补之乎?抑知瘀血填塞隧道,血脉为之沸腾,虚寒之体,
转化为实热之脉,倘凭脉以疗病,则为发为泄,为汗为凉。病症百端,药饵肆应,非不经营惨淡,竭力弥缝,
乃一病未已,一病旋生,卒至温补难施,不可救药,岂非专凭脉者,阶之厉耶?余家世传《月科》一卷之书,
得之本邑王定所。不诊脉,但问症。细阅书中,实是肚腹大胀大痛者,先治之以去瘀之本(桃仁、归尾、胡索 、灵脂、干姜、川芎、荆芥穗、酒调服)。其于症之虚寒者,固不外肉桂、干姜(茯苓、炙草、当归、川芎、
焦白术、肉桂、蜜黄 、干姜);即症之大热者,亦不离肉桂、干姜。百试百验,世无产难之妇。远近求药者,
日踵其门。传至于余,参究脉理,思欲突过前人。乃凭脉罔效,凭书辄效。而后知产后凭脉,其理犹浅;不 凭脉,其理方深。世之家藏秘本,粗视之,了无意义,而用之多效者,大半类此。
<目录>卷三<篇名>小儿疳脉论属性:道人于圣学,本无所窥,而少者怀之,雅有同志。窃于疳症,三致意焉。十六岁以后,谓之痨;十六岁以 前,谓之疳。其症头皮枯涩,毛发焦稀,腮缩鼻干,脊耸体削,斗牙 咬甲,烦渴自汗,口鼻溺赤,肚胀潮热,酷嗜瓜果、泥炭等物,外则肢体生疮,是其候也。疳之纲领有五∶脾 、肺、心、肝、肾。至于条目,不可穷纪,姑举其要,曰脊疳、曰蛔疳、曰脑疳、曰丁奚疳、曰无辜疳、曰哺 露疳。名有百端,理唯一致,惟见症不同,不外热、积、虫三者而已。考古名方,有塌气丸、龙胆汤、芦荟丸 、木香丸、胡黄连丸及各种肥儿丸。其理正、其义深、其效神,信非仙家莫传。因方书论症支吾,虽传其方,
无人敢用。如景岳论中,其或气血两虚,有非大补不可,固属门外之揣摩。即钱仲阳为小儿科中一代名医,而 以为皆因脾胃虚损,亦是老生常谈,与疳症何涉?钱氏如此,其他可知。道人不惜苦口饶舌,细为分析,病源 既明,则作方者之苦心,庶得以阐明于世。杨氏曰∶“疳者,干也。”道人则曰∶“疳者,甘也”。因奉养太 过,肥甘之味,郁而为热,蒸而生虫,久而成积,而疳以是名焉。惟其为热,煎熬津液,肌肉为之消削;惟其 成积,肚腹胀大,饮食为之减少,惟其生虫,吮脏 腑,则偏嗜异物;蚀肢体,则疮痒不痛,种种症候。大半得之膏粱之家,饫藜藿者,十居一二。道人云游以来,
每见朱门子弟,反不如居茅屋者之神完气足。总由饮食不节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