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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大宋中兴通俗演义岳王传-明-熊大木-第105页

到太师面前跪倒。桧令何立以斋赏之。何立领命,将过两个大斋,赐与行者。行者接过手来,将两个馒头用手劈开,把里面馅都倾在地。桧怒责之曰:“吾之所赐,行者何得将馅都倾了?”行者曰:“我倾馅,赶不上尔倾馅。”桧曰:“坏却一个则可,何得两个都坏了?”行者曰:“我坏两个,更强似尔坏了三四个。”秦桧听了,愈加不悦。夫人王氏问之曰:“尔风魔症侯,从长而得,或幼少沾受?”行者曰:“夫人问我如何?”王氏曰:“若是从长染此症侯,则可调理。吾令丞相请人为尔医治。”行者曰:“不瞒夫人说,小行者此症候,实长大因在东窗下伤凉得来。”王氏惊惧莫对。桧曰:“若果如是,吾即召人医汝。”行者曰,“我这病如今医不得了。”桧曰:“既非幼少沾疾,如何医不得?”行者曰:“今来无了药,家无了附子,如何解得此病?”夫人王氏曰:“丞相不须再三问此疯狂人,任从其去矣。”秦桧曰:“虽是颠魔言语,其实寓有讥讽深意。某心下如何不详问之?”桧疑贰莫决。又谓行者曰:“尔有法名否?”行者曰:“小人法名守一。”桧曰:“尔委的自能诗,或人教尔写得来?”行者曰:“我因疯得了胡言胡语,才能作出来。”桧曰:“既是尔能吟诗,指我为题,当面前做得一篇,即与披剃为僧,给与度牒。”行者合掌拜谢,将火筒于地上吹开,画出诗来:久闻大德至公勤,占夺朝中第一勋。
  都总忠良扶圣主,堂宣功业庇生民。
  行者写了四句,下韵不凑。桧曰:“尔既能题诗,如何不做全篇?”行者云:“若见诗全,尔之死期近矣。”左右叱之曰:“丞相跟前休得乱道。”桧曰:“我不怪汝,即宜凑起下韵。”行者又将火筒于地画写云:有谋解使诸方用,闭智能令四海遵。
  贤相一心调国政,路行人道感皇恩。
  秦桧看诗罢,教何立在会司部给与度牒,着他剃头为僧。
  行者道:“我不去,我不去。你杀了人,却着我去剃头。”桧倚住倚屏,半晌间心下踌躇。瞧见行者将火筒在手中战战兢兢执之,因问曰:“尔手所执火筒,缘何不放于厨下?”行者道:“此火筒有些歹处,虽战战兢兢执之,亦不敢放下。”桧曰:“只是一节竹,有何歹处?直说将来我听。”行者曰:“有人吹着他,便送得一火鬼灰飞烟灭。虽是一节竹,他两头相通,若不是我拿住呵,少时引得狼烟来,坏了人家舍积。”王氏因见行者言语有在,亦自惊疑,阻桧曰:“丞相只顾问此风魔之人,得何因由?观其言语题诗,都寓着藏头继意,又省不得,问之重教惑乱心曲也。”行者曰:“诗既省不得,只怕不是顺理做的。尔看那横行么?”秦桧闻其说,将其诗横看,乃寓八字:“久占都堂,有闭贤路。”桧大怒,曰:“吾乃朝中宰相,谁不惧?谅尔这小秃,敢如是无礼?”即令左右推出阶前杖之。左右领令,将行者才待拿下,行者扯住案脚,大叫曰:“我触犯丞相,只是无礼,不曾杀了大臣,如何便要杖我?”左右只管乱拖将去。夫人王氏劝之曰:“他本是疯癫之人,太师何必深怒之?丞相可以宽容。”桧从其劝,遂叫放了。夫人曰:“令此风行者去西廊下吃饭,休使再在丞相面前乱语。”众僧人恐惧,一齐向前,把行者推向西廊下。行者连叫:“慢推着,夫人令我去西廊下吃饭,她却要往东窗下饲饭。”言罢,一直走往西廊下去了。秦桧与夫人心下快快,自相谓曰:“好怪哉,我此一来,本待设斋供佛,忏解罪尤,不想遇着这风行者,说出我平昔所为,不由我心中不展转也。”夫人曰:“如今佛事完成,丞相须回府,又作计较。”桧即吩咐何立,备奉僧人经钱,整车轿回府。何立领诺措置去了。寺中僧行各拜谢送出山门外。
  秦桧归至临安,后其病稍愈,每升堂,日晏乃出,百官伺候起居,必待桧有命然后敢退。时岳州赍到公文,桧闻说“岳”字,即怀畏惧,因奏将“岳州”改作“纯州”。
  话分两头。昔者大理寺丞周三畏,因屈问于岳飞,乃弃职归山。自知秦桧后必根究捕获,尝密遣人于临安体探消息。近日,人报秦桧于灵隐寺修礼佛事悔,言欲忏释罪愆,周三畏闻之,叹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秦贼之谓也。
  忏悔其能免耶!”即与一二童仆,欲为远遁之计。行至鄂州,坐息邮亭中,于壁上题诗一首云:自古高官必有危,全忠全孝岂全局。
  武昌门外千株柳,只见杨花不见飞。
  周三畏题罢即行,入于丹霞山之绝顶,修炼自养。人罕见之,后不知所终。
  却说金主自讲和以后,日与大臣议论国政。忽报废齐王刘豫死,金主曰:“刘豫初事朕,即封为齐王,以为南朝藩镇,那时朕甚爱重之。及因败折本国人马,不能承朕志,罢黜之,数年间寥寞无能为矣。今闻其死,寡人不觉伤感。”左丞相耶律德奏曰“陛下怀及远人,德之至矣。以是推于天下,何所不服哉!”金主曰:“中国使臣王伦现留本回未遣,寡人欲封为平滦二路都转运使,尔众臣以为可乎?”耶律德曰:“只恐其人重义,不肯就职。”金主曰:“朕以刘豫礼待之,后必肯从。”即下诏往河间召王伦入见,金主以其至,谓之曰:“寡人甚爱行人文学,今将封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