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呵呵呵,人人说你小辈英雄,拳头很好。我道不知怎么样一个身高体胖的英雄好汉,原来是如此的小身子,看来力气无多,只好数十斤呢,本领谅来有限,传扬的是假名声。为什么胡乱上台来会我呢?可晓得拳头底下不容情的,快些下去保这残生罢。若要交拳是活不成的。”这几句话逼得金台心火冒起,叫声:“雷蓬休得看轻俺,可晓得善者不来,来者不善?”雷蓬道:“我也知道你活不奈烦了。也罢,今日死在俺的手内,也有些名目。”便各逞平生本领,步位排开,一边拳过,一边招架,尤如龙虎争斗,原像英雄。雷蓬一头交手,一头思想:“看他不出,拳头果然来得利害,原像贝州好汉呢。”金台也在那里思想:“雷蓬人品轩昂,但他本领却也平常,我要胜他有什么难,将他打得自己投降。”便使一个叔宝拖枪势,略把靴尖点在他肾囊上,雷蓬疼痛非常,冷汗淋漓,弯腰曲背,跌倒在台中,爬不起来。台下大家说道:“啊唷,再勿抵住,贝州金台如此大本事,怪勿得名声大。这叫做不见不知。那间我们要搭他做朋友哉。”一人道:“!,他朋友多得是,多是英雄豪杰,希罕你里这宗朋友?灯草拿勿起的做朋友?”那人道:“啐!比方呀……”少说闲文,再说姚府家丁们看见雷蓬跌倒,难以走动,便走上前来与金台道:“啊,好汉,我家少爷吩咐在先:如若有人打胜了雷教师者,奉送黄金十锭,彩缎十端,请到府中相见。”金台道:“哈哈哈,什么说话?我是素不贪财的。高兴打擂台,彩缎黄金多不要,叫少爷不必挂心。”家人道:“但不知雷教师死活如何。”金台道:“要他死也不难,要他活也容易。”家人道:“既如此,好汉救活了他,感恩不尽。”金台就把靴尖照定他的肛门口轻轻的点上几点,雷蓬才得醒来,叫声:“啊唷唷,来不得啊,来不得。”金台叫声:“雷老师,贝州小子多多有罪了。”说声未已,便飞身纵下台来,同张其、郑千等八个弟兄竟往柴王府内去了。丢下西边,又讲东边。
话说雷蓬自道英雄无敌,那知今日如此。口内不言,心内想道:“金台原算是个英雄,从今不敢夸口的了。”仍旧家中去务农。对着台下拱拱手道:“列位,休得道俺本事不佳,那金台比俺又好,实在打他不过,惶恐惶恐。大家各自归家干正经罢,俺今也要归家了。”说罢,下台骑马而去,回到自己家中去守本分,尤如《五龙传》内二人一般:那李存孝在一日,王彦章隐一日。如今金台不死,雷蓬永不出来。未知以后如何,下文再表。
且说二十四名家将把二虎台上的对象尽行收拾,回到家中禀知少爷。少爷说:“金台是个犯罪之人,如此大胆,前来打掉雷蓬,一定是别的好汉假冒金台来的。如今雷教师那里去了?”回说:“无颜来见少爷之面,不得面辞,叫小的们致意少爷,他是回家去了。”少爷说:“怎么盘费也不拿,竟自去了?”回说:“啊,少爷,他说自有随身本事,怕没有盘费么?”少爷道:“这也说得是。”家人又道:“啊,少爷,那二虎台便怎么样?”少爷道:“拆掉了罢。”家人们答应一声就去拆卸,也不必细表。四方好汉各自回家,麒麟村上登时绝净。
且说金台同了八个弟兄要到柴王府来,看看日已落西,不克进城,权寻下处安歇一夜,且到来朝再处分罢。张勤、李信心中欢喜,窃听明白,回转衙门禀知主人。澹台寿满心大悦。等到黄昏时候,会同文武官员,点齐兵丁去拿捉金台。那些大小地方官唬得魂不附体,带齐了衙役,同了武职官兵,灯球火把照耀如同白日。李信、张勤冲先引路,地方上还有许多不曾安睡的百姓,唬得胆战心惊。大家评论,一个道:“哙,阿哥,这许多兵马那里去的?”那人道:“杀人。”一个道:“杀啥人呢?”那人道:“许三姐谋杀亲夫,文书已转的了。”一个道:“为何如此快躁呢?”那人道:“立斩之罪,快得势的。”那旁边一个朋友假在行,说道:“呸,打听啊勿曾打听明白,七勿搭八。”那人道:“勿是杀人是啥务事呢?”答道:“抄家。”那人道:“何以见得抄家呢?”答道:“北门外沈大忠做官贪赃,奉旨抄家告乖了罢。”那人道:“承情,承情,丢下街下乱说。”且说文官武将匆忙忙,带了兵一路走去。李信、张勤真作逆,冲先领路,到了招商店门首,便道:“启上老爷,这里是了。”把前后门围住了。但闻喝声不绝,声声口口要捉金台,把那合店客人多唬坏了。大家想逃走,外面兵多逃不出。急得个个汗流夹背。店家唬得浑身发抖,店主娘娘怀了鬼胎,说道:“咳,天啊,总是我们这路倒尸勿养了。阿二啊,未曾满月,偏偏必要荡行灶,那间荡出祸殃来了。路倒尸,快点走罢,省得吃饭家生请下来。”店主道:“娼根,你要逃啊?外面有三百万官兵,如狼如虎,就插翅也难飞出去呢。”娘娘道:“啊唷,今日死得成的了。”店主道:“家主婆,死活注定的,哭他做啥?”
外面官兵吵吵闹闹,那八个英雄心中着急。张其道:“澹台寿这个狗男女,为何无事起波涛呢?快些打出重围去,夺了他的枪刀,杀得他流花落水才见俺们手段高了。”郑千道:“说得有理,打他娘出去吓。”七张八嘴,纷纷乱嚷。金台摇摇手道:“你们这些莽汉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