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用度,做了犯法的事,打劫经商财帛。”张其是个莽撞汉,哈哈大笑说道:“原来也是同行,众朋友有幸有幸。”金台按不住张其的口,把着头摇了几摇。这莽夫天下少的不知好歹,喊声甚高,倘然外人听得难免无殃。王环听说,哈哈笑道:“原来列位也在江河上的。”张其道:“岂敢岂敢。”王环道:“啊,张大哥既住江西,到此何干?”金台道:“也为叙雄台,特来助助兴耳。”王环道:“妙啊,正该如此。但不知小辈头儿到不到,还恐他不肯出手呢。”金台假作不知,笑瞇瞇问道:“那一个小辈头儿,叫何名字?”王环道:“难道诸位不知道么?那贝州好汉名唤金台,拳法精通,四海扬名,多晓得的。”金台未及开口,莽汉张其会发松说道:“住了,你们既在江湖上做这个勾当,怎么这个名功马快多不认得的么?”王环道:“但闻其名,未见其人,实不认得。”张其道:“喏,这个不是金台么?”未知怎生打退斑兰豹,请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 老苏云街头逢婿 勇何其台上称雄
话说王环听了张其之言,即忙立起身来说道:“吓,这位就是贝州金二哥么?”郑千等七人多道:“认得迟了。”金台叉手答曰:“小弟何德何能,多蒙二位如此爱慕,倒觉惶恐。”多是哈哈笑道:“金二哥,我辈真正枉做人,若非这位张哥说穿,险些儿错过英雄,那里去寻呢?”便重新作揖,恭敬起来了。又再添酒吃了三杯,王环说道:“啊,金二哥,闻得你身犯王法,处处查拿,为什么没有三分介心,公然托胆在街坊上走呢?倘遇官差怎生是好?”金台道:“啊,王大哥,你说那里话来。小弟是自作逆不可活,岂能怕死贪生”若有官差拿捉,我就挺身而出,也没有粉骨扬灰的大罪名。为人在世,那里怕得许多风火呢;怕风怕火枉为人了。”王环道:“金二哥果然像个英雄豪杰,我王环万不及一也。”金台道:“好说。”
那金台与王环一头吃酒,一头讲话,所以吃得慢些。姓宋的与张其等八人没有说话,只顾吃酒,别的酒客进来吃酒,多把他们呆呆观看,暗中评论:一定多是打擂台的朋友,所以多是这般气概的。有几个衙门里的朋友说:“大哥,这个瘦弱之人面貌与图上的金台相像,何不盘他一盘,你道如何?”一个道:“这个使不得,那金台也是我辈中的同道朋友,况且又是小辈英雄,闻名天下,与着奸臣作对,故而如此。我们与他水米无交,并无仇寇,这个空冤家结他怎么?倘然像了,从前丹阳捉住,解也解出了,忽然间飞砂走石,被他逃了去如何是好?”那个道:“这也说得不差。伙计啊,自古道,公门里面好修行,须要广积阴功,好有子孙。”一个道:“是啊,头儿说得用理。”
闲文少说,原表一众英雄吃酒谈心,大家多说不完,一言难尽,不必说与列公听了。吃酒已完,酒家算账,共二两三钱半,扯去零头五分,连王、宋二人吃的五钱二分,贴还碗盏七钱银子,一齐多是金台出的。大家一齐出门。王环叫声:“金二哥,深扰之至,明日奉答。”金台道:“岂敢,岂敢。”张其说:“你们吃白食的本事很好,那个传授的?”王环道:“哈哈哈,休得取笑,来日会了。”金台道:“请啊。”列位,那金台结交这两个朋友,日后金山大拜,也是有分的。两边拱手分路而行,回归下处,天色已晚。
晚景丢开,且谈次日金台与弟兄们上街闲玩,偶见一个所在,拥上百十余人。张其说:“又是那个戎囊的在那里打架?待我来帮输家打赢家。”金台恐怕张其闯事,上前喝住张其,自己去看个明白。原来一个老人家失足绊翻了一付卖油担,一边要贴,一边贴不出,苦苦哀求,旁人观看。金台顿起善慈之心,便上前来问,卖油的人答道:“失足绊翻的。”金台道:“这他莽撞不当心。但是看他年老贫苦,料想身边没有银子,该赔多少?须要说的,切不可以少抬多哄人,待我替他赔了罢,你今不用吵了。”卖油人道:“吓,客人代赔。”心中打算廿斤油待我多报十斤,拿回家去买酒吃。便道:“客人,我的油是三十斤足称。”金台道:“果然三十斤么?”卖油人道:“妮子说谎。”金台道:“时价每斤多少钱?”答道:“四分半银子一斤。”草桥花三想道:“这个里头那里盛得下三十斤?必定多说了。”便问:“你用多少银子买来的?”答道:“九钱银子买来的。”草桥花三道:“呀呔,我把你这戎囊的,这等放刁,既是四分半一斤,九钱银子只买得二十斤,怎么说是三十斤,这个油不是你的,一个钱也不赔,怕你怎样!”张其说:“照啊,照啊,还不走你娘的路!”便提起拳来打了。卖油的唬得战兢兢,连叫:“大爷,大爷,小人该死,真该死!实在虚头多报十斤。”郑千说:“这个狗头刁得很,一个钱也不要赔他。”华云龙说:“赔了一个钱不为好汉。”浦大、浦二、杨家弟兄多说:“不要赔他。”金台总不动火,笑迷迷说道:“他是经纪人,不过贪多而已。多报十斤甚是有限。”便解开银包取一锭约有一两光景付与卖油的说:“拿了去罢。”卖油人道:“多谢大爷爷,大爷爷。”接了银子挑了担子,得意洋洋转弯去了。旁人个个称赞,各自分开。那老者上前来谢金台,正一正旧衫,说道:“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