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其光景如何,再作道理。”吃完残酒,就把银包取出解开,取了一锭银子,叫道:“啊,店家,这一锭银子押在你处,改日来算罢。”店主道:“客人吃去便了。”金台道:“说那里话?他要质,吾也要押,方为公平。”店主道:“哈哈,公平啊公平。”金台原把银包收在怀内,鲍千金同了金台,幸有月光,灯也不用,二人挽手同行,走到江口,一同下船。千金叫伙计道:“贝州金台来了。”船内三人多立起,到船头上来看,多说道:“啊,老大,贝州好汉金台呢?”千金道:“诺,这位不是金台么?”多道:“吓吓吓,这位就是金好汉!吾们不知,多多有罪。请下船来。”鲍千金与金台下船,大家恭恭手道:“小舟狭小,不得见礼了。”金台道:“岂敢,岂敢。”多道:“好汉请坐。”金台道:“列位请坐。”鲍千金就叫开船过江,一面讲话。金台道:“请问列位尊姓大名?府居何处?”多道:“岂敢。小可张兴。”“小可李霸。”“小可王铁腿。”“小可鲍千金。”金台道:“久仰,久仰。不知做什么买卖的?”千金道:“不瞒好汉说,吾们多是异姓弟兄,在江面上做经营,往来打劫商客的。”金台听说,心中想道:“吾看他们相貌凶狠,原像一班强徒,倒人人慕吾之名。”说话之间,鲍千金暗向张兴、李霸丢眼做一个手势,似乎要把金台杀死。那张兴把头摇上两摇,似乎说道:“杀不得的。”王铁腿在旁边看他们做什么意思,鬼头鬼脑,正要问时,已到了窝中,便相请金台,一同上岸,各拿一盏灯笼,约行二里多路,就是窠穴。千金道:“伙计开门啊!”应声:“来也。”但见两个伙计开门出来,说道:“为何来得能早,敢是没有发财么?”千金道:“没有发财。天下英雄到了。”伙计呵呵道:“只有贝州金台有名天下。”千金道:“这不是么?”伙计们道:“啊呀呀,这位就是贝州金台么?吾们不知,多 多失敬。”金台道:“岂敢,岂敢。”一同进去,大家见礼。吹去灯火,分位坐下。说话之间,金台问道:“说了半日,还不知二位英雄尊姓大名,请教。”多道:“不敢。小可石虎。”金台道:“久仰,久仰。”多道:“不敢,不敢。”鲍千金招招手,打一个照会,抬身进内。张兴、李霸、王铁腿随将进来。鲍千金说:“方才吾在饭店内吃了白食,金台不服,把吾打倒,是以骗他到此,备点药酒,将他灌醉了,一刀两段,方消吾恨。”三人多摇手道:“他是个好汉,你须耐心,休要杀他。留他在此做了相交,若得金台为党,吾们好不威风!”鲍千金只得丢开手,便叫妻子备酒款待贝州好汉。言来语去,月已高升。张兴说:“吾们久仰英雄,恨无相见之日。今朝得见威容,三生有幸。意欲屈留在此,情愿拜从为师,教些吾们拳棒,不知意下如何?”金台心中想道:现在没有存身之处,不免在此耽搁几天,再作道理。“啊,列位。承蒙不弃,敢不允从。但是这个生涯,小可做不来的。”多道:“自然,自然。”说说谈谈,时已更深,便铺排牀帐,各自安睡。金台心事重重,反反复覆,直到五更。次日起身梳洗,七人谈心,要金台教拳,此话在后再表。
再说任总兵领兵一路到东京来参见澹台惠,将细情说明。宰相闻言,心中大怒,连呼:“可恼,可恼!老夫原想着张道等要劫金台,故而又差林、毛二将前去接应。不料又被劫去,反失林、毛二将,这还了得!”吩咐总兵且退,“待吾奏明天子,再行处置便了。”总兵回衙,不必多表。但说澹台惠气得发昏,等到天明,天子升殿,他便朝见嘉佑王,俯伏殿前,奏道:“臣澹台惠奏闻陛下,前差任定虎往江西拿捉金台,臣恐张道等劫取,故而添派毛瑞、林继祖领兵前去接应。那知原被劫去,反失林、毛二将。定虎昨日回京,臣当奏闻,伏乞圣裁。”天子闻奏,默然无言,想去思来,无可奈何。降旨道:“据卿所奏,朕以处分,卿可会同九卿四相商议,严拿便了。”澹台惠只得领旨,去会同各大臣议了几日,并无法制。只好再行文各省严拿而已。
且说金台在桃花庄上居住,倏忽光阴已是三月。一班强盗九日一回,沿江打劫,如同儿戏。闲来习学拳棒,人人开怀。惟金台心中不悦,常常叹气。一则丢不下老母、妻子苏小妹,二则自己事急,无端犯了大罪,虽圣姑姑叫吾举扶新主,真假不定,甚是疑猜。金台正在愁烦,李霸、张兴走了进来。如今是熟的了,故而多叫金兄弟说道:“吾听得街坊上众人说,丹凤地方凤凰村上有个英雄,很有钱财,名唤方魁,本领甚好。他父是为官的,他师父叫田楷,搭一座凤凰台,要与英雄打擂台。已经打过三天,吾特来说与你,同去看看散心。”金台听说,不免高兴起来,说道:“既如此,就去看看便了。”李霸道:“吾偶然说及,金兄弟便高兴起来了。且待伙计回来,开船前去便了。”少停,红日下西,鲍千金与王铁腿、石虎、庞龙多转来了。打劫得金银绸缎,得意洋洋,满载而归。弟兄们一齐搬起来,安排福礼斋利市,吃酒谈话。说起凤凰台一事,四人听见,欣喜非凡:“呵呵呵,那怕方魁是田楷的徒弟,就要倒霉。吾们连夜开船同去看看,看得高兴,打他一打何妨?”吃酒已完,遂即收拾米粮食物银钱行李发下船去。张兴说道:“那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