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法通道:“呵呵呵,老大人,若说少林的和尚很多,若讲到拳棒精通的,一百个之中没有两个,不过晓得几下就是了。精通两字,好不难哉。不是我今朝夸口,顶魁拳法,要算洒家了。教了多少徒弟,没有一个及得我来的。”窦总兵听说,笑道:“我闻得拳师还有四个名家,那田楷、何同等,只怕和尚的拳头也及不得他们呢!”法通道:“啊,大人,若说田楷、何同等,虽只会打几套拳头,教下许多徒弟,也不过虚张声势而已,那里及得我少林的拳头?”窦虎道:“吓,还是你们少林的拳棒好。”法通道:“呵呵呵,好得多咧。”窦虎道:“下官还闻得众人传说:贝州有一个小英雄,曾在何同门下,名唤金台,拳法精通,不知打掉了多少英雄好汉,多说他无敌手的。”法通道:“老大人若说起那贝州金台,真正可发一笑。他在贝州做个马快,混称何同是他师父。他而且是个酒色之徒,拳不精而功不坐,这算不得是英雄的。”窦虎道:“这等说起来,金台是个不中用的了?”法通道:“他的本事到得那里?”窦虎道:“既然是个没本事的,怎么这些人把他的名声传得很大呢?”法通道:“大人有所不知,他是广交朋友,买伏人心,拜为弟兄羽党,招摇说他是小辈之中要算英雄的了。其实是个无能之辈,一个欺善怕凶的人。”窦虎道:“吓,如此说来也是虚张声势。”法通道:“原不过虚张声势而已。”贝州好汉立在旁边听了其言,二目睁开,把和尚一看,恨不得将他一记送他归天。意欲动手,到底主人在此,只得奈着性儿立在一旁。总兵又说:“下官原是久闻和尚大名,故而聘请到来传受小儿,务求用心教道。若得小儿拳法精通,乃是师父面上的光彩也。”法通道:“这个自然。酒寒了,请酒。”窦虎道:“请。”二人饮一回,讲一回,那少林和尚便唤道:“啊,林和,你家老爷叫你伏事我的,怎么动也不动,是何道理?”金台道:“你要我伏事么?哼哼哼,休得想差了念头。”总兵接口道:“狗才,挺撞师爷,该当何罪?”金台道:“啊,老爷,若是真正名功拳教,小人原不敢挺撞的,因他的本领见得平常,说他几句却也不妨。”窦虎道:“怎见得师爷本事平常呢?”金台道:“大凡名功拳教,自家总不肯夸张大口的。可恼这僧人自家夸口称能,看他人总无本事,再把一个贝州好汉这般轻看。”总兵正要开口,那和尚心头火起,横轮二目,抬身起来,叫道:“啊,林和,你道我师爷没有本事么?”金台道:“骗酒吃的和尚,什么师爷,羞也不羞?”法通道:“呵呵呵,可恼可恼啊,大人恕洒家造次了。”便把衣袖捎起,轮拳来打金台。窦总兵连忙立起来劝道:“狗才无礼,看下官之面宽恕他第一遭。”少林和尚看见窦爷讨饶,不好动手,只得捺住了心头的火气。
那晓得一班小使们纷纷说道:“不曾奉养太太之命。”假意说道:“太太吩咐,打得翻和尚算你真的金台,重重有赏,打杀了和尚勿要你抵命的。打末战,打末战?”窦爷问道:“谁是金台?”多道:“老爷,喏,他是金台。”窦爷道:“他是林和。”多道:“晓得的。林和就是金台,金台就是林和。太太吩咐叫金台打和尚。”窦爷道:“你到底何人?”金台道:“小人实是贝州金台。”窦爷道:“住了!你既是贝州金台,身犯迷天大罪,为何改叫林和配军到此呢?”金台道:“老爷听禀,小人罪犯迷天,死有余辜,原不可免。亏了安南国把一个石猴献到中原,说有人打得掉猴儿者,送降书降表进来,而且年年进贡;打不掉石猴要动刀兵,夺取江山的。”窦爷道:“石猴乃一畜生有何利害,竟作难邦之物?”金台道:“老爷不知,那石猴虽是畜生,好不利害。几个武官打他不下,反被他眼珠多挖去吃了。急得那万岁主意全无,幸亏得杨元帅保举金台,把猴儿打掉在金銮殿上。万岁御目见那使臣抱首回到安南。”窦爷道:“呵呵呵,这也妙极了。但是你乃是个有功之人,为何问了军罪呢?”金台道:“万岁爷要把小人封做八百禁军教头,乃是澹丞相不肯,把小人配到这里来的。”窦爷道:“既是金台,为何改叫林和呢?”金台道:“乃是万岁然后封官,故而把小人问军三年,三年无故。把小人改做林和,不知什么缘故。”窦爷道:“呵呵呵,如此说来,你是贝州好汉了?”金台道:“不敢,不敢。”百寿道:“太太吩咐叫金台打和尚。”窦爷喝道:“休得罗皂。”少林僧叫了一声:“大人,他若果是金台,贫僧倒要与他见个高低了。”窦爷不得不允,吩咐小使们搬开棹椅,收去筵席,出空一座大厅,看二人交手。和尚自恃拳法高妙,把金台看得甚轻,便一拳照着金台打去。好汉不在心上,撇开和尚,连忙还手。公子闻知急忙走出来,立在父亲旁首观看。这旁边数十家人小使们等,还有二十余个丫头妇女,大家立在那厢,唧唧哝哝,话个不停。有的说:“林和好。”有的说:“和尚好。”没有半个时辰,只见和尚朝天跌倒。窦总兵见了大悦,众人大家拍手,才晓得“金台”两字果然真的。一个道:“太太吩咐的,打杀了和尚勿要抵得命的。打末哉,抹末哉!”金台却不动手,叫声:“和尚,你如今可认得我么?”法通道:“认得的了。”金台道:“再敢放肆么?”法通道:“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