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镜”,是利害无比。自从苏春辅被高人李佑君捉获正法以后,他就躲在刘香妙乡中刘家集海容庵中,名为落发修行,其实夜中穿了夜行衣出外偷盗。人家瞧他是个出家人,又见文弱非常,就不疑他是绿林中人,所以犯了数百件大案,从未破获。他后见刘香妙经过庵中,容貌美丽非常,就动了爱慕之心。刘香妙本是个好色之徒,又见其年轻貌美,也时时去勾引他。彼此看中,自然易于成事,遂不时来往。过了一二月,丑声渐布,苏莲芳想留发还俗,叫刘香妙明媒正娶。他正要办这件事,狄元绍请人把他妹子庚帖送了来,要招赘刘香妙。刘香妙素闻狄元绍的妹子容貌绝世,又且富埒王侯,就就了那边,把苏莲芳置之脑后。苏莲芳在庵中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等了三个月,总然不至,暗中教人探听,说是已上小西天招赘在金光寨中了。苏莲芳这一气非同小可,想夜人小西天,把刘香妙捉回来;又知道金光寨的利害,不敢轻动,只得仍落了发,照旧修行。后来出外云游,到鸡鸣峰,见景致天然,就搭了一个草庵居住。今天刚从庵中出外,到施主人家去,见前面两人,一个俗家打扮,一个道士装束,都齐整得很,仔细一认,就是刘香妙。冤家相见,分外眼明,忙大声嚷喊。刘香妙回头一看,就吓得魂不附体。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56回 恶姻缘半途相遇 张公子不识罗汉
话说刘香妙一见苏莲芳,心中大吃一惊,正拟撒腿逃跑,被苏莲芳在后衣领一把揪住,说道:“你今天再要想跑,是跑不了的。”王承恩在前行走,见师弟在后给人家拿住,忙回身念了一声“无量佛”,上前劝解道:“你们为着什么,有事总可商量,何必如此扭拚?”苏莲芳道:“你不知道,吾与他仇深似海,见了定然同他一死相拚。”王承恩道:“冤家直解不宜结,你们究为何事?吾可给你们解劝解劝。”苏莲芳道:“你劝不了吾们事的。”此时刘香妙被一把揪得紧紧,不能倔强,又知道他的利害,不敢同他翻脸,只是笑嘻嘻的,不言不语。王承恩又功道:“你们到底为着什么事,先说给吾听听。吾若能解得,就给你们解解;真解不了,吾就不管。”苏莲芳脸上一红,欲说又停住了嘴。王承恩是个直性人,见他吞吞吐吐,就暴跳如雷道:“天下那有不好说的事情的,快快说罢!”苏莲芳被他逼的没法,用左手一指刘香妙道:“你问他自己。”又催着刘香妙:“你说罢!”刘香妙一想:这是私情,吾师兄素来正大光明,如若同他说了,他一定要责备我,从此瞧不起吾的。所以也涨红了脸,不肯说出。无奈苏莲芳再三催促,又经不起王承恩的究问,只得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说完,又接口道:“外面人都说吾人赘金光寨,其实这件事并没影响的。吾如果进了小西天,此刻被官兵围逼,就应该住在寨中,给狄元绍帮忙,把官兵打散,那有空闲出外来寻师兄?这事情就可想而知。你听了一面之词,就同吾作对,其实吾并不是没情的人。因为那济颠可恶,屡次欺辱,吾心中不忿,东奔西走,访请高人,要把他结果了性命,方泄吾胸中之气。不料访了多时,虽然请了几个人,无奈都不是这和尚的对手,一交手就跑。他跑了,吾只得再去请人,来来往往,没一刻空闲,所以直到此刻,不曾回过家中。你想吾那有空闲,办这件没要紧的事呢?”
王承恩一听,哈哈笑道:“你们原来有这段隐情,怪不得方才你也不肯说,吾也不肯说。他说他没娶狄元绍的妹子,这件事吾可保的住。”苏莲芳道:“为什么?”王承恩道:“他既娶了狄元绍的妹子,他必然人的小西天的一伙,住在小西天。一则日下官兵正在那里攻打,他要帮忙,断没空闲回来给济公作对;就是要给济公作对,那小西天能人甚多,他怎么不请小西天人,倒来外面请人?岂不是舍近求远吗!照这个道理想起来,他的说话准是不差的。”苏莲芳点头道:“不差不差,他这样说,吾倒错怪了他。”王承恩道:“这也难怪于你,他就是自己没工夫到来,也应该寄个信给你,说明情节,你也可放心,不致于如此怨恨他。”苏莲芳听到这里,一口气渐渐平复,那只拉刘香妙的手也渐渐松下来了。刘香妙此刻也活动了些,不像方才的局促了。苏莲芳又问刘香妙道:“你们二人,此刻还想到那里去呢?”刘香妙道:“吾奔走了半载之久,仍旧大仇未报。前几天特上狮子山灵隐观中,请吾这位师兄下山,给吾报仇,结果那和尚的性命。此刻正要想赶到牛角山妙莲庵去找他,路过此地。”苏莲芳道:“你的大仇,就是吾的大仇,吾也问你们一同去罢。”王承恩道:“你们两人既是夫妻,理应有福同受,有祸同当,一同去的是正理。”于是三人回到庵中,吃了饭,一直赶奔牛角山妙莲庵来。
王承恩一碰门,老尼妙修出来,一瞧见是三个人,中有个刘香妙在内,知道是寻济公来的,忙问道:“三位那里来?”王承恩道:“吾们来寻杭州济公和尚的。”妙修道:“他庵中住了一夜就走的。”王承恩道:“你知道他到那里去了?”妙修道:“不知道。”刘香妙一想:这个老尼姑是同和尚一鼻孔出气的,他知道吾们来寻他报仇,那肯还说实话?不如不要问他的好。想罢,就上前道:“他既不在这里,吾们就到别处去寻他罢。”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