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玩,小人等愿充向导,只求重赏。”潘三澼大喜,皆得一餐醉饱,率领喽啰取路下山。
不知此一去破得三水县城否,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七回 谈积弊防御明心 试神臂二雄纳款
诗曰:
美官厚禄赖苞苴,清慎勤劳总是虚。
仕路不须行五政,荣迁秘诀在侵渔。
话说潘三澼、羊雷率领解人等为引导,直杀至三水县来。
解子等引众人一拥入城,一个个脱身逃命。潘三澼、羊雷率领喽啰,杀到县前。大尹、县尉、簿司等未曾防备,一时措手不迭,单顾着家眷逃难。羊雷率一半喽啰,抢入县衙;潘三澼率一半喽啰,杀进库房,劫下财物。兵不血刃,得了一座城池,军士降者甚多。即委心腹能事喽啰,分布四门。然后督领军士,杀奔冈州县来,官吏望风而遁。只两月之间,啸聚三、五万军马,僭据了数十座城池。潘三澼称为顺义王,羊雷为顺时王,封潘屿为行军正总管,卞心泉为行军副总管,部下勇将极多,将一应钱粮藏聚于大罗山内,四面坚筑墙垣,留心腹将官统领重兵镇守。潘三澼又率军马攻打清海州。此时防御使余虔随机应变,坚守不出,急差官赍表章由海内驾舟抄出昆湖上岸,星夜往长安求取救兵。当下番僧怀义暗妒瞿少卿出入禁宫,虑与武后有染,故力荐领兵远出。武后听从,发下旨意,升授。瞿琰为清海军经略使,监督大军征剿。瞿经略奉旨,随即催兵前进。不一日,已到清海地面,就于南门外离海山楼二十余里扎下营寨。潘三澼见救军已到,虑内外夹攻,难以厮战,连夜引兵遁去。次日平明,城内见贼兵已退,忙开门迎接瞿经略入城。余虔参拜毕,瞿琰备问贼军虚实,余虔道:“贼兵共有数万余人,大率是乌合之众,破之亦易。但贼首潘三澼、羊雷不惟骁勇,抑且多谋,只夺城池粮草,不杀官员百姓,军马所过,秋毫无犯,故人心悦服,望风而降。本城若非卑职效死固守,失去已久。”瞿琰长叹道:“草莽之中,岂无豪杰之士?可恨州县官吏恃才傲物,任性妄贪,不能抚恤英雄,必凌逼以致叛乱。今日费朝廷钱粮,使黎庶罹锋镝之害,岂不耗国家元气?
深可悯恻!”余虔道:“某聆老大人微言,足见为国家忧民之念。然勘平祸乱,难免诛夷,正为『一将成功万骨枯』,信非美事。”瞿琰欢喜道:“君虽武弁,亦知大体。然在兹已久,巨寇羊雷等作叛,怎不早行诛剿,蔓延日久,以成养虎之势。
今日占据城池,攻拔实为费力。”余虔道:“蚁职以朴木敕庸材,荷蒙圣恩,除授今职,已经十载,未获上进,只因谨饬自守,不行交结之故。这清海一带州县,俱系滨海地方,盗贼不时生发,所属有司,目为儿戏,徒知赚钱肥己,怎为百姓分忧?
盗贼之害,其弊有三,辱承明问,不得不直陈耳。”瞿琰道:“做官的不知民情世务,就似那瞽看不辨南北东西。今日之事,正要公直言无隐,庶明召寇之因,以便征进。”余虔道:“本州岛诸县山险水逆,风俗刚劲,好勇尚气,事无巨细,必眐词讼,富者不惜破费,期以得胜为荣;穷者负冤不忿,往往相聚为盗。
此有司审鞫不公,弊之一也。盗既杀人放火,赃证分明,成狱之后,即当待时取决,以警将来,近来官长只图着自己前程,怎肯擅行杀戮?前官道待后官作孽,后官复延捱如前,你我互。相推托,诧为阴德美事,故狱中每多积犯,往往老死囹圄,后面为盗的有了样子,谁肯学做好人?拚着犯出事端,尚好狱中享受官饭,此有司任情宽纵,以姑息为仁,弊之二也。及至盗势渐大,恃强拒捕,将士等忘躯血战,擒获献功,贼反夤缘求释,有司或听人情,或家眷贿赂入去,或以放生为德,或仓猝审鞫不详,多被漏网而去,那将士们人人解体,下次谁肯舍着性命,擒了贼徒,送与你做人情?一遇贼来,便行退缩,贼藉此得以猖獗横行,弊之三也。故滨海地境,贼寇实多。”瞿琰道:“这三弊虽系有司之过,然公等既朝廷委以兵柄,遇盗即当擒剿,或斩或囚,宜从轻重发落,何得委罪有司,坐视不理?”余虔道:“卑职虽有总兵之名,实无驭兵之权。若有这个权字,也不到这般光景。”瞿琰道:“何谓有兵无权?”余虔道:“假如今日飞报贼舟傍岸,蚁职一面点集军士,一面请命有司,直待有司公文批出,才敢出军征剿。如无文而擅行出阵,若使侥幸成功,犹堪抵罪;万一败衄,则罪坐主将,身名难保。因此掣肘难行,事多扼腕!”瞿琰道:“公系防御,守此要害地方,岂可萎靡自馁,以蹈积弊?既无权势,不能为国家建功退贼,只索归闲肥遁,何苦贪位久羁?”余虔道:“某虽武夫,颇知大义。蒙国恩委以今职,奈清海系百越总要之路,未有交代官员,岂可擅离汛地?倘有差池,则东南一带地境尽为贼据。今羊雷等围逼城池已经月余,某矢志把守,誓与此城存亡。老大人令某归闲远遁,是教人以不忠也!”瞿琰听罢,大喜道:“武弁中有此耿介之士,与那弃城逃窜的书生,大相悬隔!”
自此愈加礼敬。当下余虔已备下筵宴,吃罢,瞿琰传下号令,将军马分为五队,令大将五员统领,就于清海州南门外屯扎。
当夜无话。
次日,正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