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叫道:“大师兄,请你拿香烧吧。”
大师兄伸手接过一股香来,对众人喊道:“众位师兄们快些行礼。”
众人听了,一齐跪下。大师兄又喊道:“众位师兄们,快冲着东南磕头。”
众人果然朝东南磕头,那大师兄闭着眼,念了几句咒,忽然大叫一声杀二毛子,便举起手中的香,跳起来飞跑,直跑到对面那座福音堂,用刀在门上一指,口中念念有辞。接着就将那股香望福音堂的木板窗里点,喊声“烧呀!”
背后的地痞行人,站得人山人海,也齐声喊道:“烧呀!”
那木板被火点着,顿时黑烟上冲,火光四冒,大师兄又回转头来,向那些地痞行人喊道:“你们都跪下,谁敢不跪,谁就是二毛子啊。”
众人谁敢违抗,就一齐跪下。大师兄便喃喃念佛,那火越烧越大,连铺户平房都烧着了。当晚大师兄又奔到八面槽放起火来,直烧了一天一夜。西城方面又有一股拳匪,是黄布包头的,到了宣武门,顺着大街,直奔庄王府。第二天拳匪便去烧裕庚的住宅,裕庚早已见事不妙,带着他的两个女儿德菱龙菱姐妹逃到东交民巷去了。拳匪们到裕良住宅的大门是铁铸的,锁得十分坚固,大师兄起了半天的哄,忽然喊道:“烧呀!咱们还是烧呀!”
喊吧,就在大门上,用刀乱划,口里念咒念了好半日,仍是不曾烧着。大师兄急了,跑到小杂货铺里,拿了两筒煤油来,泼在香堆上。众师兄们都将烧着的香,往上一推,这一回可烧起来了,不多一刻,门洞已起火,引着院内住房,火光烛火,黑烟密布,一直烧了两天两夜。街上被屈杀的人,也不知死了多少,西城顺治门外,有一个孕妇,被义和拳剖腹而死西城耶稣堂旁边当铺门前,有一位被杀的少妇,身边还有一个周岁的小孩,伏在他母亲尸上乱吃乳呢!后来那小孩被人救去。灯市口路南小长聚铺子的东家全家被杀。诸如此类,可见拳匪的残暴了。第三天西城方面又大烧起来,先烧的是宣武门内的都堂。接着又是直门大街,火光熊熊,烧了一天一夜。太后原是命义和团攻打使馆的,谁知义和拳攻打几次使馆,竟被使馆中的枪炮打得落花流水,七零八落。端王还不肯认错,说是梨山老母尚未请来,若将老母请来,就不怕枪弹了。义和团攻了两天使馆,都被炮打死了不少,只得又改变了方针,要攻西什库,那些大师兄们的都老羞成怒,纠合许多的人,杀到西什库来,但是西什库内,藏有外国兵。大师兄们怕那外国兵的枪弹利害,不敢上前,便一面怂恿着庄王澜公等,饬令虎神营神机营两营的兵士上前,在前面应敌,大师兄们都在后面,摇旗呐喊的虚张声势。虽是镇日的喊杀连天,可是一点也没有攻得进去,反被外国人打死了许多的大师兄。后来由虎神营拨来了大炮,用炮向西南攻打。又因为荣禄不肯发炮弹,竟拿些大茄子送去,充当炮子。大师兄们是屡攻不下,没有了主意。那端王仍是执迷不悟,在壮王府设起坛来。于是东西各城的土匪地痞,皆乘机而起,东立一个坛,西也立一个坛,说是召请神将。文武百官,不问官职大小,每天都要到坛前去磕头。如有不从的,概以二毛子的罪名,治了死罪。这个时候,北京城里,简直是愁云惨暗无人。有一天,王文韶也几乎不免,因为王文韶对于义和拳也是不赞成的,载澜上奏摺,就指名王文韶是汉奸,应当斩草除根。幸亏王文韶与荣禄同在军机处办事,照历朝的制度,满汉军机大臣,同是大学士,那朝臣的奏摺例须满大臣先看过了,才递给汉大臣看。当时荣禄看了载澜的奏摺,忽然望袖里一塞,装做没有事的样子,王文韶并不知道。荣禄便去见西太后,将载澜的奏摺,呈与太后看了。对太后奏道:“澜公不是胡说吗?王文韶实在没有事。”
太后怒道:“你能保得住吗?”
荣禄叩头奏道:“奴才愿以身家保他。”
太后厉声说道:“就将此人,交给与你。”
荣禄便将王文韶接到家中。所以王文韶免去上坛之厄,也免了杀身之祸,都是荣禄救那些红黄拳匪,自称是乾坎二字的老团,皆奉端王为盟主。京中的地痞混混儿,也都自命为二师兄。成群打夥的在光天化日之天下无恶不作。凡是稍有几个钱的,均被他们陷害。他们从前有仇的人,这时便乘机报复。焚烧杀戮,惨不可言。这时怒恼了一位老英雄,便是那大刀王五。他瞧着那一班拳匪,这样的胆大妄为,盘踞辇毂,简直是土匪流寇的变相。王五越想越气,非替京师除害不可。这一天正是拳匪大烧西城,杀戮百姓的时候,大刀王五,怒愤填膺,喝了一斤烧酒,精神抖长起来,王五便提了柄月刀,这柄大刀,是他一生所用的利器。他提着走出门外,只见大街上有许多的人,围在一处,他远远瞧一瞧,只见一个少年男子,头上缠着红布,在坛上高声念咒,王五一看,不由得心头火起,大喝一声:“你们这般强盗,胆大妄行,目中全无王法,我大刀王五,今天非扫灭了你们不可。”
说着就抡起大刀,四面八方,他的刀都舞到了,照坛下的大师兄斫去,那大师兄见来势太猛,忙将身子一偏,谁知王五一刀正斫在大师兄的肩上,顿时血流不止,大刀王五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大师兄,怎么竟这样的不中用了。”
王五见那大师兄跑下坛来,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