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面。守城之人,为首的是黄面金刚李自通,乃是任山的心腹人,一瞧下面来了无数的人马,吩咐人往下问:“是哪里来的?快些说明,不然往下砸打滚木礧石了!”上面有人说:“城上人等听真,我等乃是逍遥自在太平王麻会总爷来了。”李自通一听,说:“原来是王驾到了!可有令箭执照?”上面有人答应,说:“有热照。”玉斗手托着生死白牌的匣儿,走至城根,上面扔下荆条筐,上拴着绳儿。玉斗把那个匣儿放在筐内,立时拉上去。李自通一瞧,吩咐开城。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二回
双雄独霸乐平山 吴恩智收赛存孝
诗曰:漫论无生与有生,海中楼阁倏时成。
天心难挽前生坠,兔窟全空走狗烹。
未死仍然夸智巧,盖棺谁复计功名。
从来人世皆泡影,千劫惟余一点情。
上面李自通传令开城,旁边有人说:“且慢,凡事须要小心。”李会总一瞧,认的是大耗神梅锋说话,遂问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梅锋说:“禀明了督会总再说。”李自通说:“有理。”遂派了一个伶俐的家人,去禀报老会总知道。少时间,有传令之声,任山闻信前来迎接那太平王爷,到此处传令:“开城吧!”有人答应,抬闩落锁,门分左右,立时城门开放,排着队出来。任山在前,后跟着云南二勇士小常万杨平,云南三杰贺金龙、驾金彪、贺金豹,一同众人来到了麻长荣马前跪倒,口称:“臣等迎接王驾千岁!”巴德哩说:“起去,头前带路!”麻长荣说:“任山,我到那城内有机密事与你商议,起去!”任山头前带路,众人后面拥进南门。巴德哩一扔那铁莲子,正打在那任山的肩头之上。任山就知道了不得啦,在马上说:“有奸细!”麻长荣暗有口令,即说:“拿贼!”这里马成龙、马梦太传令:“点信炮!”炮一响,人声一片,四面八方齐声喊杀,说:“拿八卦教贼人!”杨平、贺氏三杰与任山、陈忠、李自通等大众齐声说:“不好!中了他等诈城计。麻长荣反了,这可不好,此事该当如何?”有探马来报说:“东方有蔡将军列队,北方有汪平列队,西方不见有人,南门外有李庆龙列队。”任山知事不好,吩咐:“我兵退归西门外,往南撤队!”
众人出了西门,走了不远,只听的迎面一声炮响,无数的清兵漫山遍野而来。当中是穆帅,带领一干文武官将,齐声吶喊。当中留出一条大路,让贼人走。这是为何?不截贼反让贼人逃走,其中有个缘故。要是当中阻住贼人的去路,这些个贼人一瞧他无处逃命,急中奋勇杀过来,杀人者一千,自损者八百。今天故意放贼人逃走,其中有个缘故:贼人皆想逃命,并无战心,这是将军之计。如贼人过来,两旁官兵搜着杀,想逃走是不得能够;纵有逃走的贼,随后带兵一追,一阵可以成功。任山在前,众人保护,杀入清兵队内而来。穆帅令旗一摆,说:“杀呀!”人声一片,杀的贼人闻声胆丧,望影而逃。马成龙带同一干官兵人等,会合东南北。南路总帅在城内杀了一个土平,留麻长荣守城,带众人杀出西门,与穆帅合兵在一处,直杀的天地会贼人尸横遍野,血染草红。任山奋力带着败残的人马,望西南大路逃走,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恨不能肋生双翅,飞上天去。后面穆帅令下:“非追上贼不吃饭!”那一片的杀气喊杀之声震动于野。那贼人失于算计,又想并无有接应。任山他尽想得胜,永未想有此一败。清国的官兵头队是李庆龙,与白少将军会合在一处,一同往下追赶。追有五十里之遥,天有巳初之时,望见那前面往西南大路之上有两座土山,分为左右,当中一条去路。白少将军离那土山不远,听得里面一声炮响,从里杀出一队人马。那为首有一匹马,马上有一位英雄,年约二十外,面如白玉,长眉大眼;身穿蓝绸短汗衫,青洋绸底衣,薄底快靴,手擎赤金虎头錾金枪。那身背后有一杆大旗,是杏黄缎子的,蜈蚣走穗,坠角金铃,被风一摆,哗楞楞山响。上面有字,是“镇八方小陈平侯”字。那一队兵约有五百名,都是头戴黄虎头帽子,蓝箭袖紫战裙,青布抓地虎靴子;手擎四尺多长的斩马刀,宽有三寸,光闪闪、冷森森的。队伍整齐,尽是些少年精壮之兵。后面又有一声炮响,人声鼎沸,从山口里杀出来一支黑虎军来,也有五百之众,都是青绉绸手绢包头,青绸裤褂,青缎快靴,腰系英雄带;肋佩短刀,环抱长枪。当中有一杆缎旗,旗上写着是:“乐九州岛赛存孝侯。”旗下有一员武将带队,甚是威风。那人跳下马来,身高七尺,面黄,寿眉金睛;身穿青绉绸裤褂,薄皮底青缎子快靴,手使青铜槊,年有二十岁。
白少将军扎驻队伍,一瞧这些个兵连那两杆大旗,都不像天地会八卦教的样式,彷佛像占山落草的样子。李庆龙催座下大肚子蜗蜗虎的马。扑奔贼队而来,离贼人不远,说:“来者是何处人马?快通名来!此乃是清国的天兵追拿天地会。你等不可阻路,快些通名!那黄面目带队之人说:“小辈要问,此时也说不完了,我们也不是天地会,我们是来找马成龙、马梦太、李庆龙三个人,来报仇雪恨!”李庆龙说:“你这个人与他三个人有什么仇恨?”那黄面目的英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