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尽法处死他。免得玷辱家门。刘公道子弟不正。
该家中教责为是。哪有用官法的理。老先生还请三思。开导再三。周公绝不转移。刘翰林倒觉没趣。只得回来。才到家。
正欲换衣服。只见门上进来。拿着帖子道。周相公来拜要见。刘公见帖上是周春元的名字。这周春元乃刘公的门生。
周兵科的嫡侄。刘公遂出来相会。周春元道适蒙老师枉顾。
家叔执拗开罪。门生特来负荆。刘公道令叔太拘泥了。我因忝在同朝。无非为好。倒使我没趣。才也养不才。
怎么这样处法。周春元道家叔心性。老师素知。岂有坐视不救之理。还求老师海涵。若有可商。总在门生身上。但凭吩咐。刘公道龟子须要处几两银子与他。衙门中也要些使费。这事原与舍亲无干。如今说不得。也叫他贴上些。只要早些完事。
免得声张。令叔可肯把儿子抵偿。且于自己官声有碍。周春元道老师见教极是。这样处治甚好。敢请令亲一见。刘公遂引他到书房中与陈监生会了。议定每用百两。
周家八分。陈家二分。周春元道这也罢了。只是龟子须寻个人与他说定方好办。刘公道我这里有个姓魏的。为人老练。
倒可以托他去谈谈。无不停妥的。遂请出进忠与春元会了。说过春元去了。进忠同侯七官来看李永贞。到他家时。
永贞已在门前等候。一同进来。见礼坐下。永贞道早间就要来奉候。又恐遇不见。快拿饭来吃。茶罢。叫妻子出来拜见伯伯。三人吃过早饭。进忠将周家的话对他说了。永贞道事不宜迟。我们就去。只是今日原意要屈哥哥与七兄谈谈的。进忠道他还不就去哩。再扰罢。且干正经事。永贞道也罢。就在刘家作东罢。叫小厮唤了三匹牲口。三人同到东院。下了牲口。
来到厅上坐下。妈儿出来见了进忠谢道。昨日多承魏爷救护。
只是大小女自成人至今。十余年陪过多少公子王孙。也无一个不爱惜他。谁知遭此横死。说着便假意哭起来。进忠道死生有数。你也不要悲伤。馨娘呢。妈儿道才起来。丫头去说声。快收拾了来拜客。茶罢。素馨出来。花枝摇曳般拜了三人。又来进忠谢道。昨日若非魏爷救护。连我也是死了。七官道他怎么舍得打你。
素馨道你看他那凶恶的样子。不是魏爷力大拦祝直打个粉碎。进忠道就打。也不过与你姐姐一样罢了。怎么就得粉碎。
大家笑了一会。永贞取出一两银子递与妈儿道。办个桌盒酒儿谈谈。素馨遂邀到巷里穿过夹道。进了一个小门儿。里面三间小屋。上挂一幅单条古画。一张天然几摆着个古铜花瓶。内插几枝玉兰海棠。宣铜炉内焚着香。案上摆着几部古书。壁上挂着一床锦囊古琴。兼之玉箫象管。甚是幽雅洁净。房内铺一张柏木水磨凉床。白绸帐子。大红绫幔。
幔上画满蝴蝶。风来飘起。宛如活着的。床上熏得喷香。
窗外白石盆内养着红鱼。绿藻掩映。甚是可爱。天井内摆设多少盆景。甚是幽雅。柱上贴一幅春联道。满窗花影人初起。一曲桐音月正高。永贞道馨娘雅操。定是妙的。何不请教一曲。
素馨笑道。初学不堪就正大雅。请教李爷一曲以清俗耳。遂取下琴来放好在桌上。和了弦道请教。永贞道也罢。
我先抛砖。只是贻笑了。弹了一段梅花引。笑道真所谓三日不弹。手生荆棘。荒疏久了。请教罢。素馨又让进忠。进忠道惟有棋琴不解。素馨才坐下调弦促轸。凤目龙睛。那一段意态。先自可人。弹起来真是水车铁马。凤目鸾音。弹了客窗三段。起身笑道。巴人下里。贻笑大方。三人啧啧称赞。一会摆上酒来。永贞道请你妈妈来同坐。丫头道他打发司里差人去了就来。四人饮了一会。妈妈才来。永贞道差人来做甚么。妈儿道我家是原告。他们反来我家需索。吵得不耐烦。人已死了。
还要花钱。永贞道早哩。俗说人命官司两家穷。若问到成招时。
你也得好些钱用哩。妈儿道打哪里来。自大的死了。他都躲着不敢见客。钱也没一个见面。把甚么使用。今日倒打发过两三次了。永贞道早得狠哩。要盘十三个衙门。才得完哩。妈儿道罢了。再盘几个衙门。我倒好被他盘死了。永贞道我倒有个说法。不知你可依我。妈儿道李爷吩咐。自然是为我的。怎敢不依。永贞道自古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势争。他是个官长的公子。
怎肯让他抵偿。且那差人就不敢惹他。自然来你家要钱。他必是到城上说过分上了。所以只是迟延。岂有人命到此刻还不差人来相验的。不如依我说。教他处几两银子与你。再寻个人。
还干你的事。若再迟几日。法司蒙泷问问。题个本。发下几两烧埋银子。不怕你不从。那时岂不是双折贴么。妈儿道。人也曾劝我如此。只是女儿死得苦。进忠道你女儿也是病久了的。
你如舍不得。就买个好棺木装着。放厚些。做个把功果与他就是了。料你如何弄得过他。你若肯依。都在我们身上。包你便宜。妈儿便叫龟子来商议停妥。三人又饮了一会才散。进忠别了永贞来到刘家。与刘翰林陈监生说了。
刘公便叫人请了周春元来说定。共处二千两。周家出一千六百。陈家出四百。凭他们用。只要早些完事。进忠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