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好不风光。回到北狼关,将所得的钱粮一一查点,装了有二十余车,所收的降将都带回京,留陈玉守关。其余诸将都带回京讨封。三军起行,正是小阳月的天气,正好行程。一路上逢州过县,自有地方官迎送。三军欢舞,士马奔腾,军民百姓秋毫无犯,所过之处无不欢腾。正是:军敲得胜鼓,民唱太平歌。
话说云太师率领三军在路行程,渡水登山,非止一日。那日到了京师地界,离城五十里,早有报马报入京城。九门提督忙奏与天子。天子大喜,即降旨命左贤王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三十里。左贤王领旨,不敢怠慢,即刻传齐六部九卿、王亲国戚,摆了半朝銮驾,迎出城来。那些文武百官、军民百姓,听得云太师和雁都统、钟御史奏凯回朝,无不欢喜。只有刁国舅和张宾二人,唬得寝食不安,十分忧虑,没奈何,只得随班行礼,跟着大众出城迎接。
到了太师行营,一齐下马禀见。太师忙命开炮开营,率领众将披挂整齐。接旨已毕,然后同众人见礼。左贤王道:“孤在朝闻得太师经纶妙用,兵法精纯,不胜拜服。”太师道:“一者是天子洪福,二者皆钟、雁二人辅助成功,与老夫何涉!”二人谈了些话,左贤王领众官起身告退。太师道:“候见过圣上,统来奉谢。”左贤王道:“岂敢,岂敢!”太师领众送出行营,一拱而别。正是:回军得胜多荣耀,天子非常降旨迎。
次日天明,太师统大兵扎在城外,自己同雁翎、钟佩、大小随征文武官员入城面圣。一行执事在前,数十骑马在后,好不威风。入得城来,到了午门,有司礼监引太师来到金銮殿。山呼已毕,天子大喜,亲自离御座,用手相搀,金墩赐坐。道:“老卿远征,寡人时时挂念。”太师道:“仗万岁洪福,所到皆服,但西边之功皆雁翎父子及众将之功,北边之功皆钟佩诸将之功,老臣不过是坐台点将而已。诸将并番使俱在午门伺候,未敢擅入,求万岁降旨。”天子大喜,即刻命司礼监引众人见驾。太监领旨,不一时引众人入朝。钟佩、山玉、章江、定金、璧全、哑哩仙、耶律珠在左,都是红袍玉带,象简当胸;雁翎父子并章清、马如、董仁、金瓶、红光、元豹、元彪、张炳、赵魁、路瑶、李俭、王老虎、熊飞龙、张三、赵太、哼都、青奇、胡用在右,都是金盔金甲.绣祆珠缨;陈玉、张成守关未到。两边文武,山呼拜倒金阶。天子一看,文武双全,心下大喜。道:“众卿平身。”
雁翎、钟佩、太师、文正各写了一本,将六年之事细细开明,一齐当阶呈上,道:“恕微臣万死,求天恩电阅,以正赏罚。”天子道;“众卿曲直,联已知一二,俟近几日待朕分剖。”将本存下。太师又将金牌呈上,道:“此乃胡申召臣之宝,今缴与万岁。”天子接来一看,大怒,即召管牌太监,当殿问道:“此牌从何出去?”又问胡用:“此牌从何得来?”二人不敢隐瞒,都一五一十诉了一遍,朝刁发身上一推。天子大怒,即命文翰林:“先押了钦犯,等见过番臣再审。”正是:从前做过事,不幸一齐来。
当下文正领旨,将一干人犯,着人押回私衙去了。天子传旨众臣,将番将进员的表文并金银宝贝、和太师得胜所有的银两彩缎钱粮,都搬在金銮宝殿。祭过天地,大宴群臣,天子亲自陪宴,笙萧迭奏,玉磐金钟,好不富贵。正是:欲知真富贵,定是帝王家。
群臣宴罢,谢恩已毕。天子道:“众卿劳苦,各人回家安歇一月听封。番臣远来,赐白璧三双、黄金千斤,速回本国,无得再生兵乱。”又点官二名,去替回陈玉、张成受封。
众人谢恩出朝,各人回署,好不风光。章江就在钟府内住下,忙差人到杭州去接父母家眷去了。雁老夫人并钟府家眷、亲丁都赦出天牢,张宾亲自送回各府。正是:自古小人多短见,送暖迎寒处处同。
不表众功臣各各回家,重逢父母,再会亲朋,十分欢乐。且言文翰林奉旨收押一干钦犯,先将张宾、张实、季德带到家中,然后去拿刁发。带领衙役来到太平庄上,通报了名姓。刁发也不出迎,大模大样的吩咐家人传命。文正走进内堂,只见刁发同包成下棋,见了文正,略起起身道:“请了。”文正行过礼坐下。刁发道:“老文,你来做甚?”文正道:“只因云太师上本,朝廷要拿盗金牌的钦犯,头一名便是千岁的名字,发到卑职身上,是以造府来与千岁说声,就请千岁到小衙门会对对口供,好回旨。”刁发大怒,叱道:“云老头儿得功回朝,就来欺人!他看见我拿金牌的些须小事,也生大惊小怪的!又无证见又无赃,这件事烦你回去胡乱问问口供便了,改日再候你便了。”正是:不知身有罪,犹使势和威。
话说文翰林听得此言,心中大怒,道:“头一名便是你,叫我问谁的口供!圣上旨意,谁敢儿戏?”刁国舅道:“我就来与不来,也没有甚么大事!既如此,你先去,我就来便了。”文正道:“这个不能,要屈驾同卑职走走。”刁发大怒道:“大胆的狗官,如此放肆!我偏不去,你怎样我?”
包成在旁道:“千岁也不必怒,慢慢商议。天下有甚么做不来的事。事过之后,那里没有事相与?文老爷也依我请回,等审问之时,叫个家属来对词就是了。这太平庄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