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奏,天子方才说道:“卿既不愿为官,朕一切国事不能离卿,今不准还乡,赐良田千亩.就于城外另起相府,与卿居住,享田园之乐.平日免朝,一月见朕一次,设有大事,以便召问。”天子说罢,即御笔亲批本后。太师不敢再奏,只得谢恩退出。回到私衙内,同夫人商议收拾,预备搬家,又将他手中一切政事,交代该吏部存奏,这且不言。过了两日,圣旨传下,着户部尚书交代,钦赐良田,又看工部尚书督工,离城十里,监造相府。工部领旨,不敢玩慢,随即户部交田,工部即自请太师迁地造府。太师择定,离城十里,地名桃花店落贤庄。太师定了尚不到一个月,相府造完。工部、户部交旨已毕,天子送御宴,各官贺喜。天子又赐蟒袍、玉带、靴帽等件。太师当日就将御宴款待众官,尽欢而散,不表。
单言刁国舅那日也送太师饮宴而回,进得书房,有家人呈上两封边报.国舅拆开一看,不禁大喜道:“好了,有事报钟、雁二人的仇了。”
未知如何报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 报私仇一计害三资 尽公心孤身行万里
词曰:
空地鹰衔蚌肉,沙滩蚌夹鹰头,二物争斗几时休,尽落渔翁之手。
开口不如闭口,入头难以出头,为何无故结冤仇,忍耐些儿也可。
剪断闲言,词归正传。话说那刁国舅见了这两封边报,你道他为何欢喜?那一处是西羌番土造反,要取兵征服,一处是北狼关总兵胡申——是他妻舅——的边报,言:‘北方诸王起意,恐北梁王会合长城以外十八家番王前来叩关,长城倒坍,难以拒敌,望请旨差宫修好那万里长城,以便防敌。”
又道:“西羌乃雁翎旧任之所,他明日早朝,上他一本,就点雁翎前去征伐,我却暗寄一信与我大孩儿刁龙,看他暗绝他的兵粮,怕雁翎不死在敌人之手!应修造长城,这就差钟佩前去监工,我也寄一信与我妻舅胡申,着他暗克砖料、减发钱粮,着老幼群工去做,却限紧完工,他一个穷御史,如何赔办得来?自然是不得归家。岂非一计害三贤么!”思想已定,不觉哈哈大笑道:“你当日逞凶,谁知也有今日!罢了,罢了,教你死无葬身之地便了!”随即写了两封密信,连夜差人送到吏、礼二部,通了关节,以防议奏。当日无话。
次日早朝,山呼已毕,刁发呈上二处边本,奏道:“紧急军情,求吾王早判。”内监接上本章,天子展开一看,大惊道:“朕想西、北二关乃要紧的关隘,非智勇双全者不能当此大任。元旦日的红光怪响应在此矣!”遂批该部大臣刻日议奏。圣旨一下,刁发即刻发部。那个消息传将出来,满朝文武,人人害怕,个个心惊,不知差问人吃这场辛苦呢,都到部里谋干,惟恐差着他去的。这且不表众人谋干,单言六部大臣议成一本,奏知天子。
那日早朝,刁发呈上六部议奏的本章。天子接来一看,写道:“西羌素昔强悍,非威名素著之人不能征服。今议得都统官雁翎,本属西人,深知羌人虚实,且昔日西乱之时,雁翎曾征战有功,威名久振。乞降旨教雁翎去领兵好亲上(原文如此)。北番小国,国名、人心不一,须着才智有余的前去修好群邦,以为外援,然后北筑长城,以为内固。今议得谏议郎御史官钟佩才智有余,必能和好诸国,修补边城,乞圣旨降敕。臣等冒死以闻,还求圣鉴。”天子看罢大喜,即传旨:加封雁翎为镇远将军、镇西关提督,领雄兵三万,刻日平西;又封钟佩为巡北都御史,加三级,代领工部左侍郎之职,总理长城督工之职。圣旨一下,二人入内,赐了皇封御酒三杯,给领一切文凭出朝,择日各自起程,限定十一月初五日。圣旨已下,命百官送行,按下不表。
单言雁翎领旨之后,他乃军机重任,与众不同,因每日在教场操演人马,军令威严,好不齐整。那日操演人马,回衙收拾,忽报钟爷来见,二人坐下谈心。钟佩道:“你我此行,非同儿戏,此皆刁发之谋以公害私之计。将军此去,万里长征,不通音信,胜则不过加封,倘有疏虞,死生未保,一切不可不早为虑。”雁翎被他一句提醒,便道:“承教。御史此行,作何主见?”钟佩见问,不觉流泪道:“弟此去凶多吉少!封赠那十八国群番,倘有一国不和,使生祸乱。这是第一件难事;更有修造万里长城,工程浩大,不知那一年才得完工!况刁贼的舅舅胡申在那里做守关监督,倘有违限期,或钱粮不足,怎得完工回国?多半是不能再会了!”说完,泪流满面。雁翎道:“末将此去也有难处。刁贼的长男刁龙,现在西羌头关,倘他公报私仇,里应外合,也是生死不保。”说罢二人皆哭。钟佩道:“我想刁贼的诡计多端。我去后,倘他害我的家小,不绝了我后代么?前日是我已将家眷搬回常州武进县隐迹远避去了。”雁翎道:“御史幸有旧宅可居,咱家本是西关人氏,路途遥远,自从搬到京中,并无亲眷,这家小叫咱搬到那里去?”钟佩道:“何不托云太师照应呢?”雁翎道:“说得是。”忙吩咐家将去请文翰林来:“托其照应,岂不大妙!”遂拿帖叫家将去了。
家将才去,忽见门官来回道:“回老爷,云太师来了。”钟、雁二人一闻此言,心中大悦道:“来得巧!”二人忙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