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象怕大力士举不起生铁,倾倒下来打伤了他似的。
这时大力士身上,穿了一件贴肉的卫生汗衫,两边肩头上贴着两条牛皮,遮盖着两条臂膀,是防生铁磨破汗衫伤了皮肤的,两个膝盖上系了两方皮护膝,护膝里面大约填塞了两包术棉,凸起来和鹤膝相似。大力士先将那方生铁,用两手推移,慢慢移至台心,方向台口蹲下身体,两手攀住生铁的一边,往两膝倒下。就在这个当儿,从里面走出四个彪形大汉的西洋人,分左右立在大力士旁边,以防万一有失,生铁跌下来不致惊了台下的看客。大力士伸两手到生铁的下方,缓缓的将生铁搬离了地,搁在膝盖上面、停了一停。立在东边的两个助手,每人双手捧起一块铁板,轻轻加在那方生铁上面。大力士一心不乱的运足两膀神力,凭空向头顶上举将起来,演台座位都有些摇摇的晃动,满座的看客没一个不替大力士捏着一把汗,悬心吊胆的望着,全场寂静静的没一些儿声息。
大力士双手举起那方二千七百斤的生铁,约支持了半分钟久,两膀便微微的有些颤动,举着这么重的东西颤动,自然牵连得演台座位都有些摇荡似的,吓得那些胆小嘴快的看客,不约而同的喊道:“哎呀!快放下来,跌了打伤人呢!”胆壮的就嗔怪他们不该多事乱喊,你啐一口,他叱一声,一个寂静的演场,登时又纷扰起来了。
大力士初次到中国来,在欧美各国游历的时候,从来不见过这般没有秩序的演场,这时被扰乱得很不高兴,他不懂得中国话,以为看客们见他手颤,口里喊的是轻侮他的话,又见叱的叱,啐的啐,更误会了,以为叱的是叱他,啐的也是啐他,哪里高兴再尽力支持呢!就在纷扰的时候,由两边四个健汉帮扶,将生铁放下来了。
霍俊清回头对农劲荪道:“这小子目空一切,说什么只有德国的森堂能举二千五百斤,什么中国没有体育家,没有大力士,简直当面骂我们,教我怎能忍耐得下!我不管他有多少斤的实力,只要他跟我在台上较量。若他的力大,我打他不过,被他打伤了或打死了,他要称世界上第一个大力士,他尽管去称。伤的死的不是我,只怪他太狂妄,不能怪我打伤了他。我在这里等你,请你就去和他交涉吧!”
农劲荪知道霍俊清素来是个极稳健的人,他说要上去较量,必有七、八成把握,决不是荒唐人冒昧从事的,当下即起身说道:“我且去谈判一度。他如有什么条件,我冉来邀你。”霍俊清点头应“好”。
农劲荪向内场行去,只见那翻译也迎面走来,笑问农劲荪道:“先生已见过了么,怎么样呢?”农劲荪看那翻译说话的神情,象是很得意的,估量他的用意,必以为大力士既已显出这般神力来,决没人再敢说出要较量的话,所以说话露出得意的神情来。农劲荪心里是这么估量,口里即接着答道:“贵大力士的技艺,我等都已领教过了。不过敞友霍元甲君,认为不能满意,非得请贵大力士跟他较量较量不可,特委托兄弟来和贵大力士交涉,就烦先生引兄弟去见贵大力士吧!”
翻译听完农劲荪的话,不觉怔了一怔,暗想:霍元甲的声名,我虽曾听人说过,然我以为不过是一个会把式的人,比寻常一般自称有武艺的人略高强点儿,哪里敢对这样世界古今少有的大力士,说出要较量的话呢?当初他未曾亲见,不怪他不知道害怕,如今既已亲目看见了三种技艺,第一种或者看不出能耐,第二种、第三种是无论谁人见了,都得吐舌的,怎的他仍敢说要较量呢?他说认为不满意,难道霍元甲能举得再重些吗?只是他既派人来办交涉,我便引他去就得了。我巴不得中国有这么一个大力士。翻译遂向农劲荪说道:“贵友既看了认为不满意,想必是有把握的。先生能说得来俄国话么?”农劲荪道,“贵大力士刚才在台上说的不是英国话吗?”翻译连忙点头,转身引农劲荪到内场里面一间休憩室,请农劲荪坐了,自去通知那个大力士。
农劲荪独自坐在那里,等了好一会,仍是那翻译一个人走了来,问农劲荪道:“先生能完全代表贵友么?”农劲荪道:“敝友现在这里,用不着兄弟代表。兄弟此来,是受敝友的托,来要和大力士较量的。若大力士承认无条件的较量,兄弟去通知敝友便了。如有什么条件,兄弟须去请敝友到这里来。”翻译道:“那么由兄弟这里派人去请贵友来好么?”农劲荪连说:“很好!”翻译即招呼用人,去请霍俊清。
不一时,霍、刘二人来了,翻译才说道:“敝东说他初次来中国,不知道中国武术家较量的方法,不愿意较量,彼此见面作谈话的研究,他是很欢迎的。”霍俊清笑道:“他既自称为世界第一个大力士,难道中国不在世界之内,何能说不知道中国武术较量的方法呢?不较量不行,谁愿意和他作谈话的研究!他说中国是东方的病夫国,国人都和病夫一般,他是世界上第一个大力士,却怕我这个病夫国的病夫做什么哩!烦足下去请他到这里来吧。我霍元甲是病夫国的病夫,在世界大力士中一些儿没有声名的,也没有研究过体育,也不曾受全国人的推崇,请他不必害怕,我此来非得和他较量不可。”
霍俊清说时盛气干霄,翻译不敢争辩,只诺诺连声的听完了,复去里面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