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庶白兄结交不久,更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本领,一时真逼得我又受气又害怕,不知应如何才好。亏了庶白兄出面,正色诘问那三人道:”你们凭什么勒逼他多推一盘?你们也欺人太甚了,老实说给你们听,是我彭某教他不可再赌了,你们打算怎么办?有手段尽管向我使出来‘三人倒吃了一惊似的,向庶白兄望了几眼。论庶白兄的身体气度。本象一个文弱书生,三人自然不放在眼里。其中一个做出鄙视不屑的样子冷笑道:“好不识相,你也够得上出头露面与我们说话么?你凭什么出面干涉我们的事?今天有谁敢走,我们就给谁颜色看。’我当时看了这情形,一方面替自己着急,一方面又替庶白兄担忧。真是艺高人胆大,庶白兄在这时候,一点儿也不惊慌,随意伸手在桌上抓了一把骨牌,有意无意的用两个指头拈一张,只轻轻一捻,牛骨和竹片便分做两边,放下又拈一张,也是一捻就破,一连捻破了十多张,才含笑说道;‘这样不结实的牌,如何能推牌九?’那骨牌虽是用胶鳔粘的,但是每张牛骨上有两样榫,若没有绝大的力量,断不能这么一捻就破。那总会里本来请了一个保镖的,姓刘,混名叫做刘辣子,听说也练得一身好工夫,当时刘辣子在旁边看了,忍不住逞口而出的喝了一声:”好工夫!‘那三人至此方知道认真闹下去占不了便宜,登时落了威风,只得勉强说道:“你姓彭的如果真是好汉,明晚再到这里来。’庶白兄反笑嘻嘻的答道:”我也算不了什么好汉,不过我从今日起,可以每晚到这里来,准来一个月,若有一晚不到,便算我怕了你们。‘说毕起身,一面拉着我往外走,一面招呼那三人道:“明天见!’出了总会之后,我非常耽心,恐怕庶白兄为我的事被他们暗算,庶白兄摇头说:”没有妨碍。‘我力劝他明晚不可再去,他倒大笑说:“岂有此理!’我见他既决心明晚再去,只得连夜把上海有名的把式。都邀到舍间来,共有二十多个,我将情形告知那些把式,教他们准备,装着是赌客一道儿同去,万一那些白相人和庶白兄动起手来,我这里既有准备,大约也不至于吃眼前亏。我是这么做了,也没说给庶白兄听,我知道他要强的脾气,说给他听,甚至倒把事情弄僵了。世间的事,真使人料不着,我以为第二晚必有一场很大的纠纷,谁知竟大谬不然。这晚我和庶白兄一进那总会的门,那三人都穿戴得衣冠齐整,一字排班在大门里拱手迎接,个个满面是笑,将我们让到里面一间房内。看那房间的陈设,好象是总会里一间很重要的内帐房,房中已先有五个衣冠楚楚的人坐着,见我们进房,也都起身拱手相迎。倒是昨天发言的那人,指着我二人向那五人介绍我二人的姓名履历,他说出来竟象是老朋友,于是又将五人的姓名履历,一一给我两人介绍。有两三个是多年在上海享有大名的,此刻都在巡捕房担任重要职务,见面谈话之间,都对庶白兄表示十分钦佩之意。庶白兄见三人如此举动,丝毫没有要寻仇的意味,这才重新请教三人的姓名。三人各递了名片,对于昨夜的事并竭力认错,要求我两人不可搁在心上,以后好结为朋友,长来长往,彼此有个照应。他们既这般客气,我们当然不再计较,后来他们真个常和庶白兄来往,凡是庶白兄委托他们什么事,他们无不尽力帮忙,因此小苏州一类的人,多知道庶白兄的本领。”
柳惕安听了,笑向彭庶白拱手道:“原来先生有这般大本领,将来霍元甲开擂的时候,想必是要上台去一显身手的。不知霍元甲已定了开擂的日期没有?”彭庶白道:“这些小玩意算得什么,霍四爷才真是大方家呢!常言:”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兄弟不过少年时候,曾做过几年工夫,近年来因人事牵缠,精神也自觉疲萎了,全没有在这上面用功,手脚简直荒疏得不成话了,如何还敢上擂台去献丑!今日曾到霍四爷那里,听说已定了在二十日午前十时开擂,并委派了兄弟在台上照料。这是上海从来没有人干过的事,又经各种报纸上竭力鼓吹,届时一定很热闹的。“
柳惕安屈指算了一算道:“二十日就是后天,内地各省交通不便,消息更不灵通,纵然有各新闻纸竭力鼓吹,无如内地看报的人太少,练武艺的又多不识字,这消息不容易传到他们耳里去。即算得了这消息,因为交通不便,也难赶到上海来,我逆料后天开擂,能上台去比赛的必不多。”彭庶白点头道:“我推测也是如此。远在数百里或数千里以外的,果然不易得到这消息,不能赶来比赛,便是往在上海附近,及上海本埠的,开台之后,去看的必多,但真肯上台去动手的,决不至十分踊跃。”
盛绍先道:“我国会武艺的人,门户习气素来很深,嫉妒旁人成名,尤其是会武艺人的普通毛病。寻常一个拳棒教师,若到一个生地方去设厂教徒弟,前去拆厂的尚且甚多,何以象霍元甲这样摆擂台,并在各报上大吹大擂的登广告招人去打,倒没有真个肯上台去动手的呢?你这是如何推测出来的?”彭庶白笑道:“我是根据我个人的心理推测的,也不见得将来事实一定如此。我想开台以后,上去打的不能说没有,不过多半是原来在上海,或是适逢其会的,上去的打赢了,擂台便得收歇,若打输了,跟着上去的便不免有些气馁。年轻好胜又没有多大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