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运退端阳避难。
诗曰:
盖世英雄不可论,运退时乖不似人。
奸党善恶终有报,迟迟早早看分明。
话说侯鸾参见已毕,待立一旁。只见梅学士问道:“贵府可是仪征县令升补此地的吗?”侯鸾一躬到地道:“是。”梅学士道:“本院见贵府行色匆匆,是遗失了甚么?”候鸾道:“卑府方才听得大人入境之时,故而惊慌,别无他故”。梅学士道:“贵府目下可得佳婿否?”侯鸾一躬到地,半晌回答不出。梅学士大怒道:“贵府目下可得了才子,堪配令嫒吗?”
侯鸾忙打一躬道:“卑府虽有小女,不幸亡故久矣,大人何以知之?”梅学士道:“你这奸贼,可知罪吗?”侯鸾见按台变色不好,未免心中怀着鬼胎,便战战兢兢跪下道:“卑府知罪,实该万死。大人入境,卑府因闻报迟,未曾远接,伏乞大人宽宥。”梅学士道:“非罪你接迟,乃是附势叛党。你可曾失了一柄吗?”侯鸾道:“卑府颇知礼法,谨守官箴,乞大人访察谅之。”
梅学士笑道:“本院在大佛寺中,拾得一件东西,不知你认得否?”于是把卢杞牌位丢下去。侯鸾一见,吓得顶门上失了三魂,九宫飞去了七魄,只是连连磕头。梅学士用手指着大骂道:“你这奸贼,只知趋奉权臣,不顾人伦,可记得你在仪征那一般恶状,为何将一个平白之人,认作叛党,沉冤狱底,是何道理?今日犯在本院手里,还有什么理论?”
侯鸾只顾磕头:“求大人笔下超生,保全犯官命吧!”梅学士拔出令箭,即命巡捕官押着,摘了印信,取本地同知护樱又将侯鸾摘了冠带,取过上方剑,令旗牌委官将侯鸾押赴市曹斩首。不一时,两边刀斧手,将侯鸾绑解,监斩官带了上方宝剑,十字街头,口中宣着犯由,道:“钦命天下都代巡,访拿逆叛犯官一名侯鸾斩首示众。”念罢,炮声一响,只见人头落地。监斩官回至察院,交了宝剑。梅学士一面拜本进京,一面发牌监视大名府,即日起马。那真定府城官员,送出十里长亭交界地方不提。
再说那大名府打点侍候迎接按察院,那些官员俱已提心吊胆,暂且不言。再讲那邹公,听得女婿做了按院,奉旨归葬,便差人出境迎接。自己欢喜,便与夫人、二位小姐说道:“老夫眼力不差,今梅生已得高魁,圣上又十分宠爱,钦命巡视天下,不日即到大名府,我已差人去迎接。”夫人听说,十分欢喜,便说道:“恭喜老爷。”邹公道:“夫人,彼此一般。”
只见那二位小姐,口中不言,心内不知怎样欢喜。夫人又向邹公说道:“梅生这正是苦尽甜来。”邹公应道:“正是。”不多几日,梅学士早已上了察院,发放了那些官员的案卷已毕,方才上轿。挂了代天巡狩的执事,访拿贪官污吏的高脚牌,办理军民冤枉的吊筒,一对对排列两行。左右军排道,手中捧的是上方宝剑,右堂官背的是王命旗牌,那般的威风凛凛,如同御驾亲临。不一时,已到邹府门首,下了大轿。
只见邹公笑嘻嘻迎接道:“贤婿一向久阔,恭喜。接连又钦奉圣命,巡视天下,老夫闻知,不胜欢喜。”良玉一躬道:“岳父大人,小婿因为功名,久违台教,本当早为造谒,因有圣命在身,望大人恕之。”邹公便携着良玉的手,来到大厅上面。良玉搬了一张椅子:“岳父大人请上,容小婿拜见。”邹公道:“贤婿一路风霜,只行常礼吧!”于是,谦逊一会,邹公才受了两礼。随后又到后堂,拜过了夫人,便说道:“圣上有旨,钦召岳父进京。小婿归葬父柩,待巡视毕,即便回京交旨,皇上在五凤楼前亲看迎娶。不知诏可到否?”邹公道:“老夫久已得知京报,不日收拾起程。”便吩咐家人安排席宴。
不多时酒宴齐备,于是入席,各饮数杯,又谈了些京中之事。良玉道:“岳父在上,小婿圣命在身,不能久待,候复命之日,再亲敬二位大人。”即便告辞。邹公即备了祭礼,着人从了良玉的船只,一路奔常州而来。
梅学士到一处,必亲自细访一回,判断一方。那日到了常州地方,早见府县官员迎接。船只已抵码头,将柩请回府第,随即差人往山东接太夫人回来治丧、开吊。只见那省官员,远处皆是委官员来,那近处的官皆亲自前来祭奠。正是:
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却说梅良玉吩咐家人,往山东去接太夫人。在路行程,非止一日,不觉迎接夫人已到常州地方。家人通报良玉,即忙迎接太夫人。太夫人一见,泪如涌泉,遂走至梅公柩前,放声大哭,拜伏于地,不住哀声。于是,良玉才扶起来,便说道:“母亲在上,孩儿久别膝下,不孝之罪大矣!”夫人哭啼啼扯着良玉道:“我儿罢了。”于是,母子各叙离别之情,又抱头大哭,好不伤感。良玉道:“孩儿亲奉圣命,荣葬父亲灵柩,今已选日期,就要治丧开吊。况且孩儿圣命在身,巡视天下,不敢久违。”夫人道:“我儿说得有理,作速着人预备开吊。”
于是,良玉即命人役,搭起棚场,又在祖坟基建立忠烈牌坊,竖起石人石马。忙忙碌碌,有一个多月光景,方才送梅公灵柩安葬。
是日,天色晴朗,百姓拥挤来看,府县各官,亲自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