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非自家人,当下一声呐喊道:“大殿屋上跳上一个强徒来了,我们放箭呀,不要被他逃脱了。”话犹未了,那些附近邻屋上站的人,及寺院内墙上站的人,一齐放箭过来,真是万弩齐发,如雨点般射到。
胡惠乾虽要逃走,无奈不能跳出箭林,正在疑思打点主意,高进忠已抢着,预备蹿上屋去捉他。却好胡惠乾脑后中了一箭,腿上又中了一箭,屋上站立不住,只得又复跳下来,立刻拔去箭头,口中说道:“老子再与你拼罢!”说着,正要望高进忠打去,却见高进忠已在面前,手舞单刀,要砍过来。胡惠乾道:“是好汉,将刀弃了,与老子比一比拳脚,老子现在手中没有刀,你就便将老子一刀杀了,也不是条好汉。”高进忠笑道:“好小子,既是你如此说,不要说是爷爷欺你,爷爷就不用刀,与你比试拳脚,还怕你飞上天去不成?”说着,一面防着胡惠乾,怕的是被暗算,一面将手中刀在背上插定,旋即抢了上手,立定脚步,一声喝道:“胡惠乾你过来罢。”只见胡惠乾左脚曲起,右手挡在头顶,左手按住右腰,使了个寒鸡独步的架式。高进忠一见,就将身子一偏,左手在胸,右手在膊之上,腾身进步,将右手从后面圈转阴泛阳的一拳,使了个叶底偷桃,去破胡惠乾的寒鸡独步。胡惠乾一见,将身子一侧,起左脚掀开他的拳头,右手趁势还他一下。高进忠赶着让过,即使了个毒蛇出洞,向胡惠乾劈心点来,胡惠乾看得分明,也即使了一个王母献蟠桃,托将开去;高进忠又换了个鲤鱼翻身,又复扑转过来,登时双手齐下,又改了个黑莺圈掌,胡惠乾即望下一蹬,把头向左偏过,他的双掌,趁势使个金刚掠地,将右腿旋转过来。高进忠又改了个泰山压顶,认定胡惠乾脑门打下。两个人就在大殿前、院落以内你来我往,脚去拳来,一个如穿花蝴蝶,一个似点水蜻蜒,足足打了一百余回合,不分胜败。
此时高进忠打得兴起,暗道:“这样打法,打到何时才可将他捉住?莫若用个煞手着,叫他早早归阴便了。”主意已定,高进忠又变了几路,末了一着,用了个蜜蜂进洞,将两拳向胡惠乾两太阳穴打来。胡惠乾使了个脱袍让位的解数,将两手并在一起,从下泛将上来,向两边分去,将高进忠双手格开,所以他自己两只手,便圈到腰间。高进忠本来这一着是个诱着,原要他两手来解,他却趁胡惠乾两手分开之际,急急用了个独劈华山,便反手一劈,正对着胡惠乾面门劈来。此时偏避不及,将手来隔,也是不及。这着煞手,任凭你甚么英雄好汉总避不过去。胡惠乾说声:“不好!”还要挣扎,早被高进忠一反掌,劈中脑门,登时脑浆迸裂,倒在地下,死于非命。这也是他恶贯满盈,应该遇上高进忠,送上了他的性命。若论高进忠的武艺,不比他高了几分,就能将他置诸死地,所以棋高一着,他就满盘皆输了。这武艺拳脚工夫也是如此。
闲话休提,高进忠将胡惠乾用了个独劈华山将他打死,那三德和尚同那众门徒,怎么一字不提,现在究竟怎样了?是已经逃走,还是已被箭射杀死,也要交代出来,不就这样随随便便,匆匆混过去算了。诸公如此说,须要知道我这编书的,只有一枝秃笔,一张嘴,写不出两样事,说不出两句话来。
如今且说,三德和尚同着胡惠乾到大殿,见屋檐上蹿下两人,高进忠便去与胡惠乾对敌,这里方德便去对敌三德和尚,彼此恶斗了一会,方德虽是家传的武艺,终不能如三德的高强。看看方德抵敌不住,那些师兄弟及伙伴等人,一齐拿着刀枪剑戟,奋身上来,帮助方德力战,你一刀,我一枪,他一剑,砍个不住,真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三德本领虽强,究竟双拳难敌四手,而且实在是寡不敌众,也就渐渐抵敌不住。大家正在那里杀得难分难解,却好高进忠击杀胡惠乾,正欲去寻找三德,走到殿前,只见几十个人围住一个和尚在那里拼命死斗,高进忠知是三德,便思上去助战,忽又想道:“我何不将胡惠乾的首级割下来,去打和尚头,也叫他知道胡惠乾已被我杀死?”主意想罢,又复回到大殿,将胡惠乾的头割了,左手提头,右手执刀,复飞奔来至前殿,在人丛外大喝一声道:“秃驴,休得逞强,看家伙!”一面说,一面将胡惠乾的首级掷了出去,无巧不成书,偏巧那头刚刚打在三德和尚头上。
三德在先闻得高进忠喊了一声:“看家伙!”以为他不是明刀,就是暗器,断不料以死人头来打和尚头,在打中了自己头。他不在意是一颗人头,但见个滚圆东西打中头上,又滴溜溜滚了下去。三德杀得性起,顺手又是一刀砍下,就巧将胡惠乾的头,不偏不倚劈分两半。三德再一细看,才知是颗人头。就在这个工夫,高进忠也跳了进去,复喝一声道:“好贼秃,你知不知这颗头颅是谁的?你还在这里拒敌,你死在头上,尚不觉么?胡惠乾已被爷爷杀了,方才那颗首级就是他的,你如不信,再仔细看来。”
三德听了这话,方知胡惠乾已经伤命,又暗暗叫苦,你道为何?只因他将那颗头砍了两半,甚是伤感。此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此时三德心中却大怒,只见他两眉倒竖,两眼睁圆,大声骂道:“高进忠,本师父与你誓不两立了,你既将胡惠乾杀死,这是他咎由自取,本师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