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兽,戴着火焰,热腾腾踊跃来,反为杨元帅正气正法扫荡,触撞无路发作,只在自渠阵头堕落来。虽不奔突,撞之者烧焚死了。
欧道士不但不能作起法来,见此光景,心中慌怯,撞条大路,望北而走。明阵万世业舞刀直赶,欧道士措手不及,被万世业一刀斲去。倒是万世业用力太过,斲在欧道士马头上。欧道士跌倒在地,爬将起来,弃马欲走。不想胁窝里又撞出孟国辉,步军齐上,把欧道士掀翻在肚皮下。欧道士欲藏身躲避,众多刀斧手一时拥上,只顾乱剁,斲为肉泥。可怜一个妖道,逆天助贼,顷刻化为灰儿了。
那队倭兵一时先自散乱逃奔,一军大乱,撞倒了帅字旗,自相践踏。吉乎飞情知不济拨回马,望山背后走了。廖钢一直追赶。洛正见了吉乎飞输了直走,又自卖下破绽,此军回阵,倭兵已自散乱,无奈夺路自走。元帅催兵一齐掩杀,倭兵大败奔走。李尚好、廖钢追赶三十里乃止,夺取泰安州。倭兵被杀,多至二万六千余级。夺得战马五千余匹。旗幡剑戟,弃满原野,所得不知其数。又获了许多辎粮。
此时平秀突命该不死,乘他明军追赶洛正、吉乎飞,那九宫八卦阵小有罅隙,平秀突四面冲突,舍死脱围而走出。元帅也不追赶,即率大军,收复泰安州。入城,一面出榜安抚百姓,一百申奏朝廷,以万世业、孟国辉之杀得欧道士为头功。
且说平秀突当下脱得围阵,只望着洛正等走路。走得六七十里外,方才的喘息定了。考点大小将佐,楚明玉又被乱军所杀,其它杀伤三万余人,战马万余匹。平秀突大为伤痛,不觉发声痛哭道:“我自小少习学阵法,颇知玄妙。出兵临阵,未尝败北。不料今日为这个小蛮种,如是狼狈!以何面目,回到国中!”欲拔佩刀自刎。
吉乎飞大惊,手执刀刃,挽解慰过道:“胜败兵家之常。虽然今日为这厮所不利,岂无他日取胜之道?总兵胡至此短见自伤了。”洛正又道:“总是我们兵出无史。明国之元帅,虽是头上生发未燥,能识阵势,用兵有道。莫如卷兵姑还,更待另选将佐,练习精勇之师,再来复雪,未为晚了。”吉乎飞道:“副总兵之言很是。俺军渡海来时,精兵三十万,战马十万匹,牙将三百员,粮草可支十年。今不过数朔,死降之兵过半,战马疲劣,萏粮垂乏。今可乘夜回兵,潜师渡海,更待机会,再图出兵,此时明国江山可以直取。今若迟延,又值隆冬,士马冻馁,悔无及矣。”平秀突无言可答,只自闭口寻思。洛正、吉乎飞两将,三回五次说了还兵之策。平秀突无奈,只从两人之言。是夜月黑风高,二更左侧,平秀突卷起败残余兵,初次冉冉退后,及后远遁,相继逃奔。至于天明,远出六七十里之外。且不言倭委之撤去。
杨元帅既得全胜,先已申报捷书,又议明天进取擒倭之策。
正商榷间,小校报奏道:“倭兵昨夜二更天全数退遁,不知去向了。”元帅躬率将佐,登高张望,那里有个倭兵?知是兵败远遁。元帅大喜,一壁厢大吹大擂,大犒三军。飞马探知,倭兵渡海。大军尽入泰安州,传下军令,所获粮草,尽录簿上,出付泰安、济南两洲为需用。剑戟旗幡,各赐所获之军。从前投降之兵,复还产业。各调官兵所获,战马留给被伤者,其余尽数付给凯还之兵,以为还朝上簿。分拨毕,就此出榜,招抚远近百姓。然后申奏唱凯还朝之状。
话分两头。济南督抚江有古、太守程瑞麟、泰安州府尹寇继俊,俱诣元帅参见庆贺,咸称:“元帅威武,凶丑败遁。今将大功,不日凯还,实国家洪福。元帅威功,可以刻石颂德呢。”元帅谦让道:“总是天子威德。”于是寇继俊大设宴筵,赏劳三日。
大餐后,元帅传下将令,收拾行队,回到济南。江督抚、程太守先自引路,回府迎接大军。元帅此驻城外。太守又设大宴大犒,多日尽欢。
然后元帅将诸将佐军功劳各自上簿册,先为表奏朝廷,传令班师回京。先锋将廖钢,先领先锋部伍起程。然后元帅自率大军为中军,李尚好又作后军,一如出兵时队伍,离了济南,陆续登程进发。正是:收军锣响千山静,得胜旗开十里红。
按下不题杨元帅在道凯还,天子一自杨少游出师征倭之后,安危在念,丙枕不宁。及至捷书连奏,倭兵屡败,天子喜悦,日望贼丑剿灭,大兵凯还。一日,济南督抚江有古、大元帅杨少游各陈表文,申奏倭兵连次败戮,斩首二万六千级,所获战马五千匹,粮草不计其数,倭兵一夜逃遁渡海,败军不满其半。
大队征倭之兵,不日奏凯还朝。先上功绩、所获簿录登览。
天子一鉴大喜,当日登殿,受群臣朝贺。舞蹈扬尘,山呼万岁毕,天子罢朝,入于内殿,奏太后道:“杨少游剿戮倭兵,迸逐渡海。”太后大悦道:“杨少游真是文武吉甫,国家柱石之臣呢。”天子乘太后嘉杨元帅肤功许可之机,便奏道:“娘娘之教诚然矣。如此功绩,在古昔罕有。当封王列土,以酬其功。待其凯还,先许郑鄤已聘之婚,以安其心,便是娘娘大德呢。”太后笑道:“寡躬思一计策,使杨少游安心,以完兰阳之亲事。陛下亦为之计策。”天子承教道:“娘娘之教,如合事体,敢不奉承。”太后不慌不忙,说出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