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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九云记-清-无名子-第54页

有姿色,求婚于父王。吾洞庭,即南海管下。父王不敢严斥,躬往南海,备陈张真人之言,拒之不从。南海王反为悍子,以父王之惑于涎说喝责,求婚益急。妾自料若在父母之膝下,怕辱及身,抽身遁逃,来寓于此地。此地即父王之别宫,而他所不知也。南海王谓父王匿女拒婚,威逼日甚。那五贤广探海泽,知妾之在此,欺侮孤弱,自率大兵,欲逼贱妾。妾之孤节贞心,上感天神。此潭素称白龙潭。昔洞庭有白雪神龙占居此潭,潭水清甘,人有疾病,一饮潭水,便得疗病。父王知是胜地,营立别宫,有时来居。自妾来居,潭水变而寒冷,常若冰澌。又复昏黑,不能见底。他国之兵,不能轻人。妾赖是姑保,恐非长久之策。今日幸遇元帅打陋地,诉此危衷。目今王师暴露,又不得甘泉,饥渴困甚,妾岂不效劳,便将甘露而浇之,潭水前如清甘,饮病之兵马,一饮自疗。”元帅听毕,不胜大喜,道:“多蒙娘子神功。五贤孽畜,如是悖慢,仆虽不武,当以所领本卒,一时扫除,以正其罪,为娘子永无患害。娘子既有上天神师之筹命,当为人世富贵的像。学生虽然不自妄拟于富贵,今职居元帅,且娘子深居潴泽之中,罕见尘世之人,虽欲托身于世人,恐未易得。敢问娘子结好于此夜,以遂三生之愿,实是天缘之定。娘子盛意,亦如是么?”龙女道:“妾身敢邀元帅于患难之中,诉衷曲,冀救济,妾身之永托,不待月姥之绳。儿女之情,虽不宜先自发口,真人之言已自不讳而悉告。妾心无他,庶当谅烛。但不可造次侍御者,不有媒妁之言,不待父母之命,一不可也。鳞甲之腥,未及永变,耆鬣尚存,爪尾未除,臭陋之质,不敢于尊贵之昵侍,二不可也。南海太守,极甚狂妄,又不猖獗,每自外探窥妾动静,若知妾身属于他人,必将激其怒,促其锋,以起平地风波,三不可也。伏愿元帅勿以妾身推诿为咎,以俟日后之自诣,永侍巾栉之末,大人谅恕罢。”元帅笑道:“娘子之言,允合礼义。娘子天缘,已在于学生。天意所在,不但以父母之命为重,况又尊堂已知娘子避身洁居,以遂尘世之缘,当知学生之相会,此不可固拘大义也。娘子神明之质,灵异之性,变化不测,非人世所可比,鳞鬃之嫌,微细之事也。学生奉天子之命,将十万之众,飞帘为之前遵,海若从而殿后。其如南海小孽畜,视之不如蝼蚁,驱兵一麾,不劳而屠,是不足忧也。良辰不可虚度,天缘不宜迟久。娘子通明之智,惟再思量罢。”娘子听来,更无辞谢之语,只为俯首不答,两颊飞红。元帅见此光景,又是爱怜,又是色胆天大,乃命进酒。娘子遂令青衣端上玛瑙之盘,琥珀之杯,水陆之味俱备,山海之珍极丰,大排筵席。及至夜深,相携入寝。华烛辉煌,恩爱缱绻,有不可尽述。
  欢娱之夜,容易得曙,于焉月色西沉,明星灿烂。忽闻一声疾雷,轰隆轰隆,簸弄一阵潭水,掀动水晶宫殿。龙女大惊,无数侍儿飞奔,苍黄道:“大祸至矣!”未知雷声有何变?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白龙潭元帅破阴兵 洞庭湖龙王设宫乐
且说杨元帅,正在龙女宫中,燕贻新婚,蓕戟之色,较辉花烛之光;刁斗之响,相伴琴瑟之声。忽有疾雷掀殿,金鼓震地,龙女大惊,不知所。龙女飞奔颠倒,报道:“大祸至矣!南海太守,大驱百万水疾,扬旗挥戈,来劫潭外,高声唱辱,要与元帅决个雌雄,将他死生。”元帅奋起,大怒道:“业畜狂童,那里敢尔!”拂袖出门。
  但见南海大军,围住白龙潭,重重迭迭,铁筒相似,喊声大震。
  元帅使命拿来,自起战马,盔甲妆束齐整,横着尚方御赐剑,跃出阵前。南海阵中,銮铃响处,五贤跃马出对。如何打扮?
  但见,头戴镂金荷叶盔,身穿锁子梅花黄金甲,腰系锦带弓和箭,手执纯钢刀与枪。马颔下垂照红缨,人面上生撞天瓦黑。
  高声大叫:“你不是人间小猢狲杨少游么?你称名元帅,可知明国无人。只与倭兵相战,并不关我。那里敢来水国,掠人之妻,法不当恕。今日决与你决个雌雄,你死我活。”元帅答道:“如你孽种,本不足污我兵刃。婚姻之事,两边和好,媒约相须,父母俱许,然后始为约成。你以海中小业畜,口边奶腥未退,头上胎发犹存,敢祟唐突,劫逼龙宫之稚女!至于女娘,离父母之膝下,避居自净,你罪不赦。我与龙女有前世之宿缘,天神预筹,已成前宵之花烛,正是天缘凑定,人意俱合。何物你小畜生敢掠人之妻!难道我是龙女之丈夫,任你狂童之劫缘么!你尝我手中剑头的滋味。”五贤大怒,挺着三尖两刃刀,出马直奔杀来,元帅跃马相接,两马交斗,众军吶喊。战不上五六合,五贤那里敌得元帅神勇正气、仙人智略。五贤料得赢不得,喝一声小歇。元帅笑道:“任你的歇罢。”五贤无心恋战,霍地勒回马,拖了刀枪,绕着阵脚,落荒便走。元帅看他遁走,一麾而追杀。
  那时千万种水族,鲤总兵、鳖参军,一齐败走。败鳞残甲,满地腥血。五贤身被屡枪,不能变化,蜒蜒然落在地下。明军一时拥上来活捉背剪缚了。于是元帅鸣金收军,众兵将南海太子缚致麾下。元帅大悦。
  忽又门子报道:“白龙潭龙女娘子,躬诣营前进贺。”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