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果子、大小荷包各一对。璞玉叩谢了,又往逸安堂来。彼时,贲侯因属部差遣,巡边去了,不在家中。璞玉遂向着父亲常坐的座位,行了双拜六叩礼,又拜了金夫人、吴姨娘。回来,领着玉儿、代小儿二人,先往翠云楼下,拜了贲夫人,又到绿竹斋拜过了鄂氏太太,顺便也与圣萃芳、炉湘妃二人施了礼。回身入海棠院,与琴自歇行礼。又出垂花门,往孟嬷嬷家行礼回来,进自己屋里,一入门便嚷:“累了,累了,精疲力竭了。”说着便脱吉服。金夫人早已吩咐家中丫头小厮们,不给璞玉拜寿,惟恐折了他的福。因此,福寿等只向前道了个“喜”字。璞玉歪在床上,刚吃了半盏茶,便闻院中唧唧呱呱,众人喧笑,走进一群人来。
原来,元霄、灵芝、丁香、梨香、翠玉、鹦哥、凭霄、玉清等七八人个都抱着红毡子进来,齐笑道:“庆寿人挤破了门了,快拿面来我们吃。”接着又有宫喜、熙清、妙鸾、锦屏等也都来了。
璞玉忙起身笑道:“姐姐妹妹们特来,我实担不起。”又回头叫:“快倒茶来。”相让坐下,玉儿倒上茶来,只见秀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来了。璞玉笑道:“各屋来一个人也罢了,又何必挨个儿都来呢。”熙清笑道:“如此说,我们凭花阁,来丁香一个人,德姐姐我们两个都不必来了,可是我怎么又来了呢。”
璞玉听了这话,猛然想起,忙站了起来,嚷道:“不好了,我今早各处行礼时,因我们姐姐起的晚,打量他没梳洗完,所以先往嬷嬷家去的,回来歇了歇,几乎忘了。”遂忙穿吉服,戴了朝珠,慌忙往外走。福寿跟着叫道:“留下一屋子客人,也不请面吃,就走了?”璞玉回头道:“你且替我敬客,我就来。”说毕,忙出去了。
这边又自贲夫人那里送来了长命练锁一付,福寿双全的金钱一个,靴袜各一双。鄂氏太太那里送的是长寿佛一尊,玛瑙如意一个,纱织荷包一匣。孟嬷嬷一一收了,酌量赏了送来的丫头们去了。
当时,日已向午,璞玉自凭花阁回来,刚吃了一碗面,丫头们从鸿文馆来说:姑娘们都已在那里等着行礼。璞玉忙放了碗箸,重整衣冠,往鸿文馆来。只见正间北边设着八宝玻璃屏,前面大条桌上的宝鼎内焚着龙涎香,玉瓶内插着各色花儿,下边铺了一地绣花毯,东边一带,德清为首,圣萃芳、琴自歇、炉湘妃、宫喜、熙清等,都艳服盛妆,簪累丝,披云肩,站了一排,真个是个个如上方仙女,仙界奇颜。身后站立各自的丫环,手捧方盘,盘上摆着各色礼物,实是光采夺目。当下,璞玉头戴簪缨轻凉笠儿,身穿藕荷箭袖绣花衣,脚下粉底青缎靴,腰系碧玉大宽带,两胯上带着素绫繑巾、金丝荷包等件,向众人施礼,一似明月清风,焕采玉殿。众姑娘齐陪笑,将各自所备之物,或一字一麝,或一扇一诗,或一匣一画,各色礼物,送给璞玉,大家齐贺道:“愿你寿比沧海长天,福如山岳永固。”璞玉因多是姐姐们,遂忙跪下磕头。群姑娘齐还了礼,大家归坐,吃茶。德清先笑道:“今日风和日丽,人物共欢,其实应了这好日子了。”众人正说着话,只见媳妇们来回:“筵席已备。”圣萃芳、琴自歇二人齐起身道:“天已正午,我们请老太太去吧。”说毕,往外去了。
不一时,老太太、贲夫人、鄂氏太太、金夫人等,领着一群媳妇丫头们来了。璞玉忙迎了出来,与众姑娘降阶见了礼。老太太入屋,见摆设整齐,欢喜不尽,遂上西边炕上正中重褥叠絪的座上坐定,贲夫人让着鄂氏太太与老太太并坐了。自己在北侧南向而坐。老太太又施恩,命金夫人在南侧北向坐了。再吩咐姑娘们各自入坐。德清笑道:“今日是为我兄弟做生日,不可与往日比,客人姑娘们坐上首才是。”圣萃芳笑道:“岂有此理,这席原为兄弟而设,所以璞兄弟上坐才是正理,或者依旧德姐姐坐了就是了,又何必故逊。”德清笑道:“使不得,或者客人,或者主人两个中一个坐也罢了,今日我断不可占上坐。”二人正相推让时,老太太吩咐叫圣萃芳坐了首位,然后德清、宫喜、璞玉、熙清等,序齿入席。
原来,在北边一连摆了三张高几,七把椅子,起坐甚便。璞玉起身,自老太太始,依次捧杯。至圣萃芳前时,萃芳陪笑向璞玉道:“其实该由我们奉酒,贺兄弟千秋才是,岂可劳兄弟捧杯。”璞玉也向萃芳笑道:“今日众姊妹赏脸,给我做生日,全是由姐姐一人热心提起的,兄弟便磕头,尚不足答姐姐盛情,白敬一杯酒算什么。”炉湘妃拍了一下圣萃芳肩上,道:“你快接了杯吧,不然你的千岁爷便要跪下去了。”说得众人都大笑起来。
璞玉又奉琴自歇酒,琴自歇也不逊让,也不言语,起身接了,二人四目相视,两心相照,也就尽了心了。
老太太见南面窗下地上,铺着毡子,放着两三张矮脚桌子,便问缘故。圣萃芳忙起身回道:“我们想在介寿、逸安二堂服侍的丫头们虽是奴婢,但有的岁数比璞玉大,有的同岁,也是因为服侍着老太太和舅母的,所以作璞玉生日时,也似可以坐坐,只因未获老太太舅母示下,不敢擅便,还求老太太施恩。再则也是为了寻热闹,要老太太解闷的意思。”老太太笑了一笑道:“既如此,叫妙鸾、秀凤、福寿、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