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万:癸巳类稿、图谱原序作“百”。
  (31)时:说郛本、图谱序无“时”字,从各本补。
  (32)“绍兴”句:癸巳类稿、图谱原序引至此句为止。十一:癸巳类稿、图谱原序作“十有二”。
  (33)易安室:欣赏编、夷本、秦钞、丽廔丛书、彤管遗编、古今女史、绿窗女史作“易安居士李清照”。

  投翰林学士綦崇礼启
  清照启:素习义方,粗明诗礼。近因疾病,欲至膏肓,牛蚁不分,灰钉已具。尝药虽存弱弟,譍门唯有老兵。既尔苍皇,因成造次。信彼如簧之说,惑兹似锦之言。弟既可欺,持官文书来辄信;身几欲死,非玉镜架亦安知。僶俛难言,优柔莫决。呻吟未定,强似同归。视听才分,实难共处,忍①以桑榆之晚节②,配兹驵侩之下才。身既怀臭之可嫌,惟求脱去;彼素抱壁之将往,决欲杀之。遂肆侵凌,日加殴击,可念刘伶之肋,难胜石勒之拳。局天扣地,敢效谈娘之善诉;升堂入室,素非李赤之甘心。外援难求,自陈何害,岂期末事,乃得上闻。取自宸衷,付之廷尉。被桎梏而置对,同凶丑以陈词。岂惟贾生羞绛灌为伍③,何啻老子与韩非同传。但祈脱死,其望偿金。友凶横者十旬,盖非天降;居囹圄者九日,岂是人为!抵雀捐金,利当安往;将头碎壁,失固可知。实自谬愚,分知狱市。此盖伏遇内翰承旨,搢绅望族,冠盖清流,日下无双,人间第一。奉天克④复,本缘陆贽之词;淮蔡底平,实以会昌之诏。⑤哀怜无告,虽未⑥解骖;感戴鸿恩,如⑦真出已。故兹白首,得免丹书。清照敢不省过知惭,扪心识愧。责全责智,已难逃万世之讥;败德败名,何以见中朝之士。虽南山之竹,岂能穷多口之谈;惟智者之言,可以止无根之谤。高鹏尺鷃,本异升沈;火鼠冰蚕,难同嗜好。达人⑧共悉,童子皆知。愿赐品题,与加湔洗。誓当布衣蔬食,温故知新。再见江山,依旧一瓶一钵;重归畎亩,更须三沐三薰。忝在葭莩。敢兹尘渎。
  按此启殆作于绍兴二年九月或稍后,綦崇礼为翰林学士之时。
  ①忍:苕溪渔隐丛话、诗话总龟、事文类聚、宋诗纪事作“猥”。
  ②晚节:各本作“暮景”,宋诗纪事作“晚景”。
  ③伍:宋诗纪事作“侪(chái)”。
  ④克:癸巳类稿作“收”。
  ⑤“实以”句:癸巳类稿作“共传昌黎之笔”。
  ⑥虽未:癸巳类稿作“义同”。
  ⑦如:癸巳类稿作“事”。
  ⑧人:癸巳类稿作“者”。

  金石录后序
  右金石录三十卷者何?赵侯德父①所著书也。取上自三代,下迄五季,钟、鼎、甗(yǎn)、鬲、盘、彝、尊、敦之款识,丰碑、大碣,显人、晦士之事迹,凡见于金石刻者二千卷,皆是正②伪③谬,去取褒贬,上足以合圣人之道,下足以订史氏之失者,皆载④之,可谓多矣。 呜呼,自王播⑤、元载之祸,书画与胡椒无异;长舆、元凯之病,钱癖与传癖何殊。名虽不同,其惑一也。余建中辛巳,始归赵氏。时先君作礼⑥部员外郎,丞相时⑦作吏部侍郎。侯年二十一,在太学作学生。赵、李族寒,素贫俭。每朔望谒告出,质衣,取半千钱,步入相国寺,市碑文果实。归,相对展玩咀嚼,自谓葛天氏之民也。后二年,出仕宦,便有饭蔬⑧衣练⑨,穷遐方绝域,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日就月将,渐益堆积。丞相居政府,亲旧或在馆阁,多有亡诗、逸史,鲁壁、汲冢所未见之书,遂力传写,浸觉有味,不能自已。后或见古今名人书画,一⑩代奇器,亦复脱衣市易。尝记崇宁间,有人持徐熙牡丹图,求钱二十万。当时虽贵家子弟,求二十万钱,岂易得耶。留信宿,计无所出而还之。夫妇相向惋怅者数日。后屏居乡里十年⑾,仰取俯拾⑿,衣食有余。连守两郡,竭其俸入,以事铅椠。每获一书,即同共勘校,整集签题。得书、画、彝、鼎,亦摩玩舒卷,指摘疵病,夜尽一烛为率。故能纸⒀札精致,字画完整,冠诸收书家。余性偶⒁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叶⒂、第几行,以⒃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中即举杯大笑,至茶倾覆怀中⒄,反不得饮而起。甘心老是乡矣。故虽处忧患困穷,而志不屈⒅。收书既成,归来堂起书库,大橱簿甲乙,置书册。如要讲读,即请钥上簿,关出⒆卷帙。或少损污,必惩⒇责揩完涂改(21),不复向时之坦夷也。是欲求适意,而反取憀(liao)栗。余性不耐,始谋食去重肉,衣去重采,首无明珠、翠羽(22)之饰,室(23)无涂金、刺绣之具。遇书史百家,字不刓(wán)缺,本不讹谬者,辄市之,储作副本。自来家传周易、左氏传,故两家者流,文字最备。于是几案罗列,枕席枕藉,(24)意会心谋,目往神授,乐在声色狗马之上。至靖康丙午岁,侯守淄川,闻金寇(25)犯京师,四顾茫然,盈箱溢箧(qiè),且恋恋,且怅怅,知其必不为己物矣。建炎丁未春三月,奔太夫人丧南来。(26)既长物不能尽载,乃先去书之重大印本者,又去画之多幅者,又去古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