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十之二、三,沿海一带,尚皆荒芜,草树蒙翳,并无路径,虽有山溪数道入海,亦浅狭多不通舟,故遂置之。及前年奉文严禁鸦片,因思凤山县沿山皆粤籍民人,地近琅峤熟番,其陆路与山后之卑南觅接壤,海面与粤东之潮州南澳遥通,粤人渡台,往往自彼驾小舟由琅峤僻处登岸,风闻有携农具、通好熟番、至山后开垦者。粤人最善治地,虑其援引日众,港道开掘宽深,船只往来,透贩鸦片,夷人闻风必生觊觎,当饬凤山县查禁。该令覆称:前有粤人为熟番所引,从内山越垦,及后继至,山径荒迷,多为凶番所杀,遂不敢往。已遵饬严谕琅峤番社头目,不许再引汉人透越,并取粤庄头人切结在案。职道伏思台湾在前明时,尝为红毛所踞,彼岂忘情,特■〈口英〉夷现争内地马头,或不暇及此,一经败衄,则必谋窜台湾。彼知山前文武严防,未必得志,或往山后攻取生番之地,或潜购汉奸开垦,为后来巢穴,则与我共有台湾,患将无已。似宜先取之,勿以资敌。然而有可虑者四焉。
山前厅县环列,皆在平埔,其东山脊,千里蜿蜒,岭复溪重,尽系生番种落,恃凶嗜杀,日事抚绥防御,幸乃相安;一旦往垦山后,必以兵护行,番见兵至,势必相持,或煽动内山凶番为助,则全台震动。是逆夷尚未外来,番衅先从内启,将使夷人坐收渔人之利。其不可一也。
若不用兵而善取之,则必厚赏生番,先与和约,然后招徕民夫,荷锄往垦,地既广大,众当盈万,非十余年之功不能成熟,非十数万之费不能竣功。方今军需浩繁,岂有余力及此?其不可二也。
即以善取,而地广人稠,亦必督以文员,理其讼事,更将以兵弁镇其纷争,事属创始,非得贤能廉正、年力强壮、堪耐烟瘴、且熟悉地利、洞晓民情番俗者,不胜此任。目前文武尚未得其人。昔噶玛兰之开也,其时民间地亩已辟,番情已和,自请收入版图,然后官为经理,然犹杨廷理开之于前,翟淦继之于后,经营岁久而后定。今情异事殊,所遣不得其人,恐无成功。其不可三也。
山后山前,形势相背,凶番中阻,道路不通,南北须由海道绕行,风涛险远。方今未入版图,治乱犹可不问,一经开辟,当设州县,文如牧令,武则副参,守以重兵,乃能底定。果竟宴然固善矣,设有意外,而山前之兵应援莫及,如其仍不能守,取之何为?其不可四也。
有此四难,职道之愚,所以筹度久之,未敢轻率上闻也。
至谓垦地每岁所入,可为福建海防,又尝深计之矣。台湾一郡,文武廉俸、兵饷、船政,岁费国帑三十万有奇。本地钱粮、盐课、杂税所入抵除之外,藩司发解台饷常需十数万两,入供内地者仅兵榖十万耳。地方时有蠢动,军需小者三、五万,大者百万。历稽一百七十年来,军需十数动矣。噶玛兰开设,杨廷理画策,初计地方供用有余,嗣以增兵,仅能自给,所为余利,盖亦无几。今开山后,即如杨廷理之法,岁供山后之用,未必尚有嬴余。况现在海防,俱系山前。即噶玛兰厅亦与内地相望,而形势已觉孤悬。如山后开辟,则东尽汪洋,不但内外不通,并山前已自隔绝,海防所虑,更费周章,恐国帑岁费益多,乌在所入可裨福建海防乎?
或谓广东之琼州,亦在海外,十三州县未尝不环五指生黎;台湾山后全开,亦即琼州之类。殊不知琼州虽云海外,距雷州海面仅六十里,水程裁一更耳。台湾则距厦门十三更,即蚶江相距亦当七更,距五虎门约与蚶江相仿;山前已远非琼州比,何况山后?且琼州之西,尚有安南接近,为我外藩;台之外则万水朝东,沧波无际,固不可与琼州同论也。
窃谓山后不开,诚有后患,而此时遽开,则尚未得机宜。与其辟之而沟塍显露,速以兴戎,莫如荒之使无可垂涎,暂缓致寇。第未审朱给事所言,是否即系山后之地?或非此地,异日亦必有言者,若不及今奏明,恐干欺隐之愆。熊守所查情形,亦大略相同。谨就管窥陈覆,伏祈裁察据实以闻。恭请勋安。
豁除台湾县广储西里里民林和等水冲沙压田园银榖题本
户科抄出闽浙总督兼署福建巡抚董题报嘉庆十四年六、七月间,台湾县广储西里地方里民林和等水冲沙压田园请豁除银榖一案,嘉庆二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题,二十五年二月二十五日奉旨:『该部议奏,钦此』。钦遵于本日抄出到部。该臣等查得闽浙总督兼署福建巡抚董疏称:『接准部咨:「嘉庆十四年六、七月间,台湾县广储西里地方里民林和等水冲沙压田园八十五甲二分七厘一毫,迟至十八年始行咨部。前以一隅偏灾、未经详报、旋经械斗、未经勘办为词,今复以重洋远隔,风信靡常,往返报查,以致稽迟。且此案冲压田亩至八十五甲有余之多,未据奏报有案,国赋攸关,未便准豁。应令该抚题报到部,再行核办。至历年无征供耗银榖,转饬在于地方官暨率转之道府名下,照数着赔,并将历任迟延职名查取送部核议」等因,转行遵照去后,兹据布政使明山详:「准护台湾道盖方泌移,据署台湾府郑佐廷详,据署台湾县温溶覆称:查嘉庆十四年六、七月间广储西里地方里民林和等水冲沙压田园八十五甲二分七厘一毫,先据该里民等赴县呈报,前县程文炘因系一隅偏灾,当时未经通报。随据该里民林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