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白大猎赋序曰赋者古诗之流辞欲壮丽义归博逺不然何以光赞盛美感天动神而相如子云竞夸辞赋歴代以为文雄莫敢诋讦臣请语其大畧窃或褊其用心子虚所言楚国不过千里梦泽居其大半而齐徙吞若八九三农及禽兽无息肩之地非诸侯禁淫述职之义也上林云左苍梧右西极考其实地周袤纔经数百长杨夸胡设网为周阹放麋鹿其中以搏攫充乐羽猎于灵台之囿围经百里而开殿门当时以为穷壮极丽逮今观之何龌龊之甚也但王者以四海为家万姓为子则天下之山林禽兽岂与众庶异之而臣以为不能以大道正君示物周博乎文论苑囿之小窃为微臣不取也
柳子厚曰昔汉室方盛文章之徒合于京师亦既充金马盈石渠则又溢于诸侯求达其道故枚乗客于吴相如游于梁其或致书匡主用极其志节之大者也适时观变以成其性道之茂者也
歴代名贤确论卷四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歴代名贤确论卷四十四
武帝下
李陵【乐天 少游 何去非】
李广【温公 何去非】
霍去病【何去非】
桑弘羊【张彧 李徳裕】
公孙弘【李徳裕】
石庆【少游】
终军【栁子厚】
贤吏【子由】
汉鼎【东坡】
李陵
乐天曰忠孝智勇四者为臣为子之大宝也故古之君子奉以周旋茍一失之是非人臣人子矣汉李陵策名上将出讨匈奴窃谓不死于王事非忠生降于匃奴非勇弃前功非智召后祸非孝四者无一可而遂亡其宗哀哉予览史记汉书皆无明讥窃甚惑之司马迁虽以陵获罪而无讥可乎班孟坚亦从而无讥又可乎按礼云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故败而死者是其所也春秋所以美狼瞫者为能获其死所而陵获所不死得无讥焉观其始以步卒深入匃奴而能以寡击众以劳破逸再接再捷功孰大焉及乎兵尽力殚摧锋败绩不能死战卒就生降噫坠君命挫国威不可以言忠屈身于敌国束手为俘虏不可以言勇丧战勲于前坠家声于后不可以言智罪逭于躬祸移于母不可以言孝而引范蠡曹沬为比又何谬欤且会稽之耻蠡非其罪鲁国之羞沬必能报所以二子不死也而陵茍免其微躯受制于强敌虽有区区之意亦奚为哉夫吴齐者越鲁之敌国匈奴者汉之外臣俾大汉之将为单于之擒是长冦雠辱国家甚矣况二子虽不死无陵生降之名二子茍生降无陵及亲之祸酌其本末事不相侔而陵窃慕之是大失臣子之义也观陵答子卿之书意者但患汉之不知己而不自内省其始终焉何者与其欲刺心自明刎颈见志曷若効节致命取信于君与其痛母悼妻尤君怨国曷若忘身守死而纾祸于亲焉或曰武帝不能明察茍听流言遽加厚诛岂非负徳答曰设使陵不茍其生能继以死则必赏延于世刑不加亲战功足以冠当时壮节足以垂后代忠孝智勇四者立而死且不朽矣何流言之能及哉呜呼予闻之古人云人各有一死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若死重于义则视之如泰山也若义重于死则视之如鸿毛也故非其义君子不轻其生得其所君子不爱其死惜哉陵之不死也失君子之道焉故陇西士大夫以李氏为愧不其然乎
秦少游曰草食之兽不疾而易薮水生之虫不疾而易水行小变不失其大常也如此者可以用兵矣何则用兵之法有所谓常有所谓变什则围之伍则攻之不敌则逃之兵之所谓常也以寡覆众兵之所谓变也古之善用兵者虽能以寡覆众而什围伍攻之道未尝忽焉所谓行小变而不失其大常也呜呼李陵之所以败者其不达于此乎兵法曰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方汉武帝时匈奴承冒顿之后号为强盛控弦百万几与中国抗衡卫青之徒每出塞至少不下三万骑其多至十万骑又有诸将相与应接然后有功陵以步卒五千出居延行三十日至浚稽山与单于七八万骑接战百数十合安得而不败哉盖陵尝将八百骑深入匈奴二千余里过居延北不见敌还又尝将轻骑出炖煌至盐水迎贰师未尝困絶谓以少击众可以为常不知幸之不可以数之昔秦始皇问李信曰吾欲取荆将军度用几何人而足李信曰不过二十万人又问王翦曰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使信伐荆既而军败复欲使翦翦曰大王必不得已用臣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从之遂平荆地夫王翦岂不知以少击众为利哉以为不变不可恃大常不可失也故田单疑赵奢之用众而奢以为吴干之剑肉试则断牛马食试则截盘匜薄之柱上而击之则折为三质之石上而击之则碎为百呜呼以王翦之事赵奢之言观之则陵之败也其自取之哉夫豪杰之士不患无才患不能养其气而已不能养气则虽有竒才适足以杀身也方陵之召见武台天子欲使为贰师将辎重陵心耻之不敢言也遂请当一队以分单于兵夫以陵之竒才向使少加持重则卫霍之功岂难继哉而不胜一旦之愤轻用其锋至兵败降匈奴頺其家声是以不能养其气而已或曰李陵以孤军深入其亡也宜矣然则李靖以骑三千蹀血北庭遂取定襄何也曰唐之击突厥也六总管师十万皆授靖节制所向辄克北势窘甚矣颉利诸酋皆勒所部来奔所谓伤弓之禽可以虚弦下也况于劲骑三千乎与陵之事异矣
何去非曰善将将者不以其将予敌善为将者不以其身予敌主以其将予敌而将不辞是制将也将以其身予敌而主不禁是听主也故听主无断而制将无权二者之失均焉汉武召陵欲为贰师将辎重也而陵恶于属人自以所将皆荆楚勇士竒才剑客愿得自当一队以步卒五千涉单于廷而无所事骑也夫所谓骑者匈奴之胜兵长技也广泽平野奔突驰践出没千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