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奏救钱龙锡,调外。初,逆璫定案,诸奸深憾龙锡,谋借袁崇焕事报之;且因龙锡,罗及诸臣。周延儒、温体仁实主之,欲发自兵部尚书梁廷栋,廷栋不敢任。至是,道周疏上,延儒意稍解。
庚寅,王嘉胤渡河掠菜园沟,副总兵曹文诏击却之。
己亥,命御史吴甡赈陕西饥荒,招抚流盗。谕曰:『陕西屡报饥荒,小民失业;甚者迫而从贼,自罹锋刃。谁非赤子,颠连若斯!今特发十万金,命御史前去酌被灾处次第赈给;仍晓谕愚民:即被胁从,若肯归正即为良民,嘉与维新,一体收恤』。
罢总兵杜文焕——以去冬在延川纵部将李崇荣杀乡民曹孟孝等男妇百九十九人,知县王道行闻于按察使李天经,吴甡劾之也。
上召辅臣、九卿、吏科都给事中刘汉儒、河南道御史喻思恂及各省监司于平台。召浙江按察副使周汝弼,问「浙、闽相连,海寇备御之策」;对曰:『去秋寇犯海上,五日即去』。问江西右布政使何应瑞、按察司佥事王继夔「尔省宗禄,何以不报」?应瑞曰:『江西山多田少,瘠而且贫;抚、按查核,有司尚未报耳』。问湖广右布政杜诗、按察使范中彦「尔楚去夏何以民变」?诗曰:『定变后,地方随安』。上曰:『宜杜来患』。问福建左右布政使吴阳、陆之祺「海寇备御若何」?阳曰:『海寇与陆寇不同,故权抚之。但官兵狃抚为安,贼又因抚益恣;所以数年未息』。上曰:『前抚李魁奇,何又杀之』?阳曰:『魁奇,非郑芝龙比。即抚,不为我用。今钟斌虽降,亦不就抚』。上问「实计安在」?祺曰:『海上兵肯出死力,有司团练乡兵、多设火器,以守为战,剿之不难』。上复访熊文灿才力于阳;阳奏:『文灿才胆俱优,但不集思广益,视贼太易』。问河南左右布政使杨公翰、贾鸿洙曰:『收税耗重,宜斥有司』。对曰:『近奉上命,已革去矣』。问广东左右布政使陈应元、焦源溥曰:『尔省所负宣、大兵饷数十万,何也』?应元曰:『近已解纳』。上曰:『宣、大重镇,兵饷急需;自宜速清』。问山西按察使杜乔林流寇事;对曰:『寇在平阳,或在河曲;近闻渐已渡河,须大创之。但兵寡饷乏』!上曰:『前不言寇平乎』?曰:『山、陕隔河,倏去倏来,故河曲被困』。问河曲之陷;曰:『贼未尝攻,失于内应』。问「导贼何人」?乔林曰:『大抵饥民为之;不早图,且误国事』。问陕西参政刘嘉遇以流寇;对曰:『流寇难灭,由兵饷不足』。上复诘以前报寇平;曰:『寇见官兵即散,退复啸聚』。上曰:『寇,亦我赤子也;宜从抚』!曰:『今正用抚』。上曰:『前何以杀降者王子顺』?曰:『以其授抚后,复仍出掠尔』。『近寇何状』?对曰:『一在延安,一在云岩、宜川』。上凝思久之。退问广东左布政使陆问礼、按察使孙朝肃——问礼已除南赣巡抚,上曰:『南、赣多盗,若何』?对:『行保甲、练兵伍,庶足弭盗』。上曰:『此须实效,空言何为』!问「海寇若何」?曰:『广东海寇,俱自福建突至,舟大而多火器;兵船难敌。但守海门,不令登陆,则不为害』。问「海澳归顺之利害」;曰:『火器足用,人未可信』。以及广西、四川、云南,次至贵州,问右布政使朱芹以安位事;曰:『安位求抚,督臣原责四事:一擒奢酋;一献樊虎、奢寅妻马人、子阿甫;一令送巡抚王三善之柩;一责削地。安位等谓「既通九驿,非得水利地方,难供粮饷」。督、按二臣又不轻予,故议未决耳』。已召各官谕之:『当正己率属,爱养百姓;朕自有显擢。否且不贷』!各臣退谢。又召左都御史闵洪学、左副佥都御史张捷、高弘图至,谕洪学曰:『卿初任首疏甚善,未曾实行。御史巡方,关系甚重;巡按贤,则守臣皆贤,百姓受福。若巡按不肖,其误非小』。屡命申饬,回道者少,上曰:『今后当行严核』。又曰:『卿与吏部实心任事,天下可治』。乃退。
宁武总兵孙显祖言:『闻喜稷山贼二十余万,日剿日益;官兵不过二千,奔逐不支。乞再发京营,或调边骑五、六千协剿』。命下兵部委总督专制;以兵、饷并乏,事竟不行。
二月乙巳朔,召廷臣于平台。
辛亥,夜,定边营降丁大噪。时关饷五旬,各求给散;守备张天礼同游击马科□谕,乃安。降丁仍逃二百余人,皆副总兵曹文诏所收山西降盗也。
壬子,总兵贺虎臣、杜文焕等合军围保安,神一魁勾河套千余骑突围出,诸军怯走。一魁纠众数万劫宁夏,都指挥王英兵溃,各道将兵弃城南奔。
戊午,神一魁至庆阳,破东关;游击伍维藩等击斩五百余人。
庚申,户部告急请帑;不许。
壬戌,四川建昌猡蛮千余人作乱。
丙寅,福建流寇数千自长汀赖坑突犯瑞金县,教谕王魁春署邑事谕民兵御却之,寇走福建古城。
流盗万余围庆阳府城,前锋抵宁州,宁州告急。时庆阳独推官马一荀已罢职,杨鹤在邠、干不即援。宜君盗赵和尚等南窥泾阳、三原、韩城、澄城,各盗分犯,不可计。
己巳,官兵退韩城盗于葭州,斩首四百六级。
壬申,神一魁陷合水县。
三月丁丑,张应昌等击神一魁,败之,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