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官俸工补还。上责鹏翮河员发仓穀邀誉,乃令山东各官补还,鹏翮谢罪,仍以“殚心宣力、清洁自持”,加太子太保。
河决时家马头,数年未堵塞。鹏翮以淮安道王谦言劾山安同知佟世禄冒帑误工,夺官追偿。世禄再叩阍,上令尚书徐潮按治,鹏翮、谦坐诬劾当谴,上特宽鹏翮。工部侍郎赵世芳又劾鹏翮浮销十三万有奇,请逮治。上曰:“河工钱粮原不限数,水大所需多,水小所需少。如谓鹏翮以十三万入己,必无之事。河工恃用人,鹏翮用人不胜事,故至此耳。”因还世芳疏。上南巡,阅清口,见黄水倒灌,诘鹏翮,鹏翮不能对。上曰:“汝为王谦辈所欺,流於刻薄。大儒持身如光风霁月,况大臣为国,若徒自表廉洁,於事何益?”上舟渡河阅九里冈,嘉鹏翮修治如法,御制诗书扇以赐。及秋,淮、黄并涨,古沟、清水沟、韩家庄并溢,廷臣议夺官,上命仍留任。寻督塞诸处漫口。
四十五年,疏请开鲍家营引河,寻用通判徐光启言,拟开引河出张福口,分洪泽湖异涨,即为高家堰保障,谓为溜淮套。鹏翮与总督阿山、总漕桑额合疏请上莅视。四十六年,上南巡,阅所拟引河道,谕曰:“朕自清口至曹家庙,见地势甚高,标竿错杂。依此开河,不惟坏田产,抑且毁冢墓。鹏翮读书人,乃为此残忍事,读书何为?”诘责鹏翮,鹏翮谢罪。上以议为河山所主,非鹏翮意,削太子太保,夺官,仍留任。四十七年,以黄、运、湖、河修防平稳,命复官,并免应追帑银。寻迁刑部尚书。四十八年,调户部。
五十一年,江南总督噶礼与巡抚张伯行互劾,命鹏翮与总漕赫寿往按。鹏翮等右噶礼,请罢伯行。五十二年,调吏部。伯行劾布政使牟钦元,赫寿时为总督,与异议。五十三年,命鹏翮与副都御史阿锡鼐往按,复请雪钦元,议伯行罪斩。事互详伯行传。寻丁父忧,以原官回籍守制,服阕还朝。
六十年,汶水旱涸阻运,命往勘。请疏濬坎河、鸡爪诸泉分注南旺,而於彭口筑堤,障沙水入微山湖。河决开州,横流至山东张秋,阻运,命往勘。请筑南旺、马场等湖堤,蓄水济运;并陈引沁入运利害,谓地势西北高於东南,若沁水从高直下,而河蹑其后,害且叵测。
六十一年,世宗即位,加太子太傅。雍正元年,授武英殿大学士。河决马营口,久未塞,命往勘。议并塞詹家店四口,濬治黄、沁合流处积沙,从之。三年,卒,加少保,命於定例外加祭,汉堂上官、科道皆会赐葬,谥文端。
论曰:明治河诸臣,推潘季驯为最,盖借黄以济运,又借淮以刷黄,固非束水攻沙不可也。方兴、之锡皆守其成法,而辅尤以是底绩。辅八疏以濬下流为第一,节费不得已而议减水。成龙主治海口,及躬其任,仍不废减水策。鹏翮承上指,大通口工成,入海道始暢。然终不能用辅初议,大举濬治。世以开中河、培高家堰为辅功,孰知辅言固未尽用也。
列传六十七
郎坦 朋春 萨布素 玛拉
郎坦,瓜尔佳氏,满洲正白旗人,内大臣吴拜子。年十四,授三等侍卫。顺治六年,进二等。从端重亲王博洛讨叛将姜瓖,次浑源,围城。贼渡濠来犯,郎坦射其酋,贯心,殪,遂败贼。师还,进一等。八年,以吴拜附和内大臣洛什等获罪,并夺郎坦官。寻复之。康熙二年,代吴拜管佐领,迁护军参领。从定西将军图海讨李自成馀党李来亨等於茅麓山,深入贼巢,获所置官十一。四年,袭一等精奇尼哈番。十二年,京师有陈三道者,设坛以邪教惑众,命郎坦与诸侍卫捕治。十三年,命行边,获逋盗张飞腿等。擢正白旗蒙古副都统,调本旗满洲。
顺治中,俄罗斯东部人犯黑龙江边境,时称为罗刹。九年,驻防宁古塔章京海塞遣捕牲翼长希福率兵与战,师败绩。世祖命诛海塞,鞭希福百,仍驻宁古塔。十一年,固山额真明安达里率师讨之,败敌黑龙江。罗刹未大创,复侵入精奇里江诸处。上命大理寺卿明爱等谕令撤回,迁延不即去,据雅克萨城,於其旁耕种渔猎;又过牛满、恆滚,侵扰索伦、赫哲、飞牙喀、奇勒尔诸部。
二十一年秋,遣郎坦及副都统朋春等率兵往索伦。比行,谕曰:“罗刹犯我境,恃雅克萨城为巢穴,历年已久,杀掠不已。尔等至达呼尔、索伦,遣人往谕以来捕鹿。因详视陆路远近,沿黑龙江行围,迳薄雅克萨城,勘其形势。度罗刹不敢出战,如出战,姑勿交锋,但率刹引退。朕别有区画。”赐御用裘服、弓矢以行。及冬,郎坦等还京师,疏言:“罗刹久踞雅克萨,恃有木城。若发兵三千,与红衣砲二十,即可攻取。陆行自兴安岭以往,林木丛杂,冬雪坚冰,夏雨泥淖,惟轻装可行。自雅克萨还至爱滹城,於黑龙江顺流行船,仅须半月,逆流行船,约须三月,倍於陆行,期於运粮饷、军器、辎重为便。现有大船四十、小船二十六,宜增造小船五十馀应用。”上谕曰:“郎坦等奏攻取罗刹甚易,朕亦以为然。第兵非善事,宜暂停攻取。调乌拉、宁古塔兵千五百人,并制造船舰,发红衣砲、鸟枪教之演习。於爱珲、呼玛尔二地建木城,与之对垒,相机举行。所需军粮,取诸科尔沁十旗及锡伯、乌拉官屯,约得一万二千石,可支三年。爱珲城距索伦五